第26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王醒了趕忙上前行禮,“王爺,小人伺候您梳洗。”

寧王冷冷的瞪向黑狼,又是一掌拍在床沿上,“大膽奴才!還不跪下!”

黑狼順從的跪下,眼睛直視着寧王,“小人不知道如何惹怒了王爺了。”

“你昨晚上做的好事!”

“小人昨晚上做的事情~~”黑狼沉思片刻,“王爺是覺得昨夜小人不夠盡力?”

“放肆!”寧王按着床沿站起身,但是雙腳一沾地腿就軟了下去,黑狼趕忙上去扶住寧王,寧王手一揮,一巴掌正中黑狼的臉頰,“放開我!”

黑狼松開手,他退了兩步捂着臉站着,寧王就在地上坐着,他身上只是披着件外褂,一雙腿露在外,外褂也松松垮垮的系着,脖頸和鎖骨處是黑狼昨夜留下的點點痕跡,他很久沒沾寧王的身子,昨夜裏有些收不住,此時見寧王雙腿發軟,他便也于心不忍。

“王爺,小人伺候王爺梳洗更衣吧!一會兒就要啓程了。”

“你去叫總管過來!”寧王冷聲道。

“王爺,恕小人直言,王爺此時裝扮,總管來了并不太好,不如小人先伺候王爺穿衣,穿好了衣裳,再去叫總管來。”

黑狼這一說,寧王才想起來自己衣不遮體,而且還滿身的痕跡,寧王惡狠狠的瞪向黑狼,他擡起一只手,黑狼見此趕忙過來扶住寧王,攙着寧王回到了床上。

将浸濕的棉帕遞給寧王,黑狼拿過褲子伺候寧王穿,因為腳踝處的腳鐐,穿褲子比較費事,穿好後又套上襪子和鞋,後又套上褂子,穿着妥當之後,黑狼站在寧王身側道,“王爺,恕小人失禮!”

黑狼這話剛說話,寧王就被黑狼打橫抱了起來,寧王一驚,“你要幹什麽!”

“小人抱王爺到馬車上去。”黑狼邊說着邊往外走,寧王哪裏容得黑狼如此放肆,他一拳打在黑狼的背脊上,黑狼皺眉,寧王也是練家子,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拳黑狼差點咳出來,他忍住繼續往外走,一腳踹開門,寧王被自己抱着的情景被守在外面的侍衛看了個滿眼。

被暴露在外寧王不敢再動手,他憋着一口氣任由黑狼将自己抱上馬車,丁金東看着此情此景,自然是對黑狼有了新的認識。

剛一進馬車,寧王一掌就劈了過來,黑狼閃過,雙手按住寧王,人随之壓在了寧王的身上,“王爺,可否容小人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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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否則我叫侍衛進來。”寧王壓低了聲音,他是高高在上的寧王,因為委身于黑狼之事他便想要殺了付春岩,此時他更加動了殺‘狗子’的心,他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屈身于人下的。

“王爺!”黑狼并未閃開,他知道寧王要面子,說是叫人,但是絕對不會叫,“王爺,您扪心自問,昨夜小人伺候的王爺如何?王爺可否爽快?床弟之事爽快即可,何必在乎上下?”

寧王不語只是瞪着黑狼,昨夜的歡愉如何寧王自己清楚,他不清楚的是他為什麽會喜歡,明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而自從和黑狼在一起之後一切都變了。

“王爺不說話,小人就當是默認了。”黑狼說着嘴親了親寧王的臉頰,“王爺放心,在外小人一定顧着王爺的面子~~”

寧王看着‘狗子’這張其貌不揚的臉,他的話确實讓寧王動心了,寧王想反正還有十來日便到長安了,不如就先随着這人伺候,等到了長安再殺他不遲。

“好,若是我知道你亂嚼舌根子,我定然不放過你。”

“王爺放心,小人嘴可是緊得很!”黑狼說着從寧王身上爬下來,他拉寧王起來扶他坐好,而後坐到了門口,拎起放在門邊的食盒,“王爺,剛才出屋的時候也沒有用早飯,要不吃兩塊糕點?”

“不餓。”寧王抓過身邊的靠墊墊在身後,“把書給我。”

黑狼遞過去書,人還到了寧王的身邊,“王爺,靠墊不舒服,還是倚着小人吧!”寧王瞥了眼黑狼,而後默默點了下頭。

一天下來寧王都靠着黑狼,看了會兒書就睡了過去,昨夜裏他根本沒有怎麽睡,黑狼雙手環着寧王的腰身看着他的睡顏,若是問他會不會殺寧王,黑狼會說他舍不得了。

寧王的隊伍還沒到長安,肖萬岐卻已經到了,和陳子岳在一天前分開,本來肖萬岐請陳子岳到他的商號做客歇息兩天,但是陳子岳卻說還有事情,等回天門鎮的時候路過再相見。

剛到了商號還沒歇息,小夥計就把狐貍來過的事情說了,肖萬岐狐疑,他與康王從未謀面,康王的幕僚怎麽會認識他?難道這幕僚是舊識?

肖萬岐寫了一拜帖上,轉天臨近傍晚時分,就有人來了,肖萬岐一瞧,這人是狐貍。

“胡先生?”肖萬岐沒想到狐貍竟然是康王的幕僚,“您現在在康王府?”

“我與康王是舊識,在他府中做客罷了。”狐貍道。

“胡先生找我何事?”肖萬岐給狐貍倒上一杯茶,“好像很着急。”

狐貍想了想黑狼是死是活現在還不能下定論,畢竟自己臨行之時把密道的入口告訴了黑狼,黑狼狡猾武功也不弱,不一定就逃不出去,想到此狐貍便想着還是不讓肖萬岐太擔心了,他只道,“寧王已經逃了。”

“逃了?寧王不是死了麽?讓我大哥~~”

“他騙你的,一個不留神寧王跑了,而且不巧的事是,寧王看見了你大哥的長相,所以~~”

“所以他會對我不利?”肖萬岐接聲道,“哎~~當初我就和大哥說,不要得罪寧王。”

“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我一個小小商人,又能有什麽打算?只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肖老弟,不如聽我一言。”

“胡先生有話請講。”

“随我到康王府躲躲吧!我想在康王府,寧王還是找不到你的,等咱們想好了對策,再從長計議。”

90.

肖萬岐将商號的各種事情都交代清楚,又寫了封信派了個可靠的人送回雁門郡,将那邊的事情也都料理妥當,便随着狐貍進了康王府,在康王府內,他自稱叫做萬山,是康王新請來的賬房先生。

肖萬岐進了康王府後并未見過康王,他只是被安排在一個小院子裏,有兩個小厮伺候,每日看看書,寫寫字,雖說是賬房先生,但是實際上也不用他算賬。

狐貍隔一兩天就來看看肖萬岐,倆人一起喝杯茶聊上兩句,康王并不知道狐貍為保肖萬岐周全才将他帶進王府,康王以為他哥哥心裏喜歡這個人,現如今好些有財有勢的人好養個男妾,要不就是捧個唱戲的角兒,康王想他哥哥既然喜歡,為何不表示?反而只是隔幾天去看看?難道是羞澀?

這天,康王和狐貍坐在院中喝茶,狐貍想着這兩天打聽到的事情,寧王還有幾日就要到長安了,往後的路怎麽走?天門鎮這恩怨他要不要找寧王讨回來?

“大哥,那位叫萬山的公子~~這兩天你怎麽沒去看看?”康王笑笑。

“不想打擾他清淨。”狐貍淡淡的說,上次去見肖萬岐,閑談間肖萬岐說難得有這麽個時候可以看看書清閑清閑,瞧着他那淡然的模樣,狐貍稍微安心了些,知道他在康王府過的還不錯,只是黑狼是死是活狐貍并未查到,他也不好和肖萬岐說什麽。

“大哥,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都還沒有見過這位萬山公子。”

狐貍側臉瞥了康王一眼,“慶兒,你倒是很有閑情逸致,過幾天寧王就到了,難道你不擔心?”

“擔心什麽?我不過是個閑人罷了。”

“慶兒,這幾日我想了想,雖然你無争位之心,但是寧王未必沒有害你之意,你自己總要培植些許力量,不一定要用,但是要用的時候可不能沒有。”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咱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離開長安嗎?雖然天門鎮沒了,但是咱們還是可以去別的地方~~還是~~”康王看着狐貍有些遲疑了,“還是大哥想為天門鎮的人報仇?”

“你是說殺寧王?”狐貍反問道,他而後笑了笑,“若是站在寧王的立場,他這麽做也無可厚非,只是趕盡殺絕未免太殘忍了,天門鎮畢竟還有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只是說殺寧王,殺了他死了的人也不可能複活,所以,我一時半刻也說不上要對他如何。”

“那麽大哥,不如咱們等寧王來了長安之後,咱們就悄悄走吧!”

狐貍看着自己的弟弟,他對于這個弟弟還是有所愧疚的,本想答應一走了之,但是親娘的死卻是個解不開的線疙瘩,“慶兒,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辦,我需要辦好了才能走。”

“還有什麽事情?”

“還不知道重不重要,但是就快有結果了。”

狐貍所說的事情就是查找禦醫薛昌明的事情,今夜再次來到了白峰開的妓館,白峰将一張紙遞給了狐貍,“薛昌明已經死了,他的兒子就在晉陽城開了家藥鋪。”

狐貍接過了紙,他點了下頭,“謝了。”

“你要去晉陽麽?”白峰問道。

“什麽事情?”

“幫我去收一下錢,關家堡關孝山的錢。”

“就是那個為了報仇渾金如土的?”狐貍冷哼,“前兩日聽到的消息,他把無義門毀了。”

“是毀了,但是冉洪林和大多高手都跑了,關孝山花了錢費了力氣,其實并不算是贏了,只能說和無義門打了個平手。”

“所以,他要問你買消息,找冉洪林?”

“冉洪林可不好找,那也是個老滑頭,反正是先拿了錢再辦事,也省得我去跑這一趟。”

“你跑?你的手下呢?”

“關孝山才不信那些人,他是個多疑的性子,我倒是覺得他冷血的樣子和寧王有點相似。”

“所以他們才能成為死對頭。”狐貍冷哼,“好,你的忙我幫了,等我從晉陽回來好了。”

從白峰的妓院回到康王府,康王身邊的小厮就讓狐貍往肖萬岐住的院子去,狐貍這時候才想起來康王說要和肖萬岐吃飯喝酒來着。

到了小院,兩人已經喝了不少,肖萬岐正舉着酒杯看着月亮,嘴裏嘀咕着詩詞,康王拍手叫好,見狐貍來了趕緊道,“過來過來,萬公子好文采呢!”

肖萬岐擺擺手,他因為酒醉臉頰泛起紅,狐貍看着肖萬岐,這同一張面孔還真是有着不同的感觸,黑狼那五大三粗,喝起酒來也豪放,沒見過他吟詩,還總是看黑狼喝多了舞刀,此時,同樣的面容,肖萬岐文雅安靜,眉宇之間流露着一抹淡然。

“你們是喝了不少啊!”狐貍淡笑,桌上有兩壺酒已經空了,小厮正把空酒壺拿走并放上新的。

“喝酒自然是要喝得痛快~~”康王說着拍拍狐貍的肩膀,而後嘴湊到狐貍的耳邊小聲嘀咕,“大哥,今夜可是好幾回,如果對萬公子有意思,不如就說了吧!”

狐貍一聽康王這話,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子是誤會他了吧!也不能怪他,畢竟很多事情沒有和他交代。

“慶兒,說什麽呢!我和萬公子的兄長是好友。”

一聽兄長二字,肖萬岐便将身子探了過來,“胡先生,有我哥哥的消息了麽?他就算是躲起來了也會給我個信兒!”肖萬岐說着說着打了個酒嗝,“你說,他~~他會不會是被抓住了?”

狐貍沒法回答,依着他對寧王的了解,黑狼被抓住了也活不了,他倒是希望黑狼是真的通過密道逃了。

黑狼這家夥倒是枉費狐貍擔心了,他此時活得別提多逍遙自在了,雙手環着寧王的腰身,唇親吻着他的肩膀,與寧王擠在這小小的浴桶中,寧王摸着黑狼的胳膊,“你身上有不少的傷疤~~”

“小人以前在王爺麾下當過兵,不過不會打仗,所以受了不少的傷。”黑狼胡編着。

“嗯~~像是劍傷~~你這大腿上的傷是怎麽弄的?像是剛好~~”寧王又輕問着。

“在将軍府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讓個耙子紮了腿。”

“哦~~”寧王應着,他手緩緩的掠過黑狼的肌膚,從第一日讓黑狼來伺候一直到今天,已經過去小十日了,寧王很奇怪自己越來越喜歡有‘狗子’在身邊,每每他的愛撫也總能讓自己歡愉,只是寧王會混亂一件事,他是把這個人當做黑狼麽?為什麽每次與他一起腦海中總會浮現黑狼的樣子?

“狗子~~”寧王輕聲叫着黑狼。

“王爺~~”黑狼說着扳過寧王的臉,随後唇印了下來,兩項糾纏之間,寧王也忘記了要說什麽話了。

黑狼抱着寧王的身子出了浴桶,給寧王擦幹身子放到床上,随後人就壓了下來,寧王自然的回摟他,撫摸着黑狼的背脊,黑狼也盡心盡力的讓寧王快樂。

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黑狼也在害怕,假面皮不能戴一輩子,終有一天他要扯下這面皮來面對寧王,到時候寧王會如何對自己?是原諒還是一刀殺了?而自己的?他要如何對寧王?天門鎮的事情他要負上責任,那身在長安的狐貍,黑狼還沒想到要如何向他開口。

91.

酒過三巡,康王招招手讓小厮扶着他回去,他站起身手按着狐貍的肩膀,瞄了眼已經醉過去趴在桌上的肖萬岐,康王奸笑,“大哥,良辰美景,醉人一雙,好啊好啊~~”

狐貍無奈,他也懶得和喝醉的康王解釋,讓小厮扶好了康王,而他就留下來把肖萬岐扶進屋子。

将肖萬岐拉起來,肖萬岐已經醉死過去,狐貍抓過肖萬岐的手架在自己的肩頭,手攬過他的腰便拖着他往屋子裏去。

将肖萬岐扔到床上,狐貍回頭看,奇怪今日怎麽伺候肖萬岐的小厮都不見了,後來一想康王那奸詐的笑容,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肖萬岐紅着臉仰面躺着,他和黑狼相比,他可算得上是皮光肉滑了,而且并沒有黑狼眉宇之間的殺戮之氣,狐貍拎起肖萬岐的腿把他腳上的鞋子拽掉,肖萬岐轉了個身子背對着狐貍睡去。

出了屋子,石桌上的酒菜還無人收拾,狐貍又坐回到桌前,拎起喝剩下的半壺酒一飲而盡,他擡眼看看夜空中挂着的月亮,想到晉陽城一行,愁雲便彌漫住了心房。

其實狐貍潛意識裏希望是自己多想了,若是生母死因無疑,那麽狐貍便可以帶着康王離開這皇廷是非之地,但是若是真的被人加害呢?狐貍嘆了口氣,他最不希望和寧王為敵,雖說他和寧王毫無血緣,但是寧王和康王到底是親兄弟,狐貍不希望生母之死與皇後和寧王有關,到時候最難為的其實是康王。

一早,天剛亮,狐貍就出了康王府,騎馬奔馳在去往晉陽的路上,他希望自己一去一回能趕上寧王之前回到長安。

晉江城裏此時正在傳着一條留言,據說關家堡關孝山要娶妻了,而對象還是個貌醜的男子。

狐貍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晌午到了晉陽城,他牽着馬走在晉陽城的大街上,此時街面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找了家客棧住下,奔波了一天一夜,狐貍精疲力盡,找薛昌明家人的事情就留到轉天吧!他吃了些東西梳洗了下就睡了過去,一直睡到入夜才轉醒。

黑夜是個很好的遮掩,狐貍趁着夜色潛進了關家堡,找了幾個院子,找到了青山居。

青山居裏傳來人聲,狐貍并不想要偷聽,不過裏面的罵聲很大,狐貍唇角揚起一抹笑,他沒想到關孝山這財大氣粗的主兒竟然會強迫一個男子與自己歡好。

狐貍在門邊輕聲的咳嗽了一聲,他聽到屋內靜了下,而後便是屋門開了,關孝山身上僅僅穿着條綢褲站在門口,他和狐貍一個眼神相碰,關孝山把手上拿着的一個錦袋扔給狐貍,而後沉聲道,“告訴白峰,下次親自來見我,否則不給錢!”說罷房門關上,沒一會兒就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

狐貍拿着錦袋發笑,想到聽到的流言,便想着屋子裏的人應該就是那貌醜的男夫人,想到關孝山剛才那模樣,狐貍便覺得這關孝山也是一任性大膽的人,雖然這樣的人和無義門為敵,但是這樣的人是否會在關鍵時刻幫自己,那并不能确定。

狐貍晃晃頭,想着這些也是枉然,畢竟以後的路要如何走,還要看明天,他将錦袋揣進懷裏便出了關家堡。

薛昌明的兒子在晉陽城東開了一家小小的藥鋪,按理說父親是禦醫,孩子怎麽會只是開了一家小藥鋪?

狐貍懷着這個疑問進了這家非常狹小的小藥鋪,藥鋪裏就一個人在,這人一身青色長衫,他正在案上寫着什麽,見狐貍來了擡起頭來,“來看病還是抓藥?”

“來看病。”狐貍道。

“請坐。”青色長衫男人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凳子,他把脈枕放好,狐貍把手放了上去,“可有什麽不舒爽的?”

“頭昏,夜裏睡不着。”狐貍輕聲回答着。

“哦~~病人,你身體倒是很好,想來頭昏睡不安慰是心中有郁結之事,勸病人一句,凡事莫執着。”

狐貍擡臉看看青色長衫男人,“大夫,很多事情不是說莫執着就真的不執着的,而且,心結在心,若是不找到解結之人,也沒法讓我安生。”

青色長衫男子松開手,他拿起毛筆,“我就為病人開敷舒心凝神的藥吧!”

“大夫!”狐貍将手按在紙上,“敢問,你是否姓薛~~”

狐貍這一說,讓青色長衫男人一愣,而後眉頭皺了皺,“病人不是來看病的吧?”

“我是來找一位老大夫,他姓薛,曾經在長安住,後來才來了晉陽。”

“不知找薛大夫何事?”

“家母曾經是薛大夫的病人,多年前病故了,我這心裏一直覺着家母的死像是被人害了的~~”狐貍說到這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看着青色長衫男人的臉色,大概想到他是不是已經略微猜到了些許。

青色長衫男人嘆了口氣,“家父離開長安到了晉陽,在這小小的藥鋪安身立命,就是為了躲那些恩怨,沒想到恩怨還是找來了~~”

“請體諒我的孝心。”狐貍沉聲說道。

“病人,我大概能猜出你是誰了~~只是當年之事,家父對我甚少提及,只是說過自己犯了大錯而已~~往事已過,何必執着。”

“是何人害我母親,你可知道?”

青色長衫的男人垂下眼簾,而後拿起了毛筆在紙上寫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狐貍将這張紙拿起來,他看着青色長衫男人已經走進了內堂,狐貍也靜靜的站起身,未來的路已經确定了,這不是他選擇了路,而是路早就選擇了他。

在晉陽沒有多做停留,快馬加鞭的往長安趕,只是生母的事情要不要和康王吐露,狐貍還想不通,他覺得他應該說,畢竟康王也是母親的親生子,但是與皇後為敵就是與寧王為敵,那又是他的兄弟,狐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回到了長安,康王告訴狐貍,寧王已經快到了,禦駕已經出城去迎接了,康王說這話時有淡淡的失落,他渴望得到皇帝的寵愛,但是皇帝卻把大部分的關愛給了寧王。

坐在馬車裏,身子靠着黑狼,寧王放下手中的書,“快到長安了?”

“回王爺,快到了。”黑狼話音剛落,就見管家丁金東到馬車邊上,“王爺,小人丁金東,禀王爺,城門口好像聚集了大批的官兵,小人還看到了黃羅傘,想必是皇上親自來接王爺了!”

“嗯~派兩個士兵去瞧瞧!”寧王懶洋洋道,他還靠在黑狼的身上并未有所動靜,手抓過黑狼的手在手心裏揉着,“到了長安可不比外面,事事都随着我,別被幾句奉承話就弄得耳根子軟答應了事情,要是惹了禍,我都救不了你。”

“小人明白。”黑狼笑笑,嘴唇貼到寧王的耳際,“王爺真疼小人!”

寧王瞥了眼黑狼,最近這兩天這人越來越放肆,雖然還是一口一個小人,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恭敬模樣,寧王想難道是自己一直給他好臉色?

“王爺,到了長安,小人還能和王爺睡麽?朝中大臣知道王爺洗好男色,一定給王爺送好多的男人消遣吧!”

“應該會送些。”

“王爺要把他們都送回去,不能留。”黑狼說着手鑽進了寧王的衣裳,在他的腰際撓着。

“別胡鬧!”寧王拽拽黑狼的手,“雖說我寵你,但是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後我繼承了皇位,自然是三宮六院~~”

“王爺還要娶婆娘?”黑狼輕問,他可沒有絲毫抽手的打算,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撫摸着。

“總要有孩子~~”寧王這話剛落,黑狼的手就伸進了寧王的褲子,寧王趕忙按住,“你放肆了~~”

黑狼靜靜的瞅着寧王,寧王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對他阿谀奉承的男人展露出略微的侵略性,只是這表情轉身即逝,黑狼唇貼在寧王的唇上,“我要把你搶走,帶到沒人的地方,不讓你和除我之外的人接觸~~”

92.

夜靜默無聲,狐貍坐在院中擡頭看着月,肖萬岐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天上的繁星點點,“胡先生,你有心事?”

狐貍扯扯嘴角,“是呀,有點心事。”

肖萬岐嘆口氣,“人人都會有心事,人人都會有苦惱。”

“你的苦惱是什麽?”狐貍低下頭側轉臉看肖萬岐,将面前的茶喝下,“在王府還真是好,能喝到好茶。”

“好茶~~”肖萬岐手指輕輕的磨蹭着茶碗的邊沿,“其實和家人在一起,好不好茶不重要,若是沒有好茶,哪怕是一碗清水,解渴就好。”

“你在惦記你大哥?”狐貍輕問道。

“是呀,他那個個性,我是真擔心他!這次寧王的事情不就是他一意孤行的結果麽?我真希望他有了這次的教訓能夠收斂些,像我說的那樣,安安分分的在商號裏做點事情。”

“不過現在,讓他做都不行了,寧王可是盯上你們了。”

“哎~~煩心事一提真是更加煩心,不知道怎麽做才好呢!”肖萬岐說着舉起茶碗,“還是喝一碗好茶,看皎潔月光。”

狐貍淡淡一笑,比起肖萬岐的心事,自己的卻要大得多,“我問你,若是身負血海深仇,你是自己去報仇還是告訴你大哥,你們兩個一起去報仇?”

“他應該知道,至于去不去,也應該我們兩兄弟商量着定。”

肖萬岐的話讓狐貍略微沉思了下,而後他點了點頭,“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若他生活的好好的,豈不是壞了他的好日子?”

“能騙一輩子可以不說,但是能騙一輩子麽?”肖萬岐反問道,“他以後知道了會怨恨的。”

狐貍嘆口氣,他想如果此時在他面前的是黑狼,那麽答案一定不一樣,也許做弟弟的才能明白弟弟的心思吧!“嗯~~我想我有些明了了,今晚這茶沒白喝。”狐貍說着站起身,“好了,你早些歇息。”

“胡先生,等等。”肖萬岐叫住狐貍,“胡先生,若是有我大哥的消息煩勞告訴我一聲,若是你見到了我大哥,也告訴他,什麽事情都不要自己去做,我是他兄弟,我想和他一起擔着。”

狐貍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把握黑狼還活着。

從肖萬岐院子出來,狐貍就去找了康王,康王笑着狐貍又去找肖萬岐聊天,“大哥,那晚多好的時機,你都不會把握。”

狐貍并未像之前和康王玩笑,他沉着一張臉,“慶兒,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難道是大哥要娶萬公子?”康王嬉笑着。

狐貍搖搖頭,“慶兒,是關于娘的~~”狐貍說完這句靜靜的看着康王,康王一個愣神而後坐到狐貍的跟前,他看着狐貍嚴肅的表情好像也收斂了玩笑,狐貍嘆口氣道,“慶兒,早在娘過世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有蹊跷,雖然娘身體不好,但是有宮裏的禦醫調養,并不會致命,卻為什麽突然就病故了?前幾日我去了趟晉陽城,禦醫薛昌明的兒子就住在那兒,而薛昌明就是當年娘病故時檢查娘屍身的禦醫。”

康王沒想到狐貍所說的關于娘的事情竟然是死因,他不禁攥住拳頭,“大哥,你查到了什麽?”

“娘親是被害死的。”狐貍幽幽開口,他看着康王,“被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害死的。”

“皇後?”康王說罷這兩個字便住了口,他微微皺起眉頭,攥着的拳頭松開又攥住,狐貍也不再說話,只是瞧着他,康王深吸口氣,“大哥,你想報仇?”

“你怎麽想的?”狐貍反問道,“這件事是咱們兩兄弟的事情,我想和你共同進退。”

康王微微的站起身,“大哥,我要想一想~~”

“好,我等你的回答。”狐貍不想逼康王做出決定,皇帝就他和寧王兩個孩子,若是要報仇那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康王登基當上皇帝,但是狐貍明白,康王并不想做皇帝。

每個人都有要面對的事情,就如同狐貍所言,并不是他選擇了路,而是路選擇了他。

康王一夜未眠,早早起來就看到狐貍正在院中練劍,他抽出放在石桌上的另一把劍,飛身向着狐貍刺去,狐貍一個閃身躲開,而後甩了個劍花,康王不甘示弱,他收劍出掌,狐貍手接住康王擊來的一掌,随後長劍飛了出去直接紮在了遠處的樹幹上。

“咱們兄弟這是第一次比劃!”

“以後還有很多的機會比劃~~”康王也将手裏的劍扔了出去,“來日方長。”

“你功夫不弱。”

“大哥,我不是傻子,皇後寧王一黨忌諱我,我自然也要有些本領,否則豈不是連自保都成問題了。”

“昨日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狐貍說着就往屋裏走,康王跟在他的身後。

“大哥,報仇是殺人?”康王在他身後問道,卻見狐貍搖了搖頭,康王又道,“那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殺她又如何,娘也活不過來了~~只是卻看着她享盡榮華富貴又心有不甘。”

“大哥可是想讓我搶了寧王的皇位?皇位是他們最想得到的。”

“但是我知道你不想要,為了報仇卻讓你這輩子都困在皇宮之內,我心有不忍。”狐貍說着坐下,他釋然一笑,“或許,我們什麽都不做,靜靜的離開也就罷了。”

“但是大哥卻不會安心。”康王說中了狐貍的心裏話,狐貍只能靜默着,他看着康王,明白康王也心有不甘,但是他們能做什麽?好似什麽也做不了。

寧王回到長安的第二天夜裏,便舉行了宴會,康王自然要去赴會,狐貍也要跟随着去,而且他并不想掩飾身份,康王不禁擔憂起來,“大哥,你不是說寧王見過你麽?”

“那又如何?這次宴會,我想親眼看看皇後,她的樣子我記不得了。”

康王明了狐貍的心情,只是他确實擔心狐貍,他明白狐貍想報仇,但是卻又不想讓他困于皇宮牢籠之中,兩邊都是親人,狐貍難以抉擇。

皇宮的宴會盛大,康王雖然是皇子,但有又沒有黨羽,又得不到皇帝的喜愛,百官們自然對于康王有一份疏離。

康王安排狐貍坐到自己的身邊,大臣們都在猜測這人是誰?皇帝瞧着這人面善,他不禁問道,“慶兒,你身邊坐着的是誰?”

“回父皇,他是母妃的兒子,離哥哥。”

“是胡離?”

“皇上萬歲!正是小民。”狐貍趕忙站起身,他走到殿中給皇帝行了禮,“皇上,一別數年,您還是滿面紅光,儀态非凡!”

“哈哈~~當年走的時候還是那麽個少年,如今卻成了大人了!”

“回皇上,在外漂泊多年,便想着回來看看娘親,看看兄弟。”狐貍說着瞄了眼寧王,寧王的手按着桌案,他打一開始狐貍進殿就看到他了,寧王是不會忘記狐貍的,他來自天門鎮!

“你娘親~~寡人也甚是想念她啊~~”皇帝說道,狐貍看了眼在皇帝身邊的皇後,皇後那雙美目卻射出了冰冷的目光,狐貍不避不讓的看過去,他微微的昂起下巴,像是在向皇後示威。

“過兩日,小民和康王就去看娘親,皇上會一同前去嗎?”

狐貍這一問,讓康王困惑,他本是怨恨皇帝的,若不是皇帝,他的娘親也不會郁郁而終在皇宮裏,卻為何這時候要主動邀約?難道是要報仇?

康王趕忙至殿中,“父皇,兄長在市井游玩慣了,若是說了不得體的話,還請父皇贖罪。”

“不礙的,不礙的,寡人也确實很久沒去看看你的母妃了,趁着你們去,寡人就和你們同去吧!”

皇帝的這話,換來皇後與丞相的眸光相對,倆人心中都開始估量起狐貍此舉是和用意了。

93.

皇宮飲宴,看似和睦卻暗藏殺機,康王壓着心中的疑惑,他不明白狐貍為何要提出讓皇帝一同去拜祭母妃,只是此時也并不是合适的時機,只

醉情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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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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