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缺少的章節,她抖抖手,寫在紙上的墨跡漸漸幹涸
分之想,另一腳是因為他竟然快追到了後院。
“其實是這樣的,今日我陪着友人過來玩,見了公子彈琴,公子的琴聲優美,琴藝自然是無話可說,只是我瞧着,你這琴也是為你的曲子增色不少,不知是不是名琴?”
冉曉樓并不知道這琴的來歷,只是他有記憶起這琴就跟着他了,“你來追我是問我琴的事情?”
“不瞞公子,我已經成親了,家裏夫人尤其喜歡彈琴,我聽着你這琴音甚好,所以想問問你是否可以割愛賣給我。”
“不賣!”冉曉樓低聲說道,而後便轉身往後院走。
“等等!”關孝山追了上來,和冉曉樓走在一排,關孝山心潮澎湃,許久沒見冉曉樓了,再見到就特別想拉拉他的手或者親親他,但是卻沒想到冉曉樓竟然自己種下了梅花釘,關孝山沒辦法,只得以這種方式先見見冉曉樓,以解相思之苦,“公子,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
冉曉樓停下腳步,他定睛看關孝山,“我說了我不賣。”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關孝山渴望的看着冉曉樓的臉,他在想還有什麽辦法能夠拖延,讓冉曉樓再和他說說話。
“沒有。”冉曉樓冷聲道,他指指走廊的另一面,“後面就是後院了,客人不能進去,你還是請回吧!”
“哎~~”關孝山嘆口氣,“好吧!打擾公子了!”
“請回。”冉曉樓并不急着走,而是想要看着關孝山走。
關孝山沒轍,他對着冉曉樓點了點頭,正準備往回走,關孝山道,“公子,我說兩句可能你不愛聽的話,希望你別介意。”
“請說。”冉曉樓道,他倒是想看看,關孝山還要說什麽。
“我和冷情書院的院主也算是認識,今次來見他和卓先生有情人終成眷屬,着實為他高興。剛瞧見公子在臺上演奏,确實是風華絕代,若是和冷情院主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冷情公子有個癡心的卓先生,公子呢?如此抛頭露面并不是件好事,不如收了琴,找個別的營生。”
“你就想說這個?”冉曉樓奇怪,他自從在冷情書院彈琴,這是唯一一個勸他不要彈琴的男人。
“句句肺腑之言。”關孝山說着對冉曉樓溫柔一笑,“言盡于此,我先走了,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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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曉樓看着關孝山的身影漸漸的不見了,他抱着琴眉頭卻皺了起來,腳不自主的往關孝山走的方向追了過去,一直追到了二樓,看着關孝山進了其中一個包廂,冉曉樓也過去了。
衆人見關孝山來了剛要開口問話,就瞧見冉曉樓竟然站在門口,背對着門口的關孝山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他板起臉,回過頭,“公子,怎麽跟來了?難道改主意想賣我琴?”
冉曉樓抿抿嘴唇,瞧見陳子岳、冷情、卓天都在,他抱着琴進了屋子,“情兒,他是你的朋友?”
“啊!”冷情一愣,冉曉樓自從失憶,對誰都愛答不理的,今次竟然跟着關孝山來了,冷情想雖說把關孝山忘了,但是實際上心裏還是有他吧!“是,不過和陳老頭比較熟識。”
陳子岳一聽冷情這話,他笑道,“是呀!我們是老朋友了!怎麽?你們也認識?”
“不認識,他只是想買我的琴給他夫人。”冉曉樓說着走到屋中間把琴放到桌上,他瞧見屋中還有些武師打扮的人,便瞥了關孝山一眼,“你還挺怕死的,找了些高手做保镖!”
關孝山笑笑,“沒辦法,我是一點武功也不會,剛才見你踹了那兩個登徒子,你武功是不是很好?”
“還不差。”冉曉樓說着竟然坐到了桌前,冷情和卓天互看了一眼,冉曉樓看向衆人,“怎麽?你們說什麽我不能聽?”
冉曉樓這一說,陳子岳也坐下了,“沒什麽,大家夥就是看你忽然有興致結交朋友都有點好奇,怎麽?覺得這位關兄弟面善?”
冉曉樓上下打量了遍關孝山,而後搖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來了。”冉曉樓說着把琴放好,“既然你也是愛琴之人,給你彈一曲吧!可惜你那夫人不在,我倒是有興趣見見。”
關孝山揚起笑容,“下次我帶他來,能聽到公子彈琴,是榮幸。”
冉曉樓撇撇嘴,手指在弦上舞動起來,這從二樓廂房飄下去了琴聲,讓一樓在坐的諸位都在想,究竟是什麽人物竟然讓冉曉樓親自彈琴。
一曲終結,關孝山靜靜的看着冉曉樓,冉曉樓按住琴弦,“下次帶你夫人一起來吧!”冉曉樓說着就站起身抱起了琴。
“公子!”關孝山趕忙叫住他,“今日我所說話句句肺腑,公子還是不要再彈琴賣藝了,這對你并非是一件好事。”
冉曉樓唇邊是一抹冷笑,“不賣藝我吃喝怎麽辦?”
“這~~”關孝山想要脫口而出他給錢,但是他看着冉曉樓那笑容有問題,關孝山便道,“我相信公子賣藝并不是為了錢財,公子和冷情院主熟識,冷情院主也不是那種逼良為娼之徒。”
冉曉樓眉頭動了下,“你倒是特別,你是第一個對我沒有非分之想的人。”
“因為我成親了。”關孝山正直道,“明日我就要啓程去做買賣,等我回來,還能來聽公子彈琴麽?”
“你不是說不讓我在書院賣藝?”
“我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
冉曉樓瞧着關孝山,微微的點了點頭,“好,朋友。”
114.
冉曉樓出了二樓的包廂回了後院,陳子岳關上屋門,那臉色也黑了起來,他抱起胳膊,無奈的搖搖頭,“黑子又被你騙了!他左右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陳老頭,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麽狠毒一般,本來曉樓就是我的人!”關孝山說着坐到椅子上,“還有你,好好的給我看着曉樓,外面那些個狂蜂浪蝶找個沒人的地方都打一頓!這一點你總做得到吧!”
“關堡主,你當陳老前輩是地痞啊!”冷情淡笑,“這樣,我跟你保證,以後不讓曉樓演奏了,這樣你可安心了?”
關孝山搖搖頭,而後唔哝着,“安心不安心也只能先這麽着了,看來我要加緊把無義門的事情做完,曉樓在你們這裏一天我是一天也不放心。”
陳子岳冷冷的瞧了眼關孝山,心裏倒是算計着是不是給關孝山出個難題難為難為他。
關孝山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臨行前,他給冉曉樓寫了封信,又附上些銀子,冉曉樓打開信就看到了關孝山那裝出來的正直。
黑兄:
冒昧來信,還請見諒!
昨夜匆匆一見,也未問及大名,後特意請教了陳老,才知道你姓黑,所以冒昧稱呼
黑兄。
咱們有緣成為朋友,也聽了你彈奏的曲子,想你這般清冷高潔之人,不會接受我的
錢財,但是,我還是決定随信留下些銀子,也是希望黑兄能夠做些別的營生之用。
今次前往海外,需些時日歸來,歸來後定再往冷情書院看望!
關山敬上
冉曉樓合上信,又看了眼那一袋子的碎銀子,負責送信的陳子岳颠颠袋子,心裏冷哼,‘關孝山啊關孝山,你倒是真會算計,這點錢給了也不讓黑子懷疑,還讓他記着你的好!’
“這關山~~究竟是什麽人?”冉曉樓問這陳子岳。
“就是一商人呗!”陳子岳把裝銀子的袋子扔到桌子上,“你不用在意他!不過,他有一點倒是說得對,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喜歡什麽樣的人,說說,我幫你留意着。”
冉曉樓微微的搖搖頭,“沒什麽人喜歡,我自己挺好的。”他說着把信放到裝銀子的袋子裏,“這錢還是等他來了還給他吧!我沒用。”
“随你,反正也不是給我的。”陳子岳說着站起身,他忽然又說道,“黑子,我提醒你,關山可是成過親的人,你可別喜歡他!”
“你想多了,我喜歡他做什麽!”冉曉樓無奈搖搖頭,“行了,時間還早,我想練練劍,老爺子,陪我過兩招?”
陳子岳點點頭,“不喜歡就好!來,咱們過兩招!”
正坐在開往四空島的船上的關孝山可不知道陳子岳這老頭正在扯他後退,關孝山看着一望無垠的大海,他心裏全是冉曉樓的影子,想到他竟然自己給自己種下了梅花釘,關孝山就升起了自責之情,他有些後悔瞞着冉曉樓假死了。
此次來四空島,關孝山覺着四空島和上次來時相比有些許的變化,他想也許是因為岳丹鳳偷了家傳兵法的原因,讓四空島草木皆兵了。
還沒登上島,關孝山所乘坐的船便被攔住了,一隊岳閩侯的家丁各個手拿長槍嚴陣以待,其中一個領頭的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關孝山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手下人站到船頭道,“請回禀岳島主,我家主人姓關,是一位從晉陽城來的朋友。”
領頭人派了個家丁回去禀告,過了沒一會兒,岳閩侯的兒子岳紹棠來了,見岳紹棠來了,關孝山才站到船頭,岳紹棠一見關孝山先是驚住了,關孝山的死訊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此時竟然到了他們四空島。
岳紹棠想了想沉聲道,“原來是關先生,遠道而來,請先下船歇息。”
船靠岸,關孝山下船,岳紹棠對着關孝山微微點頭,而後帶着關孝山進了島。
岳閩侯聽岳紹棠回禀說關孝山來了,他也是一愣,而後便想此事一定事關重大,便遣走所有的下人,與關孝山單獨見面。
“紹棠,你去門口守着。”岳閩侯道,岳紹棠出了屋子關上了屋門,岳閩侯才又道,“關堡主,沒想到你還活着。”
“落到詐死的境地,岳島主也別笑話我了。”關孝山淡聲道,“我此時已經不是以前的關孝山,很多事情已經做不來了。”
“那不知關堡主來四空島是~~”
“是關于令千金的。”關孝山道,他觀察着岳閩侯的表情,就見他臉微微沉了,關孝山又道,“令千金以岳家兵法以條件逼着冉洪林,讓她和冉曉樓成親,結果如今下場~~岳島主應該知道,冉曉樓就是我的妻。”
“丹鳳那孽障偷了祖傳之物,早已和我岳家無任何關系了!”
“岳丹鳳是和岳家無關系了,那麽岳家兵法呢?我聽到消息,現今,冉洪林還沒有得到完整的岳家兵法。”
“沒得到?丹鳳已經偷走了?怎麽回事!”
“虎父無犬女,岳姑娘定然給自己留了後招。”關孝山瞧見岳閩侯那一閃而過的焦急,他想雖然可以舍掉女兒,但是自己家的傳家寶若是能奪回來,岳閩侯自然會有所行動,“我此次來,就是來給岳島主出一個主意的。”
“你想讓我對付無義門?”岳閩侯沉聲道。
“岳島主聰明!不知岳島主有意無意?”
岳閩侯沉思着,他是很想要奪回家傳之寶,但是若這只是關孝山的借力,想用他來充當先鋒,到時候自己好坐收漁人之利,那麽他四空島不是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岳島主像是還有所顧忌。”關孝山淡笑,他自然早就想過岳閩侯會擔心什麽,關孝山又道,“實不相瞞,我已經武功全失,這次來見岳島主是将希望全都寄托到岳島主身上了,而岳島主對付無義門,我唯一能夠得到的好處,便是我那妻冉曉樓,他現在藏在一處安全之地,除非無義門垮了,否則我們是不能安心在一起的。”
“那麽你的關家堡呢?”
“關家堡已經不在了,而我也厭倦了那些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我只希望能和曉樓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你只是這樣想的?”岳閩侯仔細的打量着關孝山,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些許的破綻,但是關孝山的表現太真誠了,岳閩侯察覺不到任何的破綻,“但是~~關堡主也太看得起四空島了,光憑我們四空島,又怎麽能夠破無義門?”
“岳島主,當初我也是帶領着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才能攻上無義門的,我來找岳島主,一來是因為岳丹鳳的緣故,二來也是因為岳島主在江湖上的地位,憑着岳島主的振臂一呼,自然有正義之士願意随岳島主一起鏟除無義門這邪魔。”
“這~~”岳閩侯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此事不可輕率決定,“關堡主,此事我還要在思量思量,不如關堡主在島上住兩日,容我想想?”
“此事事關重大,岳島主确實需要深思,那好,我就在島上叨擾兩日。”
“好。”岳閩侯站起身喊道,“紹棠,進來。”岳紹棠聽到聲音進了屋子,之間岳閩侯又道,“紹棠,帶着關先生去歇息。”
“是,關先生請。”
關孝山對着岳閩侯點了點頭,随着岳紹棠出了屋子。
115.
狐貍從康王的書房出來就去找了白峰,剛才康王的岳父魏文青将軍中的一員小小将領帶來見康王,原來這小将領的恩師就是十年前以叛國罪被滿門抄斬的蔣寒英的得意門徒,當年他為了自保而和恩師劃清界限,卻也忍受了十年的良心譴責,如今,他想要給自己的恩師讨個公道。
“當年的主審就是丞相徐如林?”白峰喝着茶輕聲問着。
“是,那将軍保證蔣寒英不是通敵賣國之輩,一定是受人誣陷,而當年他也隐約聽蔣寒英提過,徐如林為軍隊監造的一批兵器有問題,蔣寒英想要上奏皇上追查此事,卻沒想到,還沒等他的奏折到了長安,就先被皇帝一旨皇令押解回長安受審。”
“哼!若蔣寒英是冤枉的,那麽這皇帝也是一昏庸之輩!”白峰說着将手邊的一個小紙條遞給狐貍,他唇邊一抹笑,“黑狼過得很滋潤,我想你現在就是想救他回來,他也不一定想要回來。”
狐貍挑眉打開小紙條,上面只寫了四個字,‘柔情蜜意’
黑狼和寧王确實處于一種暫時性的和諧階段,倆人同處一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寧王在桌前看着公文,黑狼則翹着腿哼着小曲,手裏玩着九連環。
黑狼抓抓脖子,脖子上因為之前拴着鐵鏈子留下些傷痕,現在磨破了皮的地方已經快好了,也有些癢癢的,黑狼回頭看寧王,他晃晃手裏的九連環,“奴兒,這個不好玩。”
“那你想玩什麽?”寧王眼眸并未擡起來,他還在看着手中的公文。
“你!”黑狼斷然道。
寧王嘴角抽了抽,他擡起眼冷冷的看向黑狼,心裏卻在感嘆,‘就不能給黑狼一點點好臉!’
自從黑狼被寧王抓住之後,确實在開始的幾次都是黑狼被迫委身于寧王,但是在寧王的心裏,他還是喜歡黑狼的撫慰,所以當有一次黑狼将寧王翻身壓在身下之後,他們的關系又回歸到最初的摸樣。
“你幹什麽繃着臉?”黑狼從睡塌上跳下來,他臉湊到寧王的桌邊,寧王趕忙蓋上了公文,黑狼撇嘴,“你還防着我?其實你不用防着我,我才懶得看!”
“你自己去玩吧!只要別出了寧王府就好。”
黑狼抓抓臉,他屁股坐到寧王的大腿上,手勾住寧王的脖子,“幹什麽?不怕我跑了?”
寧王冷哼,“你願意跑?”
黑狼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想跑!”
黑狼這話換來寧王唇角的那一絲絲的上翹弧度,他推推黑狼,“你起來,昨晚上折騰的我渾身疼,你就別壓着我了!”
“奴兒~~跟我走吧!為什麽非要在長安做什麽皇帝!咱們去大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黑狼說着在寧王的唇邊印上一吻,“而且,你做了皇帝就要有兒子,就要找女人,我可受不了!如果你有其他的人,我就不再喜歡你了!”
寧王把黑狼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他端起桌邊的參茶喝了口,翻翻眼睛,“哼!我走了讓康王做皇帝?我的母後怎麽辦?跟随我的那些官員、将領怎麽辦?你以為我是你?一個人吃飽了一家子都不餓了!”
“康王人很和善,還有狐貍,我相信他們不會為難皇後,也不會對付那些官員的。”黑狼身子靠在桌邊,“還是說,你很想當皇帝?”
寧王靜靜的看着黑狼,而後默默的點了點頭,“黑狼,我想當皇帝,我從小就接受着帝王教育,我為了這個國家南征北讨,多次身陷危機之中,我為了這個國家可以說付出了很多,我想要成為一國之君,這并不過分。”
“那麽,我呢?你想過我怎麽辦?”黑狼這一問,寧王緘默了,他垂下了頭,黑狼冷聲道,“奴兒,你是不是打算等你當了皇帝,就讓我走?”
“我并不想讓你走,但是~~”寧王擡起頭,一雙眼眸很是堅定,“但是我需要有子嗣,黑狼,我必須有幾個妃子為我生下孩子,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在後宮中有位置。”
黑狼抿着嘴唇靜靜的看着寧王,他眉頭微微皺起,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奴兒!我不會做你後宮中的一個!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想好是和我在一起回大漠,還是自己留下做皇帝!”
“黑狼!”寧王的呼喚無法喚回黑狼,他憤然出了寧王的書房,寧王手輕輕的撫摸着桌上的公文,兩邊他都無法舍棄。
入夜,寧王進了屋子,屋子黑漆漆的,他聽到黑狼的呼吸聲,想着這麽晚了,黑狼可能已經睡下了。
寧王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他剛脫去外衣,就聽床上人說話了,“怎麽這麽晚?”
“和丞相商談了些事情。”寧王輕聲道,他坐到床邊,黑狼就從他身後摟住了他,寧王拍拍黑狼的手背,“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睡不着~~”黑狼幽幽的說道,他嘴唇在寧王的耳際親吻着,“奴兒~~”
“做什麽?”
“我走了,你舍得麽?”黑狼輕聲問着。
“不舍得。”寧王回答道,黑暗中黑狼揚起一抹笑,就聽寧王又道,“不過,我要做皇帝。”黑狼的那抹笑意又瞬間沒了。
黑狼抱着寧王的手慢慢松開,人也随之躺倒在床榻上,寧王轉身看,卻見黑暗中黑狼已經扭過身子用背對着他了,寧王嘆口氣躺倒在床上,他拍拍黑狼,“你為什麽這麽固執?就不想想我最想要的是什麽?”
“你呢?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黑狼悶悶的問,而後他猛地轉過身,黑暗中那雙眼眸閃亮着,“我最想要你,但是你呢?奴兒,你最想要的不是我。”
黑狼的話讓寧王沒法回答,他知道他放棄皇位他會不甘心,就算是身邊有黑狼依然不甘心,但是若是為了皇位放棄黑狼,寧王會不舍得,他已經付出了感情,說什麽也收不回來。
“黑狼,既然你舍不得我,為了我留下來吧~~”寧王抓住黑狼的手,“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找兩個女人,只要生下孩子,就暗中把她們殺了,以後就咱們兩個在一起~~”
寧王說了這話之後,黑狼就沉默了,他是個馬賊,好壞在他的心裏沒有一個确切的界限,他也不會在乎一兩個人的死活,他想,寧王已經為了他做到了這個地步,說着這樣的話,黑狼還能如何?他雖然想到寧王和別的人在一起心裏不爽快,但是想到帶着郁郁寡歡的寧王走,黑狼也不舍得,寧王是個很有才華的人,黑狼想想他這樣的人滿腹經綸又能運籌帷幄,若是僅僅和他在大漠中過着馬賊的日子也着實荒廢了。
“黑狼?”寧王輕聲叫着黑狼,“黑狼?”
黑狼抓住了寧王的手,把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我要想一想,你容我想一想。”
寧王嘆口氣,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什麽了,寧王将臉埋進黑狼的懷中,聽着黑狼的心跳聲,寧王覺得特別的安心放松。
116.
康王的王妃懷孕了,這件事傳到寧王的耳中,讓寧王有了危機,皇帝一直知道他喜好男色,此時康王又有了子嗣,那麽康王奪得皇位的機會就會大。
寧王運了運氣,擺擺手讓送信的探子出去,這些天皇帝也沒了動靜,寧王猜不出皇帝到底是什麽心思,康王也在有條不紊的在吏部辦公,但是寧王卻隐約覺得有些事情即将要發生了。
“王爺!丞相府來人送來帖子!”門房小厮站在書房的門口回禀着。
“進來!”寧王輕聲道。
小厮将帖子呈給寧王,寧王打開看,丞相在帖子中只說請寧王去喝花酒,寧王将帖子合上,心想丞相有什麽事情想和自己說?
把拜帖收起來,寧王出了書房,黑狼正和兩個小厮在廊下玩骰子,見寧王來了,黑狼招招手,“過來玩?”
寧王搖搖頭,“不了,你自己玩吧!晚上我不和你吃飯了,和舅父去談些事情。”
黑狼不語點了點頭,他把手裏的骰子扔在瓷碗裏,骰子出現了三個六,旁邊的小厮道,“公子,是豹子!”
黑狼斜着眼睛看着寧王走出了院門,他歪着嘴想寧王去和丞相說什麽呢?
其實自從昨夜裏寧王和黑狼坦白之後,黑狼有些糾結,他亦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一邊狐貍對他的保證,等到康王登基了就可以帶着寧王回到大漠,而另一面卻是寧王,黑狼又不忍心壞了寧王的宏圖大業,他亦然明白如果寧王沒有成為皇帝,那麽他這一生都會在遺憾之中。
黑狼嘆口氣,既然寧王出去了,他也趁着這個時機偷溜出去找狐貍談談,也許他能想出兩全其美的主意來。
偷偷溜出寧王府,本來前幾天黑狼身邊還有人盯着呢,不過寧王看他老實了,也就撤了侍衛,而另一面寧王也想,若是黑狼想走,自己就是留也留不住,不如随了他的心思。
黑狼跳進白峰的院子,白峰正和狐貍在屋中飲酒,這些日子過去了,白峰并未對狐貍有過一點點逾矩之事,狐貍倒是越發懷疑白峰到底對自己是喜歡還是另有目的了。
“你們兩個倒是清閑,吃酒吃得舒坦啊!”黑狼涼涼的聲音出來,狐貍看去,就見黑狼從門口走進屋子。
“你若是不說話,我還以為是萬岐呢!”狐貍調笑,黑狼一身華麗錦衣,雖然他為了在黑夜行走方便而特意穿了身黑藍色的袍子,但是這衣料還是非常之華貴的。
“少說風涼話!”黑狼進了屋子自顧自的坐到桌前,白峰遞給黑狼一個空酒杯,黑狼自己倒上了酒,飲了一口滿意的點頭,“酒不錯啊!”
“你來得巧,正好有從雁門郡來的将軍送上了兩壇酒,今天喝,你今天就來了。”狐貍笑道,“不過,倒是你,怎麽出來了?寧王不是把你看得很緊?”
聽狐貍這話,黑狼冷冷的瞟了狐貍一眼,“你還說,做兄弟竟然不去救我!”
“那是白峰得到了消息,知道你在寧王身邊很是快活!我何必擾了兄弟的好事?”狐貍的話自然換來了黑狼的不屑,雖然他承認在寧王身邊很好,但是這樣被調笑他面子上挂不住。
“好了,不和你打哈哈,說正事!”黑狼想到此次出來是背着寧王的,他就想還是先把事情說完趕緊回去,省得寧王又起疑心。
“你能有什麽正事?是不是寧王那邊有什麽動靜了?”狐貍輕聲問道。
“他想當皇帝~~你能不能讓康王退讓?”黑狼說出了心裏的話,他瞧着狐貍,狐貍心想黑狼這話是從何說起?他不是一直想帶着寧王走麽?怎麽這會兒又想幫寧王得位了?
“怎麽?想幫寧王了?不是你說要帶着他走麽?”狐貍不禁問道。
“哎~~他想做皇帝,而我覺得我勉強他跟我去大漠,他也不會快樂,不如随了他的心,讓他當他的皇帝。”
“那麽~~你呢?”一直未說話的白峰此時突然說了話,“做他後宮裏的一個男妃?堂堂的大漠黑狼最終卻要做一個被關在皇宮裏的男妃麽?”
白峰這問話,讓黑狼抑郁了,也讓狐貍奇怪,他不太明白白峰這話裏的意思是何?怎麽一向冷靜的白峰竟然問出了這樣的話來?
白峰注意到狐貍懷疑的眸光,他側轉過臉不再言語,狐貍又看向黑狼,雖然他的計劃中也是想要寧王當皇帝,不過這計劃要不要和黑狼說,狐貍還要斟酌。
“黑狼,你怎麽跑出來的?寧王不在麽?”狐貍轉了話鋒問道,“還是他知道你過來找我?”
“他和丞相要密談,出去了,我就趁着這個空擋過來。”黑狼悶聲道,他心裏還有着白峰的問話,本來黑狼已經有些想要同意寧王的想法了,他願意留在寧王的身邊陪着他,但是今次聽到白峰的質問,黑狼卻又猶豫了,他是屬于大漠的,那裏才是他的家,在寧王身邊,他什麽也不是,他每日裏甚至只能在走廊裏和小厮玩骰子,黑狼仿佛看到了十年、二十年後自己的摸樣。
“黑狼,你先回去,這件事我要想一想,等我想好了我再想辦法告訴你。”比起黑狼的事情,狐貍更有話要問白峰,“咱們還是先別打草驚蛇的好。”
黑狼默默的點頭,他抓起酒壺灌進嘴裏,随後嘆了口氣,“好!我先走了!不過你要這兩日給我答複,我等不了了!”
看着黑狼消失在夜幕之中,狐貍将視線轉向白峰,白峰手指磨蹭着酒杯的邊沿,他擡臉看了眼狐貍,淡然一笑,“想問什麽就問吧!”
“你到底想幹什麽?”狐貍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剛才問黑狼那話,又是什麽意思?”
白峰将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他看着狐貍,靜靜的瞧着他,“狐貍,你很像一個人~~你照顧弟弟,你為兄弟,你的性情很像一個人~~”
“誰?”
“我哥哥~~”白峰說了這話,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他死了~~”
白峰的話讓狐貍眉頭微皺,他不禁問道,“你哥哥是誰?怎麽死的?”
117.
白峰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忘記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又也許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不想記得罷了,白峰依然記得,當他的哥哥抱着他走在長安的繁華街頭時,白峰對一切都是懵懂的。
“哥哥曾經是這裏的紅牌,他靠着賣身來養活我,直到他遇到了瑞郡王~~哥哥死了,是病死的,那以後,瑞郡王就出家為僧,而我,也就變成一個人了。”
白峰的話清清淡淡,很多的事情都欲言還休,狐貍想白峰并不想和他說太多的事情,但是僅僅瑞郡王三個字便交代了很多的事情。
瑞郡王出家已經是十多年前了,狐貍想那時候白峰還是個少年,瑞郡王的事情他并不了解很多,只是知道瑞郡王曾經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但是卻為情所困最終看破紅塵。
“你狠瑞郡王,但是你更狠你哥哥為什麽會愛上了瑞郡王,我并不知道你哥哥和瑞郡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你哥哥是怎麽死的,但是顯然,你認定若是沒有瑞郡王便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心事~~”
白峰靜靜的看着狐貍,他抓起酒壺一飲而盡,“哼!好好的一個男人卻為了另一個男人放下了自己~~”
“那都是他們的選擇,昨日的你的哥哥,今日的黑狼~~”狐貍将自己手邊的酒壺放到白峰的跟前,“你說我像你哥哥~~所以你看我和萬岐交情好,你不舒服,所以你給我下了藥~~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你覺得我像你的哥哥~~你根本就對我沒意思,這些天你讓我陪你吃飯、談天、喝酒,不過是把我當做了個替身而已。”
白峰瞄了狐貍一眼,抓起另一壺酒也喝進了肚子,他冷哼着,“想笑話就笑話吧!随你想怎樣!”
狐貍嘆口氣,他把手搭在白峰的肩頭,“白峰,雖然你比我稍微大些,不過我倒是挺願意和你結拜,也願意讓你喊我一聲哥哥。”
白峰把狐貍的手拍開,“你少占我便宜!雖然你今日知道了我的事情,并不表示我會因此對你手下留情,若是有人出得起錢,我一樣會出賣你!”
“随你!我也沒想過你會對我多好!”
白峰挑眉瞧着狐貍,“你是真的喜歡肖萬岐麽?”
狐貍淡笑,“我把他當弟弟~~”
“那麽我呢?”白峰又問。
狐貍冷笑,“仇人!”
白峰因為狐貍這話大笑了起來,“随你,随你~~仇人更好!”
‘仇人’兩個字若是放在黑狼與寧王的身上,倒不是很貼切的,只是,若不用這兩個字,寧王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了,他坐在床邊看着早已入睡的黑狼,丞相徐如林的話就在耳畔,寧王必須要有個子嗣了,女人明天就會被送進府來。
黑狼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睛就瞧見了寧王,“你回來了?”
“嗯~~”寧王輕聲應了聲,而後他嘆了口氣,“黑狼~~明天丞相會送來女人~~我需要有自己的子嗣。”
寧王這話讓黑狼一愣,他以為不會這麽快,結果他見了狐貍回來,寧王竟然說了這話。
“黑狼~~”寧王又輕聲叫着他,黑狼抿起嘴唇,寧王按住黑狼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