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術（二）
沈旨在家休養了兩天，現在傷口基本愈合了，他覺得學業不能再耽擱，于是今天早上他打算和妹妹一起去學校。
沈言心做事情拖拖拉拉，還在後面穿鞋，于是他先行打開了門，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宋夕抱着書包在門口蹲着等。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宋夕一看到他，就興奮地站起來，直直往他懷裏撲。
他知道宋夕有個老毛病，只要在地上蹲會兒，一站起來就要頭暈，所以當她往自己懷裏撲的時候，他并沒有躲開，而是用手扶住她。
“沈旨，你今天傷口還痛嗎？”
自己的頭都還沒緩過來，卻又來問他好不好。
沈旨見她臉色正常起來，便默不作聲地推開她。
“爸媽都說，哪裏痛的話揉揉就不痛了，但是……我不能給你揉。”宋夕的臉上浮起可疑的紅雲，然後她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連連擺手，高聲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做的是包皮手術，我也不知道你痛的是哪裏，你相信我！真的！”
宋夕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沈旨的耳根子血紅，喉嚨裏似乎被雞蛋堵着，他張了張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沈言心終于收拾完畢，緊跟着出門：“呀，宋夕夕，你來了啊！”
“小心心，你快給沈旨解釋，你沒有告訴我他做的是包皮手術，我也不知道他做的是包皮手術！”
“對，我作證，哥，宋夕夕真的不知道你做的是包皮手術，她再怎麽追問我，再怎麽打死我，我也沒說！我真的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很信守承諾的人，哥，你相信我！如果她知道你是做的包皮手術，那也是她太聰明，跟我一絲一毫的關系都沒有！”
她們到底要提那兩個字多少次啊？！
沈旨氣得滿臉通紅，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手逮過旁邊的半生鏽自行車，一腳跨上去，騎着自行車就開始往前沖。
宋夕看着他在騎自行車，立馬驚慌制止他：“沈旨，你才做完包皮手術，不能騎自行車！我真的在網上看過，他們都說不能騎的！”
宋夕使出了力氣在吼，聲音穿透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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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沈旨騎着自行車把人甩在了老後面，卻也沒法把這聲音阻隔斷，他的腳打滑了一下，要不是反應快，估計已經撞上小巷的牆上，對自己脆弱的傷口造成二度傷害了。
“沈旨，做完包皮手術，真的不能騎自行車，傷口會裂開的！沈旨，你相信我呀，真的，真的會受傷啊！”
附近陳舊居民樓的街坊聽到聲音，忍不住打開窗戶，正好看見樓下剛剛騎自行車路過的沈旨，嘴一張，就附和道：“沈旨，你就聽小姑娘的勸吧，做完包皮手術真不能騎自行車，會拉扯傷口的！”
“是的，沈旨，你就聽一句勸吧！”
……
還有人在高聲勸他，沈旨覺得他應該把手一松，任自行車撞到什麽地方，這樣他就不用醒過來，面臨見人的難堪局面了。
自那日起，他出門買個菜，賣菜的大嬸都會貼心地給他多送點菜，并意味深長地盯盯他的下面，感慨一句：“小男孩不知不覺長大了，都可以娶媳婦了。”
每到這時候，他都不動聲色地側過身，不回應，拿了菜趕緊走人。
回家将菜放在斑駁的臺子上，他心裏憋着一團火，一想起宋夕就來氣，看到家裏的妹妹更來氣，而且七天沒洗澡，他實在受不了了，用晾衣杆從陽臺取下換洗衣服，他看也不看在破爛沙發上坐着的沈言心，直奔廁所而去。
沈言心當時正在複習功課，一看自家哥哥拿着衣服進廁所，立馬丢下書，拿起手機給宋夕打了電話，通知她哥罔顧醫囑要洗澡這件事，宋夕讓她先去拖住沈旨，她馬上就來。
沈言心挂斷了電話，果斷追去廁所。
彼時，沈旨正脫掉了素白的T恤，露出精瘦的上身。
沈言心大叫：“哥，你要幹嘛？”
“我洗澡，我能幹嘛？”
确認哥哥要洗澡的事實，沈言心頓時警鈴大作，她趕緊趁沈旨不注意，鑽進了狹窄破舊的廁所。
沈旨擰着眉頭：“沈言心，你進來我怎麽洗？出去。”
“哥，你不能洗，宋夕夕叫我監督你，一定要謹遵醫囑，十天後再洗！現在才第七天，你不能洗！”
“我傷口都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趕緊出去，別逼我動粗！”
“護士都說了必須十天後再洗，現在才第七天，你就是不乖不聽話！萬一傷口發炎了怎麽辦？”
“沈言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趁我現在還好好跟你說，你趕緊出去。”
沈言心抱住自家哥哥的腰，拖住他，無論如何也不撒手：“我不，宋夕讓我監督你，我就要好好履行職責，你今天說什麽都不能洗！”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給了你好多零食，什麽替她監督我？你就是怕她把零食收回去了，趕緊松手，你不說我不說，今天這事就不存在，你的零食也能完好無缺，但你要是不松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哥，我是為你好，你真的不能洗，傷口真發炎了，怎麽辦？雖說我們低保戶去看病做手術基本不花錢，但是發炎了買藥擦，這種小錢還是要自己付的，我們這種家庭已經不能再承受額外買藥的錢了！”
“沈言心，你放心，我就是痛死也是我自找的，我不會再多花錢去買藥，這樣說，行了嗎？”
“哥，你不能，你不能洗澡！我已經打電話通知宋夕了，她馬上就來，你也知道我們家廁所這個門是壞的，宋夕也是個沒心眼的，到時候她闖進來，目睹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尤其是你七天前新添的傷口……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在洗澡，宋夕一個女孩子突然闖進來，會看到什麽，不言而喻。
沈旨心裏一咯噔，扒拉開沈言心的動作停滞了，正在這時候，宋夕風風火火地從外面闖進來。
兄妹倆都在家，大門沒關，所以宋夕一路無阻地來到了兩人正在糾纏的廁所。
沈言心看到宋夕來了，如釋重負：“宋夕夕，你可算來了！我哥交給你了，我繼續學習去了！”
宋夕只瞟到沈旨光着的上身，便被沈言心推進了廁所，廁所很狹窄，宋夕撞上沈旨，與他撞了個滿懷。
她的手摁在他精瘦的胸膛上，一雙純淨如林中小鹿般的眼，就那樣直直地盯着他，沈旨正要推開她，她的手卻動作了。
她指着他的胸前，一派天真地說：“沈旨，你是男生，怎麽也有紅果果呀？”
沈旨低頭，順着她的指頭才看清楚，她說的紅果果究竟是指什麽……
“那我嘗嘗好不好呀？”
她湊到他胸前，緩緩地張開了口，沈旨的喉嚨往下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