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硬闖
不管在哪裏,邬安常似乎總能找到以自我為中心的方向,而且這種能力從來都不會偏。
就像現在這樣,趁小助理不在,白無常就成為了他的要挾對象。
“白白,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邬安常讓白無常用陰氣凝成形站在了自己面前,“你只要帶我回去,變态那邊的事我能自己處理的。”
白無常不知道自己有多無措。本來黑無常最近就突然特別喜歡粘着自己,要不是因為內務少了點,他根本就應付不來,然後現在還要應付邬安常要“提前回地府”的為難人的要求。鬼王的脾性他當然清楚,但也就是因此才會更覺得無助。
“要不……你再堅持一天?”白無常小聲跟邬安常商量道。
“我不,”邬安常拒絕的極其果斷,“多堅持一天就等于多見不到小蕭蕭一天。這提議,我理虧。”
“……”呆了不知道多久,如果能,那白無常恐怕是快要哭出來了。
又不知流逝了多長時間,邬安常這位大爺,終于成功的逼瘋了白無常。
“阿常兄……!”白無常抱怨的音調裏,總能讓人聽出些不太明顯的嬌氣,糯糯的聲音,聽上去聲音的主人就是軟乎乎的。
叫完黑無常,白無常就散了形,腰牌還是靜靜挂在邬安常的腰間。
異樣是從白無常散形不久後發生的。最開始是從腰牌的顏色開始變的,邬安常沒有注意,那亮眼的青白,在漸漸中,轉而成為了暗黑色。
黑無常在悄無聲息中把自己換了過來。
他得承認,換腰牌這個想法是在白無常剛叫那一聲之後瞬間性決定的。如果白無常再撒個嬌,恐怕他連抽鬼王一巴掌的勇氣都能有。
“白白,”還沒意識到不對的邬安常試圖用哄騙的方法說服白無常,他抓着腰牌是又揉又捏,“你要是肯幫我,我就幫你搞定黑無常,怎麽樣?”
黑無常愣了一瞬,回過神時他掐着嗓子模拟着白無常的聲音:“你打算怎麽搞定阿常兄?”
雖然聲音有些奇怪,但邬安常沒怎麽放在心上。而也就是接下來邬安常的話,差點讓黑無常在原地給他擰了個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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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上過床沒有?”邬安常問。
“……”黑無常沒有回答。
“如果沒有,”邬安常的聲音變得有些陰險的意味了,他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可以幫你謀策謀策。”
“如果你平時都是這麽跟阿白說話的,我不介意讓你跟穆蕭多分開一段時間。”
“……”
這,完犢子。死的透透的了。
“黑哥我錯了。”邬安常的這一句認錯,不知道有多幹脆利落。他怎麽也沒想到,黑無常會突然跑來“偷聽”。
“以後你就別跟阿白對話了。”黑無常沒管邬安常對自己的稱呼,“對他身心成長不好。”
“……身心成長?”
就算是知識儲備量匮乏的邬安常,都是知道白無常是不可能再有什麽“身心成長”的了。畢竟死成無常的人,還能活了不成?
不知道黑無常把白無常當作什麽,但現在看來,邬安常甚至在黑無常身上看出了些“父愛”的影子。
“那個……黑哥?”
“正常點。”
為了提前見到穆蕭,邬安常決定在黑無常這裏再試試水:“就是……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有事直說。”
“你先答應,”為了不讓黑無常拒絕,邬安常還補了一劑預防針,“不然我就去找變态舉報白無常工作不認真!”
“……大的小的一個樣。”黑無常說話的語氣明顯加了點不滿。話語中大的指的是穆蕭,而小的自然就是邬安常了。
後半句話黑無常為了維持形象沒好意思說,畢竟是一句極為毀人設的唾罵——都他娘的拿阿白威脅我!
“就三天,”黑無常在無形中皺了下眉,“你再等兩天不行?”
“我能等!但是——”
就這句話說到這,黑無常無聲反駁道:放屁,你要是能等就有了鬼了。
他已經忘了自己就是一個人盡皆知,名叫“黑無常”的鬼了。
邬安常還拖着尾音繼續道:“——小蕭蕭等不了啊!”
“呵,”這一聲完了黑無常還配合他來了個“哇偶”,“你可真偉大。”
“是吧,我也覺得。”
“……”
經過一系列不知道多少令人無語的對話後,黑無常怕邬安常直接在這上演一場苦情戲,無奈下只得應允了邬安常的請求。
……
為了不挨到一頓質問和多管閑事,邬安常壓根沒打算去找鬼王。回到殡儀館後他記下穆蕭的房門號後便徑直向時光塔的方向走去了。
時光塔內本破爛不堪的木門,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冰冷而厚重的鐵門,好像是在防着魂魄随意進出。
邬安常看着面前的大鐵門發愣:變态突然想開了?
半晌。他終于擡起了腳,自認為霸氣的踹開了門。
……
淅淅瀝瀝的斜雨在不久前終止,道上依稀多了些人聲。
面對雨後的古街,邬安常卻沒了想要娛鬧的心思。
“請問……”邬安常拽住一個路過的人,“你知道有一個叫穆蕭的美男子嗎?”
“……穆蕭啊!”那人反應了一下,而後面上露出了些不太正經的表情,“那可是青樓的極品美人啊!我還有幸見到過一面,嘿呦!那叫一個絕!真不愧是花魁!”
說完還補了兩句:“人是極品,但美人的脾氣是真不小,最近好像都不讓人碰了。”
“……”邬安常聽後黑着臉,幾乎面無血色,他咬着後槽牙寒聲道,“給我把他忘了。”
說完,緊了緊手裏的衣襟,而後甩開路人走了。
青樓……
還成了花魁?
行啊。
小蕭蕭有本事了。
會勾引別的男人了……
……不對,一定是別的男人強迫他的!
操!媳婦兒不能被搶了!
他自己吓着自己,腳下的步伐也快了不少。
“……不對,”他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跑了一會,這才想起來了最重要的問題,“青樓在哪?”
路上又拽了幾個人,邊問路邊問花魁,邬安常是生怕哪個人在他來之前碰了穆蕭。
要是真的碰了,邬安常确定,自己一定會娶了穆蕭,然後心疼一輩子。
香枕樓離邬安常有一段距離,像邬安常這種腦回路清奇還有一肚子廢話的人,早就在路上把自己吓了個面色鐵青。
“小仙君呀,”香枕樓的老板娘頂着一頭的發飾,步伐意外穩健的小跑着到了邬安常面前,“之前沒見過您呀,是第一次來嗎?”
“我找人。”因為跑得太猛,邬安常的氣息有些喘,不太平穩。
“來這兒的都是找人的,”老板娘見邬安常這副氣喘籲籲的模樣,上前想要撫他的背,“您先進去歇一會?”
“……”邬安常垂眼瞪着老板娘,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一個近二十歲的小夥,反倒寒氣逼人,“我他媽的說了,我、找、人。”
“哎呦,”老板娘被他瞪得一顫,步子撤了兩下,頭上的飾品跟着碰撞出了熙索的響聲,“您……那您說找誰?”
“穆蕭。”
“原來如此呀。”老板娘一臉恍然大悟,她還以為是誰這麽大排面釣到個小鮮肉不說呢,原來是小鮮肉迷花魁迷得神魂颠倒了。
想着,老板娘便将邬安常歸為了“淪陷太深”那一類的客人。
她正了正色,笑臉盈盈:“來,小仙君,我帶你去找小穆。”
“老太婆,”邬安常壓着火氣低聲道,“誰他媽讓你這麽叫他的。”
“……”老板娘的太陽穴處突起了幾根青筋,笑僵了的眼角也抽了兩下。她第一次被人叫成“老太婆”。
“小仙君,”老板娘努力不讓自己失了儀态,“您在這裏等,我幫你去把小……啊,穆蕭叫來。”
“不用,”邬安常拒絕了她,“你告訴我他在哪,我自己去找。”
老板娘聞言把拳頭握得死緊,直到長得有些吓人的指甲快要陷進掌心才松開,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穆蕭的位置告訴了邬安常。
……
木制樓梯上散發着淡淡的草木香,邬安常的步伐把樓梯踩得“噔噔”響。腳下的步子快得似乎要閃出虛影,邬安常能感覺出自己現在的焦急不安和煩躁。亂而快的步子一直到門前戛然而止,為了不吓到穆蕭,邬安常調整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門板上便突然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緊接着的是穆蕭的低吼聲:“都給我滾!我說了我有男朋友了!”
這兇殘瘆人的嘶吼,本是會讓人心生膽怯不敢靠近的,而邬安常站在門外,心裏卻是酸甜的,嘴角也不受控制似的要往上挑。
穆蕭這樣的反應,不知道讓邬安常放下了多少忐忑。
他擡手又敲了下門。
“都說了滾!聽不懂話還是——”
“穆蕭。”
“……”門內的聲音聽得出來明顯弱了下去,“……大白癡。怎麽現在才來。”
“想我了?”邬安常笑着問。
“我——”穆蕭突然停下了承認的話語,轉言道,“才沒有想。”
“小蕭蕭,”邬安常開門見到穆蕭的打扮後頓了頓,而後跑向面前的人,激動的直接半跪着抱住了穆蕭,“你可不能不要我。”
“……我沒有不要你。”穆蕭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而後落在了邬安常的背上。
“這個世界可以丢下我,但你不行。”
像是哄孩子似的,穆蕭搓了兩下邬安常的腦袋:“好,我陪你,不會丢下你。”
世界早就甩開了他們,将他們送到了鬼王手裏,可能為的就是讓兩人相遇。
“那你說,”邬安常擡眼看着穆蕭,“想我了嗎?”
“嗯,”穆蕭這次說了實話,他語調裏帶的盡是他本沒有的真切,“想了。”
“小蕭蕭,”邬安常撫上穆蕭的臉頰,“見不到我,有沒有難過到哭啊?”
本來邬安常都已經做好被說一頓的準備了。
“哭了。”這是穆蕭的回答。
倔強叛逆的孩子,在感受過家的溫暖後,便不再可能願意站回寒風中了。哭,不用必須是表面的,在內心深處的小朋友孤獨了,他不會有□□,只會用流淚代表一切。
所以穆蕭說的“哭了”,沒有騙人。
“小……小蕭蕭?”邬安常想上前把人抱住,但穆蕭現在有些委屈的表情,總會讓他心生自責而不敢靠近,“對不起,本來是不想讓你哭的。”
“不過你來了。”穆蕭知道他沒有理解到那層意思,忽而笑了,“你來了,我就不哭了。”
屋門沒有關死,縫隙間能看到內外,老板娘處于好奇于是津津有味的趴在門縫邊,看着邬安常和穆蕭膩膩歪歪。
“這兩個大小夥子,”老板娘輕輕笑了兩聲,“耍起感情來可還真不輸那些個嬌滴滴的姑娘嘿。”
……
香枕樓對房間的布置恰到好處,整體是用燭燈烘出來的昏沉,屋內總會有香薰透過紗簾飄滿整個暖房,色調是暖橘,穆蕭的一身淡粉在其中略發顯眼。
看着這禁欲又帶有調戲性的場景,邬安常在回過神之後就是以克制的心裏壓抑着自己的。
“小蕭蕭——”邬安常的聲音帶了些嘶啞沉重。
“你渴不渴?”穆蕭推了推邬安常的肩,打斷他,“我去給你端杯水來。”
“我……”渴。但不是那種渴。
穆蕭身上的衣服把他纖細的身段映襯得恰到好處,彎下腰身拿杯子的時候,腰會不自覺向下垂,突出的反而是滑順的一條臀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拿了杯水,就已經把身後的邬安常勾得失了魂。
“小蕭蕭……”邬安常的聲音沙啞得愈加厲害了,“我難受。”
聽了這話,穆蕭皺起了眉:“是不是感冒了?你在這歇會,我去找個藥房給你抓點藥。”
“不是,不用……”邬安常向前靠近穆蕭,環腰摟住了眼前穿着紗衣的人。
邬安常沒再說話,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麽近,穆蕭就算是不想知道也難。身前的那一片炙熱與自己緊貼,穆蕭通紅着臉也有些不敢說話。
上一次像這樣不敢面對邬安常,還是那次畫煙花的時候。
“小花魁,”邬安常換了對穆蕭的稱呼,先開了口,“周圍都布置成這樣了,現成的環境,不用可惜了。”
“唔……”穆蕭被這個稱呼叫的面紅耳赤,他的手順勢搭上了邬安常的肩,身子也跟着軟了下來。
“你來吧。”
穆蕭的聲音很小很細,但邬安常卻是幾乎在聽到後的瞬間就把穆蕭往床上推。
床榻并不是很軟,邬安常一手壓在穆蕭右肩旁邊,另一只手去夠被震到床沿的枕頭。
邬安常戳了兩下枕頭:“雖然沒有高級鵝毛枕那麽舒服,但至少比床軟一些,你先墊着。”
說着,便環着穆蕭的腰擡起了些,把枕頭放在了穆蕭後腰處。
“小花魁,”邬安常俯身輕吻了一下穆蕭的眉角,“如果覺得疼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你……”聽他這麽一說,穆蕭心裏生出了一絲害怕,“你記得輕點。”
“好。”
“這麽刺激嗎?!”老板娘還躲在門後,也沒管路過的人的眼光,她的注意力全在房內床榻上的兩個人身上,“千年一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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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再等我一章!下一章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