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醉仙山上是非多
一行人走到山門時，便有兩名醉仙派的弟子下山迎接。早聽說淩家五兄弟齊到，這二人也是受了劉掌門的囑托，千萬一個也不能怠慢。
可奈何無論自己這邊多麽熱情，從頭到尾理自己的只有一個淩玄淵，且也只是點了點頭。在發現自己二人口沫橫飛了好半天也沒有人應之後，二人終于選擇了默不作聲地引路。
淩玄書自然是沒有說話的心情，但淩玄霜有，一路都在問他當年與晏清蕭之間那些事的細節。在大哥的帶領下，淩玄夜與淩玄褀也來了勁，都鼓動着淩玄書多說點。
可惜走到半山腰還是一句話都沒問出來，淩玄霜卻已累得一個字都懶得說了。
見他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沿着山路摔回去，淩玄夜連忙在他腰上托了一把，對走在淩玄霜另一側的淩玄褀道：“玄褀，以後要好好練功，不然就會像大哥一樣，上個山都會累得像條死狗。”
“……”淩玄霜翻白眼，“玄褀，以後做人要檢點，不要學你四哥那樣，夜夜留戀溫柔鄉，睡得像只死豬。”
淩玄褀果斷遠離戰場，跟在淩玄淵身後繼續走。
淩玄夜不甘就此認輸，“玄褀，以後要勤快些，至少不要沒什麽事日日待在家裏也睡得像只死豬。”
淩玄褀想起自己欠下的債，嘆道：“你們倆別争論了，狗啊豬啊其實都蠻乖巧可愛的，還是摳門的最惡毒啊。”
一直沉默的淩玄書終于有了反應，“……你的意思是我豬狗不如？”
“……”淩玄褀受驚擺手，“沒……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不如……”
身後忽然有人道。
淩玄書眼含殺氣地看過去。
同樣前來賀喜的賓客無辜地抱着懷裏被摔壞的禮品盒子，戰戰兢兢地對身旁同伴把話說完，“不如我們再重新備一份禮……”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為什麽莫名就把禦劍山莊的人給得罪了……
“看來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啊，”晏清蕭不知何時已經追了上來，“禦劍山莊的淩三少是個豬狗不如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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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褀心中叫苦，“我說晏樓主，你既然不想見我三哥，就不要一直追着他不放還主動跟他搭話找他麻煩了，這樣會累及無辜的。”
晏清蕭：“……”
淩玄書也有幾分疲憊，“晏樓主，你……”
“我沒有追着你不放，更沒有主動跟你搭話，”晏清蕭搶先道，“我就是找你麻煩，僅此而已！”
“……我還什麽也沒說。”淩玄書無語。
淩玄霜一邊努力往淩玄夜的背上爬一邊道：“你這麽想找他麻煩，是不是因為還是想和他說說話，談談感情？”
淩玄書無奈看他，“大哥……”
晏清蕭哼道：“我跟他有什麽感情可談！”
“那又何必湊上來呢？”淩玄霜繼續爬，“玄書，我看他對你有情。”
晏清蕭被他們兄弟幾人煩得受不了，對身後弟子道：“不要理這群人，我們先走。”
淩玄霜撇嘴，“分明是你自己挑起事端，性子可真別扭。”
淩玄夜已經半彎着腰站了好一會兒，“我說大哥，你到底要玩到什麽時候？”
上到山頂的時候，淩玄夜側頭叫淩玄霜，“大哥，到了，下來吧。”
“嗯？”淩玄霜抹口水，“再睡一會兒……”
淩玄夜：“……”
淩小雪和淩小霧一左一右将淩玄霜從淩玄夜背上架了下來，淩玄褀在一旁道：“大哥，劉掌門過來了，你的樣子是不是有點……”
淩玄霜迅速站直身體整理好衣衫，對迎面走來的山羊胡老者豪邁抱拳道：“劉掌門，久仰大名，幸會！”
淩玄書小聲提醒，“大哥，臉上還有壓出來的印子。”
淩玄霜：“……”
淩玄淵語調平靜：“這不是劉掌門。”
淩玄霜：“……”
山羊胡老者走到近前，向旁邊一站，露出身後一位滿面紅光身材矮小的另一個山羊胡。身材矮小的山羊胡向五人抱了抱拳，“五位公子賞面莅臨我醉仙山，真是莫大的榮幸！”
“劉掌門客氣了。”淩玄淵抱拳回禮，讓弟子将賀禮送上。
劉掌門身後一個相貌清俊的男子盯着五人一直看，卻不敢上前，對身旁弟子打扮的人低聲道：“這禦劍山莊的人，怎麽都這般俊俏的？”
弟子看了看淩家五兄弟，一樣的琥珀錦衫紫金腰帶，颀長的身形配上俊美的容貌，的确耀眼非常。弟子朝他身旁湊了湊，“少爺，這幾個可都是值得相交的人，若是與禦劍山莊打好關系，往後在這江湖上的路那可是要順暢許多的。”
男子微微點頭，走到劉掌門身邊，“爹，這便是您常常提起的禦劍山莊的幾位公子麽？”
劉掌門将男子拉到身前，對幾人道：“這便是我兒劉莫白。”
“新郎官兒？”淩玄霜問道。
“正是正是。”劉掌門拍拍劉莫白，“這可盡是了不得的人物，好幾位爹也是頭一次見，你可要好生招待着。”
劉莫白連連應聲。
淩玄霜委婉地道：“劉掌門，你這醉仙山着實不算矮，我們走上來……”
聽他話說一半便盡，劉掌門立時會意，喚來弟子道：“快給幾位公子安排房間歇息！”
淩玄書道：“劉掌門不必費心招呼我們，莫要怠慢了其他貴客。”
“好，好，那便恕我與小兒暫不奉陪。”劉掌門讓出路來，“幾位，請。”
跟着弟子往裏走的時候，淩玄霜拽了拽淩玄褀的衣袖，小聲道：“你說那劉公子是劉掌門親生的麽，我怎麽看他那麽醜的爹也生不出這麽好看的兒子。”
淩玄褀見前頭帶路的弟子并沒有回頭朝這邊瞧，道：“怎麽，你看上劉公子了？”
“這種相貌在我這裏不過關，”淩玄霜伸出一根手指晃來晃去，“差得遠啊差得遠。”
“那你管他是不是親生的。”
“好奇。”
“……”
淩玄淵警示地看過來。
淩玄褀乖乖閉嘴。
淩玄霜絲毫不在意，繼續道：“你說劉掌門這人怎麽這麽奇怪，喜歡聽晚輩或是不熟悉的人連名帶姓地叫他，他爹給他取名字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他不尴尬我都尴尬了。”
淩玄褀：“……”你會尴尬？适才就你喊得最大聲。
“你怎麽不說話？”淩玄霜戳淩玄褀，這種事情沒人一起讨論很寂寞的好不好。
淩玄褀默默走遠，因為我聽二哥的話。
喝了點茶吃了點糕點稍作休息，淩玄淵與淩玄書便去應對前來打招呼的其他門派弟子了。雖然這事向來是淩玄淵不願做的，但自己不出去走動，別人來了卻不好再拒絕，只好到前邊去擺面癱。淩玄夜與淩玄褀也想趁機多認識些江湖上的朋友，便跟着去了，只有體力不濟的淩玄霜懶得再動，躲回房間補眠去了。
在醉仙山上玩了幾日，便到了劉莫白成親的大好日子，醉仙山上下熱鬧非凡。
淩家五兄弟坐在距主家席最近的客座上，一邊閑聊一邊等着吉時觀禮。
淩玄霜嗑着瓜子四處張望，“我說你們幾個前幾日不是見了不少各門各派前來祝賀的人麽，可有不錯的？”
淩玄夜道：“大哥的不錯是什麽意思？”
“選來給你們做哥夫的。”淩玄霜直白道。
“咳咳咳……”淩玄褀被茶水嗆得不輕。
淩玄書好笑道：“沒見什麽你能看得上眼的人，那些個被人傳言出色的青年才俊來得不多。”
淩玄霜雙眼放光，“你都知道哪些才俊？”
“歸雪門門主慕非寒，”淩玄書道，“聽說美貌冠絕天下。”
淩玄霜擺手，“我跟你說，長成你哥哥我這個樣子的，多半都是下邊的那個。這個不成，換別的。”
淩玄夜道：“這種事跟長相有什麽關系，主要還是性子使然吧。”
淩玄霜斜眼看他，“你嫉妒我性子好啊？”
淩玄夜：“……”
淩玄書又道：“再就是落塵原原主邵煜新，較你年長一歲，尚未成親。聽說此人相貌俊朗，武藝高強，只是不甚喜歡在江湖中走動，有關他的傳言雖多，見過他的卻少。”
淩玄霜覺得這個很是不錯，“玄淵，你見過他沒有？”
淩玄淵點頭，“有過一面之緣。”
“如何？”淩玄霜略顯激動。
淩玄淵淡淡道：“你配不上他。”
淩玄霜：“……”
吉時将至，劉掌門站出來對衆人抱了抱拳道：“感謝衆位遠道而來參加小兒的婚宴，我老劉這裏給衆位鞠上一躬！”說着便深深彎下了腰。
下頭衆人忙喊劉掌門無須多禮。
劉掌門站直身體，朗聲又道：“這一次除了小兒的婚宴，還想請諸位給我老劉做個見證，自今日起，我老劉便要金盆洗手，不再問江湖事了，這醉仙派的掌門之位，也要在今日傳給小兒了！”
“好！”
“恭喜恭喜！”
“雙喜臨門啊！”
下面道喜聲不斷，淩玄霜對淩玄書道：“你果然備少了賀禮。”
淩玄書無辜道：“是他不寫，怪不得我。”
“他寫了你也真不來啊，”淩玄霜道，“你自己說的。”
“來人，”劉掌門對弟子招手，“把金盆取上來。”
有弟子應了，正要将盛着水的金盆端過去，卻被後頭沖上來的另外一名弟子撞了下。他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盆裏的水也不小心灑出了大半，不由慌張地看向劉掌門。
劉掌門不悅，不滿地看向跑來的弟子，“這麽多客人面前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
那弟子奔到他跟前跌倒，臉色發青，“掌門，不不……不好了……”
“什麽事不能稍後再說麽，莫要誤了吉時！”劉掌門打算叫其他弟子将他拉下去。
那弟子猛喘了兩口氣，大聲喊道：“少爺被人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