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五·成親

很快便有人為他們各備了房間,還送來不少茶果點心,以及一些據說治療外傷很有效的藥。

萬忠擔心柳娘,特別請了那布衣少女去她房裏為她上藥;曹義和郝幫主則去幫助劉掌門了。晏清蕭拿了藥也要回自己房間去,卻被淩玄霜給拽住了。

淩玄霜熱情道:“弟媳,你傷在手上,一個人也不好處理,你就在這裏讓我們幫你弄完再回去休息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晏清蕭故意做出惡狠狠的表情,“而且你不要再叫我弟媳,不然我不知道會不會……”

“好了別鬧,”淩玄書拿着藥從他二人中間穿過,在桌邊坐了下來,“坐下。”

晏清蕭微怔,瞥了眼淩玄書沒什麽表情的側臉,撇了撇嘴,卻還是聽話地跟着坐下了。

淩玄書打開裝着藥膏的小盒子,“傷哪裏了?靠近點。”

晏清蕭稍作猶豫,還是将手遞了過去。

淩玄書擡頭看還在另一邊忙着吃的淩玄夜,“玄夜,我讓你靠近點我好看看你的傷。”

晏清蕭:“……”

淩玄夜咽下口中的糕點,“我只是被荊棘刺了兩下,不要緊的。”

晏清蕭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手握成拳猛地在桌上捶了一下,起身便走。

淩玄霜坐在床上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淩玄書,“作死呢?”

淩玄書:“……”

累慘了的淩玄褀抱着水壺趴在桌上,“還不快去?”

“去哪兒?”淩玄書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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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夜在桌上點了點,“看看這是什麽,血啊!他這一拳下來傷口又裂了,藥可都在你手上呢,你看着辦。”

“你們三個別吵了,都回各自房間!”淩玄霜看向杵在窗邊的淩玄淵,“我需要好好開導一下你們二哥。”

淩玄夜将淩玄褀提起來,“需要幫你叫邵原主過來麽?”

淩玄霜身形微頓,“如果你能成功将那對雪獅隔離的話。”

等到淩玄書在外頭轉了兩圈,最後還是拿着藥膏來到晏清蕭房裏時,晏清蕭正晾着傷口在那裏龇牙咧嘴。

淩玄書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幾塊沾了血的棉布,“你在等傷口自然愈合?”

晏清蕭吓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你為什麽不敲門就進來?你走路為什麽沒聲音的?你到我房裏來做什麽?你……”

“痛得厲害麽?”淩玄書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他身旁,“怎麽不塗藥?”

晏清蕭張了半天嘴,卻無法繼續再喊出先前的那些話,只歪了頭道:“我有塗藥,在等藥膏晾幹。”

淩玄書想起那個叫珍珠的布衣少女送藥來時曾說過,這藥剛塗上時會很痛,須得忍上半個時辰,那之後便一點都不會痛了。他伸手取過晏清蕭纖細白皙的手腕,仔細看着他掌緣內側的傷口,“沒有付楠在身邊伺候,你很不習慣吧?”

晏清蕭想将手抽回來,又擔心會碰到傷口,“還好。你要做什麽?”

淩玄書尋了塊幹淨的棉布将他傷口周圍殘留的血漬擦幹,又用手指到藥盒裏沾了些藥膏出來,“你藥塗得太少了,忍一下。”

“不行!”晏清蕭這次也顧不上會不會碰到傷口了,當下便要将手抽回來。

淩玄書卻是早料到他會如此,将他的手腕捏得極緊,“我記得,你很怕痛。”

本要用另一只手去阻止他的晏清蕭動作忽然僵了僵。

淩玄書趁機将藥膏塗在他的傷口上。

“嘶……”晏清蕭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你這個混蛋,我好不容易熬到沒有那麽痛了你居然用這種方式報複……”

淩玄書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低下頭輕輕朝他的傷口上吹氣。

晏清蕭說了一半的話自動收聲,覺得不論是被他握住的手腕還是自己的臉,都有些燒。

見藥膏滲得差不多,淩玄書小心地幫他将傷口包紮了起來,“到了需要換藥的時候我會來幫你換藥,這兩日不要讓傷口碰到水,有什麽事的話便叫我來幫忙。”

“你不需要做這些。”晏清蕭垂着頭道。

淩玄書站起身向外走,“出門在外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休息吧。”

晏清蕭回頭看着淩玄書離開的背影,一時竟有些恍惚。

淩玄書,你到底在想什麽?

衆人休息了一個午後再出來之時,發現前院已經徹徹底底變了樣。

門兩邊的方木盒子與院中的陷阱已經全都恢複到了初時的模樣,各處門窗上一個不落地都貼上了喜字,張燈結彩好不熱鬧。院當中設了不少桌酒席,賓朋滿座,賀喜聲不斷。

淩玄霜瞠目結舌地看了一圈,嘆道:“這寨主等這一日一定等好久了吧。”

“想不到二哥居然會是我們當中第一個成親的,”淩玄夜幸災樂禍,“你們說如果爹娘得知今日之事,他們會如何?”

淩玄霜哀怨看向邵煜新,嘟嘴道:“就是,我一直以為我會是第一個的。”

淩玄褀問道:“邵大哥,雪獅呢?”

“怕吓着人,鎖在我房裏了。”邵煜新有意無意看了淩玄霜一眼。

淩玄霜立時眉飛色舞,“既如此,晚些時候你便也不要回去打擾它們小夫妻了,不如就到我房裏睡?”

邵煜新微笑,“可以考慮。”

淩玄霜拼了命地克制,才沒讓自己跳起來歡呼。

元寶走了過來,将他們迎到主家席。

淩玄書見他要走,喚住他問道:“不知先前寨主讓你去打聽的事可打聽到了沒有?”

“您說的是那個飲血教教主闖入我們九瓦連環寨的事吧?”元寶道,“當值的兄弟們我都叫人問遍了,沒一人見過這樣一個家夥的,可能還是你們追錯了方向吧。”

淩玄書嘆了口氣,“這火烽當真神通廣大,只怕我們是追不上了。”

淩玄霜擺手讓元寶去忙,“今兒是大好日子,你想這些事做什麽?我跟你們說,讓玄淵跨過這道坎可不容易,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動他的,你們等下要多跟他喝兩杯,別讓他察覺你們神色有異啊。”

淩玄書好笑道:“最可能神色有異的便是你吧?”

“我後來又轉回大哥房間去了,”淩玄褀道,“二哥已經走了,大哥卻在呼呼大睡,沒見費什麽力啊。”

“……”淩玄霜認真道,“我在夢裏也為他鼓勁了。”

“新人到!”

随着這一聲喊,衆人很快便看到淩玄淵與那寨主相攜走了出來,身上都穿着大紅袍。

淩玄霜噗地笑出聲來,“玄淵都快要把人家的衣衫給撐破了,好醜啊!”

淩玄夜也忍不住笑,“這……這是女人的裙衫吧?”

“許是寨主沒想過自己會讨到這麽大的一位壓寨夫人吧。”淩玄褀道,“二哥的這個樣子真是太好笑了,我怕是要笑一輩子。”

淩玄書努力使自己保持嚴肅,“你只要在他面前笑一次,他說不定便會殺了你。”

淩玄褀:“……”

郝幫主坐在對面,滿臉的痛心疾首,“淩二少這般委曲求全,都是為了我們,此等大恩大德,恐怕我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曹義悲痛點頭,“沒錯,淩二少為了救我們竟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不愧為禦劍山莊的傳人,我秦門上下此生都願供禦劍山莊差遣!”

萬忠拍了拍他,“此事定然被淩二少當作人生頭等大恥,我們離開這裏後,誰也不許将今日之事洩露出去半個字,否則我萬忠第一個便要與他過不去!”

劉掌門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幹了,深沉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對不起淩二少!”

晏清蕭無語地翻了翻眼睛,起身想要換座位。

淩玄霜熱情向他招手,“弟媳,這邊!”而後又推了推淩玄書身旁的淩玄夜,“你坐遠點,給你三嫂讓地方!”

晏清蕭眼睛翻得更高,很想回房睡覺。

淩玄夜卻已攔住他去路,“晏樓主,今日怎麽說也算是我二哥大喜的日子,你別急着走,好歹也喝杯喜酒,來來來。”他說着,一路便将晏清蕭拉到了淩玄書身旁,将他按到了椅子上。

淩玄書看了看他,提起酒壺想要給他倒酒,卻在壺嘴湊到他杯邊前轉而又挪向自己的酒杯,“你受了傷,這兩日還是不要喝酒了吧。”

“你管我。”晏清蕭忽然又不想回去了,一把奪過酒壺将自己的酒杯填滿。

“吉時到!”喜婆開始催促着二人拜堂。

寨主一臉的喜氣,看上去心情極好,“夫人,請吧。”

“等等,”淩玄淵黑着一張臉,“這之前,我還有三件事需要你好好回答我,否則我不能和你成親。”

寨主挑了挑眉,“你該知道放了你們這些人以及許下的賠償便是我與你開出的交換條件,你不應再向我要求更多。不過今日我高興,你且說來我聽聽吧。”

衆人屏氣凝息地等着聽淩玄淵說什麽,直覺定然是無比重要的事情。

淩玄霜抓住邵煜新的手,“嫁弟弟的心情很複雜啊,我有點緊張。”

邵煜新低頭掃了眼被他握住的手,反将他的手收入掌中,“又不是你自己出嫁,有什麽好緊張。”

淩玄霜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你說得對,我好多了。”

盯着寨主猛看的柳娘道:“如他這般氣度的人才能幹出這樣一番大業,真乃奇人!”

萬忠道:“那淩二少想要對這位奇人說什麽?”

曹義道:“非要在這個時候說的,定然是一等一的要事。”

“別吵別吵,”郝幫主道,“說了!”

淩玄淵看着面前之人有些蒼白卻不失秀美的臉,認真道:“第一件,你叫什麽名字?”

很有幾分期待的寨主:“……”

同期待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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