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一·穿多大尺碼
天色将亮，淩玄霜腦中一片昏沉，晃晃蕩蕩來到甲板上透氣，卻看到了淩玄書。他走過去靠在船舷邊，打了個呵欠道：“你也睡不着啊？”
淩玄書看了他一眼，繼續擦拭手上的玄鐵劍，“這是我平日起床的時間。倒是你，怎麽起這麽早？”
“我是一直都沒睡！”淩玄霜委屈哭訴，“邵煜新那家夥欺負我。”
淩玄書絲毫沒有表現出兄弟間應有的友愛，道：“你不欺負人就不錯了，還有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你還記得昨日晚膳時他說鐵馬金戈會單獨有一間房的事吧？”淩玄霜道，“這分明就是想要引我夜裏到他房間去，結果我去了他又給我裝正經。”
淩玄書笑道：“你也知道你不正經啊。”
淩玄霜揉了揉眼睛，“我親了他。”
淩玄書終于停下手上的動作，“禦劍山莊的英名算是徹底掃地了。然後呢，他什麽反應？”
“最讓我郁悶的便是他沒有反應啊！”淩玄霜捏起拳頭在空中揮了兩下，“關于我們兩個的事根本沒表态，只問我想不想與他那對吓死人不償命的獅子做朋友。”
淩玄書想了想，道：“或許沒表态就是他的态度。”
淩玄霜哼了一聲，“沒有就是沒有，你又能猜出什麽？”
“至少說明了他并不讨厭你，即使你親了他。”淩玄書将劍收入鞘中，“如果他真地對你一點心思也沒動，為什麽要理會你與那對雪獅的關系如何？”
淩玄霜眼睛轉了轉，騰地站直，“你說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看來只要我加把勁，想要拿下邵煜新也不是什麽難事！我走了！”
“這麽迫不及待地去騷擾他？”淩玄書道。
“我現在哪有時間理他，”淩玄霜大步奔艙底，“我要去睡覺，吃飯也不用叫我了，告訴他們誰都不要打擾我。”
淩玄書道：“我不說也沒人會想去打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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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霜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別人的事你都看得清楚明白，為什麽偏偏自己的事就解決不好呢？”
淩玄書指尖輕擊着劍鞘，“或許這就叫做，當局者迷吧。”
“我看就是矯情。”淩玄霜丢下這句話，鑽到艙底去了。
淩玄書：“……”
當日傍晚，衆人總算到了衍州城。
此間水路暢通，商路便也發達，因而很是富庶，人來人往，極為熱鬧。
衆人來到城中最大的一間客棧，進門前，淩玄書對淩玄褀道：“玄褀，衍州也有我們禦劍山莊的錢莊，你随我去一趟，取些錢來。”
“淩三少，你就別去了，進來吃飯吧。”郝幫主道，“貝寨主賠的銀子足夠我請你們的了，此行沒少承你們禦劍山莊相幫，便當我還人情了。”
貝瑾瑜也道：“你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與我說便是，這次出來我帶的錢應該足夠用了。”
“瑾瑜弟媳好大方！”淩玄霜伸手拉晏清蕭，“清蕭弟媳，你要學着點。”
晏清蕭果斷向旁移開三步，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郝幫主與貝寨主既然這麽說，我便也不與你們客氣了，吃飯住店的事便仰仗二位了。”有便宜主動送上門，淩玄書當然不會不占，“不過錢莊我還是要去一趟，幾位先進去叫菜，不用等我和玄褀了。”
待淩玄書與淩玄褀走遠，貝瑾瑜才問淩玄淵道：“都說了要用錢可以開口，他為什麽還非要去錢莊？”
“他不是要用錢，”淩玄淵道，“他只是身上沒錢就會覺得自己不完整。”
貝瑾瑜：“……”
淩玄書與淩玄褀轉了一大圈回來，衆人已經都用過晚膳各自回房休息了，他二人便跟小二叫了幾道菜，吩咐小二做好了後送到房裏去。
問清楚自己住的是哪間房，淩玄書與淩玄褀上得樓來，推開門卻見淩玄淵和淩玄夜也在裏邊，還以為是掌櫃的記錯了。淩玄褀将手上抱着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櫃子上，道：“這是誰的房間？”
淩玄夜道：“二哥來找三哥，我來湊熱鬧的。”
淩玄書為自己倒了杯茶，“有事？”
“你們外出這麽久應該不是只為了帶這幾套衣衫回來吧？”淩玄淵道，“都吩咐下去了？”
“二哥真是料事如神！”淩玄褀在桌邊坐下，“我和三哥取了錢之後又走了幾個咱們家的鋪子，告訴他們派人去探聽火烽的行蹤，最遲明日一早便會來彙報了。”他指了指櫃子上的衣衫，“順便拿了這些回來，都是新的，等下四哥你去給大家分吧。”
淩玄夜敲了敲他的頭，“哪有弟弟給哥哥找活幹的道理，嗯？”
淩玄淵點了點頭，“劉掌門心急，已經出去打聽了，不過我猜不會有什麽結果。”
淩玄書放下茶杯，“二哥，這種小事不足以令你挂心，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這事吧？”
到底是自家兄弟彼此了解，用不着拐彎抹角，淩玄淵道：“我來是為了瑾瑜身上的傷，昨夜我幫他運功調息，發現他的傷并非不可痊愈，只要能沖破他心脈周圍阻滞的經脈穴道便可無礙。但他的傷拖得太久，憑我一己之力難以做到，需要你們幾人幫我這個忙。”
淩玄褀道：“既是為了二嫂，那當然沒問題了。”
“二哥你真盡心，”淩玄夜打趣道，“你是對二嫂一見鐘情，還是已然認命？”
淩玄淵道：“我知道什麽叫責任。”
敲門聲響起，小二在外頭道：“客官，酒菜給您送上來了。”
淩玄褀起身去開門，将東西接了進來，打發小二下去了。
“需要二哥特別開口，”淩玄書等着淩玄褀将飯菜擺開，“看來這位二嫂的傷還是不易治啊。”
淩玄淵嗯了一聲，“要想徹底打通他的經脈，恐怕要耗損我們不少的內力。本來要對付火烽不宜在這個時候折損功力，不過我猜就算是我們的人四處去查，也不會明确火烽的行蹤了。所以我想若五日之內得不到火烽的消息，我們便為瑾瑜療傷，再等我們內力都恢複後，直接去飲血教找他。”
“好，”淩玄書笑，“二哥吩咐，做弟弟的哪敢不從？”
淩玄淵不理他玩笑，起身道：“你們吃吧，我回房了。”
“好不容易得閑，”淩玄夜讨好地給淩玄書捏肩，“三哥，賞點銀子吧。”
淩玄書瞥了他一眼，“耐不住寂寞了？”
“……”淩玄夜嘿嘿笑，“心照不宣。”
淩玄書從懷中掏出了張銀票給他，“去吧，省得你實在忍不住，再把哪個良家婦女給禍害了。”
淩玄夜歡呼一聲接過錢便要往外跑，“還是三哥你最好了！”
淩玄褀眼巴巴地看着淩玄書，“我呢？”
“你什麽？”淩玄書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淩玄褀抱着飯碗，“錢……”
淩玄書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我這不還賞你一口飯吃麽，別跟我客氣，多吃點。”
淩玄褀：“……”
次日一早，衆人一同下樓來用早膳。
淩玄霜在樓梯口遇見了邵煜新，故意走在他後邊扒着他肩膀一蹦一跳，“聽說你昨夜偷偷給鐵馬金戈開了後院的門，把它們放進來藏到房裏了？”
“白日裏無法帶着它們進城，只好讓它們在船上等到入夜，金戈昨夜見了我還在鬧別扭。”邵煜新邊走邊道，單手向身後回護，以防淩玄霜摔倒。
淩玄霜留意到他的動作，跳得更加肆無忌憚，“那要是我們一路追，你要看它臉色的時候可少不了，不怕它咬你啊？”
“它不過是與我鬧着玩罷了。”邵煜新道，“我只擔心若是追火烽追得緊會顧不及它們，到時候說不定要把它們留在禦劍山莊的哪家商鋪中，請你幫我說句話，讓他們代為照料了。”
淩玄霜激動道：“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說這句話！”
邵煜新道：“現在我沒什麽事做，留它們在身邊玩也好，你要不要一起？”
“……”淩玄霜幹咳了兩聲，“我再想想好了。”
淩玄褀見他二人走下來，忙招了招手，“大哥起得真早，快，包子正熱。”
“我以後都會起很早的。”因為要同我的男人共進早餐！淩玄霜在心裏握拳。
淩玄褀多看了邵煜新兩眼，抱歉道：“邵大哥，這衣衫似乎拿小了些，穿着不合身吧？”
“還好，沒什麽不舒服，”邵煜新道，“還要多謝淩三少和淩小少考慮得周全。”
淩玄霜坐下，取過一個熱包子咬了一口，“你選的？”
淩玄褀搖頭，指了指坐在另一桌的淩玄書，“三哥選的。”
淩玄霜看過去，順帶看了看淩玄書對面的晏清蕭，随即不滿道：“清蕭弟媳的衣衫也是玄書選的？為什麽他的穿着就那麽正正好好？”
“那自然還是因為晏樓主和邵大哥是有區別的啊。”淩玄褀道。
“什麽區別？”
“對于三哥來說，”淩玄褀邊吃邊道，“當然是抱過與沒抱過的區別。”
淩玄書：“……”
啪嗒。
晏清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淩玄霜了然道：“這就難怪玄書會那麽清楚清蕭弟媳穿多大尺碼了。”他又埋怨地看邵煜新，“所以你也該給我抱……不對，還是你抱我吧。”
邵煜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