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六·武林盟主
晏清蕭用筷子敲了敲淩玄書的茶杯，“沒看出來啊。”
貝瑾瑜道：“淩莊主難道不該讓武功最強的來應對江湖上這一攤爛事麽？”
“是啊，”淩玄霜拍桌道，“如果武功高低可以不計，那不是應該由身為長子的我來出面麽？”
衆人：“……”
淩玄書道：“我天生愛財，只有打理起和金錢有關的事時才會盡心，其他任何事，也不會像二哥一樣做得那般認真；而且，初接手這些事宜的時候，的确是二哥的武功更好。”
“後來你就不學無術了？”貝瑾瑜側頭問道。
淩玄淵：“……”
淩玄書笑了笑，繼續道：“後來二哥經常要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東奔西跑，而我忙完了商路商鋪擴張等事，每日要做的便只剩下算賬了。我閑下來的時間比他多，練功的時間也就多了，沒想到不知不覺竟超過二哥了。”
“這也是你打好的如意算盤吧？”晏清蕭道。
淩玄霜誇贊道：“清蕭弟媳，你真是越來越了解他了。”
淩玄書無語道：“這于我而言又沒有利益可得，我為什麽要算？”
“難道不是想以後淩家大業由你一人來繼承？”淩玄霜撲過去作勢要揪他頭發。
邵煜新好笑地将他按回座位上，“別鬧，小心弄翻了桌子。”
“別忘了爹和咱們那幾個娘都說過，誰先讓他們抱上孫子淩家便由誰來繼承，”淩玄書專注看着晏清蕭，“而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們抱上孫子了。”
晏清蕭身子向後傾，“說話就說話，你看我做什麽？”
淩玄霜又一臉感動，“原來你這麽勞心勞力，竟是為了給未來的侄子攢家底，真是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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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書道，“我只是覺得有趣才做。”
淩玄夜拍了拍淩玄褀的肩，“這樣看來，給淩家留後的大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我還小！”淩玄褀瞟了眼慕非寒，“而且你這邊事态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誰又說得準你就不會哪天突然抱個大胖小子回來說是你兒子呢。”
淩玄夜：“……”想殺人怎麽辦？
午後的比試明顯比午前要精彩許多，各門各派的熱情也更為高漲。
一輪輪比下來，柳娘打敗了萬忠，又敗在了曹義手下；劉掌門先後敗了郝幫主與曹義二人，後又輸給了高手；最終，果真便是淩玄淵與高手争奪這盟主之位。
高手打量着淩玄淵，“淩二少，你還年輕，為什麽要同我這個老頭子争呢？不如你認輸，将這盟主寶座讓給我來坐，過個幾年我走不動了，再傳位給你好不好？你看我一手創立的門派就叫武林盟，我本也是武林盟主，現在又要多出一個武林盟主來，如果那個人不是我，那我多尴尬你說是不是？”
淩玄淵道：“開始吧。”
“……”高手見他半分面子也不給，只好沖下頭的陳小強招了招手，“兵器給我拿來！”
淩玄夜心下一喜，對淩小雷道：“去給二哥送劍。”待得看到淩玄淵從淩小雷手中接過劍，他才又看慕非寒，“這次你能看到我二哥使劍了。”
高手的兵器卻是一把折扇，他展開了來輕輕扇了兩下，扇面上畫的是孤雁北飛之圖，頗有幾分意境，只是無論是這把扇子還是扇上之圖，都與他這個人十分不搭。
晏清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這高老頭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人物啊。”
“四哥以前也常玩這類東西，”淩玄褀道，“最近卻是看不到了。”
淩玄夜咬牙道：“閉嘴。”
“我說什麽了？”淩玄褀無辜道。
“你說我風……”淩玄夜皮笑肉不笑，“風大沒聽清！”
淩玄褀看向不遠處偶爾才懶懶動上兩下的樹葉：“……”
淩玄淵心想自己以長劍對他的短扇本就算是占了便宜，且劍利紙薄，相比之下優劣盡顯，自己就算勝了他，也是勝之不武。他将長劍背到臂後，道：“高前輩若真要比兵器，不如換一件真正的兵器來？”
“怎麽，你瞧不起我的紙扇？”高手說着，人已撲了上來，紙扇張開，掃向淩玄淵面門。
淩玄淵本不欲以長劍格擋，可耳聽得折扇夾帶着淩厲的風聲，當下也不敢怠慢，長劍由下至上揮了出去。
折扇與長劍當的一聲撞在一處，又兩相彈開。
淩玄淵眼中閃過微訝，很快又了然，與他的打鬥也不再存心相讓。
“扇骨是鐵的？”淩玄褀問道。
淩玄書道：“聽聲音，似是精鋼所制。”
淩玄夜饒有興味地看着，“這個高手身上有意思的地方真多。”
晏清蕭也盯着臺上的打鬥看，“稀奇古怪的地方也不少，但願他沒藏着其他的道道，不會突施暗手什麽的。”
貝瑾瑜背脊挺得筆直。
“二嫂放心，”淩玄書道，“二哥不會有事。”
聽他這般說，貝瑾瑜心裏稍稍有了底，可視線卻始終不曾移開半分。
二人的招式漸漸快了起來。
高手将一把折扇舞得密不透風，擋住了淩玄淵的一切攻勢；淩玄淵的長劍亦是翻飛不停，劍影一生二二生三，讓人眼花缭亂。
慕非寒站了起來。
淩玄夜擡頭看看他，“怎麽了？”
慕非寒很是直白地道：“你兄長的劍法比你精湛太多。”
淩玄夜：“……”
貝瑾瑜也站了起來，“為什麽打了這麽久還分不出勝負？”
“勝負已分。”淩玄書道。
貝瑾瑜和晏清蕭同時看他，晏清蕭還問道：“這不是還在打麽，怎麽看出來的？”
慕非寒道：“高手已只剩下防守的力氣，無暇進攻。”
果然，不多時，高手的防守便開始出現漏洞，雖然微小到絕大多數的人都難以瞧見，可卻逃不過淩玄淵的眼睛。
淩玄淵的長劍在指向高手下腹的途中突然變招，改刺向他心口。
高手連連後退，同時擡扇阻擋。
淩玄淵長劍陡然一翻，劍脊狠狠抽在了他的手腕上。
高手拿捏不穩，折扇脫手而落。
淩玄淵劍尖迅速下垂，在折扇下邊輕輕墊了一下。
折扇又彈回高手手中，高手握着折扇向淩玄淵抱了抱拳，嘆服道：“淩二少好功夫，我甘拜下風，這武林盟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承讓。”淩玄淵回禮。
下頭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随後蔡錦走上了臺。
晏清蕭看他托着一只手臂，面色發白，笑道：“活該疼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什麽下三濫的手段？”貝瑾瑜問道，那日淩玄霜将事情都說出來時，恰逢他病着在房裏休息，因而他是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
晏清蕭：“……”不小心說漏嘴了。
還真當這群人沒有不知道你舊事的了，淩玄書替他回答道：“蔡錦是個小人，下三濫手段很多，一時半刻說不完。”
貝瑾瑜心思本也不在他二人身上，哦了一聲又去看淩玄淵。
晏清蕭對着淩玄書一撇嘴，起身回到飛羽樓那邊去了。
蔡錦示意衆人安靜，自己喘了好幾口氣才道：“恭喜淩二少，成為了我們的武林盟主！”
下頭歡呼聲又起。
蔡錦等着衆人喊得差不多了，才又有氣無力地道：“剿滅飲血教的事，就全賴淩盟主帶領我們了。依淩盟主之見，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淩玄淵道：“明日午前休息半日，午後煩勞衆位掌門一起在此商議圍剿飲血教的具體事宜，商定之後，後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前往飲血教！”
“好！”衆人喊聲如雷。
淩玄淵轉身下臺。
蔡錦跟在他後頭，聲音裏隐有哭腔，“淩盟主，我們其實可以再多休息幾日的……”
淩玄淵沒應聲。
蔡錦跟了幾步才意識到淩玄淵要回禦劍山莊所在的棚子，而晏清蕭正在旁邊，于是不再多話，直接掉頭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淩玄淵回到這邊來，免不了又被自己兄弟們恭喜了一番。
淩玄褀從後頭鑽出來道：“二哥，晚上請客吃美味麽？”
淩玄書笑罵道：“就知道吃，這幾日吃的美味還少麽？”
淩玄霜也拉着邵煜新跑過來，興高采烈道：“玄淵，恭喜你！”
淩玄淵點了點頭。
“玄淵玄淵，”淩玄霜拍着他，“你當了武林盟主，我是不是也跟着沾光？以後我是不是就可以作威作福橫着走了？”
淩玄夜道：“難道你從前不是作威作福橫着走的麽？”
淩玄霜：“……”
衆人笑，淩玄淵卻依舊一臉嚴肅。
貝瑾瑜探究地看着他，“有什麽事麽？”
“小風，”淩玄淵道，“你這便快馬加鞭趕回禦劍山莊，就說我完成了爹交給我的任務。”
衆人：“……”真乃孝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