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一·玉佩
淩玄霜頂着他們幾人怨恨的目光笑得夠了,才美滋滋地道:“他也問了我一個問題,作為回答問的。”
貝瑾瑜道:“問什麽了?”
“他說,”淩玄霜清了清嗓子,盡量模仿着邵煜新的聲音道,“‘玄霜,今晚我留下來,好麽?’你們說我怎麽說不好,我怎麽說不好!”
淩玄書嘆了口氣,“如果我問清蕭到底喜不喜歡我,一定不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淩玄夜撓了兩下鼻子,“我問說不定會被殺。”
貝瑾瑜靠回車壁,“夫人那麽不解風情的一個人,我還是算了吧。”
“……”淩玄淵道,“說白了邵原主不還是沒說喜歡你麽?”
淩玄霜:“……”
淩玄褀道:“他昨晚留下來做什麽了?”
淩玄夜伸手進車裏在他頭上拍了下,“這種問題小孩子不要随便問!”
“什麽也沒做,”淩玄霜扭了扭道,“我本來想做點什麽的,但是他說今日要趕路,怕我辛苦,要等我們安定下來再說。”
淩玄淵又道:“敷衍你吧。”
“……”淩玄霜看貝瑾瑜,“他嫉妒我。”
淩玄淵:“……”
淩玄書羨慕道:“好歹是真地談及到那一步了。”
淩玄霜憤而起身,“你分明都已經走過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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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玄書替他抽了口涼氣,指了指頭,“疼麽?”
淩玄霜抱着頭坐下,眼帶淚花,“混蛋淩玄書,我咒你以後再也硬不起來!”
淩玄書:“……”要不要這麽狠?
蔡錦在馬車裏睡了一覺,醒來時看到高手坐在另一邊閉目養神,把他吓了一跳。
高手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向他打了個招呼。
蔡錦對他點了下頭,拉起車窗上的簾子開始叫人。
半晌過後,晏清蕭騎馬來到車窗旁,“蔡園主,請問你有什麽吩咐?”
“……”蔡錦驚得向後靠了靠,顫聲道,“晏晏晏……晏樓主,不不……不敢勞您大駕,我的小厮……”
晏清蕭笑得和善,“他們都去前頭探路了,可能在到達飲血峰之前你都不會見到他們了,所以有什麽事你可以向我說的,不必客氣。”
蔡錦直接放下簾子退到另一邊,抓住高手的衣袖,“不……沒事了……”
晏清蕭将簾子扯下,笑容變冷,“何必這般生疏呢,你當初不是喜歡我到不惜要用那種卑鄙的手段也想得到……”
“是我錯,我對你不起!”蔡錦手下用勁,嚎了一嗓子出來。
高手:“……”
晏清蕭取出一支飛羽镖拿在手上把玩,“蔡園主到今日才想起要道歉麽?”
蔡錦哆哆嗦嗦,“我……我鬼迷心竅,我……”
高手實在受不了,将衣袖從他手裏解救出來,起身道:“我覺得我還是更喜歡騎馬。”
“高前輩明智,”晏清蕭道,“這樣一來我就不用顧慮會否傷及無辜了。”
蔡錦撲上去抱住高手的腿,“前輩別留我一個!”
高手:“……”就不能放過我麽?
晏清蕭不願再看他,“你這麽窩囊,當初怎麽會有那樣的膽子的?”
高手果斷一腳蹬開他,出了馬車。
蔡錦努力将自己縮成一團,“因為……我也是男人啊……”
晏清蕭:“……”
“清蕭,”淩玄書過來對晏清蕭道,“付楠好像要同你商量飛羽樓的事,你過去看看吧。”
“飛羽樓能有什麽事?”晏清蕭又用飛羽镖唬了唬蔡錦,這才去了。
蔡錦明顯松了口氣,癱在馬車裏摸着心口呼哧呼哧喘着。
淩玄書目送晏清蕭走遠,才向他看過來,緩緩道:“蔡園主,你且當這一趟是你人生當中的最後一次消遣吧,因為待你回來之時,你會發現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将不複從前的模樣。”
蔡錦驚恐地看着他,“淩三少,你……你要做什麽?”
“這三年來我都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親眼看着你走向末路。”淩玄書冷冷道,“蔡錦,要怪就怪你自己想要染指本不屬于你的寶物,你犯了我的禁忌,我便容不得你。”
蔡錦全身顫抖,扒着窗子道:“三少饒命,饒……”
淩玄書擡手點了他的啞穴,“不要吵,再吵我不敢保證你還會不會看見明日的太陽;也不要妄想将這件事對別人說,因為我的人都在看着你。你要是還想多活幾日,最好盡早學會逆來順受,若他真地開心了也玩膩了,不再與你計較,我自也不會拂了他的意。所以該怎麽做,你懂了麽?”
蔡錦拼命點頭,涕淚橫流。
淩玄書這才解了他的穴道,趨馬到前頭去了。
不用追趕火烽,行路便也不如何着急,這日行經藏龍卧虎灘,淩玄霜與貝瑾瑜便都從車裏鑽出來,沿着城裏喧嚣的大街看熱鬧。
“這裏叫藏龍卧虎灘,灘在哪裏?”淩玄霜問道。
淩玄書道:“此處最初只是一處河灘,聽說後來有幾戶漁家借着這肥沃的河灘起了家,越來越富有,這裏的規模便大了起來。”
“後來他們中又有不少人開始習武,武學各有所長,并不全然相同,”淩玄淵接下去道,“前後出了幾個小有名氣的師父,都不想獨占名頭,因而便有了現今的這個名字。”
貝瑾瑜道:“這麽說來,此間有許多高手了?”
高手在後頭咳了兩聲,“一個就夠,一個就夠。”
淩玄書看着淩玄霜拉着邵煜新前後左右亂跑,對身邊的晏清蕭道:“大哥和邵原主的關系親近了不少,看來他們兩個人的事這是已經定下來了。”
“是麽,”晏清蕭心不在焉道,“你大哥不是一直都這樣纏着他麽?”
淩玄書回身看了眼跟在後頭的蔡錦,“是不是因為那混蛋這幾日消瘦得厲害,你心軟了?”
“我會對他心軟?”晏清蕭翻了翻眼睛,“我理他死活!”
淩玄書笑笑,“說來這些天你也并未對他有什麽報複的舉動,我卻聽下頭的人報上來說,蔡錦一直吃不好睡不好,這才把自己吓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過是揍了他一頓而已,誰知道他怎麽就怕成這樣,廢物一個。”晏清蕭用下颌指了指前頭不遠處滿臉幽怨盯着邵煜新與淩玄霜的陶心悅,“你大哥活得夠潇灑,可苦了人家小姑娘,你們都不會對她心存抱歉的麽?”
淩玄書道:“她師兄都不抱歉我們抱什麽歉?想必是邵原主心中有數,等事情結束我找個機會問問他,如他沒有安排,我叫我娘給陶姑娘說上一門親事便是。”
晏清蕭不贊同道:“旁人随便說的又怎能與自己的心上人相比?若我是陶姑娘,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的話,我寧願一個人孤獨終老。”
淩玄書溫柔道:“你不會的。”
晏清蕭:“……”
貝瑾瑜在一個賣玉飾的攤前駐了足,仔細地看了一圈後,指着右手邊一枚巴掌大小的圓形翠綠玉佩道:“我想要這個。”
攤主是個半大老頭,聞言笑呵呵道:“公子好眼光,這可是件寶貝,不是說找就找得到的,就連我這裏也只有這一件,不買下回頭再找可就沒了!”
淩玄褀湊上前看了兩眼,“這種東西,跟着三哥到禦劍山莊下邊的古玩店裏找的話,一抓就有一大把吧?”
“沒有,”淩玄書正好經過,瞥了一眼道,“我們家的古玩店不收這樣劣質的東西。”
攤主:“……”
淩玄淵伸手取過玉佩,問攤主道:“多少錢?”
攤主正因淩玄書的話而生氣,随口道:“三千兩!”
淩玄淵暗自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帶的銀子,而後叫住還在往前走的淩玄書,“玄書,給我拿三千兩的銀票。”
淩玄書:“……”
淩玄夜好笑道:“他這分明是訛詐,誰看了都清楚這玉佩值不起這個價。”
貝瑾瑜也覺攤主過分了些,正想說不要了,便聽淩玄淵道:“瑾瑜喜歡,便值這個價。玄書,給錢。”
“……”淩玄書心痛地攥着銀票,問淩玄淵道,“是算在你賬上的,沒錯吧?”
淩玄淵嗯了一聲,将玉佩遞到貝瑾瑜手上。
貝瑾瑜接過玉佩,心頭萦繞陣陣溫暖。
“二嫂,”淩玄褀道,“這種廉價貨玩夠了就丢掉吧,不要佩戴在身上,會給旁人笑話的。”
淩玄淵淡然道:“誰敢?”
本是想買來玩玩的貝瑾瑜如今卻改了主意,将玉佩仔仔細細地系在了腰帶上,道:“我覺得看着挺不錯的。”
攤主拉住銀票的一邊,咬牙向自己這邊扯,又擔心會将銀票扯壞了,只得對淩玄書吼道:“是我的了,你還不放手!”
“我只再問一句,”淩玄書也咬牙,“你這玉佩原本是要賣多少兩銀子的?”
說到這個攤主幾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得意道:“三兩!”
淩玄書:“……”我為什麽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