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司馬淩玉他們一路飛馳,太陽下山不久,就到了清戊。均離快馬去慕容府打探,回報說,“慕容大人已經恭候多時!”
司馬淩玉特意到清戊耽擱一晚,是因為臨行前,她阿瑪交給她一封密函,讓她務必親手交給慕容卓。慕容卓原是敦親王的舊部下,由于當年政治上站錯隊,也被貶官到了清戊。但是一直和敦親王有着往來,而且關系非同一般。
到了慕容府,剛進院,就見一位精神矍铄的鶴發老人迎出來:“貝勒爺,您可到了,老夫已恭候多時了。”
司馬淩玉也迎上前,“慕容伯伯,別客氣,叫我玉兒就好。”
“敦親王和福晉可好?老夫有兩年沒有見到你阿瑪和額娘了。”
“謝謝慕容伯伯關心,二老都好。”司馬淩玉拱手謝道,“對了,這次來,阿瑪讓我代為轉交一封信。”說着司馬淩玉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慕容卓雙手接過信,随即塞到左邊寬大的袖口中,接着繼續和司馬淩玉話家常。蘭兒和司馬淩雲在椅後站立,司馬淩玉很想讓她的雲姐姐歇歇,但此時也不便說什麽。而慕容卓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貝勒爺身邊的兩個丫頭。
慕容卓看着對面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司馬淩玉,不禁在心中感慨,王爺一生戎馬,為國立下戰功無數,皇位本是水到渠成,沒想被奸人所害,只落得遠地封王。忍辱負重的王爺,多年不得子,還好上蒼垂憐,老了老了,竟得貝勒爺如此愛子,英雄少年,意氣風發。
正在這時,突然,“爹爹,是淩玉哥哥來了嗎?”人未到,聲先到,接着一個一襲紅衣的妙齡少女從裏間飛奔着到了前廳。
“欣兒,不得無禮,”慕容卓嘴上是訓斥的話,但語氣中的寵溺卻很明顯,“快來見過貝勒爺!”
慕容欣兩年前跟着她爹去過敦王府,那是王爺的四女兒大婚,與司馬淩玉有過些接觸,被其翩翩風度所吸引,一見傾心。
慕容欣看到司馬淩玉就在眼前,心中歡喜,但還是很聽話地到司馬淩玉面前行了禮,有點羞怯地叫了聲,“欣兒見過貝勒爺!”
司馬淩玉連忙起身還禮,“妹妹不要見外,快請起。”
慕容卓笑呵呵地看着兩人,說道,“玉兒,你們趕了一天的路,餓了吧,酒菜已備下,咱們邊吃邊聊吧。”這時他看到了司馬淩玉身後的丫頭,“欣兒,你吩咐管家也帶這兩位姑娘下去用餐吧。”
司馬淩玉看了蘭兒一眼,示意她照顧好雲姐姐。她又看着司馬淩雲,後者沒有看她,直接跟着蘭兒走了。雲姐姐一定是累了,她不似自己,從小習武,體質好,路途坎坷,也不覺太疲倦。一會得空,要去看望下,剛啓程,病了可不成。
“爹爹,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慕容欣雖是問她父親,但卻看着司馬淩玉。
慕容卓笑道:“那你自己問你淩玉哥哥吧!”他豈不知自己女兒的心意,自從敦王府回來,她張口閉口都是“淩玉哥哥”,兩人在容貌年齡上也很相配,若王爺大仇得報,那麽貝勒爺就會擁有皇位,而自己的女兒也可母儀天下,盡享榮華富貴。但若複仇不成,王爺一家都會被定罪,自己的女兒也必會遭到牽連,就連自己也逃不了幹系。其實自己為王爺丢了性命倒心甘,王爺有恩于自己,可是白白搭上欣兒萬萬不可。所以,慕容卓雖知道女兒心意,但并沒有心刻意促成此事,仍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無妨,”司馬淩玉倒沒有慕容卓想得多,她一直當慕容欣是個可愛伶俐的小妹妹,“那欣妹妹就和我們一道吧!”
席間慕容卓道,“玉兒,離皇太後的壽辰日子還遠,你第一次到老夫這裏來,清戊地方雖小,但山清水秀,你多待幾日,讓小女陪你四處轉轉,可好?”
“慕容伯伯,謝謝您的美意,但我阿瑪交代過,讓我早日抵京,要先和姐姐們見見,商量壽禮事宜。”
“那……”
“明日一早就啓程!”
聞言,坐在一旁的慕容欣心裏一陣失落,淩玉哥哥剛來就要走。
慕容卓看了一眼女兒,又對司馬淩玉道:“好,好,正事要緊,等回程一定要在清戊多待幾日,也讓老夫略盡地主之宜。”
“慕容伯伯盛情,那玉兒返程時就再次叨擾了。”
晚宴過後,司馬淩玉惦記着雲姐姐,以要早點休息為由沒再寒暄,早早回到慕容卓給備下的東院。
進院就看到蘭兒,“蘭兒,你和雲姐姐吃得還好吧?”
蘭兒笑道,“貝勒爺,我們吃的好着呢,現在精力充沛,再趕一天的路都可以。”
“哈哈,看你這般是沒少吃,那雲姐姐呢?”
“五小姐吃得不多,現在房裏休息呢!”蘭兒說道,指着近旁的一間。
司馬淩玉趕緊到門前輕敲,“雲姐姐,睡了嗎,是我,玉兒!”
過了一小會,門就開了,司馬淩雲推上了司馬淩玉身後的門,就靠在了她的懷裏。
“雲姐姐,”司馬淩玉雖已經明确雲姐姐的心,但對于這種突然親近的舉動,還是覺得有些無措,“今日路途勞累,倦了吧,玉兒扶你坐下。蘭兒說姐姐吃的不多,是沒胃口嗎?”
“嗯,吃不下。”司馬淩雲被扶着坐在桌邊,眉頭微皺,仿佛有什麽痛苦。
“雲姐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司馬淩玉蹲下,仔細端詳,看到雲姐姐的臉色不好,額頭已經有細小的汗珠,緊張得問,“有什麽不适,一定要和玉兒說啊!”
司馬淩雲有些難為情,這幾日正逢她一月一行的月事,小腹隐痛不斷,路上颠簸也無法好好休息。可這是女子最*的事怎麽能和玉兒說呢。
想了又想,司馬淩雲羞怯地說,“沒有大礙,只是,只是女兒家的事,你不懂,過幾日便好。”
“女兒家的事?”司馬淩玉看到雲姐姐難以啓齒的模樣,有點懵,“那是何事?”
對于女子每月必經的月事,司馬淩玉是當真沒有經驗,因為她從沒經歷過。原來,司馬淩玉的師傅遵從敦親王的命令,自她十一歲起就讓她連續服了五年的藥丸,其實是将她女性體征的發育加以遏制。所以現在的司馬淩玉從外表來看,除了容貌較尋常男子更為俊美清秀之外,絲毫沒有小女子之态。當然,司馬淩玉自己并不知情,師傅當初只是告知她服用藥丸有助于她武功的提高,還可強身健體。
司馬淩雲被追問,更加難為情,随即轉移了話題,“玉兒,姐姐問你,那慕容小姐可是對你有意?”
“哈哈,”沒想到司馬淩玉笑了起來,“雲姐姐,你的病莫不是慕容小姐引起的?那不用幾日,明日便好,明一早咱們就啓程。”
“壞玉兒!你取笑姐姐!”司馬淩雲被猜中心事,嬌嗔着去輕捶司馬淩玉的肩。
“哈哈,好姐姐別打玉兒!”司馬淩玉抓住雲姐姐的纖纖玉手,“傷了手可怎麽好,琴棋書畫都要靠它們呢!”
司馬淩雲和司馬淩玉說笑一會,竟覺得小腹沒那麽痛了,玉兒就是她的靈丹妙藥啊,只要玉兒在,她就什麽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