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嬷嬷走後,司馬淩玉又回到內間,見婉晴還在床上,便把她的衣衫丢給她,要她穿好,自己也重新穿回外衣。

等兩人都穿戴整齊,司馬淩玉坐在桌邊,“婉晴姑娘,剛才對不住了。”

婉晴坐在床上,藥勁剛過,可還是有點頭暈。“王爺說笑了,婉晴本來就是王爺的人!”

司馬淩玉眯着眼,看着此刻倒有些害羞的婉晴,心裏在琢磨着,她剛才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麽。

“你可喜歡本王剛才那樣對你?”司馬淩玉試探着問。

婉晴的臉頰泛上紅暈,她垂下眼,小聲地說,“喜歡!”

“剛才和你在宮裏學的男女之事,可是一樣?”

“不,不一樣。”婉晴擡眼看着司馬淩玉,“嬷嬷不是這樣教的。”

司馬淩玉笑了,這位姑娘倒是直率。“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做本王的侍妾,二是做長公主的侍女。”

“婉晴已經是王爺的人,願此生能陪伴王爺左右!”

司馬淩玉聽到這話,心裏樂了,“那好吧,這間房是正殿裏最靠南的一間,日照很好,暖得很,你若喜歡,本王就賜給你住,今兒便提上字——暖晴閣,可好?”

“婉晴謝過王爺!”婉晴自然是高興,想下床行謝禮,被司馬淩玉阻止了。“無須多禮,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着不要下床。”

司馬淩玉起身叫來祁管家,“以後這間房就給婉晴姑娘住着,你去安排幾個下人專門伺候婉晴姑娘。叫人去炖參湯給婉晴姑娘補補身子。”

祁管家一聽這吩咐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心裏不禁嘀咕着,“得,長公主還沒進門,這府上就多了位小主子。”

司馬淩玉又吩咐準備筆墨,親自書寫了“暖晴閣”三個大字,叫祁管家找人制成門扁懸于房門之上。

婉晴雖然從進了門到現在一直有些迷糊,但卻明白,自己的身子是給了眼前的這個英俊潇灑的王爺,而此人對她又很好,讓她從伺候人的仆人一下變成了被人伺候的主子。看着祁管家對自己點頭哈腰的恭敬樣兒,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她是皇太後親選的不假,但是皇太後并沒有說她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婉晴看着在書案上提字的司馬淩玉,心生愛慕,沒想到靳親王這麽年輕又這樣俊逸。如此看來,長公主和王爺并不相配,長公主比王爺大,又有那樣的病。不過聽說王爺風流,怕是不會一心在長公主身上。想到這兒,婉晴竟有些酸酸的,王爺當然也不會一心在她這兒了。

第二日,皇帝和長公主同一天成婚還是頭一遭,這是千載難逢的喜事。果真是普天同慶,不論京城內外,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這是天喜,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很多人認為最高興的莫過于皇太後了,又娶兒媳,又嫁女兒。可是皇太後卻是最傷感的一個。娶兒媳沒什麽要緊,以後一個一個多的是。反倒是這唯一的女兒,就要嫁出宮了。這麽多年了,她第一次去了長公主居住的“長樂宮”,當年賜給她“長樂宮”,就是希望她可以長久地快樂。可是——唉,誰知竟是這般田地。

皇太後一早就去了公主的寝房,見長公主已穿好吉服,一位年長些的宮女正在給長公主梳妝。

長公主看見皇太後過來,起身叫了句,“皇額娘!”

皇太後走上進前,拿過宮女手中的木梳,替長公主梳頭,邊梳頭還邊說着,“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長公主聽着,沒有言語。

皇太後見長公主難得的溫順,忍不住囑咐道,“皇額娘不知你如何就看上了司馬淩玉那個風流男子,但是只要你願意,皇額娘也答應了——”

“總比嫁到外族和親的好!”長公主沒等皇太後說完就搶了話,和以往一樣無禮。

皇太後本來還想說,如果司馬淩玉對她不好,她可以回來找自己為她作主。可是被她這番搶白,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

“唉,罷了。”皇太後看了一眼邊上的下人,吩咐道,“吉時到了就送長公主出宮吧,不必去延壽宮請辭了。”說完,皇太後轉身走了。

下人們見狀也都搖頭,長公主和皇太後從來都是這般不睦。

本來吉時到,長公主要先至皇太後、皇帝前依次行告別禮。然後,再在命婦引導下升輿出宮,赴額驸府邸。因适逢皇帝大婚,皇太後又不用她去請辭,長公主出降前的儀式顯得有些冷清。但吉時到了,長公主乘輿由內務府校尉擡行,其前有儀仗開道;其後,送親福晉、夫人、命婦等乘輿随行;最後是護送的騎馬軍校。送親隊伍也算浩浩蕩蕩。

額驸府該有的禮節一樣都沒少。至額驸府邸後,額驸父禮男賓于外廳,額驸母禮女賓于中堂,長公主與額驸于洞房行合卺禮。禮畢衆退。長公主坐在床邊,頭上依然蓋着喜帕。一個宮裏的老嬷嬷在一邊給司馬淩玉遞過喜秤,“額驸大人,請您用喜秤掀起長公主的蓋頭,願您和長公主一生歡喜、稱心如意。”

司馬淩玉接過喜秤,輕輕挑起長公主鳳冠上的喜帕。長公主沒有擡頭。

接着老嬷嬷給司馬淩玉和長公主倒了了兩杯酒,“請額驸和長公主飲下交杯喜酒,永結同心。”

司馬淩玉遞給長公主一杯酒,自己也端了一杯,與長公主挽了手臂,一飲而下。

司馬淩玉發覺,長公主一直看着自己。終于所有的繁文缛節都進行完了,老嬷嬷笑着說,“長公主和額驸早些歇息吧,奴才告退了。”

房裏只剩下長公主和司馬淩玉。司馬淩玉看着長公主,今日的長公主倒是實在好看,鳳冠霞帔,唇紅齒白,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犀利,柔和了許多,司馬淩玉不禁想,是否女子結婚這日都是最美的。

但司馬淩玉是真的累了,“長公主,今兒累了一天了,睡吧。”

說完司馬淩玉自顧自地寬衣解帶,脫掉了外面的紅袍和襯裏的長衫,只剩下寝衣。她又去桌上倒了杯水喝了,回到床上掀開被子,打算睡了。

就在掀開被子的一刻,司馬淩玉發現床上又有一塊白帕子鋪在中央。她沒有理會,拿起來丢到床尾。

“不要叫我長公主,叫我粟盈!”半天沒說話的長公主突然說道,倒是給司馬淩玉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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