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話說司馬淩玉他們走了四日一馬平川的旅途,只是有些疲倦,但并沒有大的坎坷。可是第五日中午,他們已經可以望見前路連綿的山峰。
“王爺,”李溟過來向司馬淩玉彙報,“前面的山綿延數裏,太長了,要想繼續路程,只能翻過這座山,若是繞過去,怕是得要上一周多,但翻過這座山最多只需三日,而且山勢不陡,馬也能上,您看咱們是——”
司馬淩玉遠眺了一下,真的是山巒疊嶂,兩側根本見不到邊緣。“翻過去倒是省時間,只是還要先渡了這河啊!”一千多人坐船,也要運送好久啊!
有一條大概五十多米寬的河蜿蜒在山腳下,河雖不太寬,但深度要有幾米深,人或者馬是無法淌過的。河邊停泊着二三船只。
“王爺,”李溟看出司馬淩玉有些猶豫,接着說道,“這一千精兵各個有功夫,施展輕功可以輕松過去,只是咱們所帶的糧草、馬匹還有一些不會武功的人,需要用船運過去。”
司馬淩玉聞言大喜,沒想到與自己随行這些人有這樣好的功夫,“那太好了!”
李溟叫人去附近的村莊尋來船家,原來泊在河邊的三只小船就是唯一可以渡河的工具了。這下子他們所帶的糧草怕是就要運送上半日。
司馬淩玉他們來到河邊,她下了馬,走近長公主的馬車。她擡手掀起馬車簾,對裏面的長公主說道,“粟盈,你看到了嗎,我們要翻過前面那座山,但要先過了這條河。”
長公主也一眼看到了山前那條不太寬的河,她從馬車上下來,看着将士們已經一個個施展輕功開始過河了。還有三只小船正一趟一趟在河兩岸穿梭運送糧草和馬匹。
“額驸是打算讓粟盈和那些馬匹一起過河嗎?”長公主問道。
司馬淩玉本想是讓不會武功的人随着船一起過去,可經長公主一問,也覺得有些不妥,別人也就罷了,長公主是金枝玉葉,怕是不合身份。
“那……”司馬淩玉想了想,“我帶你過去吧,粟盈你不會害怕吧?”
長公主知道,額驸是也想施展輕功過去,便說,“當然不怕!”
“那好吧,”司馬淩玉對長公主的侍女紅兒交代道,“本王帶長公主過去,你一會随船過去和我們會合吧!”
紅兒答應着,她知道額驸不曉得她會功夫,她看了一眼長公主,見長公主和她使眼色,意思是不讓她暴露自己的武功。
長公主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倒不是怕別的,只是覺得如果司馬淩玉知道了她的侍女紅兒會武功,而紅兒每日都在她身邊,司馬淩玉就會放松對她的保護,因為紅兒有武功,額驸她也就放心,不會過多的管她了。
長公主走到司馬淩玉身邊,雙手環在司馬淩玉的脖頸上,等待着司馬淩玉抱起她“飛”過河。
長公主如此舉動,倒讓司馬淩玉有些不好意思,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呢!
司馬淩玉幹咳了兩聲,“粟盈,你靠緊我,別松手,別往下看就好!”
司馬淩玉攔腰抱起長公主,向河邊助跑,後運功躍起,長公主很聽話,當她二人離開地面,她就緊緊貼在司馬淩玉懷裏,一動不敢動。
長公主剛才雖然嘴上說不怕,可這輕功渡河,可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飛”過去就行。
河水畢竟五十幾米寬,不可能一氣躍過,司馬淩玉不得不在河中間踩了幾下水,借助踏水反彈的一點力道,繼續前進。
每次落到水面踩水時,司馬淩玉明顯地感到懷裏的長公主渾身肌肉緊繃,靠她更近,她的眼睛也一直緊緊地閉着,這種時而失重的感覺讓她覺得既陌生又害怕。
司馬淩玉笑笑,剛才是誰說不怕的。
到了河對岸,司馬淩玉放下長公主。長公主好似長舒了一口氣。
司馬淩玉看她那樣子,故意問道,“刺激嗎?”
長公主嬌嗔地白了司馬淩玉一眼,沒說話。這個家夥一定是發現她剛才的窘态,故意打趣她。
二人回身,發現靜文格格也“飛”了過來,長公主不禁在心裏說,靜文格格的功夫竟然這樣好,這麽寬的河居然也“飛”得過,如此看來,那日在蒙山,怕是她故意用苦肉計騙得額驸舍身救她。
長公主當然想象不出當時是有多麽危險,如此揣度着,對靜文格格更沒什麽好印象。
而靜文格格随行了這麽久才第一次見到長公主,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長公主,以前在中秋家宴上見過,但都是遠遠的。
長公主雖然也是一身男裝,但在司馬淩玉面前,卻嬌羞得很,看得出,她很喜歡淩玉兄。
長公主見到靜文格格,沒搭理她,轉身望向面前的山。而靜文格格見長公主如此,也不好再主動說什麽。
司馬淩玉怕靜文格格尴尬,問道,“靜文老弟這幾日還習慣吧?為兄忙得,也沒顧上你!”
靜文格格笑了,“我沒事,淩玉兄不必客氣,放心好了,這點路,我還走得來。”
靜文格格在南山雖然只學藝了幾個月,但她極有武學天賦,進步神速,随着功力的增加,體質也日漸強建,所以如她所說,這點路不算什麽。
剛才額驸抱長公主渡河的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口裏沒說什麽,倒都在心裏羨慕額驸和長公主的恩愛。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就是李溟,不過他想的,可與大家的不同。作為一個習武出身的人,他敏感地看出司馬淩玉的功夫不差,甚至在他之上。可是,怎麽從未聽說靳親王會武功,倒是王爺風流多情,人盡皆知?看來這其中,必有隐情。自己出征前,張相爺和自己說過,要自己拼了命也要保護好王爺,看來此人不是一般的風流纨绔的皇家子弟啊!
話說李溟指揮着将士渡河,他見司馬淩玉他們已過來,便說道,“王爺,不如您先和長公主由已過河的将士護送上山吧,半山腰有片空地,足夠我們今晚安營紮寨的,咱們在那兒會合。”
李溟又看了看長公主,“這邊我看着,一定把糧草和馬匹如數運到,一會天就黑了,山路不好走,您和長公主還有格格先走!”
說着李溟牽過幾匹馬,司馬淩玉、長公主還有靜文格格各騎一匹,還有其他幾位将士,上路了。
司馬淩玉他們一邊走着,天就黑了,等到了半山腰,天已經黑透了。
山上晝夜溫差很大,太陽一下山立即讓人覺得很冷。由于司馬淩玉他們是先上來的,後面的裝備帳篷等都還沒有運到,所以他們在半山腰,沒有絲毫遮擋,任憑山風呼呼地吹着。
司馬淩玉見靜文格格還好,她正拿着劍,在四處轉悠。
可司馬淩玉看長公主似乎有些冷,她在不斷地呵氣給手取暖。司馬淩玉走過去,沒說什麽,只是把長公主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果然是涼得很。
這便是練功的人與不練功的人的區別,練功的人,體內仿佛有個自動調節體溫的開關,當外界溫度很低時,就會本能地自動運功幫助身體取暖;不練功的人,則沒有內力做這樣的事了。
長公主的手被司馬淩玉握在手心裏,頓時覺得溫暖些了,額驸真的很細心。她看着司馬淩玉,其實她很想鑽進她的懷裏暖和下,但實在還是沒好意思那樣做。
“別急,他們應該快到了。”司馬淩玉安慰長公主說道,“一會搭了營帳就好了。”
長公主點點頭。
這時只聽得靜文格格叫道,“淩玉兄,我找到火石了,先找點樹枝升堆火,讓長公主暖暖身子吧!”
有了篝火,果然不那麽冷了,正在往這邊趕的後續人馬,見到火光,知道他們在這兒,也陸陸續續都到了。
大家都安頓好,吃好了,準備就寝時,李溟過來笑笑的和司馬淩玉說,“王爺,咱們今天一切順利,兵馬齊全,一個不少!”
司馬淩玉也笑着說,“全靠李将軍你指揮有方!”
“王爺過獎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王爺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不過夜裏要小心這山中的野獸出沒,不過我會派人在帳外值夜,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司馬淩玉回到帳內,見長公主已經躺下了。
長公主見她進來,招呼道,“額驸,你和李将軍商量完事了!”
“嗯,”司馬淩玉也脫掉外衣,上了床榻,“最多後日,便能出山了。”
司馬淩玉剛躺下,長公主就湊過來,鑽到她懷裏,枕在她的臂膀上,“睡吧,額驸,粟盈困了!”
“嗯,睡吧!”司馬淩玉答應着,也閉了眼。
山上的夜晚,除了山風呼呼的刮,似乎并沒有別的聲音,睡到半夜,司馬淩玉卻聽到了異響。
司馬淩玉的聽覺是經過專門訓練的,雖不及順風耳,但一裏地內的響動,她都會有所察覺。
司馬淩玉睜開眼睛,但并沒有動,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她感到有什麽在慢慢靠近,似乎越來越近,只聽得悶聲一響,一個人影倒在了帳外門上。
司馬淩玉“騰”地坐起來,大叫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