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鏡子·?

等莫致之和劉小半從壽藥房出來,夜色已濃,一個身影安安靜靜等在門口,正是老劉頭。

“我在禦膳房內問話,怎麽沒瞧見你?”莫致之故意板起臉問道。

“我去解手,不想在宮中迷了路,轉了半日,才尋到此處。”老劉頭憨厚一笑,裝作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宮中可不要亂走。”不等劉小半出聲,莫致之先行喝斥道:“若是驚擾了貴人們,我們可擔待不起。”

老劉頭連忙告饒,“是小人疏忽了,下次可不敢了。”

“要劉公公見笑了,公公可千萬莫怪。”莫致之轉身給劉小半道歉。

“不妨事。”劉小半雖有疑惑,卻也無話可說。

莫致之微微一笑,說道:“現已戌時,今日便查到此時吧,劉公公意下如何?”

見莫致之好似并不緊張破案事宜,劉小半倒也不催促:“自是聽莫大人的,兩位大人今日辛苦,陛下已命人準備好了膳食、憩所,請兩位大人用過後早些歇下,明日再來查案,咱家便要先去複命。”

“多謝劉公公。”莫致之躬身回禮,老劉頭跟在身後笑嘻嘻躬身。

“明日一早咱家來接莫大人。”劉小半恭恭敬敬,自外面叫進來一位首領太監,“帶幾位大人去休息,好生看顧好了。”

首領太監連連稱是,對莫致之态度恭敬。

劉小半囑咐了一陣,匆匆回去複命,此案關系甚大,他今日的所見所聞必是要詳細告知蕭世逸的。

見劉小半走遠了,莫致之才微微一笑,看向首領太監:“請問這位公公貴姓,不知我們今夜宿在何處?”

首領太監恭敬回複:“禦前掌事鄭念祖見過莫大人,告莫大人知,實則宮內日常不留人,陛下是特許三位大人在宮內休憩,奴才此刻便帶大人去泰三所宿下。”

“泰三所?”莫致之略一沉思,詢問道:“鄭公公,陛下如今還沒登基入住皇宮,便是暫住泰三所吧?”

“正是。”

莫致之蹙了蹙眉,幹脆建議道:“未免驚擾陛下,不如我三人避諱些,就擇勤政殿近處宿下吧,也方便勘驗。”

鄭念祖想了想,有些猶豫,“若要離勤政殿近些,那便是翊西四所,要宿那邊嘛,奴才不敢自作主張,須得回禀陛下,得了陛下令才敢行事。”

莫致之微微一笑,“其實翊西四所本是太妃們住所,如今宜貴妃挪去了慈寧宮,其餘太妃們大多住在壽康宮,這翊西四所便空了出來,如今沒什麽人住,鄭公公,您要看着方便,給幾床被褥,将我三人随便安排睡在翊西四所哪一所殿外或者廊下值房內就成。”她笑的得灑脫無拘。

“莫大人謙虛了,那值房內狹小陰濕,怎能睡的伸抖,夜裏若睡不好,白日怎會有精神破案?”鄭念祖忙不疊讨好說道:“別說莫大人手中有金牌,即便沒有,那翊西四所都還空着,宿兩日倒是無妨,頭所內的偏房奴才瞧着就很好,不如奴才令人先打掃一下,幾位也能睡的舒坦。”

“多謝!”莫致之是滿意。

鄭念祖便帶着莫致之和老劉頭一路來到翊西四所,四所內裏幹淨寬敞,四周松柏常青,倒是個舒服的所在,鄭念祖命人将頭所兩間偏房收拾的幹幹淨淨,老劉頭和林小六睡一間通炕,莫致之睡一間,屋內鋪着厚厚的褥子,燒起了炕,十分的暖和。

不一會,林小六也被人帶了來,一進來屋子,便覺暖洋洋的,林小六驚喜不已,看着床上配的厚床褥,高興萬分。

“老劉頭,我們今日算是住進了皇宮呀。”林小六在炕上打了個滾,嬉笑出聲。

“你小子不是膝蓋和手掌都傷了麽?怎麽?不疼了?”老劉頭打趣他。

“本是疼的,但如今住進皇宮,心中舒适,便不覺的疼了。”林小六興奮莫名。

門被推開,鄭念祖帶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兩位大人,請用膳。”小太監将手上食盒內裏菜肴一一拿了出來,擺在桌面。

“多謝多謝。”老劉頭立馬起身感激,林小六也遢了鞋,近前來看。

桌面上的菜肴有:禦菜三品:滑熘鴨脯、燒鹧鸪、雞絲豆苗,饽饽二品:豆沙糕、椰子盞,醬菜二品:醬小椒、甜醬姜牙,吃食做的精致誘人,香味十足,瞧得老劉頭食指大動,林小六口水連連。

此時,莫致之推門走了進來,“你們房間倒暖和。”

鄭念祖立馬喜笑顏開:“莫大人房內可是不夠熱麽?”

莫致之輕輕一笑,聲音爽朗,“很暖和,同這間一般無二,就是人少了,不夠這邊熱鬧,多謝鄭公公安排妥帖,要公公費心了。”

“應當的。”鄭念祖面上欣喜,态度殷勤。

莫致之正要坐下同吃,卻被鄭念祖攔住了,他笑嘻嘻的說:“莫大人,您不在此處用膳。”

莫致之看着一桌食物,有些吃驚:“我不能吃麽?”

老劉頭也停了吃食動作,林小六更是驚訝。

鄭念祖臉上笑的很暧昧:“陛下聽聞劉公公回話,甚為開心,今夜特備了豐盛菜肴,請莫捕頭前往泰三所一道享用,奴才即刻帶路前去。”

莫致之見鄭念祖笑容怪異,心裏透亮,蕭世逸如今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必是因為她下午哄騙劉小半說的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叫蕭世逸聽了,又對她動了歪心思,今晚便欲設宴行事。

實則賭約還有兩日,這好色之人便如此等不及,莫致之心中直翻白眼。

“今日太過疲乏,不如改日?”莫致之說着話,手上動作不停,将豆沙糕塞了一塊在嘴裏,嘟囔說着:“好香軟,好吃。”

其餘兩人見了,也不客氣起來,風卷殘雲,大快朵頤。

“這~”不想莫致之并不領情,旁邊的鄭念祖便有些束手無策。

莫致之邊吃邊說:“鄭公公放心,我與陛下有賭約在身,尚有兩日,陛下在這兩日內不會要我為難,公公不如先行回禀陛下,說今夜莫致之需要凝神思索,待兩日後,再去見他。”

又徒手抓起一塊鴨脯,莫致之贊不絕口:“味道真好。”見鄭念祖還有些愕然,便說道:“麻煩公公傳話,之後請公公先回去休息,我們三人自便即可。”

“是。”鄭念祖頗有些無奈,也只得聽話,帶着小太監出了門。

莫致之回頭朝門得意一笑,林小六識趣的将屋門緊閉,莫致之這才問向兩人:“你們今日可有查到些什麽?”

“有。”林小六臉上興奮通紅,低聲回複。

“我也有。”老劉頭壓低了聲音,笑的神秘兮兮。

“都講講。”莫致之放下食物,擦了擦油膩的手指,自懷中拿出紙張在桌上鋪開,又掏出幾只炭筆一一擺好。

林小六将嘴裏食物吞下,豎起一根食指,雙眼發亮:“先皇屍身除了燒傷,周圍還有些噴濺灼傷。”

“噴濺?”莫致之擡眸看向林小六。

林小六“嘿嘿”一笑,“莫捕頭曾教過的噴濺式。”

莫致之點點頭,“繼續。”

“先皇臉部燒傷很是嚴重,腐骨蝕肉,不似平常燒傷。”林小六認真了臉色。

“是磷。”莫致之雙眸閃動,她一早便瞧出了蹊跷,又聽聞蔡遠見到起火顏色不對,便猜測是混了其他物質的磷。

“磷是何物?”林小六不解。

“一種物質,燃點很低,空氣中會自燃,燒後形成五氧化二磷,遇水變酸,酸會繼續腐蝕臉部。”莫致之一頓講述。

聽到這一席話,林小六瞠目結舌,老劉頭也是呆若木雞。

見二人根本聽不懂,莫致之連忙說道:“不妨事,就當是一種可人為操縱的鬼火。”

莫致之将這一點記在紙上,又看向老劉頭,“老劉頭折返問到何事?”

“我便是從範珍兒入手的......”老劉頭便開始講述。

三人吃吃說說,不覺過去一個時辰,莫致之炭筆已用完好幾根,白紙也被塗抹滿滿幾張。

莫致之一一再看一遍,心中有了主意:"小六,明日你設法将先皇身上衣物取些回來,老劉頭,你去宮中打聽一下,火起之時,勤政殿周圍可還有人曾見有不同尋常之事,我便再去尚方司問話。”

安排好第二日,用完晚膳,莫致之回到房內,将窗戶推開,默默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喃喃道:“阿幸,我心中大致明白案情走向了,難不成人真是你殺的?”

窗外是深宮冬夜,除了安靜,就是冷清,莫致之看着窗外,深深籲出一口氣,夜風沁骨,便将這口氣吹散了,莫致之感覺有些疲累,将窗戶關起,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窗外有鳥兒飛過,好似将這夜晚染上一點生機。

翌日,莫致之巳時才醒,出門便見到劉小半在庭院內搓手,已然等候多時。

“劉公公晨安。”莫致之面露為難之色,又咳嗽了兩下,故意說道:“對不住,昨日杖刑重了些,今日背上疼痛難耐,便昏睡至此時。”

“哎呦。”劉小半急的手足無措,心中後悔不已,“莫大人身子可還好?這是咱家的不是,都怪當時豬油蒙了心,看不懂陛下的心思,莫大人可千萬莫怪,可千萬當心身子。”

“劉公公莫在意,請進來等候,我先用早膳,再上藥粉,便可出門。”莫致之動作緩慢,姿态嬌柔。

“不妨事,不妨事,您慢着點。”劉小半聲音無比緊張。

半個時辰以後,莫致之出來,自在的揮動胳膊,“玉公子的藥好生奇怪,用上便一點都不痛了。”

“那便好,那便好。”等候良久的劉小半松了口氣,看了看日頭,他心中也有些無奈,如今接近午時,今日一上午就耗過去了,難不成莫大人自知破案無望,便胡亂應付了事?

心頭如此想,劉小半嘴上還是問道:“不知莫大人,我們今日自何處下手?”

“今日再查一遍勤政殿。”莫致之看向劉小半:“米春來他們說的那些不同尋常之事令我有些挂心。”

“莫大人挂心定是有異,咱家此刻就陪大人去勤政殿。”劉小半連捧帶誇,今日更殷勤了。

莫致之搖了搖頭:“不直接去,我們先去西邊小花園,方才早膳吃多了,我過去消消食。”

“聽莫大人的。”劉小半不敢有半點微詞。

莫致之和劉小半去西邊小花園轉了一圈,莫致之還在園中打了一套拳,劉小半在旁邊看着,心中不禁納悶,不知莫致之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經過這一行後,時間已近午時,莫致之才緩緩落了個收拳姿勢。

劉小半臉上毫無半點不耐,迎上前來:“莫大人,咱家帶您去用午膳?”

“多謝,不過不必了,我們先去勤政殿。”莫致之才吃了早膳,倒也不餓,至于劉小半,他倒也不喜形于色,穩重跟着。

西邊小花園去向勤政殿最近路線是走凝翠閣旁邊的回廊,莫致之踩着樓梯上到回廊最高處,停住腳步。

“莫大人,怎麽不走了?”劉小半轉身笑眯眯等候。

“劉公公,您過來瞧瞧。”莫致之看向東邊。

劉小半往回走了兩步,來到莫致之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此處能看到勤政殿屋檐鱗次栉比,琉璃瓦金碧輝煌,“倒是能瞧見勤政殿。”

“您看,那是不是知天齋。”莫致之擡手指了指。

劉小半凝神看了看,“還真是,此處便能瞧見知天齋。”

莫致之自言自語道:“那日午時湯若蘭自西邊小花園回去勤政殿,應是走的這條路。”問向劉小半:“劉公公可記得,那日午時天氣如何?”

劉小半凝神思索,不确定說:“昨日時陰時晴,午時好似是晴天。”

莫致之點點頭:“走吧。”

二人不多時來到勤政殿,莫致之沒進去主殿,而是先進了知天齋。

知天齋門口有個隔斷隔離外面視線,繞過隔斷,便瞧見知天齋內裏,裏頭不是很大,小小的十分精致,北面并不是宮內常見的二木夾紗窗,而是大半面的玻璃牆,屋內便光線充足亮堂,玻璃牆下還設有一個土炕,炕的西壁是一整面落地大玻璃鏡,視覺上增大了空間感,東面牆上,炕頭高處挂有匾額,寫有三個大字“知天齋”,下挂幾幅名家子畫,再過來一些,牆上還挂了十一個壁瓶,地下放着上下四個共八個匣子,匣內裝滿字畫書籍,玉公子的那本醫書便是自匣子內尋了去的。

炕上設有炕幾,幾上擺了筆墨紙硯,設有白玉筆筒、青玉筆山、青玉蟠螭觥等等。

整個知天齋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莫致之打量一番,問向劉小半:“劉公公,範珍兒口中所說摔碎的鏡子如今在何處?”

“齋內已被灑掃,碎鏡應是被收拾了。”劉小半朝着外面,問向幾個矗着的小太監:“之前這屋裏頭摔碎的水銀鏡子可還在,尋着便拿過來。”

“是。”有人答應着。

不一會,鏡子拿回來了,是一面紫檀雕花嵌水銀鏡,鏡身整體工藝精美,可惜內嵌的鏡面如今摔碎,只剩了個鏡框。

莫致之伸手去接,劉小半在旁邊囑咐:“莫大人仔細手,千萬別劃着了。”

“不妨事。”莫致之拿起鏡框打量着,嘴中問道:“鏡子之前放在何處?”

“炕幾上。”劉小半示意将鏡框給他,他将鏡子面南放着,“放在此處。”

鏡框在炕幾上放好以後,面南背北,背靠玻璃窗。

莫致之透過空空的鏡框,看到北面寝殿的大玻璃窗,眸光沉靜,“請多拿一面鏡子進來。”

外頭小太監答應着,拿進來一面普通銅鏡。

莫致之随手接過,将鏡子放在炕幾上,背北朝南,果真擺放看着如此和諧,她想了想,把鏡子往炕幾邊上挪了挪,分別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擺放,當鏡子朝着北面之時,便可以透過玻璃窗映出對面寝殿內。

莫致之喃喃自語:“可是鏡子怎會摔下去的呢?而且是火起之後。”

她低頭仔細查看,從炕幾到隔斷一一檢查,甚至牆上壁瓶之間都尋了遍,瞧着壁瓶上上下下錯開的精美布置,莫致之雙手比劃了一陣,最後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那般形事大可不必,那鏡子為何會摔碎?”

她眉頭緊鎖,心中好似有難題解不開,想不出,幹脆出了知天齋,來到穿廊,劉小半一路跟随。

“那幾人便是在此處查看陛下情況的吧?”莫致之打量着穿廊,穿廊不大,但是方有坐凳。

“理應是。”劉小半猜測着接話。

莫致之分別坐到幾個坐凳上,面向寝殿門口,當坐到最北面一個坐凳,她尋了一個角度,果真,此處可看到寝殿內銅鏡高懸,再仔細辨認鏡內,真能看到龍床之上。

“便是在此瞧見陛下起火的。”莫致之籲出一口氣:“再去寝殿內看看。”

勤政殿內先皇龍體已被移去乾朗宮,目前殿內除了守在外面的小太監,空無一人。

莫致之目光首先落到寝殿內的龍床,龍床巨大,是整塊沉香木雕琢而成,四角各有兩柱,八柱有八條栩栩如生的龍盤旋而上,口含明珠,第九條龍雕刻在龍床頂部,口含碩大一顆明珠,便是要印證“九五至尊”,整座龍床雕工精美,沉穩威嚴,除卻九龍框架外,鑲嵌了不少玻璃水銀鏡子,并配有衆多雲紋。

離近些,沉香木的味道既厚淳又委婉,莫致之仔細觀察,一擡眼,便見到龍床上處處映出她的身影,因那玻璃水銀鏡子幹淨又清晰。

“先皇睡在鏡群內他也不怕麽?”莫致之好奇問道。

“怕什麽?”劉小半不解。

莫致之想了想,釋然一笑,她才想起古代與現代不同,在古代,鏡子可是鎮邪寶物,現代都市故事中的鏡子更為詭異。

莫致之和劉小半低聲商量:“我可上床看看麽?”

這話問的劉小半竟不知如何回答,龍床可不是什麽人都随便可上,只得敷衍說道:“莫大人說笑,莫大人要是想上龍床,倒也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言語間頗有些促狹的意思。

莫致之肅着臉色:“我沒有旁的意思,我便想瞧瞧床上那些個鏡子。”她指了指床頂。

劉小半看了看周圍,确認無人,幹脆說道:“那,請吧,莫大人可千萬小心觸碰。”

“好嘞!”莫致之頓時覺得當禦使行事太過方便,除了鞋,爬上龍床,開始檢查。

她站在龍床上,自西向東輕輕觸摸每面鏡子,起初的檢查中,鏡子和沉香木鑲嵌的嚴絲合縫,工藝精湛,竟看不到一絲空隙,當檢查到西邊,高處一面鏡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面鏡子貌似和沉香木不是那麽貼合,只是并不明顯,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她踮起腳尖,用手按了按,這鏡子竟有些晃,莫致之又試着揭了揭,好似是松動的,她雙眼一亮,小心将鏡子一邊揭起,莫致之動作不停,将這面鏡子慢慢轉動,這下看來,鏡子是有三邊都松了。

“好大膽的工匠,造龍床都敢敷衍,怕是不想活了。”劉小半見狀,冷了臉色,很是生氣。

莫致之微微一笑,也不搭話,繼續墊着腳尖,一手托舉,一手輕輕将鏡子向外轉,鏡子一直轉動,竟不會掉下來。

仔細看了看,那鏡子被固定的那一邊,好似一個軸承一般,莫致之轉動不停,慢慢的,鏡子轉到一定角度,便轉不動了,莫致之試着将雙手離開,此種狀态下的鏡子更像是沉香木上開了個門。

莫致之在床上站定,仰頭看着,此時床上鏡子正斜對銅鏡,莫致之顧不上穿鞋,跳下床來,疾步來到穿廊,坐在坐凳上,擡頭看向寝殿高懸的銅鏡,她竟然看到了知天齋內,莫致之點了點頭,走回寝殿,又把鏡子按原樣轉了回去。

她這番操作倒是把的劉小半驚得目瞪口道。

莫致之複又下床,趿上鞋,說道:“走吧,再去一趟尚方司,有人說謊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禦菜名是網上搜的,知天齋是看三希堂介紹有的靈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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