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可以完成拍攝
餘白能聽到楊乃傑的聲音，他想說自己沒事，只是一時之間完全開不了口。
大家都圍了過來，餘白緩了一下，終于有了一點力氣。
“我沒事。”
他開口一說話，就覺得腹部上方一陣劇烈地疼痛，他猛抽了一口氣，立即閉了嘴。
臉色一下子更加慘白了。
其他人見狀，更加不敢碰他。
工作人員已經聯系醫院了，人要真出個意外，可不是鬧着玩的。
餘白擺了一下手，又緩了一下，終于感覺那股要讓他暈過去的痛意緩和了不少。
“我真沒事，扶我一下。”
楊乃傑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借了自己的力氣給他，另一手半托住了他的腰背。
餘白吸着氣，一點一點将自己躺着的姿勢扭正了過來。
楚萬和工作人員在旁邊圍着：“哪裏痛？痛得厲害嗎？你先別動，等醫生來了再說，不要二次受傷。”
餘白的手沒事，他盡量不牽動胸腹處，伸手摸了一下腹部。
手上摸過去還是柔軟平滑的，沒有說哪塊骨頭戳了出來。
“應該沒事。”
餘白感覺到自己骨頭沒斷沒錯位，就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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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氣無力地用氣聲沖着楊乃傑說：“我是自己不小心絆到了，和你沒有關系，千萬別自責。”
說得已經很自責的楊乃傑更加黑了臉。
“先顧好你自己，還有力氣說話！”
餘白看了他一眼，也是無奈，他這個師兄還真是個死直男，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這麽和他說話，別人會覺得他态度不好嗎？
本來兩人對打，不管他怎麽絆到了自己，但在外人看來還是楊乃傑沒收住手。
要真有人拿這個說事，楊乃傑肯定要被人罵死了。
隔了一會兒，救護車總算是趕到了。
餘白直接被送去了醫院，一堆檢查做下來，最後發現還好，沒有傷着內髒，沒有內出血，骨頭也沒事，只是輕微骨裂了。
“問題不大，靜養個一個半月左右就會恢複了。”
“靜養一個半月？”
餘白在醫院被推來推去做各種檢查的時候，胸腹部的疼痛已經平複了下來，躺着不動彈便不覺得有多痛。
醫生頭也不擡：“放心，一般這種程度的骨裂不算嚴重，不用另外固定和治療，慢慢養就行了，你年紀小，恢複起來也快，一個半月是保守的。”
餘白皺眉：“能不能配個止痛藥，再做個固定，我還有工作沒完成。”
他現在要休息了，接下來剩下那幾場戲怎麽辦？
一個半月，整個劇組都殺青了，他總不能讓整個劇組一起等他吧？
醫生擡頭，聽到餘白這麽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他們這家醫院離影視城很近，來醫院看病就診的，很多都是演員明星，在拍戲工作之間受傷、生病，也在所難免。
他們見得多了，大概也能分出類來。
有部分是“明星”，吃不了苦，也受不了累，手指頭蹭破個皮都能哭的暈過去。
然後過幾天就能在網上看到本人敬業的熱搜新聞。
還有一部分是正常的演藝圈勞動者，和普通的“社畜”也沒有什麽區別，為了工作兢兢業業，吃苦受累，還未必就比其他行業的勞動者賺的多。
醫生原以為餘白是前者，也不怪他會這麽認為，餘白看着年紀又小，長的還好看，陪着他一起來的工作人員有好幾個，每個都圍着他打轉，這架勢就你。
“你是肋骨骨裂，需要靜養，如果吃了止痛藥再去工作，容易造成二次受傷，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靜養可以解決的了，年輕人，還是要多愛惜身體，別不當回事。”
餘白抿緊了嘴唇，不用言表就可見的着急。
他是想愛惜身體，但是劇組真等不了。
出醫院的時候，大圓找了一輛推車将他推了出來。
餘白表情沉凝，不時摸着自己的肋骨受傷的地方。一直跟着的工作人員以為他是傷處疼，還安慰他。
也就是個還在上學的大孩子，估計吓到了。
楚萬那邊打了電話過來，工作人員準備和他彙報情況。
餘白突然一把就搶過了手機。
“楚導，我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淤青，有點疼，不要緊的。”
楚萬在劇組把剩下的戲份拍完了，心裏一直在擔心餘白，又是擔心人，又是擔心他的傷勢會影響接下來的拍攝。
聽到餘白說人沒事，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今天你就先回酒店休息吧，剩下的戲份明天再拍。”
楚萬心中恨不得能馬上把人拉片場繼續拍，但是人家孩子都受傷了，說是沒事，但看剛才倒在地上的樣子，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麽輕松。
餘白這個時候也沒強撐着說自己一定要回去繼續拍，他只寄希望于，今晚回去休息一晚，明天起來疼痛能緩解下來。
不然照現在的情況，他估計動不了兩下，就得痛暈在那裏。
餘白回到酒店，劇組其他人都還沒回來，還在繼續工作。
他慢慢挪進酒店房間的門，周睿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大圓？”
餘白想也知道肯定是某人告狀了。
大圓指着手機：“睿哥電話，趕緊接……弟弟你別怪我啊，這是我的工作，我拿工資的，就要辦事情。”
這話說得也沒錯。
餘白也不可能真和大圓生氣。
“喂，睿哥。”
餘白接了電話，果然周睿行就問他：“受傷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餘白也就隐瞞不了了。
“還好，剛才挺痛的，現在緩過來了。”
周睿行沒聽他的感受，問他：“大圓說你是骨裂，你還準備繼續拍？”
餘白也是無奈：“不拍怎麽辦，就剩下沒兩場戲了，醫生讓我休息一個半月，那麽長時間，不說到時候角色感覺都找不到了，就是我沒問題，楚導估計也要瘋了。”
周睿行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難處，他現在也是着急，但是更擔心餘白的身體。
“你今天先休息，我明天過去，能不能拍這事，不能你自己說了算，這不是你能不能忍得痛，受得了苦的事。”
餘白被一頓警告，最後也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
他在床上躺着，也沒事情可做，大圓絕對不允許他下床，喝水給他倒過來，吃水果送到他嘴邊，要不是他堅決不同意用尿壺，大圓估計連廁所都不讓他自己上。
大概人就是這麽被慣壞的。
餘白想着一些有的沒的，躺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了。
不過也沒多久，他的房間裏就熱鬧了起來。
葉熙澤已經殺青了，但是他身為荊濛的助理，老板就在這裏，他也就沒有回去，一直跟着在劇組進出。
他聽到說餘白受傷了，直接第一時間就沖了過來。
看到餘白好端端躺着在睡覺，那點擔心才收了起來。
“醒了？要不是再睡會兒，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餘白搖頭：“還早，現在睡了，晚上睡不着。”
葉熙澤拿了一堆水果過來，他本來也是出去給荊濛買水果去了，誰知道回來就聽說餘白受傷了。
“吃點水果？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躺在床上的人這個時候也按不住大家想要照顧他的心，餘白笑着道謝。
“我其實還好，這麽躺着已經不痛了。”
葉熙澤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眼睛卻是瞥了他一眼：“知道你敬業，但是還是得顧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然老了有你受的。再說了，就你現在這十八線都不到的咖位，敬業敬死了也沒有人知道。”
話說得挺紮心。
葉熙澤自己也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餘白聽他說這話，卻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長輩的關愛。
“現在考慮老了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而且這事也扯不上什麽敬業，拿了酬勞，總要把事情做好了，基本的契約精神罷了，我這也絕對死不了，放心吧。”
至于是不是有人知道這個事情，真的不重要。
兩人說了沒幾句話，楊文武和楊乃傑父子倆人也過來了。
“師父坐，我沒什麽事，你可別擔心。”
餘白不等兩人說話，自己先把話說在了兩人前面。
跟在自己親爸身後的楊乃傑手上還拎了一個水果籃子，正交給一邊的大圓。
他聽到餘白的話，立即就看了過來。
“是我失手了。”
他的意思，餘白受傷，他絕對有責任。
就算他之前因為他爸一直誇餘白，他看餘白不爽，但是遇了事，一點也沒有要推脫的意思。
餘白真是被他這個師兄要弄得哭笑不得了。
這傻師兄，少說兩句話又不會怎麽樣。
“師父，管管我師兄啊。”
随着他的話，楊文武一巴掌拍到了兒子的後背上。
“聽你師弟的，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楊乃傑吭了一聲，沒再開口，也沒往前湊，就在旁邊的角落坐了下來，大圓遞了杯水給他，他就坐在那裏喝水。
也習慣了，楊乃傑就是那樣的人，他要是八面玲珑就不叫楊乃傑了。
餘白和楊文武說話，楊文武帶了他家祖傳的傷藥過來，他們幹這行，受傷的時候不少，自家的藥比外面賣的那些個好用得多。
重生前，餘白沒少用師父家的傷藥，現在也不和人客氣，直接伸手接了下來。
“師父，剛才你說師兄，這是認我這個徒弟了？”
高興之餘，但是餘白還是能抓重點了。
楊文武咳了一聲，說：“我們這一家子就是幹武行的，沒什麽大出息，你這麽喜歡練武，又有天分，又幹這行有關的工作，你想拜師，是我沾了光收到個厲害的徒弟。”
這年頭為了拍戲學點功夫的明星、演員不在少數，但可沒見過哪位想要拜師的。
說起來，就是沒有那個必要。
終于重生前的師父，又變成了他現在的師父。
餘白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他這傷受的，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師父你坐，大圓，幫我倒杯茶，我給師父敬茶。”
現在拜師沒有了以前那麽多規矩，楊文武也不講究這些，但是茶還是要敬的。
餘白這下就躺不住了，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一動就又疼得抽氣，差點摔回去，其他幾個人趕緊過來扶他，最後還是楊文武将他按住了，沒讓他從床上起來，就靠坐着給敬了茶。
餘白看着楊文武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水，又叫了一聲“師父”。
楊文武也挺高興，能收個合心意的徒弟，在這個武行已經沒落的年頭絕對是不容易的事。
師徒二人其樂融融，坐在角落的楊乃傑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滿意的情緒。
和之前看餘白不順眼的樣子，判若兩人。
餘白怎麽着也算是了解自家師兄的性格，擔以了自責，就轉頭對着人叫了一聲：“師兄。”
楊乃傑擡頭，丢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過來。
餘白特別不客氣地說：“師兄，我想上廁所，麻煩你扶我一下可以嗎？”
被支使的人立即站了起來。
整個房間裏除了楊文武，就是葉熙澤和大圓了，葉熙澤那瘦得仿佛大點的風就能把他吹走的樣子，要他扶人，估計得把人直接摔地上。
而大圓……看着就是虛胖，那張臉上就寫着粗心大意。
莫名被內涵地看了一眼的壯碩大圓：？？？
楊乃傑覺得這事情在這間房間裏，非他來做不可，頓時也沒推脫，過來就将餘白從床上扶起來。
又扶着人慢慢挪到衛生間。
餘白手腳都沒事，就是肋骨受傷，整個人使不上力，進了廁所自己解決了問題，出來後又讓楊乃傑扶了回去。
一來一回之間，楊乃傑神色自然了很多。
餘白在心裏偷偷笑了。
楊文武待了一會兒就先回去了，留下楊乃傑準備在餘白房間睡沙發。
餘白正想勸人回去，楚萬、荊濛和劇組的制片人，編劇以及幾個副導都來了。
“都骨裂了還說自己沒事！”
楚萬那邊還是得到了消息，工作人員哪裏敢真瞞了導演。
餘白一臉無辜看他：“我真的沒事，現在都不怎麽疼了。”
要說希望他沒事，楚萬肯定是最希望他沒事的人之一。現在出了事，他都不知道明天的戲份該怎麽拍了。
“唉……”
楚萬忍不住就大大地嘆氣。
開機的時候他那把香燒得挺虔誠，拍攝也是一路順利，怎麽到了最後就出事了呢？
要說餘白受傷的還真是邪乎，那青石板的地上，怎麽就有一塊松了呢？
他看回放的時候，明顯看到餘白是一腳将那塊青石板踩翹了一點，後退的第二腳就踢了上去，他向後邁了兩下沒邁過去，楊乃傑這才收不住勢砍到了他。
要說是意外也确是意外，就是太巧了。
最後楚萬唉聲嘆氣地走了，餘白勸了半天都沒什麽用。
最後大家也都走了，只剩下要陪夜的楊乃傑，餘白勸他回去休息他不聽，只好讓大圓拖着對方一起去擠一擠。
這一晚上餘白睡得不是很安穩，他稍微一動肋骨傷處便是劇烈的疼痛，夢裏有兩次他想翻身，結果一動，直接就把他給痛醒了。
後半夜餘白就不敢動了，心裏一直記挂着，睡也睡不踏實，一直朦朦胧胧，并沒有睡得深沉。
天亮的時候，餘白就醒了，躺在床上也并不舒服，他索性就摸索着從床上下來。
他手腳健全，行動都沒問題，只是肋骨受傷，腹部用不出力氣，角度對了，他便不覺得疼，要是不小心扯到了傷處，除了酸爽，就沒有別的詞能更準确地形容那感受。
起床，穿衣服，洗漱。
餘白全是用挪的，放慢了動作一點一點來。
他也愁，這樣子哪個演員敢和他演戲，就算他不碰瓷，別人看着也害怕。
楚萬已經連夜讓人調了今天拍攝的內容，餘白倒不用急着去片場。
沒一會兒，楊乃傑就聽到動靜起來了，人形拐杖立即就位。
不到中午，周睿行趕着最早的車子也到了。
這個時候，餘白特別深刻地能感受到，在這個工作環境裏，他所代表的，真的不只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一群人。
同樣一部劇也是，不止是屬于幾個主演的，它更屬于更多幕後的工作人員，不露臉，不知名，付出了全部心力的人們。
“早啊，睿哥。”
餘白突然就堅定了自己的某個念頭。
周睿行看到人比自己預想中的狀态要好，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大圓說餘白進醫院了，拍打戲出了意外，被送去的時候整張臉慘白，站都站不起來。
把周睿行吓了一大跳。
生怕這孩子出了什麽大事故，要是有個萬一他都沒法對人父母家人交待。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周睿行難得語氣溫柔地問了一句，不過不等人回答，立即就又打斷了他，“別跟我說很好，你要敢這麽說，看我不打你。”
聽他這麽一說，餘白都不知道該是什麽反應了。
“睿哥你這是直接給我‘判刑’啊，只接受‘我不好’這個回答嗎？是不是有點太霸道總裁了？同在都不這樣演了。”
周睿行沒理他的故作輕松，兀自交待：“你現在哪裏也不許去，先在酒店裏待着，我去見一下導演，有什麽事情等我見完了人再說。”
要是別的事情還好說，餘白沒什麽講究，順着別人的意也就順了。
但是這件事情，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就不會乖乖聽話。
“不行，睿哥，我和你一起去。”
相較于周睿行的強勢果斷，餘白因為疼痛說話的聲音都輕了好幾個度，語速也慢了半拍，但是他的神色再認真不過。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周睿行面前表現出與“随便”、“都可以”、“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決定”外完全不同的堅持。
這個才是真正的餘白吧。
周睿行要出門的動作一頓，擡眸将視線落到了餘白的臉上。
他一直覺得餘白是看着乖巧，但是內裏卻有隐藏的另一面的人。
現在，這一面終于露出來了。
這是個有自己想法，還不會輕易被改變的人。
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的周睿行，在看到餘白的表情後，便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
這就是個固執的。
“一定要拍？”周睿行問。
“總要拍完的，完成工作任務。”餘白覺得自己想得挺實在，拿了酬勞，總要把活幹完。
演藝圈和別的工作單位不同，鏡頭前的人沒法找人代班，而且他們的工作時間有限，時間也真的就是金錢，完全耽擱不起。
至于說扣圖之類，不說楚萬不可能同意，餘白也從來沒想過，他從來沒有把觀衆當成傻子。
“好，但是你要自己走着去。”
這是周睿行唯一的要求。
既然想去，想要繼續拍戲工作，那就證明自己還能站着，而不是除了嘴硬，什麽也做不到。
楚萬愁得一個晚上沒睡好。
周睿行和餘白一起去找他，在看到餘白走過來的時候，楚萬頓時一臉驚喜。
“你沒事了？”
他想，也許只是醫院誤診，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睡一覺就恢複了？
到底是年輕人麽，恢複能力也要比“老年人”們好得多。
餘白說：“導演，我是覺得我自己好多了。”
楚萬信以為真，高興得不行：“那太好了，明天繼續拍。。”
就在兩人思想高度統一的情況下，周睿行将自己拿到的，餘白受傷的片子，一把拍到了桌上。
“要拍可以，請好醫生，随時在劇組待命，還有餘白的戲，全部挪到一起，一起拍完我們就去住院。”
楚萬：“……”
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
餘白：“……”
這就是他的經紀人嗎？太猛了！
餘白也算是第一次深刻認識了周睿行的性格，果然這是個厲害的人物。
大冬天的，楚萬的心情卻仿佛提前進入了六月天——
這說變就變的！
到底還能不能拍了？
要不是劇組真的等不了，楚萬也想一個半月後再來，大家你好我好，一點事情也沒有。
但是，殺青在即，真等不了啊！
周睿行被楚萬一個大男人拿着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着，也沒多說，導演和演員一個心思，他這個經紀人還能怎麽不同意？
“楚導，這不是威脅你的話，你把餘白的戲份都排到一起拍，他現在這個情況折騰得越久越不利，拍攝現場也要有醫生，剩下那點動作戲，他拍完了必須去醫院做檢查、做治療。”
說着，還狠狠瞪了餘白一眼。
餘白只能閉着嘴，站在一邊降低存在感。
楚萬也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了一下，周睿行提的要求其實都不難，而且餘白身體情況确實這樣安排最合适，不過他這個導演就要擔責任了。
萬一出了事情，他第一個跑不了，讓受傷的演員繼續拍戲就是一大錯處，能直接被罵出娛樂圈。
再者，他也不是什麽為了追求藝術而不顧演員安全的藝術瘋子，追求打磨好戲是一回事，不把演員當人是另一回事。
楚萬在猶豫。
答應了，他的壓力就大了。
要不答應，最後還是他收不了場，都到了現在，總不能臨時再換角，把餘白所有的戲份全部重拍。
更不能就放任這些戲份不拍了，空在那裏，最後部分無音的死局不能少。
“醫生和戲份的事情都沒問題，就是餘白的身體……”
楚萬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性格也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既然想來想去沒有別的辦法，他就傾向于拼一把。
不等周睿行替自己回答，餘白道：“我沒事，楚導，我可以完成拍攝。”
話都說到這份上，楚萬想着怎麽也要試一下，終于點頭答應了。
餘白休息了兩天，重新又進組開始拍攝。
他的戲份不多了，又給挪到了一起，方便他拍攝，餘白算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一兩天就能拍完。
他的身體應該撐得住。
等到開拍，周睿行果然帶着醫生跟在現場。
大家都知道餘白受了傷，這才有醫生随行，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只是看餘白的眼神多少都帶上了一點敬佩。
雖然是個新人，看臉也像是走流量路線那一挂的，沒想到竟然格外能吃苦。
在工作中，不管怎樣，大家對于不給自己找麻煩的人，總是會心存一些好感。
餘白的臉色看着還是有些慘白，現在的妝壓不住他的臉色，他在整部劇中都是淡妝，要是突然換了濃妝，畫面鏡頭接不上，觀衆肯定會覺得奇怪，不過好在他這個時候演的無音快要死了，臉色慘白一點也不叫人出戲。
還省了化妝故意去化得虛弱。
開拍之前，餘白重新站到了之前出意外的地方，放緩了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徹底投入到拍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