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柯小柔對平日一向大哥大作派的何寧靜但凡面對年沫就變成乖乖女的模樣深表不解,她咬下一溜芒果幹問道,“我也會鋪床啊,靜爺你怎麽不請我幫你?”
何寧靜三秒前還是一副溫順乖巧的撒嬌樣,轉頭對着柯小柔就沒好氣,“你鋪?然後擦一手糖霜在我被子上招蟑螂?”
被嫌棄的柯小柔撇了撇嘴,“哪有那麽誇張!”
“靜爺來幫我擰下衣服。”在陽臺洗衣服的劉丹伸了個頭出來。
柯小柔舉着手,“丹丹,我幫你!”
劉丹看了眼她一身沒什麽勁的軟肉,擺了擺手,“不要,你來擰我怕兩個月都曬不幹!”
何寧靜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邊往陽臺走邊嘲笑道,“小芭蕉啊,叫你家揚揚少給你買點垃圾食品,多買點蛋□□吧!”
“沫沫……”
柯小柔一顆玻璃心碎了滿地,苦着臉鑽進年沫懷裏求安慰,正在鋪床的年沫手忙腳亂地拍着柯小柔背,“好好好,沒事沒事,咱吃得多但咱有福氣啊!”
被三殺的柯小柔:“……”
晚飯是在學校附近的火鍋店,樊子揚在門口将幾個姑娘接進包間,寧遠和杜蕭已經在裏面了,幾個人平時偶爾打照面,很快就聊了起來,柯小柔坐在樊子揚身邊問了句,“溫燃呢?”
樊子揚說,“阿燃兼職的科技公司有點事,可能要等會再來。”
柯小柔替年沫可惜地吧唧了一下嘴,“這樣啊……”
幾個人吃完飯去了旁邊的KTV,一群人在包間裏對起了歌,跑調的跑調,搞怪的搞怪,笑得四仰八叉,年沫彎着唇打開門去了趟衛生間。
“年沫?”
年沫正在池邊洗手,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董翰林也是一愣,“董師兄!這麽巧啊?”
Advertisement
董翰林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月餘未見,年沫比記憶裏的模樣更加生動漂亮了許多。
他是個驕傲的人,身邊不乏有追求者,之前知道年沫有喜歡的人以後,有些心思就淡了許多,這個寒假在電視臺實習,也試着跟臺裏一個追他的女孩交往了一陣子,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可惜仍然沒能動情,如今再見這張臉蛋,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他恍然發現,自己最想要的還是這個姑娘。
“師兄?”
年沫輕聲喚着,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董翰林回神問她,“你怎麽會在這兒?跟誰一起來的?”
年沫如實回道,“今天室友男朋友請吃飯,跟他們一起來的。”
“柯小柔?”
“師兄知道?”
“猜的,你們寝室的我都認識,之前碰見過柯小柔跟她男朋友。”
董翰林說完又調侃了一句,“看來想要交到女朋友,還得跟她的室友打好關系啊!”
年沫笑了笑,“她們就是喜歡熱鬧。”
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快到董翰林所在的包間時,他叫住身邊的女孩,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年沫,我也想請你室友吃飯。”
“啊?”年沫詫異地回頭,正欲開口,後面傳來溫燃喚她的聲音。
年沫一看是他,便笑着迎上去,“你來啦。”
溫燃輕輕嗯了一聲,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董翰林。
看年沫那雙帶着光的眼,不用說董翰林也知道,這大概就是年沫喜歡的那個人。
一個斯文儒雅,一個沉穩淡漠,兩人就這麽無聲的在走廊矗立相對,誰也不躲閃的用目光較量,年沫有些尴尬,不甚自然的介紹道,“師兄,這是溫燃。”
她拉了拉溫燃衣袖,“這是我系裏的師兄董翰林。”
溫燃平靜的收回視線,看着袖口上那抹柔白,面色稍霁,點了點頭,“走吧。”
年沫跟包間門口的董翰林告別,“師兄,我們走了,明天站裏見。”
董翰林沖她笑了笑,靠在自己包間門口看着兩人一高一低并排着離開,即便是他這個旁觀者,也能感受到萦繞在兩人身邊那種恰到好處的默契和暧昧,一時間,深色的眸裏複雜難辨。
“就是他?”
“嗯?”年沫一時沒反應過來。
溫燃側身看她,眼裏帶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審視,“你上次說的那個尴尬就是他?”
不提還好,一提年沫想起上次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小心機,面熱道,“噢,師兄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原本是以為會尴尬的,可等不及年沫別扭,董翰林沒多久就交了新女朋友,仿若那些暧昧不存在似的,為此年沫還有些汗顏!
溫燃看着她,“聽你這口氣,似乎還挺失落?”
“哪有!”年沫撇着嘴,“我只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不好意思。”
那倒未必!
溫燃回想剛剛兩人的無聲對峙,顯然董翰林在這方面老道得多,以退為進這種套路,用得挺溜!
可到底是一起共事的人,跟這姑娘點破不一定是件好事。
“你……”溫燃想了想,還是不自然地招呼了一句,“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年沫初時一聽未覺不同,細細一品又笑了開,“溫燃,你是不是……”
吃醋了!
“閉嘴!”
溫燃瞥她一眼,徑自回了包間。
年沫好心情地跟在後面。
新學期開始,何寧靜打算大一念完就轉法醫,所以她準備這學期死磕圖書館,力争上游,保證期末能夠順利轉專業。劉丹之前加入跆拳社,這學期跟同是青海老鄉的社長勾搭上了,整天不見人。柯小柔開拓了新業務,在網上開始連載自己的古風傻白甜漫畫,每天都能收獲新粉絲。
年沫課最少也最閑,在外邊接商演鍛煉的時間比較多。
今天的活動是她給同班同學張可欣臨時替的,一個頒獎晚宴。
年沫來得匆忙,午飯也沒吃就開始進入彩排走位,因為到時候有幾個重要人物在,流程繁瑣謹慎了許多。
年沫餓得前胸貼後背,主辦方又婆婆媽媽事兒多,難怪張可欣水了人家。
好不容易挨到主持結束,主辦方給年沫留了餐位,想着胃裏空空,年沫給自己盛了一碗看起來很有食欲的粥。
沒多久年沫就紅着身子,越來越癢,喉嚨也難受得發緊,她指着手邊還沒喝完的粥恍然問到身邊人,“這是什麽?”
那人回了她,年沫聽得不真切卻也知道自己是過敏了,年沫難受的起身,人還沒站穩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只聽見120的聲音,手背傳來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從血管漫進,年沫漸漸感覺呼吸不似先前那般緊促,可還是喘不上氣。
“病人,病人,聽得見我說話嗎?”
護士一邊給年沫量血壓一邊測試着年沫的神智。
年沫好不容易從喉嚨間發出聲音,“嗯……”
護士問了她幾個問題,年沫再難說話,只用僅能動的手指簡單表示她每個問題的答案。
後來到了醫院,年沫被推下救護車,急診室醫生給她檢查完将她再次喚醒,“病人清醒嗎?聯系一下家屬。”
年沫有氣無力地掏出手機,護士用她的指紋解了開,也不知道聯系了誰,年沫實在難受,又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年沫是被身上難耐的瘙癢折騰醒的,房間裏沒人,年沫撐着打吊瓶的手坐起來,回憶了一下才弄清現在的處境。
她拿着手機照了照自己現在的樣子,有被醜到!
正準備下床去趟衛生間,溫燃突然推門而進……
“啊!”
年沫幾乎是一瞬間縮回了被子,溫燃疾步上前,“小心回血!”
年沫哪裏還能管手上回不回血,她憋在被子裏,悶聲道,“你怎麽在這裏?”
溫燃将手裏的粥放在一邊,“醫院用你的手機給我打的。”
年沫猝,有些埋怨:“那麽多人怎麽就聯系你了?”
溫燃無奈,“我在你通訊錄的第一個。”
年沫才想起,她存號碼不管關系如何只存名字,溫燃字母太靠後了,自己存號的時候給他加了A,別人都沒這待遇。
這麽突兀又便捷的存在,醫院當然先給他打了。
年沫堪堪露出一雙眼,“那你回去吧,我這邊沒事,麻煩你了,謝謝!”
溫燃看着她還發着紅的眼周,“悶在裏面不難受麽?”
當然難受!年沫應景地撓了撓幾處發癢的地。
“你走吧,我真的沒事了!真的!”
溫燃充耳不聞,把粥盒打開,“給你買的早飯,起來趁熱吃。”
年沫苦着腔調,“溫燃……”
“?”
“我現在特別醜!你趕緊走吧,真的!我就想一個人待着!”
溫燃看了她一眼,幹脆坐下來,“我已經看了一晚上,你現在才讓我走,是不是太遲了?”
年沫:“你昨晚就來了?”
“嗯。”
“接到電話就來了?”
溫燃左眉挑了挑,“不然呢?”
年沫生無可戀的在被窩裏繼續扭捏着。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起來吃早飯?”
年沫眨眨眼,蓋到眼睛下面的被子紋絲未動,“不要。”
溫燃:“……”
“沫沫!”
柯小柔人未到聲先至,“我可憐的沫沫啊!”
溫燃害怕柯小柔沒輕重,在她撲過來前把年沫打着吊瓶的手給護住。
他攢着眉,給身後的樊子揚使了個眼色,樊子揚心領神會的将自家姑娘拉起來,“你小心點,年沫身上還起着疹子呢!”
柯小柔也是個沒眼力見的,湊近年沫,“沫沫,你幹嘛縮被子裏啊?你不悶嗎?”
年沫無語,“當然悶!”
柯小柔上手就要拉她被子,“那你別捂着啊!”
“柯小柔你離我遠一點!”
年沫難得氣急。
柯小柔有些懵,委屈吧啦的,“沫沫你兇我!你怎麽海鮮過敏,脾氣也過敏了?”
年沫:“……”
樊子揚笑了笑,“人家年沫是不好意思。”
柯小柔反應過來,一臉純真的紮年沫心,“你怕啥呀?我們昨天就看過你樣子啦,沫沫,你昨天更醜!”
年沫:“……”
後來年沫讓柯小柔把溫燃和樊子揚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