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待到呼吸調整好以後年沫才邁着步子往寝室走,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跑得太起勁暈了眼,校園超市前那個背影讓她腳絆着地踉跄了幾下,她清着嗓子,卻還是覺得啞得厲害遲遲發不出聲。

失神之際,那人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女人,兩人并肩而立,男人背對着,身形挺拔修長,女人巧笑嫣然,烏黑柔順的長發迎風飄揚,似乎有點嫌頭發礙事,她眉頭輕輕皺了皺,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對面男人,随意的将長發挽起來,兩人結伴離開,年沫躲在樹下,直到那對璧人消失在視線裏。

年沫在原地愣了好一瞬,這不是她第一次碰見倆人了,想起近日學校裏的傳言,她擡腳去超市買了盒糖,一股腦全往嘴裏倒了去!

濃烈的蜜桃甜和薄荷涼麻痹了所有感官,一沖上頭,她忍不住嗆了幾口,紅了眼。

剛打開宿舍門,柯小柔刁着酸奶撲了過來,“沫沫你回來啦?”

年沫回抱着她輕聲說道,“嗯,加了會兒班。”

“明天我就要跟揚揚領證啦,好激動啊!”

年沫唇邊挂着淺笑,從行李箱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恭喜你小柔,一定要跟樊子揚白頭到老!”

“給我的嗎?好大啊!是什麽?”柯小柔歡歡喜喜的将禮物接過來當場拆了開,那是一副情景水彩畫,日出正午夕陽,每一個場景都對應着樊子揚和柯小柔的情路歷程,從相愛到相許再到相守,青絲到白發,年沫不是專業學畫的,但這一副畫花了她很多心思,扔了無數的廢品在畫室斷斷續續待了半個月才完成,裏面包含了她心中所有的求而不得,也是對他們兩人最深的祝福。

柯小柔本就是個淚點低的,看着畫裏酷似她和樊子揚的小人一步步走向人生的黃昏杵着拐棍垂垂老矣之際,當即濕了眼,“沫沫我好喜歡它!謝謝你!”

何寧靜和劉丹也跟着湊了上來,“卧槽!這麽一比,顯得我送柯小柔的好弱雞啊!”

劉丹:“這特麽才叫禮物,我那個頂多是個沒有靈魂的貨物!”

何寧靜憤憤不平地吃着醋,“沫沫,将來我的結婚禮物絕對不能比小芭蕉的差!”

劉丹舉着爪同款表情:“加一!”

柯小柔小人得志,笑得一臉燦爛,“不會比這個更好了,誰讓你們動作慢呢!”

何寧靜一個巴掌拍過去,“你個即将已婚的婦女瞎嘚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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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柔大概是被幸福沖昏了頭,不怕死地哼哼道,“我婦女我樂意,有本事靜爺你也找一個去啊!”

四年沒談過戀愛的何寧靜被戳了痛處,跳起腳揪着柯小柔耳朵,“傻白甜你是不是太久沒見我手術刀皮癢了?”

“哎呀哎呀!”柯小柔捂着被鉗制的耳朵踮起腳,苦哈哈求饒道,“錯了錯了,靜靜我錯了!”

何寧靜死不撒手,柯小柔眼睛瞥向年沫,“沫沫,你看她!耳朵都要給人家揪沒了!”

年沫覆上何寧靜的手幫柯小柔擺脫了桎梏,柯小柔立馬跟個泥鳅似的縮得老遠,嘴裏還不忘念叨一句,“男人婆!”

“嘿,柯小柔!這四年樊子揚給你喂的是豹子膽黑熊心是吧?”

何寧靜說着又想上手,年沫習以為常地擋在兩人中間當和事佬,“好啦,快熄燈了,趕緊洗漱吧。”

何寧靜撇撇嘴,對着小柔比了個割喉的動作,柯小柔仗着年沫在,也不怕,肥着膽子又回了她兩個鬼臉。

翌日一大早,柯小柔就挨個叫喚,“快起來快起來啦!說好了陪我去民政局做見證的呀怎麽還在睡?趕緊的!”

劉丹捂着涼被,随手扔了個布娃娃,“柯小柔你是不是想死?”

何寧靜看了眼手機,“卧槽!柯小柔你變态啊!才六點起個毛線?”

柯小柔一臉興奮,“哎呀呀,你們快起來幫我看看,待會兒穿哪件?”

年沫起身揉了揉眼,“小柔,我一直忘了問,你跟樊子揚都不是蓉城人,能領證嗎?”

柯小柔擺擺手,“不用擔心,揚揚媽媽知道他跟樊家那邊斷了關系後就給他在蓉城買了房,讓他自立門戶啦!”

“哦!,”年沫打着哈欠從床上下來,“那你呢?你媽是怎麽答應把戶口本寄給你的?”

柯小柔不好意思摸着鼻子,“呃……這個,揚揚去我家時,帶了張他媽媽塞給他當彩禮的銀行卡……”

劉丹聽了瞬間來勁,伸出腦袋問了句,“幾個零?”

柯小柔比了數,劉丹直接暈厥,何寧靜的嫉妒心一大早就被這傻白甜激活,“靠,柯小柔!你他媽什麽狗屎運?樊子揚他媽都那麽有錢嗎?”

柯小柔傲嬌地扭着頭,“那還不是因為我可愛,他媽媽愛屋及烏!”

何寧靜白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因為你能吃屁股大好生養?”

柯小柔臉一紅,“讨厭!瞎說什麽大實話。”

幾人猝!

樊子揚跟柯小柔為了保持高度的神秘,決定分開行動直接約九點在民政局碰面,年沫她們走得早,到的時候才八點,柯小柔心裏激動,一直耐不住性子這蹦幾下,那蹦幾下,八點半的時候,樊子揚他們也跟着到了,意外的是羅蕊也在。

至真科技成立的時候,寧遠領着已經先一步畢業的羅蕊做了公司的HR,那時候柯小柔聽樊子揚他們說才知道,原來羅蕊的父母也是蓉城中學的老師,溫燃與她從小就認識。

這半年裏,因着公事,羅蕊與幾人來往甚密,溫燃在蓉大本就出名,學校流傳着許多關于羅蕊和溫燃之間的緋聞,所以何寧靜她們一看到她也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着羅蕊光明正大的跟在溫燃身邊,不可抑制的,年沫昨晚被無數糖片嗆住的喉嚨隐隐又在發疼。

她嫉妒!

柯小柔極為不滿的把樊子揚拉到一邊小聲嘀咕,“她怎麽也來了?”

樊子揚一臉無奈,“阿燃在的地方她什麽時候不在?況且,今天還有年沫在場,肯定是來宣示主權的呗!”

柯小柔橫了他一眼,“什麽主權?我們沫沫才是正兒八經的原配,女主你懂不懂?我不管,你把她給我轟走,省得沫沫看了鬧心!”

樊子揚面露難色,“不好吧!年沫跟溫燃那事都過了那麽久了,再說了,寧遠那家夥對羅蕊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當着他面轟他女神!”他輕輕按上柯小柔憤怒的小手,寬慰道,“放心吧,阿燃對羅蕊根本沒意思,要不是顧着寧遠那傻子,阿燃早就把羅蕊換了!你家沫沫,永遠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誰都代替不了的啊!”

“哼!最好是這樣!”

宣誓完以後,柯小柔開心的頭掉,一路飛奔出來,跟衆人亮着自己剛出鍋的紅本本,“當當……以後請叫我樊柯小柔!”

杜蕭好奇地拿過來看了好幾眼,“卧槽,這麽幾頁破本子就把人拉進墳墓了?”

寧遠拍着他腦袋,“人大喜的日子,你會不會說話?”

“就是!”柯小柔垮着臉,從他手裏把結婚證奪了回來,“以後你結婚,我一定把你今天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杜蕭讪笑地撓着頭,“嗨呀,我這不是羨慕嫉妒恨嘛!你倆今天一手結婚證一手畢業證,就差背上沒捆個胖娃娃了,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柯小柔黑着臉,轉身對樊子揚說道,“揚揚,你們公司以後千萬不能讓杜蕭跑業務!這情商,會垮到至真破産的!”

樊子揚深有同感,“老婆說的有道理!”

柯小柔一時還沒能适應這個甜人的稱呼,不好意思撲進他懷裏扭了扭,衆人冷不叮被塞了一嘴心不甘情不願的狗糧!

杜蕭捂着受傷的心口,“我那法定的姑娘啊,你為何遲遲不肯來!”

何寧靜笑罵着一心炫耀的死丫頭,“少跟這兒秀恩愛了,趕緊回學校,下午還有畢業典禮呢!”

十六載寒窗,今天将是大多數莘莘學子們在象牙塔裏最後一場正式而隆重的典禮!

溫燃作為優秀學生代表,最後一次站在禮堂上,年沫坐在靠後的位置,看着臺上那個心心念念多年的男孩終于洗盡鉛華成為了最矚目的太陽。

年沫為他高興,驕傲!

也失落!

以後他的路,就不再是她能企及的了。

拍畢業照留念時,羅蕊抱着一束花遞給溫燃,笑得明媚,“祝賀你畢業!不知道咱們年輕有為的溫總是不是能賞臉跟我拍張紀念照呢?”

溫燃眉眼未動,“抱歉,不太喜歡拍照。”

被拒絕慣了的羅蕊心态頗好,朝溫燃離開的背影聳了聳肩,寧遠見狀立馬伸手抽走了她手裏沒有送出去的花,吊兒郎當沖羅蕊擠擠眼,“這麽美的花多符合爺這放蕩不羁的氣質,謝啦!”

羅蕊習慣了每次寧遠給她遞上來的臺階,大方笑道,“嗯,是挺搭的。”

寧遠挑着眉,舉起相機,“鮮花襯美人,你來就更搭了!”

羅蕊稍稍愣了愣,随即上前替他理了理歪掉的穗子,“沖你這句美人我也不能拒絕啊!”

于是杜蕭剛給樊子揚和柯小柔拍完照又被寧遠使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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