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盒只有菜湯的盒飯,比起早上開工前吃的叉燒飯差距太遠。但身體是饑餓的狀态,就是餓過勁了,再聞到食物的味道,本能反應是想吐的,這讓他這盒飯吃得非常艱難,倒是水喝了一瓶。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為檔案管理員有什麽特殊的外挂,吃喝之後陸青就覺得沒有那麽痛苦了。耳邊是外面幾個男人計劃着有錢之後去怎麽吃喝玩樂的聲音。窗外是呼呼的大風,困意襲來居然睡着了。

而此時的李家,李家的三個子女正在跟他們的母親叨咕。“媽,這次可是個極好的機會。趁機除掉這個野種,以後咱們就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費心力了。”

聽小兒子說完,李蔓微微眯起眼睛:“要除掉他有很多辦法。故意拖延不給錢是最愚蠢的。我的意見是報警。”

老大李季川皺了眉頭:“媽,您這麽做綁匪如果真的撕票了,爸會恨你的。”

李蔓輕笑:“他如果有那個恨我的膽子,我倒敬他是條漢子。”

二女兒李季月說:“大哥,咱爸那個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對咱媽言聽計從,你就放心好了。我也覺得報警是最好的辦法。現在已經三天了,正好是報警的時候。只要讓綁匪知道咱爸報警了,那個野種就必死無疑!到時候咱們錢也不用出,人也不用再出現在咱們面前,想想就舒坦!這幾年看到他我就堵心!”

外面傳來敲門聲,門外是管家的聲音:“夫人,先生回來了。”

緊跟着外面傳來伍德的聲音:“讓開!”然後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看到伍德,李蔓微微皺了眉頭。“你進門不能敲一下嗎?”

伍德滿臉都是急躁:“我實在是太着急了。我籌備了三天,還差一百五十萬,你能不能借我?日後一定還你!”

李蔓挑了下眉梢:“你那三百五十萬是哪裏弄來的?看來伍先生本領不小,名下財産也不可小觑。短短三天就有三百五十萬的現金,以前還是我低估了你。”

伍德額頭上的汗都淌下來了。“我這都是借的!”

李季星咋舌:“爸。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你跟我媽是夫妻,你的錢就是你們倆的夫妻共同財産,你要拿去用是不是得先經過我媽同意?”

伍德瞪向小兒子:“你媽媽有自己的生意我從不過問,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收入嗎?”

李蔓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然後面帶笑容的說:“小星,你不能這麽跟你爸爸說話。他是很有經商頭腦的。你外公當年的生意這麽多年在他的努力下也沒有縮小,說明他很有天賦。”

伍德心裏咬牙,但他實在是不敢發火。何況自從結婚之後,他都是靠着岳家的生意生活。就算後來生意由他來打理,實際上李家的生意已經翻了一倍,可李家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和三個孩子依舊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私生子其實是個意外。他的确是酒後無德,但那是自己當年最愛的女人,她在家鄉空等了自己十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早就在隆海城娶了妻子,還有了兩個孩子。他們像當初一樣恩愛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像是偷到了已經失去的甜蜜,然後偷偷跑了。只留下了十萬塊和一封信。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只是沒想到自己深愛過的女人患了絕症,給他留下了一個延續了自己姓氏的兒子。他這才豁出去被妻子威逼離婚,還是将伍歸接到了自己身邊。

這些年他知道妻子和三個兒女根本不待見伍歸。就連伍歸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尴尬,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李家人的面前。所以實際上伍歸是伍德安排住在外面的,連過年的時候也不會去李家。他一直以為,兩邊可以相安無事。但實際上那都是癡人說夢。

五百萬對李家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伍德自己來說,在幾天之內拿出現金也非常難。而且他本來沒想過五百萬能有多少錢,以前也就是一輛車的的價格,但等到他湊了三百五十萬,把這些錢放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傻眼了。居然這就有那麽多了,他根本就搬不動。

但是這不是他發愁怎麽交贖金的時候,因為他的贖金還不夠。而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回來求妻子了。

李蔓讓三個兒女出去,然後關上書房的門才問伍德:“你有什麽理由讓我給你出錢贖你的私生子?伍德,你是不是覺得我當初沒能阻止你把他接到身邊養着,你就以為我接納了他容忍了他?”

伍德眉頭緊鎖:“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的确是喝多了酒後無德。她也不知道我已經結婚生子。所以才有了伍歸這個誤會。就那麽一次,我第二天醒了就逃回來了。當時我就跟你坦白過了不是嗎?”

“我能允許你逢場作戲,但不表示我可以接受你給我帶回來一個私生子!那個女人我清楚,我不恨她,因為是你騙了她,我不為難一個不知情的女人。但她留下來的兒子會幹擾我的生活,我不想為他多做一絲一毫的事情。錢我有得是,可我不借。不過我也不能見死不救,我給你個建議,報警。綁架勒索是重罪,你最好立刻就去報警解決這件事。你這種綁匪要錢你就給的行為,是助長犯罪分子的氣焰!是漠視法律的表現!”

伍德瞪眼睛看着李蔓:“你不要把不幫忙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李蔓笑了:“我冠冕堂皇?我憑什麽不能冠冕堂皇?我是做錯了什麽嗎?還是我必須要做什麽而沒有做?伍德,你要知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從來不是他的監護人,我對他沒有任何義務。而你名下屬于你自己的物産股票基金存款我一概不管,你要是能救你就救,你不能,我也不會幫忙。言盡于此,你報不報警随意。”

這兩天陸青基本每天都有兩瓶礦泉水和一盒飯吃。吃不飽,但絕對餓不死。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沒有希望等到贖金了。好在這兩天已經摸清楚了外面那些人的一些行動習慣。比如這群人都是夜貓子。晚上是絕對不會都睡覺的,至少有半數人會打牌喝酒。白天就各種休息。有人出去采賣東西打探消息,也有人在拿手機看視頻,總之除了晚上七點左右會有人扔水和飯進來,其他時間并沒有人理他,甚至連看都沒有人看他一眼。

在這些人眼裏,伍歸是一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爺秧子。被綁來那天就開始哭,一直哭到兩天前,才終于算是安靜了下來。他們肯定不會想到,伍歸的身體裏換了個靈魂,他們更想不到,這個靈魂有一顆想要逃跑的心。

這裏是一個廢舊的工廠。陸青被關的是廠房車間裏面的更衣間。因為是車間本身就非常高大,更衣間被分割成了兩層。下面是沒有窗戶的,只有一排排破舊的鐵櫃,倒是有幾個換氣的小窗,可也都鏽上了。

因為斷定伍歸不敢逃跑,所以綁匪們也沒有幫着他。所以陸青有機會上去看過。雖然出口基本都被封死了,還有一個可以打開的換氣窗被藏在了廢棄的雜物櫃後面,以伍歸的身材是完全你可以鑽過去的。但是從換氣窗到地面大概有四米五的距離,陸青有輕微恐高,站在宿舍的落地窗前他都腿軟,現在要讓他跳下去,這的确有難度。

可是再怎麽樣也比沒有人交贖金再被撕票來得好。他的确可以重新回到辦公室,但問題是檔案毀了,任務就失敗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就以這種方式收場。所以他咬了咬牙,終于在當天晚上,一群人給自己送完飯,開始打牌喝酒之後,偷偷上了隔出來的二層,然後跳了出去。

腳落地的那一剎那疼痛鑽心,但心裏卻又一種難以言喻的暢快感。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冒險的事。或者說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策。然後他忍着疼快速的朝着更加黑暗的工廠深處跑去。無論如何他要先找到一個隐蔽的地方。以大概率來說,這些綁匪會以為他逃跑肯定是往外面跑,絕對不會往工廠深處藏。如果他賭對了,他就還有希望!

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三伏天的熱度在這樣的大風夜也顯得沒那麽痛苦了。陸青渾身是汗,緊張、虛弱、疲勞、疼痛,這些統統交織在他身上,用汗流浃背來形容并不為過。

陸青不知道這個廢棄工廠發之前是做什麽的。但是他在工廠裏面發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鐵箱子。他不敢随便鑽進去哪一個,畢竟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危險性。就在他毫無目的的尋找躲藏地方點的時候。他的腕子突然被人抓住。耳邊想起了熟悉的聲音。“跟我走!”

廉山的聲音讓陸青瞬間找到的安全感。可也是因為這樣,方才還能忍耐的疼痛突然之間好像加劇了數倍。如果他不是常年忍耐的性子,恐怕已經沒辦法再行動的。

就這樣陸青沒有開口,而是跟着廉山一路七拐八拐的從一個破損的鐵絲網處離開了廢舊工廠。再一路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終于看到了小路。路邊的樹林藏着一輛摩托車,廉山把帽子給陸青帶好,然後讓他摟着自己的腰坐穩,兩個人就這麽一溜煙兒地下了山。

而此時的工廠裏,那幾個綁匪已經發現了肉票逃跑了。這可把這幾個綁匪氣的要發瘋。一邊兒在車間裏到處找,一邊兒互相埋怨沒有人看着這個小兔崽子。最後他們有人發現更衣室二樓的一大堆破爛後面居然有一個沒有封死的通風窗。這不用問,肯定是從跟這兒跑的!

“媽的!小王八蛋膽子還不小!這地方都敢跳下去!不要命了!”

“你管他要命不要命,現在是五百萬!五百萬跑了!你們還他媽在這裏說這些廢話!找!距離給他送飯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幾天他就只有每天一頓飯,估計跑不遠,趕緊追!抓回來先剁了這雜種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陸青:我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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