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任清池在姜明月家的樓下等她, 他那輛紮眼的車在這個小區裏非常明顯,姜明月看到車後, 小跑了幾步上了車。

她剛去,司機就自覺離開, 說是要去吃個飯。

姜明月坐在後排,有點疑惑:“你都不讓他去吃飯啊?”

這話問的,好像他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資本家似的, 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她居然當真,任清池伸手捏了捏姜明月的鼻子:“怎麽不問問我,司機都沒吃飯,我吃了沒?”

車上空間太小, 兩個人靠的有些近, 姜明月往後挪了挪,拯救了自己的鼻子:“那你吃了嗎?”

“恩,”任清池收回手, “輸了不少葡萄糖,中午還吃了醫院的病號飯, 你上次見過的那個庸醫,只讓我吃了白菜炖豆腐。”

姜明月笑,看他神色沒什麽問題,擔着的心也放下了許多。

任清池不想讓她猜來猜去的,自己開口彙報:“傷不算是嚴重,不過未來一周可能每天中午都要跟那個庸醫一起吃午飯, 他一定要盯着我,庸醫醫術有限,都是他的鍋,你不用太擔心我。”

姜明月也投桃報李,老實交代:“我暫時搬到學生公寓去了,學校教職工也可以住的,在找到房子之前,我會住在那裏。”

車裏有股淡淡的煙草氣味,司機不可能在車上抽煙,姜明月想起上次醫生說過的戒煙問題,終于打算正式介入這件事情:“下次,可以少抽一點嗎?”

任清池愣了一下,他剛才特意開窗通了風,就是想起來她之前特意發短信提醒過他,沒想到她鼻子這麽靈,任清池裝傻:“恩?”

姜明月怕自己冤枉他,幹脆湊過去聞了下,他身邊,這股煙草味道更濃:“醫生說,你最好戒煙,雖然你說他是庸醫,但是我覺得你在這個所謂的庸醫那裏治療那麽久,他一定很厲害,任清池,不要抽煙了好不好?”

兩個人靠的很近,他身上的煙草味道,還混合着些醫院的酒精味道,加上她身上的香甜味道,任清池一時竟然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存在的。

開始抽煙,是因為和她的第一夜,當時有些情難自抑,只能用這種方式發洩,後來就養成了習慣,她不在身邊的這幾年,壓力大的時候,一個人的時候,想她的時候,都會來一根。

任清池在姜明月退開之前将她禁锢在了懷裏,看着她的眼光,像是在盯着獵物的狼。

姜明月抿唇:“等到戒煙之後,再親。”

嗬,還知道跟他談條件了,任清池看了眼窗外,沒什麽人,唯一的司機,這會兒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他靠近姜明月,在兩個人的唇即将碰到的時候,試着提出交換意見:“在戒煙之前,最後親一次?”

她回來這麽久,這是第一次,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那麽劍拔弩張,也是第一個,目測會很甜的吻,今天的姜明月,格外乖順。

他提出了問題,卻并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姜明月被任清池突如其來的激昂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這裏是小區樓下,雖然這個單元的住戶都搬走了,但是萬一有人來……

她抓着他的襯衣,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剛才那些恬淡的煙草味道,這會兒都在她嘴裏打轉,然後不受控制的侵蝕她的五髒六腑,姜明月嗚咽出聲。

任清池轉了轉身子,抱緊了她的腰,然後帶着她的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許久沒有主動親吻過他,姜明月似乎忘了以往那些日子裏,她曾經有多主動。

她動情的時候,最惑人。

一吻結束,姜明月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兩個人額頭相抵,還是緊緊擁抱的姿勢,都在慢慢平複,任清池笑了笑,又想去啄吻她。

姜明月及時的伸手去阻止他:“剛才你說了,戒煙之前的最後一次。”

任清池嗓音沙啞,帶着她的胳膊重新回到他脖子上:“現在正式開始戒煙,所以,這是戒煙之後的吻。”

姜明月瞪大了眼睛還沒回過神來就又被他控制了,這個戒煙後的吻,比戒煙之前的,更加綿長,也更加讓她不知所措,任清池熟練的挑逗着她的唇舌,還不忘故意咬她唇角,讓她控制不住的叫出聲來。

姜明月已經沒力氣再抱着他,也沒力氣再推拒他,她軟着身子,像是軟塌塌的棉花糖,窩在任清池懷裏,再被他時不時的偷吻,也只能承受着。

“手機給我看看?”任清池開口解釋,“剛才輸液的成分裏有助眠的藥物,小睡了一會兒,手機放在外衣口袋裏,沒想到被人拿走了。”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姜明月掏出手機遞給他,任清池卻沒點開語音,只是看了眼她發的那兩句話,親自回答她:“我沒事,別多想。”

“你不要看看她發了什麽嗎?”姜明月眼眶有點紅,濕潤潤的,當然,不是因為別的,全是拜剛才那兩個吻所賜。

“都是無關內容,”任清池抱了抱她,又往她鼻翼上吻,姜明月鼻頭小巧可愛,他最喜歡在這裏若即若離的吻,“安逸算是我一個表親,之前跟你說過,兩家關系離得雖遠,但是她父親救了外公性命,我承諾要給她一份事業,你回來之前,那些緋聞就有,我顧念着外公那邊的情分沒有處理,她之前也一直有分寸,這些事情,都是在你回來之後才有的,她今天遞交了辭呈,我批準了。”

“你們在一起四年。”姜明月小聲控訴,雖然她說這話有點不占理,那四年,明明是她不要的。

“什麽叫在一起?”任清池失笑,她現在學會狡辯了,“是在一起工作了四年,不要混淆視聽。”

“她去過你家裏嗎?最親密是什麽時候?”

“去過一次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公寓,是那天和你,還有你的兩個學生一起。”任清池收起了手機,又低頭吻她,“其他的,沒有過。”

“第二個問題你沒回答。”姜明月躲開這個吻,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最親密?”任清池等了會兒,賣了個關子,“我腿難受的時候,必要的場合,她作為我的助理,充當過我的拐杖角色。”

“這已經非常親密了。”姜明月小聲嘟囔,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讓她完全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你今天睡着的時候,她都拿了你的手機,萬一之前你睡着的時候她偷親你,你又不知道……”

任清池知道她這是在乎他,吃飛醋,便等着她嘟囔完,才一并解釋:“我睡着的時候,只有這一回她是在場的,還是那個庸醫的鍋。”

姜明月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還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慵懶的小貓似的:“任清池,那個庸醫,讓你不要過早負重,是要用到拐杖的意思吧?”

她打算一并解決這些問題。

“怕你嫌棄我殘疾,”任清池低聲笑,“以前也是用的,你回來之後,就都收起來了。”

姜明月在他懷裏,仰頭看着他的眼睛,狀似非常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他:“只要你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們就有複合的機會。”

人都在他懷裏了,剛才還吻的難分難舍,現在來說複合的機會?如果以後都是這種狀态的話,任清池想了想,這個複合前的狀态,他倒是能接受。

“所以,戒煙,拄拐,控制飲食,合理鍛煉,是複合的前提要求,”姜明月伸出手指頭數了數,“一共四個要求,可以讓你換四個吻,剛才已經用掉兩個了。”

她其實,也非常非常非常想念他,四年的分別,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她的懷念絕對不會比他少,難得有這樣溫情的時刻,姜明月也不想浪費。

“同一個要求只能置換一個福利,”任清池喉頭動了動,“剛才的兩個吻,是用之前的要求換的,不在此之列。”他是商人,最會的就是為自己謀福利。

他這個商人,在她面前,絕對不吃虧。

姜明月沒反駁,默認了,賴在他懷裏不動彈,任清池看了眼窗外,又仰頭看她家裏,有些蠢蠢欲動:“上去?”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姜明月果斷搖搖頭:“你是從醫院跑出來的吧?不能再爬樓梯了。”

身下已經不可以用蠢蠢欲動來形容,任清池覺得渾身都燥熱,他試圖提出新的意見:“去我們的公寓?”

離得也不算是太遠。

姜明月知道他精.蟲上腦都在想些什麽,伸手擰了把他的腰:“就在車裏,抱抱就好了,我在國外,生病的時候,就特別想這麽抱抱你。”

可惜,抱不到。

那些旖旎的想法,好像還有漫長的一生來完成,任清池抱緊姜明月,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吻:“跟我說說你在國外的生活吧。”

姜明月豎起一個食指給他看:“第一個吻。”

任清池挑眉含了下她的食指,她立馬縮回去,還不忘再威風一把:“任先生,你還剩下兩個吻。”

五月的桐城,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下午的陽光暖烘烘的,兩個人靠在車裏倒也悠閑,姜明月随便挑了兩件事情來講。

“我剛去的時候口語不算是太好,加上很不熟悉國外的生活,又差不多把爸爸留給我的錢花的差不多了,所以鬧出過很多笑話,”姜明月抱着他的腰,娓娓道來,“在那邊買衣服是個大問題,他們的衣服都很寬很大,雖然我身高170,腿還勉強算長,但是穿着那些衣服,都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樣。”

姜明月說着,又覺得不對勁:“不對,像是我偷穿你的衣服一樣。”

她眼裏亮晶晶的,想到了以前的甜蜜時刻,她喜歡穿任清池的衣服,他身材高大,她随便拿一件上衣就能當裙子穿着,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姜明月身上從來就沒穿過女裝。

任清池吻住她的唇,細細摩挲了會兒,才說了句:“繼續。”

對于之前空缺的一切,他都好奇,一想到這幾年他也去過美國很多次,可是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同一個國度,現在想來,卻也多了份甜蜜,之前知道的事情,再聽她說出來,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姜明月認真的躺在他懷裏講故事,不小心說到生病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抱着她的男人緊張了一下。

“沒事的,因為在那邊看醫生特別貴,我又想省着點錢花,所以那次發燒就物理降溫啦,這個方法很好用的,以後有機會我親自演示給你……”

“明月,”任清池阻止她再說,“以後我都在,不會再有這種時候了。”

“已經很多個吻了,”姜明月笑,“任先生,你超值了,財政赤字時間到。”

她說完,就停在那裏,兩個人對視的幾十秒鐘,暗潮湧動,任清池終于忍不住埋頭在她脖頸間,是撒嬌的語氣:“就算是赤貧,也想做。”

姜明月也不回應,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情況更多,她的體力和他不是一個量級,要是每次都遂了他的意,她恐怕要散架無數次了。

“我約了中介看房子,已經遲到很久,要走了。”姜明月蹭了蹭任清池的耳朵,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舍得分開,但是她要回學校,他就壓着她在車上啃。

回歸正題,任清池嚴肅了很多,新的助理要等到後天假期結束之後才能上任,現在這件事情只能他親自來做。

他又親親姜明月的臉,然後從旁邊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我一個朋友的房子,兇宅,低價轉出,我覺得位置還不錯,拿過來給你看看。”

姜明月聽到“兇宅”兩個字的時候,不自覺抖了一下,她膽子小,任清池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把資料拿給她看了,那麽這房子一定有過人之處,她翻開厚厚的那一沓,看着裏面的裝修和各種擺設,非常的……壕。

而且,看着就像是新的一樣。

“這個,價格是多少啊?”拆遷的尾款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入賬,她怕現在的錢買不了,這種看着就是天價的房子,她怕自己背一輩子的貸款都還不清。

可是這房子真的太漂亮了,她似乎也并不排斥為了這個房子做一回房奴,早上醒來想着欠銀行好多錢的時候,再往被窩裏鑽一下,感受下暖呼呼的小窩,似乎也就沒關系了。

“一折賣。”任清池再加碼。

“我手裏的錢會夠嗎?”姜明月摸了摸耳朵,有點不好意思,她現在想的是,就算是一折,也很有可能是她付不出的巨款,“因為拆遷的尾款,還有一部分沒打過來。”

眼前這位舊城改造承包商聽到她說尾款問題的時候,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我朋友急于出掉這套房子,所以價格,應該是還可以再商量的。”

“我可以去看看房子,如果确定可以的話,跟他面談嗎?”姜明月覺得有點不對勁,任清池的這位“朋友”,這都是在送錢給她了。

“他不缺錢,所以你可以先辦手續把房子要了,以後再見面說錢的問題也不遲。”任清池從來沒想着瞞姜明月,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你朋友的這個房子,為什麽叫兇宅啊?”

“裏面發生過很多的命案,成千上萬,千億萬億。”無數個想她的夜裏,慘烈發生過的,無數條“命案”。

“……”姜明月居然秒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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