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世子回歸,婚期提前! (2)

安來了。

“下官參見世子。”

楚央未擡頭,道:“蕭将軍來信,他已到乾州茂縣,明日便可抵達明州。”

周喻安道:“下官立即着人安排晚宴,為蕭将軍接風洗塵…”

“不必。”

楚央神色淡淡,“蕭将軍身負皇恩,并不會在明州多做停留。”

周喻安敏感的察覺到,這位北靖王世子,似乎和他那位表弟不太和睦。

“那世子喚下官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楚央盯着他,“今年年底朝廷會對各地官員進行政績考評。周大人在明州八年,為官有道,堪為州縣表率。可有想過,進京述職?”

周喻安一怔,而後黯然道:“下官慚愧,身為一方守臺,卻不知下屬貪污橫行,欺壓百姓,以至今日禍患。世子不曾怪罪已是恩賜,下官怎敢再奢求其他?”

楚央笑笑。

“明州方圓千裏,大小官員加起來數十個,周大人再是神通廣大,也沒有千裏眼順風耳,再加上他們官官相護,你一時被蒙蔽也情有可原。”

周喻安沉默。

他想起那日楚央揭發宋鐘鳴等人的那天晚上。前一刻還在歌舞升平縱情聲色,後一刻便殺伐決斷翻臉無情。

談笑間便能不動聲色,翻手乾坤。

那是屬于王者的尊貴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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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押宋鐘鳴後,驿館遭遇行刺,他連夜調動城防護衛軍,趕到之時卻看見滿地屍首,中間冷峻侍衛持劍而立。 房門大開,燈火微明。長桌之後,楚央正悠閑飲茶,寬大衣擺逶迤席地,眉目風卷如畫,淡淡唇色笑意微微,似在等他。 所謂的繡花枕頭,全都成了笑話。

彼時他問:“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世子可否解惑?”

楚央眉目不動,“說。”

“世子文武雙全,洞察力非凡,又身份尊貴,緣何放棄錦繡前途,遠離京城?”

他記得,當時楚央笑得漫不經心。

“周大人寒窗苦讀十載方有今日明州一席之地,我為何不能十年游戲人間方知浪子回頭?”

這話聽着都覺得敷衍。

但他不說,周與安也不問。

只是對這個年輕人又有了新的認識。

看似放蕩不羁,實則乾坤深藏,且心思細膩深沉如海。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宋鐘鳴落網,其他涉案的官員跟着下獄。

皇上聖旨降臨的第二日,楚央便借他的府衙開堂審訊,人證物證一幹呈堂,當日即判斬刑。

行刑的那一日,幾乎全城的百姓都為官街道。

只是讓他頗為詫異的是,之前被楚央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些良家閨秀和纨绔公子哥兒,竟異常安靜。

他百思不得其解,實在忍不住詢問。

楚央聽後就笑了,絕代容顏如花綻放,妖冶深眸搖曳生姿。

“周大人,你還真的信那些所謂的‘尋人啓事’?”

他一怔。

“世子此言何意?”

楚央勾唇微笑,眸光若星辰爛漫。

“本朝雖然民風開放,富貴之家享樂的法子也是層出不窮。但有些事情,畢竟不夠光明正大。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太過放肆,否則這世道豈非亂了?況且即為隐秘之私,又怎可能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呢?這豈不是自找麻煩?”

他頓悟,“那麽那些尋人啓事…”

楚央慵懶而散漫道:“周大人為國為民,實在太忙,我即便是想要見上一面也難上加難。皇上的吩咐我不能無視,見到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又不能冷眼旁觀。只好另辟蹊徑,尋求他法。”

他聽得滿面羞愧。

“是下官有眼無珠,怠慢了世子。”

楚央笑笑,不做計較。

“貴族門閥清高自持,看不起青樓煙花之地,卻不知越是雜亂荒唐的地方,就越是群英荟萃。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他們的消息耳目,可比常年埋頭桌案批閱公文的官吏靈敏多了。而且那些人多半德行有虧,只要抓到一個,就能抓到一群。以群為代表,給各府衙施加一丁點壓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原來如此。

周喻安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不敢有所輕視。

再後來,他目睹了楚央審訊宋鐘鳴的手段,起先只是關押起來,也不逼供,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刺客刺殺,他就讓宋鐘鳴在一旁看着,制造恐懼心理壓力。

三天後,楚央下令不許給宋鐘鳴喂食。

宋鐘鳴也算是頗有傲骨,任是如何的饑寒交迫,也不妥協,抵死不供出背後之人是誰。

楚央并不着急,餓了他兩天後又繼續送吃的。如斯反複好幾次,把宋鐘鳴折騰得神經緊繃,每一次都要吃平時三倍的量,以免再被斷糧之時猝不及防。

周喻安一直不懂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也曾私下詢問,楚央卻微笑不語。

今日獄卒來報,說周喻安餓了兩日已經昏迷過去,是否要送飯?他不敢私自做主,只好來請示楚央,卻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不瞞世子。”

他聲音低沉,語氣誠摯。

“下官本出身貧寒,當年入京參加科考還是問左鄰右舍借的盤纏。後終于金榜題名,高中榜眼,卻因出身微賤而受權貴輕視,以至被貶至此。也曾心懷怨怼,故而不喜權貴,也不願同流合污。明州任職八年,下官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個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楚央毫不吝啬的贊道:“但周大人可否想過,你本有大才,卻因多年前一己舊怨而埋沒至此,這何嘗不是一種對自己不負責的行為?”

周喻安怔住。

“外面天高雲闊,你卻因一時懼怕而偏安一隅,喪失曾經的鬥志與抱負,就這樣寂寂終老,難道不會覺得遺憾麽?”

“我言盡于此,周大人不妨好好想一想。”

楚央料定他不是胸無大志的人,只是顧慮太多憂思太多,故而才會止步不前。

“走吧,去看看宋鐘鳴。”

周喻安又是一怔。

楚央勾唇,“這些日子也折騰夠了,是時候下點猛料了。”

所謂的猛料,其實就是心理戰術。

宋鐘鳴下獄後,宋家可謂亂做一團,早就在想辦法通路子,幾乎散盡家財。最後還是毫無所獲,走投無路之下,宋家人甚至想到進京求助景陽侯府,卻被截殺在半路。

當時宋鐘鳴正在啃一個肉包子,聽到這裏就噎住了。

因為死的那個人,是他才十二歲的長子。

他不信,直到看見楚央派人送來的那顆人頭,稚嫩的,眉目間有他的影子,臉上還有未幹的血,眼睛睜得大大的,還留有臨死之前的恐懼和絕望。

他捏着手裏那半個肉包子,胃裏卻一陣翻江倒海。

接下來更是噩耗連連。妻女被殺,就連家中丫鬟仆從也不能幸免,全都死于兩日前的晚上,府宅被燒成了廢墟。

他猜到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誰。正因知道,才會越加憤怒絕望。

“為什麽…不救他們?欽差大人身負皇命,難道不該為一方百姓做主麽?怎可眼睜睜看着無辜之人枉死?”

望着站在門外的錦衣男子,他雙眼充血,近乎質問。

楚央神色涼薄并無同情和愧疚。

“當然,所以我已命人抓獲殺人兇手。只是他們與宋大人一樣傲骨铮铮,死也不說出受何人指使。本官很想為宋大人的家人做主,奈何實在力不從心啊。”

宋鐘鳴雙手抓着門欄,指甲幾乎嵌入木頭裏,血紅的眼滿是悲涼悔悟以及仇恨。

眼前是長子死不瞑目的眼,是妻女慘死的場景,是宋家被滅門的慘狀…

他忍辱負重,苦心經營多年,轉眼成空。

呼吸急促,痛到極致,他忽然放聲大笑。

“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錦繡前途是假的,榮華富貴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笑着笑着,熱淚忽從眼眶滑落,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

楚央靜靜的站着,看着他從瘋狂大笑到熱淚盈眶,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了仇恨和不甘。

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宋鐘鳴回頭看着楚央,“世子這般盡心竭力,可是為了太子殿下?”

楚央神色淡淡,“為還天下公道,世間清明。”

“好個公道,好個清明。”

宋鐘鳴眼神蒼涼語氣嘲諷,“可這昭昭天下,朗朗乾坤,又有多少不平事,世子管得完麽?”

楚央輕笑。

“宋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我素來是懶散之人,可不愛多管閑事。就是我想,也沒那個能力啊。否則宋大人怎會在這裏關這麽久?”

宋鐘鳴呵的一聲,“世子太過謙了。”

楚央不置可否。

宋鐘鳴沉默一會兒,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隐約猜到應是某個皇親貴族。世子有把握,治他的罪麽?”

“那是我的事。”

楚央眉目清淡,并不願多說。

宋鐘鳴看着他的眼睛,最終道:“好,我說。”

……

當日下午,楚央上書朝廷,稱自己又有了新的線索,請求親自押送宋鐘鳴回京。

翌日,皇上就頒發聖旨,應允他回京,他立時動身離開。與快馬加鞭趕到明州的蕭桓,擦肩而過。

**

“楚央回京了?”

師心鸾得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當然。

樂槐點頭,“大約晚上就到了。”

師心鸾若有所思。

“皇上可有派遣新的巡河禦史去離河?”

樂槐點頭。

“有。”

師心鸾蹙眉,也就是說,楚央回來就不走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家夥一回來,肯定會讓她不得安生。

師心鸾的預感沒有錯,楚央回來後的第二日,皇上突然降旨,讓他倆的婚期提前。

楚央親自帶着聖旨來到武安侯府,下聘!

師心鸾看着他身後一堆的琳琅滿目,立即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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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電腦崩,酒店wifi崩,淩晨三點多還沒恢複,今早才傳上來,字數不夠親們表打我,回去後我多多更新以作補償,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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