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包子給小天熱了碗米粥喝,就着小鹹菜吃。是秦包子自己腌的,爽口的黃瓜脆生生的酸。很是開胃。

小天本來也沒想吃,就想擱秦包子家住住腳兒,等陳森開門再回店兒幹活。只是嗆不住秦嫂子的數落,小天心裏暖暖的,便就沒再客氣。

“秦叔,你這鹹菜咋腌的啊?”小天一口粥一口菜往嘴裏搭配,細細的嚼咽着。

秦包子正在看起早的晨報,聽了後可得意的:“咋的?不告訴你。陳森我也不告訴,這要你家小狼知道了可得嘚瑟了!”

關于秦包子和潘桃的鬥争一直是美食一條街的熱鬧看點。

一句一句你來我往的可好熱鬧。只要倆人不打起來那家家都是搬出小馬紮坐自家門口看熱鬧。一聲兒高過一聲兒,一家傳給另一家。

兩年多了小天幾乎場場不拉。

之前小天就羨慕潘桃。現在這種感覺更是了。其實看的出來秦叔還是挺喜歡潘桃的,雖然倆人老是罵架,但這條街上幾乎家家都被小桃罵過,可也誰都喜歡他。

然後這幾個月看小桃簡直就跟換個人兒一樣,也不惹事了,還跟老板親了。小天也羨慕陳森。捅捅碗裏的黃瓜小天夾進碗裏低頭吃。

眼睛濕濡濡的,小天有點兒想爸媽了。

一邊兒的秦包子不見小天說話,頂頂老花鏡朝那邊兒看去一眼。可是吓一跳:“诶我說,哭啥啊?叔這鹹菜給你香哭啦?別哭別哭。”

秦包子手忙腳亂的放下脖子給小天遞紙。

小天吸吸鼻子,塞了。

再用力吸吸,可算通了一點兒,鼻淌囔塞的又捅弄碗裏的粥,嘴都撇了:“秦叔,叔,你就告訴我吧。明年等我爸我媽回來了我也想給他們吃。”

秦包子愣了會兒,然後眼眶子也跟着酸,這孩子,孩子這是想爸想媽了啊。

“行行,叔教你做啊,別哭了,行了男子漢的,叔把配方給你啊。”說着秦包子從一邊拿出來筆和紙給小天邊說邊寫:“二十根黃瓜,四勺鹽,少少兌點兒水,小半碗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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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最後接過秦包子給的腌菜配方可寶貝似得,瞅了又瞅,最後才妥帖的放進自己的棉襖兜兒,拉好拉鎖。

一遍又一遍的謝秦包子,直給秦包子整的再受不了謝的跑外面兒,跟秦嫂子一起幹往爐盤正燒的屜籠上一會兒澆半碗水。

屋裏也沒人了,小天就垂着脖兒發呆。

手裏隔着棉襖的襯子捏住配方,想着回頭就給爸媽腌一些帶走吃,再給張浩一半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愛吃?

這一天生意還是老三樣兒,早間人少,午後爆滿,晚上稀拉。

小天忙活了一大天,徹底把廚房洗刷了一遍,前臺的牆角,桌面兒,就連樓上的廁所也大收拾了下。就連陳森都勸不住,可怕小天給累脫力喽。石榴紅也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不知道這孩子今天受什麽刺激?怎麽的還要把昨天請假一天的活兒擱今個兒補上咋地?跟着陳森勸半天,也都沒勸住。

潘桃則是在一邊兒冷眼旁觀,跟看不見似得。但本來還應該去兒童樂園玩兒一天的計劃卻沒有實施。

看着小天那樣兒潘桃還有氣,窩窩囊囊的,連帶着都不給陳森好臉子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灑向大地,灑進正對西的陳家冷面店。橘黃橘黃的。

潘桃斜眼對上門外五十米開外的黑色轎車,大眼兒被這外面的黃刺的有些睜不開。轎車也就變成了一小點兒。

不是實行敵不動我不動。而是還是有些距離的。

今天要還是停在自己家門口兒,哼,算他們有眼力見兒,潘桃啧啧的想。首先就得是一磚頭敲碎擋風玻璃,要是不碎,嗯,那就再來一下。

想想老頭子車的質量,潘桃啧啧,不碎就直接拍人。

車裏的老者今天穿的是灰色面料長馬褂,雍容華貴,且滿面精光。手裏的高倍望眼鏡放下來揉揉眉心。

老者想想望遠鏡裏自家小少爺陰狠的模樣,不禁佩服老爺的先見之明。瞧小少爺這架勢今個兒要停到近處完全有老爺說的被砸的風險吶!

小天下班一拐一拐慢悠悠的駝背樣兒真是讓潘桃恨不得沖上去給他一腳。

撇了好幾個大白眼兒,小桃嗚呼哀哉的恨其不争,回頭虎着小臉兒去推搡陳森,對小天的氣全嫁接到了陳森的身上。

推搡不解氣就一腳踹上陳森的小腿。力道不大,陳森像做錯了什麽似得站直了身子承受潘桃的撒潑。

最後打兩下直是小桃也舍不得了,一顆毛軟趴趴的小腦袋靠上陳森的前胸左頂頂又蹭蹭。

在陳森眼皮底下擡起腦袋瓜兒,大眼兒轱辘轱辘的轉,想道歉還拉不下臉兒。小臉兒都漲通紅。在陳森的注視下憋半天才吭哧癟肚的哼哼兒:“看啥看,還不送他。”

說罷又自個兒自的轉身繼續跟鴨鴨玩兒去了。

陳森給潘桃這幅從不曾有過的小樣子稀罕的夠嗆。想笑還不敢笑,想親親自己的小桃又舍不得玷污。

“去呀。”潘桃也不擡頭,蹲地上跟鴨鴨玩兒,胳膊去推站在一邊兒摸自己頭發的陳森小腿。力道輕輕,調調兒綿柔。

陳森給潘桃抱起來放到凳子上,潘桃大眼兒水水的,小臉兒不知因剛才的一頓撒潑還是因為囧的,紅彤彤的像顆紅蘋果。

陳森給抹抹汗,輕輕的輕輕的印在潘桃額上一個親:“小桃,我回來給你買地瓜餅。”

這會兒店裏也沒有吃飯的,就這麽個小空間陳森害怕小桃跟陌生人獨處。就跟昨天似得再跟別人吵起來,萬一秦大哥不在。陳森給潘桃安頓好了鎖上店外的卷簾門才急忙去追已經走了的小天。一路上陳森都想問問小天昨個兒給他打電話的人是誰?

潘桃和小天之間的那個小秘密陳森可一直都沒忘了,一直都想要知道。

問潘桃呢,人家七扭八拐就把陳森往跑題上帶。

不過問小天基本也沒啥區別。小天就知道唔唔唔的啥都問不出來。

只能說倆人逼迫與被逼迫的能力都半斤八兩,陳森問的太沒技術含量,上來就直奔主題。沒一句過度。

小天叫陳森那一問心就突突,陳森就跟小天親大哥似得。這會兒唔唔唔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轉移話題的技術簡直跟陳森一樣。

什麽明天吃什麽啦?中午吃什麽啦?晚上還吃不吃啦……

就連陳森這樣腦回路憨憨的漢子都忍不住嘴角抽抽,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得,小天家到了。陳森長輩般摸摸小天的小腦袋:“交朋友要是欺負你就來跟陳哥說。行不。可千萬別委屈自己了。”

給小天聽的眼眶子都熱,連着好幾個重點頭。

陳森才高興的笑了:“行,快開春也冷啊,晚上把炕燒暖乎兒的。給自己多蓋層兒被。進去吧。”

小天抿着嘴兒也催陳森:“老板你快回去吧,小桃一個擱家不行。”說着擺擺手。

“嗯,我看你進去。”陳森推一把小天讓他進屋兒。見小天進大門又想起來喊道:“那啥,小天你早上別去那麽早啊。以後八點來就成。”

地瓜餅可甜了,外頭卷一層甜辣醬,潘桃吃完嘴角和鼻尖兒都沾了點兒。也不讓陳森擦,就拽住陳森的手小腦袋使勁兒往陳森面前伸。

跟只小王八兒似得。

死活非要陳森給他舔掉。

無奈,陳森一啄一啄的給吃掉,臨睡覺再給用手巾擦擦小臉兒。

潘桃這幾天都可老實了。也不強迫陳森幹啥。在床上就往陳森懷裏一團,逼着陳森給講故事。講到不好聽的地方就踹一腳。

好聽的話就支起小腦袋瓜吧嗒……親陳森一口。

然後再老老實實的窩回去。

反正潘桃也看開了,這男人就是老實。太老實。老實的少見。老實男人中的極品憨。

老死頭子那邊兒小桃也不想搭理,反正自己出來都出來了。還被養活的挺好。老頭子和那男人要好意思來見他,潘桃都想好了。

就好好訛他一筆,然後有錢了身邊兒這男人就不用起早貪黑掙那倆板子了。

到時候得先買個房兒。

合計合計潘桃大眼兒滴溜溜的轉,窩在陳森脖頸子裏轉。陳森的故事停了。小桃也沒鬧。就讓陳森以為自己睡着了。

還是得先給小天家的債還上。

然後把小天家以前的小賣鋪贖回來,到時候再買房兒。

潘桃想。

腦洞大開,然後想換個地界兒去開個大點兒的飯店。陳森也不用下廚,就雇廚師。一個不夠就倆。咬咬下唇兒。小桃想換個地方就沒有秦包子了……

以後再來偷他包子好像也得挺費勁兒的。

思來想去的潘桃還是想就先不挪地方了吧。到時候再說。

想着想着,自己也給想迷糊了。鴨鴨在那邊兒床上咕咕咕的像是起夜。

朦胧間小桃又想,嗯,還得給鴨鴨找個老伴兒。到時候下蛋供自己吃……

一個下不過來就給鴨鴨娶一窩,到時候一天三個五個蛋的正好夠自己跟陳森吃!

潘桃想的很全面,雖然內帶些稚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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