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張浩一連幾天都沒消息,等到想找他時小天才發現除了張浩家他都不知道除了這以外的別的地方。

也不知道張浩的電話號碼。

以前都是張浩來找自己,每每都跟從天而降似的。小天也還挂着張浩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看他那天那麽急。

想去張浩家找找看,可就是一次也沒見着張浩嚣張乍眼的的深黑大吉普子、小天也沒勇氣上去敲門。

轉了幾天小天就不去了,一心樸實就來等張浩忙完自己的事兒來找自己。小天還記得真真兒,張浩說等他騰出空就找他的。

前幾天小天起了一大早去跟陳森進貨。

黃瓜簍子一塊錢一大堆。小天抱着一籮筐的黃瓜笑得跟塊兒糖似的。陳森摸摸小天的頭也跟着笑。就感覺這才是該是孩子的笑容的嘛!

腌黃瓜的配方小天也沒瞞着,這一大筐的黃瓜正好跟陳森一家勻出一半兒來試手。

家裏鹽也少了。小天晚上帶回家買了兩袋兒鹽和一包糖。照着秦包子給的配方小心翼翼的先把料在大碗裏兌好。

然後小天才去收拾黃瓜。有些黃瓜都爛了一半兒。削好裝進半大的小桶裏,小天淋出多餘的水分再裝進小壇子。

勻勻淨淨的把鹽混合糖撒在黃瓜上。再把小碗兒的水混合醋一齊倒進去。壇子口封一層塑料。然後才蓋好小壇子。

放進家院子的小地窖裏頭,這才板着手指頭算下第一天的日子。

黃瓜要腌上十來天,鹽多也不怕爛。小天可精心了。

就想着等張浩來找自己的時候就能吃上。

這可開春兒了。柳條抽芽,天頭似乎一夜就暖了不少。

陳森給潘桃去了小棉襖和毛衣換上厚一點兒的單件兒運動外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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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前兩年一樣,潘桃一開春就跟屁股長尖兒似得一刻也停不下來。小桃都帶這鴨鴨玩兒三四天了。

就擱美食一條街上溜過來渡回去的挺胸抻脖兒、可神氣了。也不擱鴨鴨脖子上系條繩兒拴着,就放養。任鴨鴨愛上哪玩兒就上哪玩兒。想野唬誰就野唬。

鴨鴨也給小桃争氣。要麽怎麽說二郎神養出的狗都盛氣淩人呢。啥人養出啥玩仍兒。鴨鴨也可神氣了。

走道兒那都邁八字兒。雞冠子一聳一聳的。誰要擋它路上去就是一口。沒啥事兒還就近跑進一家飯店鬧他個雞飛蛋打。

專往桌子上撲棱,整倒個油瓶子醋瓶子那都是常有的事兒。

還誰也不敢打不敢抓。這雞的後臺可硬啊。鴨鴨一鬧潘桃就叉腰仰脖兒的往邊兒上一杵。誰敢動他的鴨鴨大眼兒一瞪小嘴兒就開罵。

一純粹十足的小活祖宗。

每每誰家攤上這事兒都得連跑帶颠兒的去請陳森,幾次下來鴨鴨也像明白事兒似得不會再鬧得多兇。只是進誰家要不給點兒吃的那可不走。

入夜天也暖了,徐風悠悠,潘桃跟陳森在街上閑逛。

小個兒整個人都埋在了陳森懷裏。一會兒一鑽出來吃陳森給剝的糖炒栗子。吃的滿嘴噴香。小桃哽哽着不想吃了。

栗子雖香,可吃多了也覺着膩呢。潘桃嚷着叫渴。陳森就把一手的珍珠奶茶遞上去。

倆人走在紀元大市場東方的一條大道上。路燈通明,馬路左面兒是新紀元外圍的家家大型服裝店兒,右面一家家的也是飯店。

只不過跟美食一條街的檔次可不在一個上頭。

家家都是上下兩層兒,大的五百多平,小點兒的也有三百。從外頭的櫥窗往裏看很是幹淨,整潔。

陳森看在眼裏盼在心裏。也不是說他就多羨慕這些開大飯店的。只是陳森就想掙錢。每次他路過不論冬夏都能看見這條街家家飯店裏爆滿的客源。

看看屋子裏那一桌桌的,酒瓶子都占了半桌兒。想當初陳森還粗略的算過,這怎麽的一桌都得有個二三百的。

就當人家那上下兩層兒五十張桌兒。

啧啧,陳森都不敢想。

也算不過來這賬兒。

正想着錢呢,陳森就感覺到懷裏的潘桃抖了一下。忙的低頭瞅瞅,陳森直倒是沒吓的背過氣兒去。

潘桃漲紅着一張小臉兒哏喽哏喽的,大眼兒瞪得老大:“小桃?咋了小桃?”陳森忙的晃晃潘桃的小臉兒:“小桃,你咋啦小桃?”

潘桃因為驚吓而抽進氣管裏的珍珠黑粒兒讓陳森順背,咳咳的黑粒兒又咳回了嘴裏。吐嚕兒。順當的順着喉管滑進了胃裏。

嫌陳森鬧挺,潘桃啪的拍掉陳森直捏自己臉的手虎下小臉兒:“靠邊兒,招人煩。”白了陳森一大眼。

随後也不搭理陳森,就照直走兩步直勾勾的盯着對面一家燈火通明的高湯店。

小臉兒越來越虎。原來越陰沉。回過頭潘桃也不瞅陳森:“我要撒尿,你在這等我。”說着大眼兒還一齊的往後撇呢,像是怕錯過什麽。

上面吧嗒照着陳森親一口再惡狠狠的重複了一遍:“你就擱這等我!!”

再也不管後面兒的陳森了。潘桃還知道過馬路瞅瞅兩邊兒車。伸腿兒搖胳膊的對來往擋他前進道兒的車呲牙。

臨進飯店潘桃步子還頓了頓。

腦子轉轉回頭去看陳森,潘桃趁馬路駛過一輛載滿水泥的大卡擋住倆人,迅速的小跑幾步兒從馬路牙摳了塊兒磚下來拿手裏颠颠。

往敞懷兒的運動外套兒裏一藏,弓腰抱懷的潘桃這出活像個小老頭。不再去看陳森,小桃虎着張小臉兒風風火火的就往推門裏闖。

路過前臺對人家小服務員的詢問也只當聽不見。進門小桃剛就看見那一行人的隊尾。最後一個穿的跟只開屏孔雀似得男人剛好拐上樓梯口。

屋裏很暖,一樓偌大的空間只聽得見桌桌兒湯匙敲擊瓷碗的清脆聲兒。和穿着制服的服務員低聲上菜。

棚頂日光燈打下來暈子黃黃,噌噌幾步上前去潘桃對一切都視若無睹。尾随着那一行人往樓上上。

張浩打頭直蹙眉,兩條大長腿包裹在牛仔褲裏步子邁的大,打頭進了包房一屁股坐到主座兒上。也不招呼後面兒跟進來的人。

二郎腿兒翹起來晃悠。

嘴裏叼着煙兒誰也不瞅,指頭敲擊桌面兒的不安分。

本說今天張浩才是主人。可那無所謂的樣兒耍到極致。沈朝可不像張浩。倆人發小。從小到大就是沈朝有事兒張浩顧着。

張浩碰事兒沈朝也比自己事兒忙活的都勤勤。

沈朝嘴皮子也溜,這頓飯來的一行人十幾人。張浩平日擱一起耍的基友們,大多都走得比較近。男男女女都有。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一穿長到腳踝羊絨毛大衣的小妮子,懷裏還抱着個果着奶嘴兒的奶娃娃。沈朝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啊。

面上還得替張浩留着。平日大家夥兒擱一起的葷話這會兒是一句都不能說。一行人除了倆當事人都拘謹的不像樣子。

只不過都沒沈朝會裝相兒。

“這咋瘠薄嘴都閑着啊?等着一會兒吃奧?诶,那啥,等會兒都跟你三嫂喝兩口。”沈朝晃晃手指頭對跟張浩坐一起的小妮子笑:“嫂子,咋的,我給你抱着?這一天都不離手不累挺慌奧?”

小妮子也大方,其實都沒把孩子當多金貴。孩子生下來就一直是她帶着的。

一路懵懵懂懂的學了好久才會帶小孩兒,這孩子跟她也皮實的多了:“會抱麽?捧住他的頭,一手摟住腰。別使勁兒。”小妮子把孩子交到沈朝手裏。

倆人中間隔着張浩,這會兒張浩側頭去看沈朝抱着他兒子倒也笑了。一杵子捅上去:“操,你他媽的還真會!”

一下可給沈朝吓了一跳。被張浩推的就勢後退了兩步兒,手也趕忙去護住懷裏這軟東西的小腦袋。站住了一腳就往張浩那邊兒踹:“老子操.你媽張浩,我他媽摔了你兒子拿啥賠!!”

倆人向來如此互動讓這十幾人間的氣氛一下就松弛了下來。笑麽呵呵的都往沈朝邊兒上湊親親摸摸的逗。

就連小妮子都把自己兩頰邊的梨渦笑了出來:“沒事兒,我兒子可皮了。”

說着看看身邊兒的張浩笑,探探身子跟張浩說他們的孩子一些有趣兒而張浩不知道的些小事情。張浩本來還對這妮子靠過來不是多喜歡。

張浩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兒子他媽有除了這以外的別的關系。就光這層兒就夠他一嗆的。再進行點兒別的到時候兩家人再逼婚。

想想張浩都腦袋疼。

但是對慢慢小妮子說的他兒子第一次發聲兒是叫的爸爸。張浩心裏某一處柔軟便被狠狠的觸了一下。

回頭瞅瞅還在沈朝懷裏的小東西,張浩就有點兒也想抱抱的意思。

強忍下來這種不寒而栗的想法,張浩就連摸摸那軟肉的觸感都害怕。總感覺像是一不小心就能摸壞似得。

潘桃進來不高興居然沒人注意自己。

本來就虎着的小臉兒更不高興了。潘桃進門就坐在了靠門的一張軟椅上。看居然沒人發現他進來,哼哧哼哧的便往飯桌兒那邊兒邁了兩步。

再又一屁股挑了張椅子坐了下。

嘴裏的兩排小白牙兒磨的咯吱咯吱響,看這屋抱孩子的還是抱孩子,逗孩子的也都逗孩子。還有就他旁邊兒這雜碎。

竟敢無視自己。

“啪……”掏出懷裏的磚頭往中央的玻璃桌兒上一拍……

嗯,小桃笑眯眯的喜歡這種完全吸引了全部人注意視線的存在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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