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雖沒有攔住那位年長的海軍中将，但至少我還是屠了這座島上的海軍基地。咳，更正一下上一句話，不是我、是我的使魔。

太陽已經從東邊漸漸升起，染得海水泛起刺眼的粼光。

那棟籠罩着死氣的基地，開始向四周擴散起它的血腥味來。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個新聞便會傳遍整座島嶼，再然後，會有更多的敵人來調查與支援。

我應該趕在更多的海軍趕來之前設好結界，但此時我還是放心不下露玖。因為蒙奇·D·卡普中将對我說的是：“無論怎樣，孩子總是無辜的，不是嗎？”

露玖的愛人、也是她所懷着的孩子的父親，将他們托付給了這位年長的海軍中将。

我很緊張，因為他的目标是露玖；但同時又感到幾絲慶幸，因為他似乎是要保護那個孩子。

噴了噴香水，掩蓋掉身上彌漫着的不适氣息，我在這個清晨奔向了露玖的住所。

站在門口的我聽到了新生兒的啼哭聲，不祥的預感從頭頂澆遍全身，我僵在原地不敢敲門。

昨日入夜，我離開的時候她連陣痛的跡象都沒有。現在，太陽剛剛升起，在大多數人還沒有起床時，就已經結束了整個分娩過程？這速度未免有些過快。

擔心着露玖的我，終于下定決心敲門時，這扇門卻被人從裏面打開。

是幾個小時前遇到的那位海軍中将，他懷中抱着的……是正在啼哭的嬰兒。

露玖的家人跟着走了出來，在看到我時愣了一下，随後告訴我：“赫爾加，露玖她……還是沒有撐過去。”

他們的眼角還帶着沒有擦淨的淚痕。

——。

我深知“沒有撐過去”意味着什麽，然而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想要反駁給予否認是人類的本能，我自然也不例外。

“少開玩笑了，你們這裏的死亡率是有多高？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

“赫爾加，”她的母親打斷了我逐漸增高的音調，神色悲傷地說道，“畢竟……二十個月已經榨幹到她的極限了啊……”

“二十個月？”我驚呼出聲。

的确，印象中露玖她也沒有跟我提到過她懷了多久、預産期是哪周。只記得一個月前我初次見她時，她的肚子已經大到快要臨盆。

怎麽會這樣……

就是因為這份愛意嗎？就這麽愛嗎？如此深愛着那個男人和他的後代，以至于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

那麽，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中的我又算是什麽呢？

明明我才剛認識她不久、明明我現在正要告訴她不用再在意那群海軍——因為他們都被我殺幹淨了、明明……

那個孩子的啼哭聲把我拉回了現實世界。

就是這個孩子呀……露玖的……

于是，我向卡普中将伸出了雙臂，對他道：“給我。”

“什麽？”

我氣急：“你們都沒有聽到他在哭嗎？把他給我！他餓了！”

這種家夥會帶孩子？別鬧了……這個世界的人腦袋是怎麽想的啊……

接過他，懷中新生的肉球帶着暖人的熱度，無意識地蹭上我胸前的柔軟。果然是餓了啊……

我抱着他走進屋子，身後露玖的母親急着問：“那個，你有奶水嗎？”

“現在沒有，但馬上就會有了。”

輕車熟路地走進露玖的卧室，我在她未寒的屍體旁坐下。床上的她一臉安康，嘴角甚至還挂着淺淺的微笑。

把還在哭鬧的孩子放到她的身邊，我脫下了上身的衣服。

聽說這個男孩的名字是艾斯（Ace），是他的父親定下來的。

結果是個男孩子嗎？如果是女孩的話，我也許會起個諾爾斯語的名字也說不定，比如說……布蓮達（Brenda）？其實拉丁語也不錯，比如說 碧翠絲（Beatrice）。

不過事已至此，性別與名字都無所謂了。

我全身的魔力都運動起來，讓這具肉體的時間變為産後的節點。沒有錯，我之所以能夠青春永駐地存在這麽久、久到連時間觀念都沒有，便是這個原因，身為人偶師我對自己肉體的了解和控制，讓我可以操控這個身體的相對時間。即永遠保持着巅峰狀态。

喂飽了這個孩子，我看着他在懷中睡得香甜。

“你媽媽說，如果是男孩子的話，一定會和他父親一樣帥氣。”最後，我對他叮囑道，“可別讓她失望了呀，艾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