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河神 人性之怨
“我的......傘.....姑娘.....救.....不潔........哈哈哈哈.......”
君淵蹲下仔細聽了幾聲, 她嘴裏念叨的都是同一句話。
張燕是怎麽瘋了,沒有人知道原因。她又是怎麽進到寨子更沒人知道。
“秦隊這女人怎麽辦,她瘋瘋癫癫的也問不出什麽問題來啊。”老爺子問道。
之前張燕嘴裏髒話連篇氣得他心口疼, 直到看見之前罵他的人, 變成一個瘋子,心中多少憤怒的情緒,到現在已經變成無力。
不可名狀之物,藏在暗中, 一個兩個接連中招, 讓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摸摸小孩的頭頂。
李子君懵懂擡頭看向老爺子,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爺爺。”
老爺子心中無比熨帖,至少死前能保住好這孩子。
君淵想了想, “先把她帶回張婆那裏。”
君淵擡頭便個張梅的視線對上。
那種眼神,君淵再熟悉不過了。
警惕、怨毒。
下一秒, 張梅退回人群中,帶着那群剛剛還警惕看着他們的村民走了。
“哎喲, 這群竟然被張婆婆收留了, 裏面還有不潔之人咱們就這樣算了嗎?”
“不潔之人會帶來災禍,她和肚子裏面的孩子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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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的巫蠱大禍, 還沒有吸取到痛苦的教訓嗎,要我說這群書生也要攆出去, 都是他們把災禍帶來的?”
聲音不大不小, 很顯然是說給君淵幾人聽的。
王大武聽到憤憤不平試圖上去跟那群村民讨個說法!
君淵攔住他, 說道:“人家的目的就是故意激怒我們, 別上當了。”
“可是這群封建迷信的村民, 憑什麽說劉女士是不潔之人, 呸!”
君淵不緊不慢說道:“這村子還有很多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等會去看看那間房屋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
王大武還想說什麽,但也被君淵轉移話題後,表情嚴肅道:“秦隊你發現了什麽?”
君淵:“陳虎的山河圖不見了。”
王大武:“是不是那個龜孫拿走了。”
“有這個可能。”
“難道是黑吃黑?”
君淵拍拍身上的灰塵,看着藏在竹林之中的房屋,“至于是不是黑吃黑,等見到賴皮蛇就知道了。”
“我帶你們去吧。”巫澤站出來說道。
衆人同時看向君淵。
君淵:“一個熟悉村寨的人帶我走,至少不會兩眼抹黑。”
衆人見君淵都同意了,自然不會對巫澤有什麽意見。
唯有意見的,是剛才和巫澤差點打起來的羅夫斯.修,他笑眯眯看着君淵和巫澤兩人,眼中意味不明一閃而過。
陳虎的屍體被村民拉到山上埋了。
張燕也被接到張婆的房屋處。
張婆看着這個女孩子,直直搖頭,“經不住欲-望誘惑之人,自我選着堕落,惡毒心腸,嘴上不饒人,毒言毒語,會加倍反噬,最後讓河神吃掉一魄。”
君淵總覺得這老婆婆知道些什麽。
“張婆婆你說她被河神吃掉一魄?”
張婆點頭說道:“這孩子是少了一魄,而且是被河神吃掉。”
“河神?”
“烏龍江河神,賜予我們糧食與希望的河神大人,傳說心肝惡毒之人掉進烏龍江水中便會被河神吃掉一魄,懲罰那人平生做的孽。凡是做壞事越多,受到的懲罰便越深。這孩子年紀輕輕,心思卻這麽惡毒,平生少見。”
君淵:“烏龍江河神?”
張婆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懷念。
“原本我族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不愁,烏龍江是我爦蝮們的希望,往年即使莊稼鬧宅荒,還有烏龍江裏面的魚蝦可以讓咱們寨子勉強度日。”
張婆嘆息道:“可惜人心貪欲,我族恐怕會遭滅族........”
多的張婆不願意說,原本佝偻的脊背更加駝,生生老了十歲不止。
劉曉菁站在門口聽到滅族幾個字,嘴角勾起,轉身離開。
君淵找上張非凡。
張非凡自從醒來之後,表情呆滞,變成傻子一般,時不時望着房頂呵呵傻笑。
君淵抓住張非凡的手臂,發現他的血管腫脹數倍之大,與另外一只手成鮮明的對比。
血管之下,有什麽東西一起一伏鼓動。
君淵拿出一把小刀劃開血管後,竟沒有鮮血噴出,依稀能看見血管裏面有東西在蠕動。
而張非凡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口水不止地傻笑。
按住張非凡的王大武倒吸一口。
輕聲說道:“這特麽是個什麽鬼東西?”
君淵擦了擦匕首,“應該是在山洞中,不小心被什麽寄生蟲給感染了。血管的東西似乎還在成長,它以張非凡的血肉作為給養,遲早會被吃空殼子,張非凡估計是活不長了。”
王大武咂咂嘴巴,“這.....也太恐怖了吧?”
君淵:“在至高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可能會成為現實。”
李子君被老爺子捂着眼睛,沒有看到現場恐怖的一幕,他聽到君淵說話,天真的問,“哥哥,我們還能活着回去嗎?”
衆人沉默了,更無法回答李子君這句話。
回去?
還能回去嗎?
“你覺得呢?”君淵揉揉小子君的頭發問道。
李子君無辜眨眨眼睛,“我不怕!我會打妖怪,保護大家,還有爺爺!”
半大的孩子,眼神閃爍着堅定。
老爺子十分感動摟着小孩子揉揉他的頭發。
巫澤來時便看見溫馨的一幕。
君淵獨身單影,略單薄的背影,卻給人一種值得依靠的感覺。
正在走神的君淵看到巫澤的身影,向他走過去。
今夜他們要去竹林小屋探探底。
賴皮蛇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衆人有種危險即将來臨的怪異感。
明明陳虎和他是一個團體,但現在一個死了,一個不見了,裏面肯定藏着重要的信息。
村民越來越排外了,甚至經常在張婆住宅處徘徊,時不時就有一些寨子的婦人小聲上前和張婆說悄悄話,但張婆沒有搭理她們,而是依舊不變曬着院子裏面的草藥。
甚至還有人大聲囔囔,說巫澤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配留在寨子裏面。
巫澤倒似不受影響,依舊跟在君淵的身後,做一個影子。
準備好照明物之類的東西後,君淵正想帶着巫澤獨身前去,将王大武留在張婆家裏。
王大武很不服氣,“秦隊怎麽不把我帶上啊,我也可以打死怪物的。”
君淵:“你看看這院子裏面都是一些老弱婦孺,要是咱們都走了,萬一出什麽事情了,誰來照看她們,況且還有個孕婦要臨盆了,你得留下來照顧她們。”
王大武開始不願意,但聽到君淵的解釋,立馬想到寨子那些村民,要是都走了,院子裏面的人豈不是都有危險。
他勉強答應,“好吧。”
“秦隊小心賴皮蛇,這人喜愛耍陰謀詭計,千萬別中招了。”
君淵眯着說道:“放心。我還要和他清算清算總賬。”
王大武恍然大悟,原來秦隊還是挺記仇的。
他目送三人離開,笑意中泛着若有所思,直到有人叫他,他進去将門關上了。
就這樣王大武留下來照顧人,只有君淵、巫澤、以及羅夫斯.修前往。
君淵停頓腳步,看向不緊不慢跟在身後的羅夫斯.修。
見君淵停下看着自己,羅夫斯.修眯眯眼笑道:“秦君小友別這樣看着我嘛,總要有人給你打下手,一股腦窩在院子裏面也不是一個好主意啊。”
君淵沒有管他,而是繼續向竹林深處走去。
巫澤盯着羅夫斯.修看一眼後,跟上君淵的步伐。
羅夫斯.修笑意收起,表情泛着一絲冷意。
手指撫摸眼眸一閃而過的精光。
夜晚的山裏氣溫降低,風吹過時,有點刮得臉疼。
竹林裏,安安靜靜甚至有點陰森。
東繞西繞終于走在竹林小屋前,雖說叫竹林小屋,其實一點都不小,房屋看上去是個左右蓋了一間小屋和堂屋組合一起的院子,而竹樓卻是蓋了兩層,有點像農家樂的野性趣味。
只是這家人都死光了,房屋也荒廢了,門前的雜草高得一米多高,大門一扇門關上一扇門歪歪倒倒敞開,走進去,院子裏面一樣是一多高的雜草,是不是還能看看見一根根青竹占據了院子。
“支呀!”
房屋的門被君淵打開,蜘蛛網把整個屋子全部覆蓋。而且隐藏在竹林裏面的房屋,好像連陽光也照耀不進來,整個房間陰森森的。
而君淵他們也在堂屋一處,發現了一灘血跡。
“還是溫熱的?”君淵探了探說道。
羅夫斯.修猜測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賴皮蛇的?”
君淵:“賴皮蛇一個人來荒山野嶺有什麽用?”
羅夫斯.修打了個響指,神神秘秘的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他們确實有些事情瞞着你們。”
之前因為羅夫斯.修不信任兩人,為了拉攏他,兩人便把寨子的一個秘密告訴他。
“之前他們進入‘河神’時,花重金搭上孟婆,孟婆只給他們幾個字,山中之物,水中不潔、人之怨。”
山中之物,水中不潔、人性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