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愛是沒有距離的
雁飛瀾完全不知道時岸心裏的計算,他看了一眼時岸沒吃幾口的面,又看了一眼時岸,時岸的視線好像落在了他面前沒有開機的電腦上,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什麽。
“吃飯。”時岸擡手在時岸後腦勺揉了一把,又道:“吃完早些去忙,我們可以早點回家。”
再從雁飛瀾嘴裏聽到“我們”這兩個字的時候,時岸完全沒有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那種心坎裏像藏了一罐子蜜一樣的感覺,他只覺得心裏好像下了一場雪,他伸手接住幾片雪花,全是檸檬皮。
又酸又澀。
時岸低頭,很是勉強的又吃了兩口面,随後筷子一丢,保溫桶一推道:“飽了,不想吃了。”
不是不能接受異地戀,只是想到雁飛瀾沒把他當一回事就覺得飽了,不僅飽了,還頂的有些難受。
說不好是胃難受,還是心裏難受。
時岸不想跟雁飛瀾再多呆一秒鐘,他怕自己忍不住問雁飛瀾——那我怎麽辦!現在是在辦公室,問了,憑着雁飛瀾的答案和他那副天塌下來都算不得事情的平淡口吻,不吵起來就怪了。
算了,回家再說。
時岸點了支煙,雁飛瀾知道他累,也能看出來他的煩,收了保溫桶,他沒攔時岸。
抽完一支煙,時岸提着雁飛瀾給學生們買的零食回了教研室。
他走出辦公室回頭看了一眼,雁飛瀾剛好看過來,有時候兩人之間的默契讓時岸覺得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有時候時岸卻又覺得這分明就是孽緣深重!
“老時威武!”
“老時就是永遠的神!”
“來來來,三分糖的。”
“我要一杯五分糖的,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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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老時哪裏是老時,分明是細心小天使。”
時岸看着學生們圍在桌子前挑走了自己喜歡的口味,他不得不承認,雁飛瀾真的細心,奶茶的口味沒有重複的,甜度只要是店裏有的他全都選了,蛋糕選的也是不甜不膩,又松又軟的。
時岸沒有催學生們,也怕奶茶或者蛋糕髒了他們正在梳理的資料和論文,他讓學生們吃完再繼續。
一個姿勢正經坐了太久,時岸感覺腰都快斷了,他換了個姿勢,重心靠到了一邊,他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角,剛剛抽過煙,指尖的煙草味還沒有散幹淨,時岸看着學生,心裏想的卻全都是關于雁飛瀾。
一個女生拿着一塊紅絲絨問時岸:“老時,這蛋糕是哪家的?回頭我要到店裏去看看。”
女生嘛,對好吃的蛋糕哪有什麽抵抗力。
時岸側目看向跟他說話的那女生,他道:“這不是我給你們買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家店,不過我可以回去幫你問問,明天告訴你吧。”
時岸話音才落就有學生反應過來了,滑着椅子湊近時岸跟前,賤兮兮的問:“老時,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哦。”
時岸手裏握着幾頁廢掉的論文,他卷成紙筒,不輕不重的朝那男生腦袋上敲了一下,随後咬牙切齒故作兇樣道:“什麽什麽意思,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被打了的男生一腳蹬地滑出去好遠,手裏拿着奶茶,另一只手忽然舉起來又喊了一句:“謝謝師娘!師娘威武!師娘就是永遠的神。”
時岸一個白眼翻給了那些作勢起哄的學生。
師娘...
在教研室跟着學生理論文直理到了學生們的查寝時間,時岸看了一眼表,還是雁飛瀾送的那塊表,看着時間他愣了兩秒,随後道:“今天太晚了,趕緊回去吧,一會兒查寝了,明天同一時間,我們不見不散。”
學生們收拾東西的速度遠比來時的速度要快得多,時岸要做最後的收尾,他站在桌子跟前,跟學生們擺手。
“老時,我們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家陪師娘哦。”
最後一個走的男生用門板作掩護,輕易擋掉了時岸飛過來的文件夾。
看着被關緊的教研室的門,時岸很是無奈的笑了笑。
他第無數次的在心裏感嘆,這幫小孩兒,真讓人羨慕。
時岸收拾好了教研室,手裏有用的沒用的資料拿了不少,他回辦公室的時候雁飛瀾正趴他桌子上睡着,雁飛瀾早上起得早,中午也不見得能回家睡個午覺,這會兒已經困到支撐不住了。
“結束了?”雁飛瀾聽到時岸的腳步就醒了,他擡起頭眯着眼睛看向時岸。
時岸在雁飛瀾腦袋上揉了一把,他心想還是飛飛可愛,飛飛吃骨頭的時候好歹還想着給他留一塊的。
“嗯。”時岸捏了捏雁飛瀾沒什麽肉感的臉,他道:“結束了,回家。”
雁飛瀾打了兩個哈欠才跟着時岸下了樓。
“我開吧,你忙一天了。”雁飛瀾伸手要拿時岸手裏的車鑰匙。
時岸按了解鎖鍵道:“還是算了吧,你都困成什麽樣了,走吧。”
雁飛瀾确實困,早上趕了一波早餐的訂單,五點多一點他就出門去了,那會兒時岸睡得還熟着呢,給時岸做了個早餐他又出門來了,中午時岸說不回家吃他也就沒回家,在路邊随便找了個小賣店買了個面包吃,晚上回家給時岸煮了面才來的。
昨晚睡得也算不得早。
雁飛瀾上車就靠在副駕的車窗上睡着了。
時岸專心開車,沒有和雁飛瀾說過話也沒有看過他。
“醒醒,到家了。”車子停穩的時候時岸拍了拍雁飛瀾的肩膀。
雁飛瀾轉了個方向朝時岸伸手,半夢不醒的說:“抱抱。”
時岸湊身過去,放煙灰缸那位置正硌在他腰側,硌得生疼。
可是雁飛瀾朝他伸了手。
抱住雁飛瀾的時候,時岸在想擁抱可真美好,他也真的完蛋。
他決定不和雁飛瀾計較了,臨山還是白江都好,反正他永遠不會和雁飛瀾分開,愛是沒有距離的,大不了他就每周都跑一次臨山,再說了,還有假期呢。
雁飛瀾醒了盹,兩人下車他朝時岸伸了手,時岸握住雁飛瀾的手,走進電梯裏的時候也沒有放開。
這個時間電梯裏沒有人,他們可以牽手,甚至可以接吻。
“好了!”時岸推開雁飛瀾,他指了指頭上道:“監控。”
進了家門,時岸被按在了門口的牆上,雁飛瀾像啄木鳥似的一下接一下的啄在他的唇上,時岸沒有推拒,任由雁飛瀾胡鬧着,他雙手搭在了雁飛瀾的肩上。
屋子裏連燈都還沒來得及開,只有客廳地板上那些月光勉強算的上是光源,時岸借着月光望進雁飛瀾的眼底。
“我的學生說蛋糕很好吃,奶茶也好喝,還說謝謝師娘。”
雁飛瀾的鼻尖碰着時岸的鼻尖,他蹭了兩下笑着說道:“師娘,好,只要你高興叫我什麽都行。”
“那老婆呢?”時岸很認真的問道。
“好。”
雁飛瀾好像從來不會說不好。
時岸回吻雁飛瀾,他故意叫了一聲:“老婆。”
“嗯。”雁飛瀾攬着時岸的腰,沒完沒了的去蹭時岸的鼻尖。
時岸被蹭的癢了,心裏那點酸澀又全都不見了。
雁飛瀾問:“要洗澡麽?”
時岸說冷。
水汽氤氲了鏡子,浴室裏的溫度不只因為被熱水拎過而攀升。
雁飛瀾吻在時岸的肩窩上,他伸手擦了擦鏡子上的水汽,随後拿了吹風機幫時岸吹頭發。
“我把頭發也剪成你那樣吧。”
書欲.演
時岸的聲音混在風筒的風聲裏,雁飛瀾沒聽清楚,他關了風筒,附耳過去又問:“你剛剛說什麽?”
時岸又說:“我把頭發也剪成你那樣的吧。”
卡尺太酷了,時岸當年第一眼看到雁飛瀾的時候就這麽覺得,他也想剪,可是沒勇氣,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
雁飛瀾重新打開風筒,仔細的幫時岸吹着頭發,他道:“留着吧,我喜歡你這樣。”
時岸往後依靠在雁飛瀾身上,這姿勢雁飛瀾吹起頭發來自然是不舒服的,可雁飛瀾還是将就着吹好了。
收起風筒,雁飛瀾抱着時岸道:“以後賺了錢給你買個大房子,到時候我們在浴室裏安個浴缸。”
時岸笑着說:“得了吧,房子你是要埋在白江還是買在臨山?買在臨山我一周也就能回去一次,買在這邊的話你又不知道多久才會來一次。”
這話說完,時岸越發覺得自己可憐,聽起來像是要獨守空房了一樣,一股寂寞的悲怆感撲面而來。
雁飛瀾好像格外喜歡時岸的肩窩,不是親就是啃。
聽到時岸說這話,他倒是停了動作,他擡起頭問:“為什麽要買在臨山?”
時岸放好護手霜,他轉過身,手搭在了雁飛瀾的腰上,他看向雁飛瀾道:“你不是要回臨山去弄什麽外賣麽,你的房子不買在臨山要買在哪裏?”
雁飛瀾這才明白,原來時岸回來一路上的沉默還有剛剛的那股粘人勁,源頭竟然在這。
“傻不傻啊。”雁飛瀾打橫抱起時岸道:“太晚了,先睡覺,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和你說。”
這世上最折磨人不過于一句先睡覺,明天再說。
雁飛瀾倒是睡得快,把時岸放到床上給蓋好被子,自己伸手抱了時岸,不等時岸推他一把,他的呼吸已經勻長,時岸瞪着雁飛瀾,在心裏罵了他好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