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天三頓加夜宵

小杜老師比時岸小不了幾歲,從鏡子裏看去兩人并沒什麽年齡差,可站在時岸身邊的小杜老師在這一刻看起來卻比時岸要憔悴的多,就連臉上挂的笑也比時岸沉重許多,仿若他已經經歷過不少。

煙霧團在空中,久久未散。

時岸将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裏,他問道:“為什麽要選擇向他們低頭呢?”

小杜老師立即反問道:“時老師,難道你沒有低過頭麽?今天你出現在這不就證明你也是向他們低頭的麽?”他看着時岸,眼神輕蔑的打量過一遍,他将煙頭扔進水池又道:“誰又比誰好到哪去,幹嘛用那種可憐的眼神看着我。”

時岸微怔,小杜老師從他身邊過去的時候刻意撞了他的肩膀,時岸沒來由的想起了戰鳴,所以這動作是所有人心有不甘的時候的下意識動作麽?

時岸總覺得甚是荒唐,将小杜老師扔在水池裏的煙頭用水沖滅又丢進了煙灰缸裏,時岸接了一捧水仔細的洗了手,指尖的煙草味被洗手液的味道盡數覆蓋。

照着鏡子,時岸扯了扯自己有些這周的襯衫,雁飛瀾這人哪都好,飯做的好吃家務又做的仔細,唯獨熨衣服,熨的實在不怎麽樣。

時岸回了包廂,秦校長和姜校長已經到了,小杜坐在兩人中間,站在包廂門口的時岸好像忽然就感受到了那時雁飛瀾來接他下班時的感受,這樣看起來坐在中間的那個好像的确是有點可憐的。

“來吧,小時,趕緊坐,秦校和姜校都等了好一會兒了。”院長坐在那,挺着啤酒肚朝時岸擺手。

時岸坐到了院長旁邊的空位,他叫了服務生上菜。

與往日不同,今天的小杜老師成了這群狼眼裏的肉,他似乎成了殺雞儆猴的那只猴,他坐在院長旁邊,菜還沒上齊,酒杯倒是已經到滿了,小杜老師就坐在他的對面,桌上風平浪靜,桌下不知道有誰的手搭到了小杜老師的腿上。

“小時,怎麽着?”姜校長叼着煙,他歪着頭,恨不得用鼻孔看時岸,“我聽你們院長說,這回這比賽連個名次都沒拿回來?”

時岸舉杯道:“抱歉校長,這次比賽是我們準備不充分,我們争取下次...”

時岸的話好像永遠都會被打斷,好像這幫人從來都不會尊重人,因為捏着權利,所以他們可以随時開口。

“來來來,坐過來坐過來。”姜校長伸出食指朝時岸勾了勾,“這次比賽失誤不要緊,坐過來跟我說說具體是哪出了問題?我雖然不在教學崗很多年了,但指導指導你也還是綽綽有餘的。”

院長很是順手的擡手在時岸的腿上拍了拍道:“小時,姜校長說要指點你呢,還不趕緊坐過去?這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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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岸沉默着沒有動,秦校長已經将半個身子都倚在了小杜老師身上,兩個人毫不避諱的說着悄悄話,秦校長不知道附耳說了些什麽,小杜老師一張臉紅的像杯裏的酒一樣,羞赧的點了點頭。

椅子腿摩擦在地面上的聲音讓人毛孔裏都透着不舒服,時岸将椅子放在了姜校長位置的旁邊。

“姜校長有何指教。”時岸雙手環胸,不見往日半點謙遜。

姜校長的手按在了時岸的腿根上,他一手夾着煙又端了酒杯,指尖煙卷燃掉的煙灰搖搖欲墜。

“小時啊。”姜校長還沒喝多舌頭就長了,他按在時岸腿上的手很是下流的捏了兩下,他道:“比賽失誤沒什麽的,咱們最主要的還是要有眼力見啊。”

時岸不明白姜校長所謂的眼力見是什麽,他并了腿,姜校長的手落了空,半邊身子往下栽了一下。

“時岸。”姜校長明顯是被時岸的動作激怒了:“你不要不識擡舉!我告訴你!把我惹急了你別說在咱們學校了,你就是出去也未必能混的好。”

時岸扯了個假笑:“姜校長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怎麽敢惹您。”

小杜老師已經靠到了秦校長的懷裏,紅着臉頰只顧火上澆油:“時老師,幹嘛那麽硬氣啊。”

時岸瞥了一眼小杜老師,人各有志,求上進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至于選擇的上進手段那是自己的事情,小杜老師做了什麽選擇與時岸無關,時岸也不想評判小杜老師的正确與否,他只希望小杜老師有朝一日不會後悔,至于他,他不想後悔,所以他做了和小杜老師不一樣的選擇。

姜校長的手再次擡起來,他攬住了時岸的肩膀,時岸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姜校長的手再次落空。

“時岸!你什麽意思!”姜校長喝了一聲,煙灰斷掉落在了桌布上,白色的桌布沾着酒漬沾着煙灰,髒的要命。

時岸笑着指了指屋子裏的監控探頭道:“姜校長,這種不合規矩的動作咱們就別在這做了吧?”

“你!”姜校長指着時岸的鼻子,一時氣結卻又轉了口風道:“小時,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時岸點頭道:“好,我們好好說。”

他向後撤了凳子,和這一桌的污穢隔開了距離。

時岸伸手将酒杯放在桌上,他起身道:“比賽的總結會由學生按時提交,帶隊總結我已經發送給了王老師,王老師也會按時提交到教務系統裏的。”

時岸忽然的起身讓桌子上的幾人始料未及。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又指了指監控探頭道:“幾位慢用,我就先不奉陪了,這裏的監控錄像我也會全部取走。”

時岸在姜校長的肩上拍了拍:“不止這份,還有之前我和幾位領導一起用過餐的餐廳監控,我都會取走。”他笑着朝衆人道:“法治社會,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轉身的時候,時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轉身朝屋裏目瞪口呆的幾人道:“辭職信我已經遞交到教務系統了。”

“時...”暴起的秦校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時岸打斷。

總被人打斷說話的時岸第一次打斷了領導說話,他道:“別說什麽不可能讓我好過,今天跟你們撕破臉我就沒想着再當哪門子老師,有你們這樣一群領導,是學生的悲哀,更是老師的悲哀,比起不讓我好過,各位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的前途吧。”

将門關上的那一刻,時岸加速的心跳終于回歸平常速度,他穩步朝電梯口走去,心裏卻仍然有些緊張。

邁步走進電梯,确定後邊沒人拎着凳子出來追他,時岸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走出餐廳,晚風又冷又硬,一片落葉落在時岸腳下,時岸才意識到好像連秋天都快結束了。

一個人站在餐廳門口,時岸梗着脖子給雁飛瀾打了電話。

電話幾乎是立刻被接通。

雁飛瀾語氣有幾分嚴肅:“喂?你在哪呢?結束了麽?我現在可以去接你回來麽?”

時岸聽着雁飛瀾的語氣,莫名的想要笑,他道:“嗯,可以了,微信發你位置。”

收到時岸發來的位置信息,雁飛瀾立即抓起了衣服沖下了樓,為了快點接到時岸,雁飛瀾打車去了時岸發來的位置。

時岸發來的位置并不是餐廳,而是一個路口,雁飛瀾在人來人往的路口下車,只見時岸站在馬路對面朝他招手。

等過十幾秒的紅燈,雁飛瀾随着人群奔向了時岸。

預研杜佳雖

時岸伸手,雁飛瀾理所當然的在街頭擁抱了他。

“沒喝酒?”雁飛瀾問道。

“沒有。”時岸理直氣壯過後又有點委屈,“雁飛瀾。”

“在呢。”雁飛瀾把時岸攬的緊了些,他問:“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時岸毫不掩飾的點頭:“有,那群色狼又摸我大腿。”

雁飛瀾火起心底,作勢收手要去找時岸的領導算賬,時岸一句話便勾起了雁飛瀾上次去接他時瞧見的情形。

時岸将人攔住問道:“哎?幹嘛去?”

雁飛瀾一時語塞的看着時岸,總不好說自己要去打人。

時岸看着雁飛瀾擰成結的眉心道:“氣勢洶洶的,該不會要去替我報仇吧?”

雁飛瀾點了頭。

時岸失笑又鑽進了雁飛瀾的懷裏:“不用,小爺我親自擺平了他們。”

“擺平了?”雁飛瀾問道:“怎麽擺平了?”

時岸擡頭道:“我辭職了。”

“辭職?!”雁飛瀾驚道。

明明是被欺負的那個怎麽反倒辭了職,這自己辭職算的哪門子擺平他們,這分明是被擺平了。

時岸挑了挑眉毛點頭道:“沒錯,辭職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無業游民了。”

雁飛瀾在時岸額頭上親了一口道:“沒關系,明天開始我多跑單子,養得起你。”

時岸拱在雁飛瀾懷裏道:“我好養,一天三頓能吃飽就行,你要是忙的話我一天兩頓也行。”

雁飛瀾蹭着時岸的鼻尖道:“一天三頓再加一頓夜宵。”

兩人鑽進時岸車裏的時候,時岸迫不及待的吻上了雁飛瀾。

時岸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辭職也能讓人興奮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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