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完結章
時岸辭職的事不過半小時就傳到了沈琦的耳朵裏,他回家路上給沈琦發了消息問餐廳裝修有沒有他能幫的上忙的,沈琦回複說讓他先忙學校那邊,有事會跟他說,時岸很是潇灑的一條“我辭職了”發了過去。
沈琦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時岸沒有空接。
雁飛瀾按住時岸的手,咬在他的鎖骨上道:“時岸,不專心,要罰。”
時岸推拒着雁飛瀾,電話到底沒接成。
直到雁飛瀾起身,時岸有心想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是身上全都泛着酸痛,就連手臂也懶得擡一下,他趴在床上,雁飛瀾的吻落在他肩上沒完沒了。
“餓不餓?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雁飛瀾說着做飯,手卻不見得有多老實。
時岸忙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說道:“不要了,難受。”
雁飛瀾反握住時岸指尖放在唇邊聞着,啞着聲音道:“不鬧你,我看看是不是傷了,要是傷了要上藥的。”
時岸萬萬沒想到塗個藥能這麽羞恥,咬着枕頭動也不敢動。
雁飛瀾才收回手就被一腳蹬到了地上去,人還沒緩過來神,只見時岸滿面漲紅的說道:“雁飛瀾!你屬狗的吧!”
“好好好。”雁飛瀾撿了床邊自己的衣服起身道:“屬狗的屬狗的,再躺會兒,我去給你煮碗面。”
雁飛瀾去了廚房,時岸悶悶的照着他的枕頭捶了一拳,緩了好半天才摸了手機,電話果不其然是沈琦打來的。
時岸回了沈琦的電話。
“喂,時老板,這都辭職了還忙的不接電話啊。”沈琦的語氣就不像好好說話的語氣。
時岸懶得同他鬥嘴,問道:“打電話什麽事?”
“辭職了?”沈琦又問:“真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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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岸撇了撇嘴,辭職這事哪裏是開玩笑的。
“辭了,狗屁學校,爺我不伺候了!”時岸想到領導那幾幅招人憎恨的嘴臉就忍不住的想飚髒話。
“那你這事跟家裏說了麽?”
時岸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他跟雁飛瀾的事已經把李老師氣的不想跟他說話了,要是家裏知道他把工作辭了,現在正兒八經的成了無業游民,只怕李老師手裏飛來的就不只是枕頭那麽簡單了。
“還沒有。”
沈琦道:“我覺得也是,先緩緩再說,不過大哥我說你也真是夠勇敢,和雁飛瀾的事就那麽說了?你也真不怕叔叔阿姨把你趕出家門。”
時岸翻身躺平,望着天花板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盡管李老師沒再說什麽,可對他和雁飛瀾的事也并非就是贊同的态度,頂多能裝作不知道,想讓李老師接受,只怕是任重道遠還要做一陣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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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琦又好奇問道:“之前勸你那麽多回你都不肯辭,這回怎麽想開了?是不是你跟那學生的事有人說三道四了?”
戰鳴那件事在時岸這連個導火索都算不上,他把自己那些糟心的事挑了兩件勉強能入耳的講給沈琦聽。
還不等時岸如何,沈琦倒是先急了:“我靠!你等我給你找律師!告他大爺的!職場性/騷擾!你們學校領導是不是瘋了?這還不搞死他?”
時岸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吧,我哪有什麽證據。”
時岸在餐廳的時候說的監控錄像無非就是為了吓唬吓唬院長還有校長,彼時他們慌了神倒是能被唬住,時岸估計他前腳走出那餐廳,後腳人家也就緩過神來想通了。
要說監控,也就今天這餐廳包廂裏有監控,若是之前能有監控錄像,時岸才不會隐忍到現在。
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只一張嘴,面對的還是兩位校長一位院長,時岸深知自己沒有那翻了天的本事。
“別說我了。”時岸道:“我明天開始跟你跑跑裝修吧,咱倆的餐廳也不好就讓你一個人忙了。”
沈琦道:“哎呀這都是小事,我說真的,之前我說讓你做餐廳經理,發薪水那事還算數,反正咱們兩個也還要雇人,雇誰不是雇啊,咱時老板那張臉往店裏一擺那也是招牌!”
雖然沈琦如此提議,時岸也不好就舔着一張臉應了,餐廳是兩個人的,他看店也是情理之中,沒道理再從沈琦那領什麽薪水,一年到頭的分紅只怕都要比他當老師的工資翻出幾番去了。
“再說吧,你要是再去看材料就叫上我,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閑下來的時岸瞄準了廚房,明明有幾道拿手菜卻不肯做,偏偏要挑戰新奇花樣,雁飛瀾每天跑單子的時候不得不提前半小時回家,就為了回去攔下時岸下廚。
時岸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飯難吃,只是雁飛瀾實在慣着他,做出來的東西好吃難吃反正是從來沒有剩下過,不過自從雁飛瀾開始每天提早半小時回家之後,時岸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再下過廚房了。
兩人回臨山去給雁奶奶掃墓,只在時家吃了頓午飯就又趕回了白江,李老師依舊不和時岸說話,連帶着雁飛瀾也不招待見了,時岸回來的時候說要把狗牽回來。
李老師白了時岸一眼道:“兒子成了別人家的,現在連狗也要給我帶走,別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家的兒子不僅成了潑出去的水,現在連盆都不還了。”
時岸一時理虧,只好又讓飛飛做了一回留守兒童。
即使回了時家時岸也沒敢說自己辭職的事,只等着餐廳有了盈利,第一個月分了紅再提些好東西回家去拍李老師的馬屁。
從臨山回來,時岸就沒了下廚的閑工夫,沈琦家裏公司那邊也在忙,餐廳這邊一時分身乏術,好在還有時岸這麽個閑人,時岸每天家裏餐廳兩頭跑,有時午餐就跟着雁飛瀾一起坐在還沒裝修完的餐廳裏就着裝修材料的味道吃個外賣。
日子過得平常,比起從前也是一般的複制粘貼,日升月落,時岸卻覺得當下的每一天都應該被好好收藏紀念。
餐廳開業那天,沈琦的爸爸來了,沈老板的老板在餐廳巡視一圈最後只跟時岸說可別讓沈琦騙了。
時岸到底還是在餐廳看店了,店裏生意倒是還好,有時店裏忙不過來的時岸還會去幫忙點點單。
雁飛瀾和時岸的事,餐廳那些服務生全都心照不宣,偶爾私底下讨論的時候還會喊兩句羨慕時岸的話。
房子還沒下來,雁飛瀾也不急着外賣加盟的事情,時岸給他換了輛新的電動車,他每天騎着時岸給他買的新的電動車,踏踏實實的跑單子,晚上從來不趕宵夜單,跑完晚餐的單子他基本就收工了。
時岸每天都在等着雁飛瀾去接他下班,兩人會在餐廳一起吃個晚飯,餐廳打烊之後雁飛瀾會開車帶時岸回家,入了冬,雁飛瀾不肯再讓時岸坐他電動車的後座了,晚上他會把電動車放在時岸的餐廳,開時岸的車回家,隔天一早自己再來取。
大年二十九那天,時岸跟沈琦請了假,帶着雁飛瀾回了臨山。
時老師一進門就拉着時岸和雁飛瀾的手抱怨兩人隔這麽久才回來一趟,李老師的态度依舊是不鹹不淡,飛飛的尾巴搖的再歡也沒能動搖李老師一分。
瞧見廚房裏便堆着的那些年貨,時岸就知道他家刀子嘴豆腐心的李老師還是疼他和雁飛瀾的,頂着一張厚臉皮湊到李老師跟前媽長媽短的。
先是和雁飛瀾談了戀愛,再是辭了安穩的工作開起了餐廳,李老師不到半年的時間裏險些讓時岸氣暈兩次,時岸回家坦白自己辭職那天李老師倒是沒那麽大的反應只扔了一句兒大不由娘給時岸。
李老師自然也早就想開了,時老師說得對,她跟時老師還能活多久,就算管着時岸還能管他多少年,時岸想怎麽樣只要開心,只要不違法,便也随他去了,只是這心裏仍然和時岸怄氣,氣他個瞞着父母自作主張。
李老師縱然心裏再氣,大年夜那天仍舊是炒了六道菜,算上雁飛瀾,算上蹲在廚房守在李老師腳邊流了一地口水的飛飛,時家今年的年過了個團團圓圓。
“來吧!”時老師帶頭舉杯,李老師也添了一杯同大家碰在一起。
時老師一股大家長作風道:“今年是咱們一家人第一年在一起過年,往後每一年咱們都按今年的标準來啊!”
時老師的發言倒不算老派,只說了這麽一句便熱熱鬧鬧說笑起來。
雁飛瀾酒力自然不勝時老師,又被李老師拉在麻将桌上湊手,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雁飛瀾終于把自己那點私房錢給輸了個精光,時岸見大勢不妙拉着雁飛瀾推了手邊的牌,耍賴不肯多給李老師一毛錢,扯着人回了屋,關門的時候險些夾了飛飛的尾巴。
時岸縮進雁飛瀾的懷裏打着哈欠道:“困了,睡會兒。”
雁飛瀾早就困了,只是自己不好說要下桌,這會兒懷裏抱着時岸已經是昏昏欲睡,他輕輕拍在時岸的背上,溫聲道:“睡吧。”
黎明已至,晨光熹微,時岸在雁飛瀾的懷裏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們白發蒼蒼,雁飛瀾牽着他的手坐在地毯上看夕陽。
時岸知道自己做了夢,可又希望這不是夢,醒來好久之後時岸依舊沉浸在睡時見到的畫面,甚至為自己的醒來感到惋惜,夢裏的他還沒來得及問問雁飛瀾是不是依舊愛他。
時岸轉念又想,沒什麽可惜,日複一日的如此這般執着雁飛瀾的手走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走到夢裏那般光景。
時岸和雁飛瀾的青春與遲暮之年将全部屬于彼此。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