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界的任務資料,你知道原世界線裏簡一鳴是怎麽死的嗎?”

盛逍略有所悟:“患病?”

我說:“恐怕并非那麽簡單。”

“嗯?”

“你想,安素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那麽清楚地知道我,不,應該是原主袁夏救人的事情,并且能夠順利地移花接木,冒名頂替成為了救人的英雄原因何在?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當時就在現場,可是,他為什麽沒有和我一起救助那些人呢?”我分析道。

“因為,”盛逍眉毛一揚,似乎想到了什麽,接着我的話題說:“他當時在做一件不能被人知曉,不能被暴露的事情,而什麽事情是不能知曉的,,無非就是三樣------偷情、盜竊和殺人。”

“嗯,我查過當時在客車失事地點大概有二十來裏路,有個小城鎮,有家煙草店被盜,并且,有戶人家的一家三口被滅門,但那裏人煙稀少,唯一的監控在村口,但當時的警察并沒有找到殺人劫財的犯人,以至于這樁案子被耽擱了下來,成為了懸案……”我說道。

“也就是說,安素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罪犯?”盛逍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

“那麽,簡一鳴就是把一個殺人魔當成了救人的英雄?”

“因此,他才千方百計地想要陷害袁夏,置袁夏于死地。而簡一鳴則很可能逐漸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對安素不再信任,安素察覺到之後,為了免除後患,利用了簡歷平毒殺了簡一鳴……”我說道。

“但有什麽辦法可以證明呢?”

我端起了那個盛着雞湯的瓦罐,說道:“把雞湯送去化驗,不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盛逍說道。

接下來的好幾日,盛逍都很早就去了他的公司,而我則留在了簡家別墅。

這天,我起了個大早,來到了別墅的花園裏習慣性地練一套拳腳功夫,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提高自己的反應速度。

簡家的別墅沒有拳擊用的沙袋,我便找了個廢棄的車輪胎吊在別墅的紫藤花架上,當然現在不是紫藤花開季節,只剩了光禿禿的藤架,我綁上了纏手帶,對着車輪胎開始拳擊訓練。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随意地拿手臂抹了把汗,回頭看見居然是蘇雪。她的傷勢還沒好,坐在輪椅上,由那個菲傭娜塔莎推着,因為盛逍回了主宅,菲傭再也不敢偷懶,照顧傷勢未愈的蘇茜也還算盡心盡力,盛逍就沒有将她解雇了,當然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用盛逍的話說,敵人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好拿捏。

“袁夏,你真帥。”蘇雪的俏臉上一掃以前的陰霾,露出了明豔的笑容。

我依然戴着面具,含笑看着蘇雪,說:“那你可錯了,我面具下的另半張臉是很恐怖的。我被草酸毀過容,要是你看到了會很害怕的。”我知道在原世界線裏,蘇雪就是因為看到過袁夏的那另外半張臉孔被吓壞了,所以,她不再信任袁夏,而投入了魔鬼的懷抱。

蘇雪不由嘆息了一聲:“沒事。我見過比這更可怕的人……”

“陰霾總會過去。生活,就是昂首前瞻。”我笑道。

蘇雪疑惑地歪頭看我:“嗯?”

我又笑了笑,說:“是一部電影《鐘樓怪人》的經典對白。”

她也笑了:“謝謝你。”

我想了想,揮手讓菲傭退下,看她有些遲疑的樣子,我冷聲道:“怎麽?聽不懂我說的話?”

菲傭立刻不敢再反對我的命令,匆忙退開。

我拿起了脫在一邊樹幹上的外衣,從衣袋內兜裏摸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她。

她微微一愣好奇地轉着手心的那好像奧運五環一樣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我點了點頭,說:“這是拳擊指套,女式專用,防身的。”

蘇雪微笑,再次道謝:“謝謝。”

花園裏,我和蘇雪聊得很歡,冬日暖陽,微風徐徐,吹動着我們的發絲和衣袂,仿佛一副歲月靜好的畫卷。

然而,這樣的美景落在某些人眼裏,卻是刺眼的。

那人正躲在花園一角,眼中早被嫉妒的怒火沖昏了頭腦,他就是簡歷平,若非菲傭一直拉住他的手臂,恐怕他就會沖出來找我和蘇雪算賬了。

“少爺,你現在不能再做讓先生生氣的事情,不如去找安先生想想辦法。”菲傭娜塔莎提醒他。

“好。袁夏,你給我等着。我要你和簡一鳴付出雙倍的代價!”

盛逍這幾天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花,是大紅色的玫瑰花,代表着熾熱的愛。

他忽然有點頭疼。

随後的七天裏,他每天都會收到玫瑰花,他從最開始的頭疼到逐漸能面癱着接受。

如今,他都已經能掐準時間知道送花的店員多久會來了。

然而,七天後,玫瑰花截然而止。

他坐在沙發上,忽然有些煩躁,就像已經習慣的一件事忽然被打斷,心裏總覺得很不爽。

于是,他撥打了我的電話,問:“為什麽不再送我玫瑰了?”

我正在露臺上修剪發財樹的枝葉,把手機放在一邊的架子上,将手機開了免提,微笑道:“你猜。”

“你這個專門會蠱惑人的妖精!今晚的直播準備好了?需不需要我給你當嘉賓?”

我壞笑起來,知道盛逍是被我撩到了,“不用了,你來會把我的風頭全搶光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點名聲。”

“你知道就好。”手機那頭傳來了盛逍拉開窗簾的聲音,似乎他的心情很好,他說話的尾音都帶了點笑意,“放心,我就當吉祥物好了。”

他的聲音裏似乎帶着刻意的誘惑似的,那句吉祥物讓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讓我的心不規則地跳動起來:“吉祥物也不行,你氣場大。”

這時,客廳裏傳來了電視新聞主播的聲音:“下面公布一則新聞:昨日淩晨在金海市長興大道的一家金店遭到洗劫,恰好巡邏警路過打傷了一名劫匪,但另外三名劫匪逃跑了,根據他們的作案手法,警方懷疑,這跟一年前賀家村的煙草店和一村民家的滅門案有關……警方希望有居民能夠提供線索,但也要提醒居民注意,此三名劫匪乃亡命之徒,遇上他們千萬不要與他們硬拼,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我的手繼續停在了半空,注意力放在了電視新聞上。

然後,我看到了警方發布的有關此三人的通緝令,并附有三人的頭像……

沒有聽到我說話的聲音,盛逍有些莫名的不安:“袁夏,你怎麽了?”

“看來,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我把花剪放下,淡淡地說道

我的卡西莫多八

這幾日,我和蘭隐首次合作的廣播劇《孤山》推出了,讓廣大聽衆和粉絲感到意外的是,《孤山》并非觀衆想象的耽美劇,雖說是雙男主,實際上還是個古風言情劇,我們在劇中也并非CP,不過我們也算是難得的知己,那種心心相印,甘願為對方舍生忘死的友情也讓粉絲們大大寬慰,還有粉絲留言,期待我們在下一部劇裏能夠成為真正的CP。

《孤山》的背景是架空的,而故事的結局也讓聽衆和粉絲哭的稀裏嘩啦,尤其是最後,我所配音的那位男主為了能夠保護他的知己順利從權勢滔天的仇家那裏逃跑,不惜以自己為餌,吸引了那個仇家和大部分追兵的注意,然後與他們同歸于盡之後,彈幕裏全都是一片哭泣的表情。

無疑,《孤山》的首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點擊量持續高居不下,很快成為年度最熱門的廣播劇。

然後,周五是粉絲直播會。

我準備好了直播工具,開始進入直播間。仍然只有聲音,沒露臉。這次可不像上次那樣有蘭隐當主持人,這次掌控大局全得靠我自己。

“橘子醬:哇,浮雲來了!”

“日薄西山:男神,我們等你好久了。”

我立馬切換了狀态:“大家好,我是浮雲。”

這和我平日的親切随和,不時開點小玩笑的我不同,聲音裏充滿了正經和嚴肅,能不能洗白,也得靠平時的這些努力,電臺為“浮雲”創造出的好形象,也要靠我自己去維護才行。沒想到經歷了郭海那件事以後,氣氛愉快多了。

即使在直播的過程中,偶爾有黑子出來發言,也會有一群粉絲幫我怼回去。

我忽然覺得有些溫暖,便準備了點福利:“你們想問我什麽問題,我盡量都回答。”

“啊啊啊啊啊,好高興!”

“真的好大的福利!”

彈幕一時之間激增。

小樓一夜聽春雨:浮雲,你最近有什麽新劇啊?蘭隐大大那邊更得好慢,聽不夠啊。

我想了想,回答:暫時沒有,不過,謝謝你的支持。

又有人說:男神,我是那天下午在咖啡廳裏看到那件事的人,我幫你怼死那些黑子。

我又是露出一個笑容:很好,非常感謝。

有粉絲可能聽出了我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點的沙啞,雖然更撩人了,但他們也更興奮了,有的粉絲尖叫起來:哇,男神好像被我們感動得哭了耶!

一位粉絲尖叫道:男神好可愛,越是近距離接觸,越是讓我們喜歡呢!

一位叫“我怕萌哭你”的粉絲叫道:哎呀,怎麽辦?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直播氣氛良好,我看了下時間,也不早了,我的肚子也餓了,便結束了這場直播,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塊牛排,開始去煎黑椒牛排。

還未煎好牛排,誘人的香氣也才剛剛飄出來,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是蘭隐,也就是盛逍打來的。

他似乎心情很愉快:“在做什麽?”

我說:“煎牛排。”

他饒有興味地笑了:“哦,聽你這麽一說,我感覺好餓。”

我勾起嘴角笑道:“哦,我家大門随時為你敞開。”

他笑得更愉快了:“我剛下班,我等不及要來見你了。”手機那頭響起了盛逍用車鑰匙打開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嗯,好,我等你。”我說。

彼時,蘇雪和簡歷平已經辦理好了離婚手續,簡歷平也被盛逍請的律師宣布淨身出戶,盡管簡歷平百般耍賴,最後還是都鬥不過手腕強硬的盛逍,只好收拾了自己的衣物灰溜溜地離開了簡家別墅,但他最後聲稱他還會來找蘇雪的,他不甘心失敗。為了蘇雪的安全着想,盛逍請了不少的保镖,二十四小時保護着蘇雪。

我和盛逍又回到了盛逍在鑫源小區買的那套商品房,畢竟簡家的那套大別墅已經被盛逍留給了蘇雪,我們已經不方便住在那裏了。而我自和盛逍同居後,卻也沒有把袁夏的房子退租,因為我知道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有限,而原主遲早會回來,那時的原主肯定就不可能是盛逍的親密愛人,肯定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的。

“親愛的,我可能要晚點回來了。”盛逍的聲音忽然傳來。

“怎麽了?”我問。

“江陽縣那邊的工程好像出了點問題。”盛逍說。

我聽他好像駛上了一條盤山的公路,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和周圍的風聲混在一起,還有其他汽車的喇叭聲,我沒覺得有異,便對他說:“那好,你開車小心點。”

但沒隔多久,我聽到盛逍小聲地咒罵了一句:“該死。”

我的心突然一跳:“又怎麽了?”

“前面上高速的路好像封了,我要繞道走,可能耽擱的時間有點久……”他的聲音有點飄忽,有點虛弱,還有點失真的感覺。

我正疑惑間,有一個來電進來,我只好暫時接起了另一個電話,是金海市藥物檢測中心打來的:“你好,是袁夏先生嗎?”

“是的。”

“打擾了,根據你之前送來檢測的那罐烏骨雞湯和你送來的患者服用的藥物裏,我們檢測到了裏面有烏頭堿的成分-------”那位金海市藥物檢測中心的醫生說道。

“烏頭堿?”

“對,烏頭堿是存在于川烏、草烏、附子等植物中的主要有毒成分,它主要使迷走神經興奮,對周圍神經損害。中毒症狀以神經系統和循環系統為主,其次是消化系統症狀。臨床主要表現為口舌及四肢麻木,通過興奮迷走神經而降低窦房結的自律性,引起易位起搏點的自律性增高而引起各心律失常,損害心肌。口服純烏頭堿0。2MG即可中毒,3-5MG可致死。民間常用草烏和川烏來炮制藥酒……”那位醫生怕我聽不懂,還詳細地為我介紹了一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接下來說的話我幾乎聽不見了。我知道盛逍一直很小心,他是不會服用任何他不信任的人為他準備的食物的,但盛逍所穿過來的那具身軀的原主簡一鳴一直有劇烈的偏頭痛,所以,也導致盛逍不得不依靠藥物來止痛。而且,昨天,還是我讓盛逍服用了止痛片,卻沒想到,他們為了殺害盛逍,竟然用那種民間藥酒裏的毒物摻入了盛逍所服用的止痛片裏,而我竟然間接害了盛逍……

在我的大腦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起來,迅速地沖出了屋子,攔截了一輛出租車,往盛逍所說的去往江陽縣城的那條盤山公路趕去。

這天的天氣一直都很不好,烏雲壓頂,雷聲轟鳴,繼而傾盆大雨嘩嘩落下。

我瘋狂地撥打着盛逍的電話,電話鈴聲持續地響着,直到響了第十下,才被盛逍接了起來:“喂……”

我直呼謝天謝地,然後急忙問道:“盛逍,你怎麽樣?你現在哪兒?”

“我……袁夏,我的頭很昏,好像……好像在……我看看,好像前面有個路标……是關元隧道口前面一百米的地方……”盛逍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讓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盛逍,你堅持住,我馬上趕過來!”我覺得我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

“先生,關元隧道口那邊不好走啊,這雨天路滑,最容易出車禍了------”出租車司機似乎打退堂鼓了。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師傅,你下車,我來開。”

司機一驚:“可是,先生-------”

我确定我自己的臉色很不好看,情緒也處在爆發邊緣:“下車,一切損失,我會承擔。”

司機被我的臉色和語氣吓到了,一腳踩了剎車。

我看到司機連滾帶爬地下了車,自己則馬上移到了駕駛位子上,快速地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盛逍所說的那個隧道口。

很快,我的心髒幾乎停止,擋風玻璃前,雨刮瘋狂地擺動,讓我清晰地看到了盛逍的那輛梅賽德斯奔馳咆哮着快要沖出公路的護欄,快要沖向了那可怕的懸崖峭壁,在那霎那間,我似乎看到了盛逍的車已經翻滾着沖下了山坡,看到盛逍早已陷入昏迷,無法阻止慘劇的發生……

我的呼吸一滞,閉上了眼睛,我決然地把油門踩到了底。

吼------!

原地只留下了出租車的一線殘影,轉瞬間它已沖到了盛逍的車左側,就像頭出匣的鋼鐵猛獸,硬生生地擠進了越來越近的那輛奔馳與護欄的夾角間!

盛逍的奔馳車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力,在可怕的慣性作用下急速向左,飛馳挨近山谷;出租車則與它齊頭并進,拼命地把奔馳車往山壁那邊頂,我在劇烈的颠簸中猛打方向盤,手背連同手臂都暴出青筋!

刺啦------刺啦-----!

兩車側邊摩擦,爆發出灼目的火花,就在這時,“嘩!”一聲,出租車身劇震,我險些将方向盤脫手,視線餘光瞟去,霎時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張開了------

出租車已經将奔馳逼至山道邊緣,護欄後黑漆漆的山谷就緊挨在車輪下。

護欄金屬承受不住兩輛車的沉重壓力,在迅速變形的同時,硬生生地将出租車的左側視鏡擠成了齑粉!

我猛拉手剎,打方向盤,頂着左側護欄和右側奔馳的雙重絞殺,一寸一寸地将沉重的車身往公路上推,兩車輪胎發出撕裂耳膜的尖銳聲響,出租車門同時擦出了駭人的電火花,就在那雪亮的滋啦中,儀表盤上的時速節節攀升,一百三、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九……

生死時速令出租車發出了更大的推力,奔馳被一分一分硬擠向公路,終于頹然遠離了護欄,一頭撞向了山壁!

“盛逍-------”

我只來得及呼喊出盛逍的名字。

這輛出租車的性能還算不錯,但根本扛不住尖刀走鋼絲般的極限駕駛,終于在奔馳撲向公路的那一瞬間,徹底失控了。

灰色的出租車身在暴雨中瘋狂旋轉,後輪揚起扇形的沙石泥土,在暴雨中射向四面八方,完全失去了抓地力的車頭咆哮着撞上山石,側窗碎成無數片,鋪天蓋地地潑進了駕駛室!

嘭------!

最後的撞擊聲仿佛遠在天邊,又好像穿透耳膜,直接炸在了腦海裏。

過了不知多久,我完全感覺不到全身的存在,也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我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重影,恍惚間只感覺鼻腔發燙,口腔乃至喉嚨都充滿了黏膩溫熱的液體。

困……

好困……

我感覺眼皮很重,有種無形的力量拽着我墜向溫柔的深淵。那裏黑茫茫的一片,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恐懼,悲傷與懷念都被抽離,只有我一人孤獨地飄蕩在萬頃深海裏。

盛逍怎麽辦?我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我走了,盛逍會去哪兒?

黑暗的駕駛室,我手指一抽,喉頭痙攣,猝然噴出滿口血。

“宿……宿主大大……”1314的聲音都變了調,顫抖着問:“你怎麽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顧不得理會1314,劇烈嗆咳着,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解開駕駛座上的安全帶,發着抖推開了車門。

我的視線依舊模糊,額頭上的黏膩的血慢慢地淌過了我的眼角,往下滴落着,我依稀看見車頭保險扛嚴重變形,引擎蓋像怪獸張開的大口,從裏面冒出了濃煙,車門凹陷進去個大坑,外加擋風玻璃碎裂半邊,也幸虧這輛出租車比其他的出租車性能要好一些,且1314臨時給我的身體增加了保護模式,我才能在如此劇烈的撞擊中僥幸地撿回一條命。

我拖着軟綿無力的身體下了車,剛一接觸地面便支撐不住地跪了下去,雙手下意識地往地面一撐。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霎時只覺得掌心濕潤發熱,卻沒反應過來那是滿地的車窗玻璃碎片割出的血。

“呼……呼……”

我勉強起身,頂着大雨踉跄着走向了奔馳車。

盛逍這人可能還是有些運氣的,在這時得到了充分的淋漓表現------原地高速打轉的奔馳一屁股狠狠地撞上山壁,後半截車廂都扭成了鋼鐵廢材,前半段卻神奇地完好無損。我用力打開了變形的車門,抓着盛逍的手臂扛在了肩上,咬牙把他從安全氣囊中拖到地上,拍打着他冰涼的臉,沙啞着聲音,喊道:“簡一鳴……一鳴……咳咳咳咳……”

沒有回應。

盛逍臉色青紫,呼吸微弱,我沒時間擦自己嘴角咳出來的血沫,跪在地上探了探他鼻息,又按在他頸動脈上一試脈搏,頓時後背發冷。

盛逍的心律嚴重失常,光用手摸都能感到明顯的忽快忽慢,這樣下去後果堪憂。

嗡-----嗡-----

滂沱暴雨中突然傳來震響,我覓聲擡頭,是手機!

“簡總,你到了嗎?那邊的肖經理還打電話問你------”手機聽筒裏傳來的是陸随光的聲音。

“你們簡總……出事了,車子撞在了盤山公路關元隧道口前面……”我劇烈地喘息着,打斷了陸随光的話。

“什麽?”那邊,陸随光吓得差點握不住手機,尖銳地驚呼起來。

我竭力保持着冷靜,但嗓音嘶啞得像每口都含着血:“立刻聯系最近的醫院和救護車,我們被困在了雨裏,簡總的情況可能是中毒……”

深夜,金海市醫院。

急診室裏燈火通明,我全身半濕,蒼白的半張臉側和病床形成了一個顏色,坐在椅子裏歪着頭,被護士拿鑷子一點點夾出額角和手心的碎玻璃渣。

走廊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陸随光帶着一幹簡一鳴公司的董事,以及蘇雪和她的幾個保镖紮進了燈火通明的急診室。

護士手一抖,剛想喝斥,被我擡手禮貌地止住了,旋即轉向了陸随光:“簡總怎麽樣?”

“嚴重心律失常,血壓降低,迷走神經亢奮,醫生說幸虧送來及時,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陸随光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的心弦一松,表情轉為了平靜,說:“是中毒?”

“對。檢測結果顯示的确是簡總的止痛片有問題。我們已經通知警方逮捕了史蒂芬醫生和那個菲傭,但簡歷平和安素可能事前得到了風聲,逃跑了。”陸随光說。

“該死!”我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發布全境懸賞通緝令,以……簡總的名義,我要不計任何代價,一定要把安素和簡歷平活捉……”

大約是我的眼神太過冷酷和可怕,陸随光和一旁站立的公司董事們,還有蘇雪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是,我明白了。”陸随光說道。

我點了點頭,後背輕輕地靠回了椅子裏,示意護士繼續。

白熾燈下,急診室玻璃門上照出了我的虛弱的影子-------我烏黑的眼睛微微閉合,在鼻翼兩側覆下憔悴的陰影。我的白襯衫解開了三個扣子,鎖骨、後肩、手肘乃至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雙手被割得血肉模糊,掌心朝天平攤在椅子扶手上。

那個小護士小心翼翼地從我的額角撥出了玻璃碎片,我輕輕地“嘶”了一聲,眉頭因為刺痛而緊蹙在一起,似乎讓她心生恻隐之心,問我:“要不要我給你上點麻藥?”

“不用。”我說,“快點就行。”

“袁夏,你還是回家休息吧,我來守着簡總……”蘇雪看到我很疲憊,又全身是傷,忍不住提議道。

我扯了一下嘴角,說:“沒事。你還是回去吧。雖然有保镖,但你畢竟是一個女孩子,最好還是早些回去。”

說話間,護士終于把我的傷口清洗完,上藥包紮好,再用消毒巾擦去我臉頰上幹涸的血跡,才退後半步叮囑:“你這幾天注意別沾水,按時服用消炎藥,待會兒我再把CT結果拿來給你。”

我微閉着眼睛,颔首不語。

護士偷偷地瞅着我沒戴面具的那半張臉,猶豫了一下,才說:“你休息一會兒。”然後,她推門出去了。

隔日,盛逍才清醒,警方派人來做了筆錄,并告訴我們,安素和簡歷平因為東窗事發正在潛逃中,不過,他們表示很不可思議,畢竟安素曾經是人人尊敬的救人英雄,如今竟然成了謀殺案嫌犯,這種離奇的反轉也太令人吃驚了。又過了兩周時間,盛逍的身體開始康複,我每天都會來醫院照顧他,盛逍看我的眼神越發溫柔,他後來告訴我,車禍當時,他并未完全失去意識,他能感覺到是我救的他,也知道是我把他拉出那輛損壞嚴重的奔馳車裏。但他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必要說,因為他知道我不可能把他扔下,他知道我就是那種可以完全不顧生命危險來救他的人。

“好點沒有?”我從水果籃裏拿出了一只山竹,輕輕地剝去皮,切塊,拿竹簽喂他。

盛逍笑了笑:“還行,沒死。”

我淡淡地說:“你要敢死,我就------”

他微微俯身,朝我靠了過來,語氣暧昧地問:“就什麽?”

我拿手推開他那張好看的臉,冷淡地說:“我就另外找其他男人,一天找上十多個,讓你頭上長綠。”

他的眼中露出危險的神色,一把摟住我的腰,将我抱到了他的懷中,狠狠地咬了我的脖頸一口,說道:“你敢。”

“你敢死,我就敢。”我毫不示弱地回了他一句,與他激烈地擁吻着。

“哎呦!”突然一個男子的驚叫聲傳來,我迅速地推開了盛逍,看向了來者,頗為意外地說:“張易?”

張易頗覺尴尬地說:“要不,我待會兒再來?”

我若無其事地說:“行了,有話快說。”

張易摸了摸後腦勺,說:“一來,我知道你們出了事,所以來看看你們,還有,我想問問你們,你們今後的打算------呃,我記得蘭隐大大你又寫了新劇本,我想問你們是否要再次合作?”

“等盛逍傷好了再說。”我淡淡地說。

“會合作的。”盛逍說,“你讓粉絲們放心。”

張易走後,我笑着問:“那個新劇本,就是有點黃暴的那個?真的可以嗎?”

盛逍看了我一眼,說:“是你的話就行。”

我的卡西莫多九

盛逍是個閑不住的人,在醫院待了不到一個月,他就自作主張地辦了出院手續,我無可奈何地跟着他回到了他的那套商品房,我看盛逍還拄着拐杖,便幫着他放了熱水,幫他脫去了衣衫,扶着他進了放滿了熱水的浴缸,然後我就準備去為他做飯,卻被他拉住了手腕,叫道:“老婆,幫我洗。”

“誰是你老婆?”我打開了他的手。

他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說:“老婆不愛我了?”說着,他右手撐在浴缸裏,把我按進了他的懷中,我的衣衫也被浴缸裏的水打濕了,他不肯放開我,一手按着我的身子,一手托起我的下巴,親吻着。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卻已經解開了我衣衫的扣子,我感覺有些微的涼意,卻又被頭頂的嘩嘩的熱水沖走了那分涼意,接着,他彎下腰,伸出手摸上了我半敞的胸膛,撫摸上了我胸前的兩點粉紅。我的身體輕顫了起來,他的唇擦過我的唇,我的鎖骨,吻住了我的粉紅……

1314:“宿主大大,你可不能回應他啊,不然會崩人設的。”

我一個激靈,整個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如果回應了,是不是會被扣積分?”我問。

1314搖頭,表情很嚴肅:“扣積分是其次,可能會有更嚴重一點的懲罰。”

我問:“那是什麽懲罰?”

1314小心翼翼地觑着我的臉色,說“可能會讓你失去某些男性功能……”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悲嘆道:“男性功能?這還真是------我一個GAY要裝作一個直男,這個世界是對我有多深的怨念?你們主神是有多仇視我啊!”

1314繼續小心翼翼地,唯恐我發怒地弱弱地安慰道:“所以說,這個世界是SS級難度。”

我的理智一秒回籠,一把将盛逍推開,冷淡地對盛逍說:“行了,我去熬粥,你自己洗。”

盛逍愣了一會兒,才不滿地說:“你管殺不管埋啊!”

我丢下了一句:“自己解決!”然後,逃也似地跑掉了。

為防我和他孤男寡男獨處一室,擦槍走火,崩了人設,我特意請了個護工照顧他,也不顧他的百般反對,并在他哀怨的眼神中,草草地搬出了他的那套大平層。

之後,盛逍(蘭隐)所寫的那部新劇本在論壇上公開,我和蘭隐的第二次合作開始了,這次是他的新劇本的名字叫做《為你癡狂》,是部現代耽美劇,但我和他仍舊不是聽衆們希望的CP,反而有很多的對手戲,我是劇中的大反派,而他則是男主,我既喜歡他,又恨他奪走我曾擁有過的一切,對他是各種的虐,卻在最後關頭,幡然悔悟,最終放了他自由,和他與自己的愛人雙宿雙飛,自己卻孤獨與疾病作伴,最後獨自死去。

這部劇一經公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特別是最後那位反派的下場,讓聽衆們哭得稀裏嘩啦。

因為這部劇取得的成功,我的名聲再次高漲,張易将我推薦給了聲優圈裏資格最老,實力最盛的聲優公司,我與他們的老總喬聲簽訂了三年合約,他們的老總表示會全力打造我,為我提供給我最佳的資源,讓我成為與蘭隐齊名的聲優界的領軍人。

“現在,你不用害怕了,你的日子會好起來的。你會成為最頂尖的聲優。”我對着我身體裏的袁夏低低地說道。

我和盛逍的聯系也并沒有中斷,顯然,盛逍對我這種撩完就跑,類似渣男的行徑十分不滿,幾次都想來我家堵我,害我有家不敢回,直接躲到了公司為我安排的宿舍裏。

這天,我剛做了個游戲直播,退下來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然是蘇雪打來的:“嗨,袁夏,你最近忙嗎?”

“不忙。”我一邊歪着頭,肩頸夾着手機,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着,一邊回答她的話,“什麽事?”

“我想讓你陪我逛街。”蘇雪似乎有點猶豫,怕我拒絕,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逛街?”我對蘇雪的要求有些詫異。

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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