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務了嗎?你不是還要獲得三皇子和拓跋青雲的後悔值嗎?你不是說,還要攻略你的情敵嗎?”1314問。

我微笑道:“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1314:“為什麽?”

“謝冰陽說,大炎的皇帝疑心太子殿下想要陷害同胞,手足相殘本就是皇室争權的大忌。大炎皇帝肯定對太子殿下的行為感到心寒,所以,太子殿下的處境會十分的艱難。”

“那……莫非謝冰陽是太子殿下的人?”

“寶貝兒,怎麽可能?謝冰陽要真是太子殿下的人,這會兒應該着急了,也會向我隐瞞這件事情的。他肯那麽輕易地告訴我這些,表示他跟太子殿下站的位置是對立的。我懷疑,整個賞花宴行刺事件就是他們布的局,他們的目的就是挑起太子跟三皇子的矛盾,他們則是漁翁得利。”

“所以,他們綁架你,是害怕你會幫着三皇子查清事實真相?”1314恍然道。

“寶貝兒,不錯,你的智商有點長進了。但這只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為了轉移三皇子的注意力,不讓他察覺到他們隐藏着的真實目的。他們知道三皇子再怎麽不在意我,也會擔心我吐露有關他的秘密,就算是為了殺人滅口,三皇子也要找到我的下落,更何況,我已經讓三皇子重新産生了對我的興趣。”

“那宿主大大,你為何肯定自己能出去?”1314還是有些不解。

“你沒發現嗎?今天他沒來,給我送飯的人變了,在給我的米飯裏夾了一張紙條。1314,幫我看看,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麽?”我摸索着拿出紙條,慢慢地展開,說。

“就是讓長風,就是宿主大大你不要擔心,他很快就會來救你。”1314說。

我輕輕一笑:“很好,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你放一部電影給我看看。”

1314說:“你想看什麽?”

“愛情片,動作片都可以,哦哦,不要放鬼片。”我說。

1314:“好的,宿主大大。”

果然,沒過一會兒,我的腦海裏便出現了一部電影,是一部挺經典的愛情片《時光倒流七十年》,我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只可惜,我看到了一半的時候,我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喊殺聲,接着,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人沖了進來,将我抱在了懷中,帶着幾分惴惴不安,幾分欣喜地呢喃:“傾城,長風,我終于找到你了……”

接着,我眼睛上的黑布被人取下,我重新恢複了光明,只是外面的光線刺眼,我眯了眯眼睛,等到适應了外面的光線,我才發覺已經是次日的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也映照在那個抱着我的人的臉上------是五皇子陸元昭,那個暗戀着葉傾城的人!

“五皇子殿下?”我愣了愣,我以為三皇子會第一個趕過來,結果來的人出乎我的預料。

葉傾城5

“長風,你受委屈了。”他把我的雙手雙腳上的鐵鏈用劍砍斷,再次擁抱住我,他抱得緊緊的,似乎怎麽也舍不得松開。

“咳咳。”一聲輕咳從門外傳來,我的眼角餘光看見來的人是三皇子陸元琛,他滿臉的不悅,死死地盯着抱着我的五皇子陸元昭。

陸元昭悻悻地收回了手,我緩步走向了三皇子陸元琛,雙膝下跪,對他說:“微臣參見三皇子殿下--------”我還說完,一陣黑暗籠罩了我,我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感覺到三皇子伸出了雙手,将我穩穩地抱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地蘇醒,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适的床榻上,渾身依舊無力,茫然地掃視了一圈後,我發現這裏不是我的府邸,而是一間客房,裏面的擺設讓我十分的熟悉,我很快就從記憶裏搜尋到了答案,原來這裏是三皇子陸元琛的府邸,也是葉傾城曾經待過多年的地方。

“長風,醒了?”陸元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三皇子殿下-------”我揭開被子,打算起身行禮,卻被他按住,聽他溫和地問:“你被人下了軟筋散,我已經讓人給你解了藥效,你現在體力還未恢複,就在這裏多休息幾天。”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查出了那些刺客是誰指使的嗎?”

陸元琛搖頭:“還在對刺客進行審問。但我覺得不會是太子殿下下的手,他為人謹慎,不該露出這麽明顯的破綻。”

“那皇上的意思?”

“父皇也對此有所質疑。他也想查出幕後指使之人。我不清楚這人的目的何在?他想坐山觀虎鬥嗎?”陸元琛滿腹的疑慮。

“我也不明白,只覺得他攪亂這一池子的水肯定用意不止于此。”我說。

“算了,你好好休息。”他看我很疲倦的樣子,幾次欲言又止,終于還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房間。

我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我的身上有那個男人給我留下的那些暧昧的痕跡,那些痕跡似乎早已深入骨髓,無法消除,我也無心隐瞞,也隐瞞不了,陸元琛顯然對此很在意,但他終究沒有問出口,也許他也害怕問出的答案是他接受不了的。

我不是葉傾城,自然也不會對陸元琛有任何的留戀,縱然有任務在身,現在卻不是做任務的好時機,也不想跟他朝夕相對,因此,我的體力一旦恢複,立刻不顧陸元琛的反對,執意搬出了陸府。

我回家之後不久就是豫山書院開課的日子,此刻年節已過,學子們紛紛返回了書院。

這些學子多數都是親王貴胄的子孫,甚至五皇子,七皇子,還有其他幾位皇子也都來聽墨柳先生講課,我來到書院的時間還早,墨柳先生尚未出現,講課的是另外一位老學究,正在講《時文》,生澀難懂,不到兩刻鐘,書院裏的學子們都開始打起呵欠來,老學究縱然生氣,卻也不敢像墨柳先生那樣太過喝斥那些皇子們,幹脆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

我昏昏欲睡地聽着課,突然有個紙團輕輕地打在我的身上,我回頭撿起了地上的紙團,展開一看,卻是活潑機敏的七皇子陸元羽寫給我的,七皇子的字跡是挺工整而隽秀的,內容卻是:“明兒,我們去逛逛如意館,聽說最近那裏有添了新玩意兒。”

如意樓是和清歡樓差不多的地方,只不過如意樓的格調要比清歡樓低一些,那裏的小倌兒和姑娘都是性子比較開放些的,會對他們看得上眼的客人死纏爛打,也知情識趣。此外,如意樓還開設有賭館,往來的客人更是複雜,不乏北莽和南疆的探子,也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我輕輕地笑了笑,在紙團上寫了句話:“但如意樓好像沒有林清歌。”

我把寫好的紙團扔還給了七皇子,見他接過紙團後皺了皺眉,然後取了紙筆,在紙團上添了幾句話,又揉成了一團扔給了我。

我展開一看,卻是他詢問我的話:“你怎麽會對林清歌上心?他是三哥的人,你不是喜歡三哥的嗎?你是要報複他嗎?”

我回了他一句話:“當然不是報複,我只是感興趣而已。”

我扔還給他,過了一會兒,他把紙團又扔給我,我看了一眼紙團上的內容:“要不要我幫忙?”

我嘆了口氣,知道這位皇子殿下生性愛玩,不由嘆了口氣,在紙團上寫了一句話:“別添亂。”

好不容易熬過了時文課,那位老學究夾着書一走,我就和五皇子,七皇子,還有幾個親王的子侄各自穿戴好了披風大氅,徑直去了學院的西南角。

這裏是一片樹林,花團錦簇,風景旖旎,我身子靈活,輕輕一躍,便踏上牆檐,然後伸出手把五皇子和七皇子拉上了牆檐,其餘幾人也在各自的小厮們的幫助下,爬了上去。牆的另一頭,早有丞相府的小厮和馬車守在外面。

我們毫發無損地下了地,坐上了馬車,小厮們便趕着車,往福順樓的後面而去,候在那裏的掌櫃像是早就熟悉了幾位尊貴的公子哥兒們的行程,親自帶着我們去了我們常用的雅間,這位掌櫃知道我們都是從豫山書院偷溜出來的,每每都是領着我們從後門而入,絕不會被外邊的食客沖撞了。

我一進雅間便看到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道他們常用的菜肴,七皇子陸元羽又加了兩個我愛吃的,才催着人去廚房備菜。我們紛紛落座,剛剛拿起碗筷,卻又聽得一聲朗笑:“喲,老五,老七都在啊!”

我循聲擡頭一望,卻是一愣。

只見來者身形颀長,錦衣玉帶,墨發用根碧玉發簪挽住,模樣極其俊美,似乎是幾個皇子中最為出色的一位,比陸元琛,陸元昭都還要勝過三分,無論是那濃黑的劍眉,還是淩厲的黑眸,都讓人有種逼人的王者般的氣勢,這樣的人,一看便知人中龍鳳。

而今,他滿臉的笑容,乍一看,他極其容易相處,但若是你仔細地去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眼裏的寒冰,以及那極致的殘忍無情,讓人有種一旦接近他,便會被他的冷酷給吞噬殆盡。

無疑,這樣的人給我一種威脅與危險感,卻又像是罂粟,又吸引着我想要去靠近他,征服他。

就像是上個世界裏的簡一鳴。

“他是-------?”我好奇地問1314。

“他是四皇子陸元昇,也是這個世界的監視者盛逍。”1314說。

“難怪我覺得他很熟悉------”我喃喃自語,“可是,我記得世界線裏好像提到他的資料很少。”

“對,這個陸元昇一直都是隐士一般存在的,據說他基本沒有在皇位争奪中出現過。只在資料裏簡短地提過幾句,說他是炎國皇帝的第四子,癡迷于武學、佛學、機關和陣法,對于皇位沒有多大的觊觎。他的母親是位貴嫔,但體弱多病,不到三十便得病死了,他被當今皇後過繼過去,在皇後膝下長大。他年幼時,因為生過一場重病,皇後專門請了法師為他開壇做法,然後讓他住在寺院帶發修行,好避過他日後的災難,年節前他才被接回到皇宮居住。他挺聰明,又善于察言觀色,還會說好聽的話,很得皇後的喜歡,把他當親生子看待,王宮上下都說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1314說。

“很好相處?未必見得。”我冷冷地說,“說不定他只是把自己的真實一面隐藏了起來而已。”

“哦,好像也是。”1314說。

“也或者,之前的四皇子的确是個沒野心的人,但現在的盛逍可不是。”我淡淡地點評道。

“咦,這位公子好生面生,卻又生的十分好看,我怎麽沒見過?”盛逍版的陸元昇跟五皇子和七皇子閑聊了幾句後,就把注意力投在了我的身上,詫異地問着他的兄弟們。

“四哥,他就是我給你提過的葉傾城,我的好兄弟,你也可以叫他長風。”七皇子陸元羽拉住我的胳膊,對我說道。

“哦?原來你便是雲都第一美人-----”傾城公子”葉傾城?”盛逍挑了挑眉,對我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我的身邊,歪着頭,以手托腮,含笑地凝視着我。

我的心一震,因為他靠得極近,以至于我很容易地,很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的那種熟悉的氣息,那種濃郁的,獨特的香味-------龍涎香!

“原來是他!那個侵犯我的登徒子!”

我恍然,自嘲地一笑,“居然……又一次栽在他的手上!”

但我并不生氣,因為,對象是他,我最想要征服的人!

“四殿下,久仰。”我淡淡地說。

“長風,你今年貴庚?”他始終含着笑意,那雙眼睛便顯得格外的勾人。

“虛歲十九。”

“嗯,比我小了三歲。叫我昇哥哥。”他笑彎了眼。

我白了他一眼:“這小子的個性還是那麽不讨喜!”

“你可有喜歡的人?”他又問。

“哥--------”

陸元羽和陸元昭的臉色都是微變。

“嗯,有的。”

“誰?”

“反正不會是你。”我冷淡地說。

“哦,那真遺憾,我還想着怎麽去讨好你這位美人的歡心呢!”

“四哥,好了,別再逗長風了,他是個不太喜歡的人。”陸元昭有點不滿,他看得出來四哥陸元昇對我極其感興趣,這一點讓他覺得很危險。因為陸元昇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夫深不可測,他的學識也比在場的人都要高上一籌,而且,他還是墨柳先生親傳的關門弟子。

福順樓用完膳,我們幾人順着原路匆匆趕回了豫山書院。

我原以為陸元昇便會跟我們就此別過,哪知,這家夥居然也跟着我們一起回了書院,等我們依次跳下院牆後,我瞪着眼看他:“你怎麽不走?”

“我幹嘛要走?我也是墨柳先生的學生。”他一臉的不解。

“胡說,我怎麽沒聽老師提過你?”我說。

“咳咳。”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咳,我吓了一跳,回頭見是墨柳先生站在我的身後,趕緊躬身行禮:“老師--------”

“你又和他們一起偷跑出去?”墨柳先生板着臉,問。

我低垂下頭,懊惱地點頭。

“回去把《中庸》第十四節抄一百遍。”墨柳先生說。

我垂頭喪氣地回答:“是。”

“還有你們!”墨柳先生轉向了其他幾位皇子,親王子侄說道。

那幾個家夥頓時也像洩了氣的皮球,滿臉的沮喪。

我剛準備和五皇子,七皇子離開,墨柳先生又叫住了我:“長風,你等一下。”

我頓住腳步,說道:“老師,你還有什麽吩咐?”

墨柳先生指了指陸元昇,對我說:“他叫陸元昇,是我的弟子,只是最近才回來。你可叫他師兄。他頗有些本事,你有什麽不懂的,也可向他請教。”

“是,老師。”我說道。

“你先不用急着進去,和元昇好好地聊一聊吧。”墨柳先生說完,便匆匆地走了。

我目送着墨柳先生和五皇子,七皇子他們走遠,正欲跟上去,不料,他的胳膊伸過來按在我面前院門的門框上,阻擋住了我的去路,嘻嘻地笑道:“師弟,你想去哪兒?老師讓我們是兄弟好好地聊一聊。”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是該聊一聊了,師兄。”我把“師兄”兩個字音咬的很重,“你還想把我關起來嗎?”

“怎麽會?我的好師弟,師兄疼愛你還來不及呢!”盛逍微笑道,他的另一只手擡起了我的下巴,說道:“這張臉真的很漂亮,我幾乎為你着迷。”

“謝謝。請你離我遠點。”我揮開了他的手臂。

“別這樣,親愛的,咱們畢竟有肌膚之親,你也算是我的人了-------”他笑得賊壞,又伸手将我拖入了他的懷抱,在我耳邊低語。

我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肘錘,又跺了他一腳。

他痛的跳腳,而我則趁機逃離了他的魔爪。

從豫山書院回家的途中,我漫步在街頭,看着這座古城街道上的行人車馬、青衣小轎、販夫走卒形形色色,步履匆匆,以及那些寬街窄巷,青石長階,木制橋梁,水流稍緩之處還可看見那些布衣女子在石階上漿洗衣物,閑談說笑的情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遠遠的,茶樓飲宴,酒肆飄香,大多數的人,還是在忙忙碌碌的為生活而奔忙着。當然既然已成習慣,那便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罷了,若是得閑稍停,或去茶樓小坐,或在路邊歇腳,偶爾提起近日有趣的傳聞,大抵少不了前幾日的賞花宴刺客一事,看來,這八卦之心古今中外,人皆如此。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鮮少有如此放松的心情,這樣悠然自得的欣賞着周遭的一切,卻也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為何如此的閑适。

路過一個小吃攤,我被人叫住:“公子,可否買只糖人?這些都是新鮮的,各式各樣的都有。”

我停住了腳步,好奇地往攤子上瞧去,果然見到攤位上擺了不少的糖人,另外則是一些香氣四溢的豆腐腦,油酥花生,春卷等等精致點心,一問價格,卻也十分便宜,兩三個銅板即可。

我又掃了一眼那個小攤販,是個少年郎,眉眼細致,相貌俊秀,頗覺眼熟,仔細一想,才憶起原來是我在清歡樓見過的那個叫做元謹的小倌兒、那個追紅腹錦雞追得雞飛狗跳的小倌兒。

“元謹?”我道出了他的名字。

他詫異地望着我,不過,我戴了幕離,他瞧不見我的真面目,便驚訝地問:“公子,你認識我?”

我戲谑一笑:“怎麽?只不過十來天,你就忘了那個被你追着只錦雞亂跑,結果最後殃及池魚的倒黴之人?”

元謹眼睛一亮,喜出望外:“你是葉傾城葉公子?”

“正是。”

元謹立馬拉住了我的胳膊,對我說道:“葉公子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救命呢!”

“救命?救誰的命?”我有點懵逼。

元謹卻也顧不得收他的攤子,只是拉着我往街對面的箱子裏跑。

“喂,到底是什麽事?”我追問。

他跑得氣喘籲籲,卻也不答話,一直跑到了小巷盡頭的一處院子,推開了院門,大叫道:“林清歌,葉公子來啦!”

我一愣:“林清歌?”

我還未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便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着,林情歌披着一件素白的外袍,一邊以拳抵唇咳嗽着,一邊迎了出來,說道:“多謝葉公子前來探望。”

我瞧見他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原本清俊的面容憔悴了不少,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忙問:“林公子這是怎麽了?為何病成這樣?怎麽不去請大夫?”

元謹無奈地說:“請過了,大夫都說治不好。”

“治不好?這卻為何?”我不解地問。

“葉公子請屋裏坐,元謹,去給葉公子倒茶。”林情歌又咳嗽了好幾聲,啞着嗓子說道。

我走進了他的房間,發現這裏布置格外的簡單,竹桌竹椅竹榻,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擺了一張古琴在竹桌上,并有一個白瓷花瓶,一支嬌豔欲滴的桃花插在花瓶中算是給這個房間添了一點豔色。

“幾日不見,林公子怎麽會病的如此厲害?為何說治不好?三皇子殿下若是知道,定是要擔心的了。”我蹙眉說道。

林清歌輕輕一嘆:“因為,這不是病,是毒,我自己為自己下的毒。”

我又是一怔:“為何?”

林清歌苦笑了一聲,說道:“因為,我想要獲得自由。”

“我不明白。三皇子不是很喜歡你嗎?”

林清歌嘆了一口氣,說:“三皇子喜歡的是我手裏的東西。他喜歡一切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怎麽說?”

“你知道元謹的身世嗎?”林清歌忽然轉移了話題,問我。

“元謹?”

“其實,元謹是前朝皇後言旻的兒子,當年炎國攻打前朝皇城,前朝的皇帝便一把火燒掉了整座皇宮,并殺掉了皇後言旻,但皇後在臨死之前把我叫到了她的寝宮,将一枚玉佩,并小皇子元謹交付到我的手中,讓我帶着小皇子出逃,讓我在小皇子成年之後就把玉佩交給他。但,途中我們遭遇到了炎國追兵,我和小皇子一起被抓,最終被賣到了清歡樓……”林清歌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氣息變得十分不穩,忍不住劇烈地咳嗽,快要咳斷氣了。

我倍覺憐惜地起身,為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心,說道:“不用着急,你慢些說。”

林清歌又嘆了口氣,說:“元謹還年幼,并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只是,我不知道三皇子是如何知道我有那一枚言旻皇後交給我的玉佩,那是青碧珮,有他就能號令天下群雄。三皇子野心很大,他既然想要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決計不會不想得到青碧珮……”說着,他從懷裏摸出了一塊包着什麽物件的白色方巾,放到了桌子上。

我盯着他把那塊方巾打開,果然裏面躺着一枚色澤晶瑩剔透的碧綠色玉佩,呈桃心狀,對着光還可見到玉佩上面還隐隐有着淺色的花紋,像是某種圖案。我只看了一眼,便把玉佩還給了林清歌。

林清歌将玉佩重新包好,卻塞在了我的掌心之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更加不解,只覺得林清歌今日的舉動異常。

“我現今不想讓三皇子得到此物,因為,這原本是屬于元謹的。但我又怕三皇子知道了元謹的身世,會對元謹不利,也不敢把玉佩給元謹,而我時日也不多了,只能讓葉公子代為保管了。”林清歌說道。

我腦子一時還是懵的,陡然聽說了這些不為人知的隐秘,又陡然被交付了這種貴重的物品,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哭着臉說道:“林公子還真是信得過我,你就不怕所托非人-------”

“我知道葉公子并非這種人。”林清歌輕輕地一笑,“我看人很準的。”

“那我倒是感謝你的信任了。”我微微一笑,收起了青碧珮,又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對他說:“你現在住在這個院子?這裏好像比清歡樓幽靜,倒是适合養病。”

林清歌淡淡一笑:“嗯,我自己為自己贖了身。反正我的時日無多,清歡樓那邊的人也是害怕我死在那裏,給他們的生意造成壞的影響。”

“原來如此,那你目前便是由元謹擺攤賺取生活費嗎?那麽我告辭了,改天再來拜訪。”我站起身來,對他行了一禮,便挑開了門簾,準備離開,卻撞上了端着茶水和點心走來的元謹,他詫異地看着我,問道:“葉公子,你要走?”

我點頭:“對,你讓林公子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元謹有些不安地望了望屋內的人,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可是,他的病-------”

我搖頭:“我不是大夫,而且,他的病也非藥石可治。他時日無多,你好生照看着吧。”

元謹的臉色頓時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我走出了元謹和林清歌所住的院子,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雖然同情他們,但這已經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宿主大大,你是不是放棄攻略林清歌了?”1314似乎猜出了我的想法,問道。

“當然不會。”我搖頭,輕嘆,“不過。即便林清歌想走,恐怕三皇子也不會輕易放人。”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與擡着一輛轎子的一行人擦肩而過,我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那行人徑直走向了林清歌所在的院子,我頭也不回地對虛空說:“你是四皇子的暗衛吧?能幫我一個忙嗎?”

隔了好一會兒,一個略略有些遲疑的聲音問:“葉公子,你好厲害!我自信自己的隐身功夫不錯,可還是被你發現了。”

我淡淡一笑:“我想讓你幫我看着林清歌和元謹,可以嗎?”

“遵命。”那個聲音恭敬地說。

入夜時分,我回到了府邸,李陵迎上前來,躬身對我說:“公子回來了。剛才四皇子殿下差人來過了。”

我推門的手一頓:“他現在何處?”

“那人是他的近衛,久候公子未果,已經先行離去了。”

我問:“他可有說些什麽?”

小厮李陵搖頭:“未曾。他只是來奉四皇子之命來邀公子下棋。”

“知道了,下去吧。”我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屋子裏一片漆黑,今日陰雲密布,似轉眼便要下雨,我見窗戶大開,一股濃郁的龍涎香徘徊在屋中,我心中已有了計較,微微一笑,關上了窗戶,拿出火折子剛剛點燃了油燈,身後便有人靠近,不容我有任何的反應,那人便把我攬入了懷中,他将頭輕輕地擱在了我的肩上,笑道:“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我氣息一滞,阻擋了他企圖蒙住我眼睛的動作:“不要蒙住我的眼睛。我想看一看你。”

“可我喜歡你被蒙住眼睛,被我欺負的樣子。”他壞笑道,他輕輕地咬着我的耳垂,低喃道:“你不知道那樣的你有多美!”

“你不會告訴我,你來只是為了跟我調情?”我冷淡地捉住他不規矩的手。

“別動,讓我好好地親親你。”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臉龐,捏住了我的下巴,轉過我的臉,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唇,那種吻讓我感覺他就像只狼要吞噬自己的獵物一般,卻又讓我情難自禁。我的身軀漸軟,被他抱了起來,放到床上,他很快覆了上來,眼睛柔柔地盯着我,贊嘆道:“你真的很漂亮,這具身體也真迷人……”

“你讓你的暗衛跟着我?”我被他吻得渾身顫栗,卻還是保持着應有的理智。

“嗯。”

“我讓他去幹別的事情了。”

“我知道。暗衛告訴我,你讓他去看着那兩個小倌兒。”他又吻上了我的嘴唇,大掌在我身上游移,摩挲着,帶起了我心底的癢意,我猛地翻身将他壓住,眼中帶着戲谑:“怎麽?你有異議?”

若是有鏡子,我定能看到這個畫面,也會知道這無疑是賞心悅目的,尤其是我紅色的發帶和鴉色的發絲纏繞在一起,逐漸逶迤至身後,那不點而朱的嘴唇輕抿而笑,似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我看到他的眼神都略微變了,有些沉溺的樣子,氣息也有些不穩。

“沒有。”他笑了,笑得肆意而寵溺,“我跟他們說過,見你如見我。不過,你可知,如今那位名叫元謹的小倌兒被何人接走了?”

“何人?”

“當今的皇太後,虞氏。據說,這位虞太後跟前朝的皇後言旻是表姊妹,且關系還挺好的。只是,前朝皇帝太過昏庸無能,導致國破家亡,最終一把火燒了皇宮,她們的關系才變得冷淡了,但虞太後一直對言旻心生愧疚,是以,她在聽說了言旻還有個孩子活着,才屢次三番地尋找多年,如今,她不知從何處聽說了關于元謹的身世,自然會派人來接元謹回宮。”他說。

“如此,也就是說,元謹的身份很快就會天下皆知?”我問。

“對。可是,這也将元謹推到了一個危險至極的處境。那些人必将除元謹而後快,尤其是太子一黨。”他說。

“是誰透露了元謹的身世?”我問。

見他斜眼看我,我冷淡地說:“我不會。我跟三皇子已經分道揚镳。我保護的人正是林清歌和元謹。”

他哈哈一笑:“寶貝兒,你這麽說,不怕我吃醋?”

“哦,那你吃醋會是什麽樣子的?”我倒有些好奇了。

他眸色一沉,身形微動,我還未及反應,人已經又被他壓了下去,他雙手撐在我的臉側,深深地望着我:“我會把你的手腳都用鐵鏈捆住,把你裝入一個金絲籠,只準我一個人觀賞,只準我一個人碰觸……”

我:“……”真是可怕的占有欲!

等到次日天明之時,我從睡夢中醒來,身邊卻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你叫什麽名字?”我感覺到暗衛的氣息就在我的身邊,我起身,一邊披上衣服,一邊不動聲色地問。

“我叫鷹。”暗衛說。

“鷹?好,我聽說四皇子的”夜魂”是出了名的消息靈通,比皇上的皇城司更甚,你是”夜魂”的老大,我想知道你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是否可以告知?”

鷹愣了一下,問道:“不知葉公子想要知道什麽消息?”

“雲都內部的消息,比如三皇子,比如拓跋青雲……”

鷹點頭,毫不遲疑地說:“三皇子目前似乎與北莽皇太子拓跋青雲的關系破裂,基本沒有了來往。”

“為何?”

“應該是牽扯到某些利益關系,而且,拓跋青雲在兩天前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雲都,連皇城司都無法查到他的去向。”

“離開雲都?他這個時候無緣無故地離開雲都……恐怕事情有些不對勁……”我托腮思忖着,“鷹,你可知是什麽原因?”

鷹回答道:“據說北莽皇太子來雲都是為了慶賀大炎皇上七十壽辰,為皇上獻上了豐厚的賀壽大禮,此時之所以離開雲都,則是因為他的父皇病重,他憂心父皇安危,早在半個月前就着手準備離開雲都了。”

“似乎是個說得去的理由,但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我陷入了沉思。

時光荏苒,轉眼便過了盛夏,迎來了中秋時節,也是這個世界的秋闱之期。

秋闱,是指科舉制度中的鄉試,由南、北直隸和各布政使司舉行的地方考試。因為考期在秋季八月,故而又稱秋闱。

在原來的世界線裏,葉傾城曾想參加科舉,且在科舉考試之中獲得了極好的成績,卻沒曾想科舉考試裏存在着不為人知的黑幕,導致他最終被其他人取代,之後,又逼到嚴家逼婚,他就斷了那份心思。

如今,秋闱又至,這次,我的老師墨柳先生仍勸我參加今次的秋闱,他似乎對我信心十足,堅信我能取得好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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