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能穿裝甲的時候托尼絕不願意坐飛機。所以在去新墨西哥州的時候,希德坐在私人飛機裏,頗為無奈地盯着舷窗外的金紅弧線。“你是說,有個男人闖進了神盾局的錘子研究基地,然後被抓住了?”

“對,自稱是雷神,就是那麽一個傻乎乎的家夥。”托尼的回答夾雜着電流的滋啦聲,“我們現在就要去看看,那家夥到底能怎麽負責?”

“相比之下,我比較擔心弗瑞。”希德往後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要是他知道你又侵入了神盾局的系統……”

“那也是他的錯!”托尼毫不猶豫地反駁,“是他讓我們過去的,又不告訴我們必要的信息!”

“好吧。”希德只能表示妥協。現在和他親愛的兄弟争執對錯毫無意義,因為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另外,除去對那個不明來路的雷神的懷疑外,他還覺得弗瑞的電話值得考究——弗瑞向來是個鐵血的人,什麽時候在意道歉這種事?就算是有人主動要求,弗瑞也大可以拒絕啊!

所以,大概想要當面見他的人是弗瑞?

希德閉上眼,又揉了揉眉心。他在這方面的觀點和托尼一致——每當神盾局來找就沒好事——所以他們這次要找他什麽麻煩?他最近幹的事情大概也就一件,成功從地形複雜的溶洞裏脫險……

“定位儀在你手裏嗎,托尼?”

“什麽定位儀?”

托尼的回答很快,但希德聽出了對方的語氣。“別裝了,托尼,我知道它在你那裏。不然,落到弗瑞手裏會更糟糕。”

無線電沉默了兩秒鐘,不答反問。“你說弗瑞找你是因為發現了這破綻?”

希德知道這就是默認。而且,當托尼告訴他“這件事到此為止”的時候,那個定位儀就肯定已經被毀去。“假如他查過威廉姆斯,大概就能發現這問題。”比如說,定位儀少了一個之類的。

“我想你知道你該怎麽對他說。”托尼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冷靜。

希德當然知道。就算弗瑞能查出來定位儀的問題,弗瑞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倆在地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只需要告訴弗瑞,他也不知道定位儀,這事情就搞定了。畢竟溶洞地形複雜,無意遺失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

“我到底幹了什麽?”他嘗試着問。

毫無疑問,回答是突然加速的馬克裝甲。下一秒,希德就看不到它了。

這談話不算沒有成就,但也不算順利。不過兩人都不是把心理活動寫在臉上的類型,所以在真的看見那個聲稱要對塌方事件負責的金發男人時,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開什麽玩笑?這家夥真的不是陷入了某種妄想症?

實話說,這正是神盾局上至局長弗瑞下至普通警衛對托爾的一致印象。想想看,襲擊基地的時候氣勢洶洶,一路突破關卡、直沖中心;但在發現拿不起錘子之後,就直直跪下痛哭,對接下來的逮捕關押毫不反抗……

……這哪裏是天上飛下來的雷神,分明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吧?!

“我先出去,你們談吧。”帶斯塔克兄弟倆進房間的科爾森特工識趣地給三人留下了空間。

希德目送科爾森特工的背影在關上的門後消失,這才把視線轉回來。“你說那把錘子是怎麽回事?”他先開口問,“你父親盛怒之下扔下來的?”

托爾沉重地點頭。“我以為他只是一時生氣……但他真的剝奪了我的神力……”

神力?這什麽鬼?

兩個科學至上的斯塔克眉頭同時跳了跳。

希德看了托尼一眼,繼續問:“所以你拿不起那把錘子了?”

托爾湛藍的眼睛裏瞬時湧現出悲傷。“我的姆喬爾尼爾……”他複又低下頭,看起來十分沮喪。

這個蛋疼的古單詞發音……

希德已經不想吐槽什麽了。但鑒于托爾這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只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大型金毛,他語氣也壞不起來:“為什麽?他,我是說你父親,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發脾氣吧?”

托爾擡頭看希德。這兩人剛進門時,他先被托尼身上的戰甲吸引住了,再然後才是希德;準确來說,是希德的眼睛。黑得看不見底,仿佛能看穿靈魂,總讓他産生撒謊一定會被發現的感覺。“因為我想對約頓海姆開戰。那些冰霜巨人……”

“夠了!”托尼覺得他已經忍無可忍。說的都是些什麽啊,這人難道沉浸在神話的角色扮演中不能自拔了嗎?然後他轉向希德,一臉難以置信:“你真的相信這些?只是北歐神話而已啊!”

神話基本上可以和幻想劃等號,希德知道托尼的邏輯。實際上他也這麽覺得,但他同時還覺得托爾不像是在撒謊。這兩種想法在他腦海裏打架,他不由停頓了下。

托爾沒有反駁。他現在情緒低落,沒什麽心情做口舌之争。奧丁已經徹底放棄了他,這個事實比什麽都更折磨他。“你們不信也是正常的。反正我現在回不去了,海姆達爾不會給我開彩虹橋;那我就沒辦法證明我說的話。”

……彩虹橋又是什麽玩意兒啊?

“我得去問問弗瑞,”托尼猛地轉身出門,“我覺得他根本就是在耍我!”

希德看了看晃動的門扉,又看了看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托爾。“雖然還是沒弄清發生了什麽,”他說,“但這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我也就不需要你的道歉。”

托爾略痛苦地把頭扭到另一邊。他想說奧丁是他的父親、他有這個資格,但随即又想起奧丁已經剝奪了他的王位繼承權、還把他扔到了中庭(地球),實在傷心。

“那我先出去了。”希德說。托爾說的他基本都不理解,他覺得他大概沒法再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但在推開門之前,鬼使神差地,他又問了一句:“你聽說過靈魂離體嗎?”

這問題和所有人問的都不同,托爾有些驚異。“靈魂離體?”他重複了一遍,臉上帶上了迷茫。“我不知道。但它聽起來像是魔法範疇,我弟弟可能明白……”說到弟弟的時候,他又垂下了頭。

“你弟弟?”希德放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了一瞬。別告訴他,這個弟弟還在天上!

“是啊,洛基。”托爾回答,語氣更傷心了:“但他在阿斯加德……不,我是說,我希望他在阿斯加德,好好地。”

這态度讓希德問不下去了。“謝謝。”他這麽說,然後就離開了。

只不過,希德前腳剛走,後腳馬上就有人來了。更确切地說,那個人是無聲無息地憑空出現的。他半長的黑發整齊地梳向後面,大衣圍巾與碧綠的瞳色搭配得很好,和托爾亂糟糟的金發和略緊的短袖相比簡直是考究。

“哥哥。”洛基輕聲道,毫無意外地看到托爾從原本坐着的椅子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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