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為托尼的堅持,希德只能在特制病房裏休養,不能去外頭的醫院。他從小都是這種待遇,但他後來才知道,這是為了掩蓋某些事實的必備措施。甚至為了不被人發現異常,托尼有什麽病痛也使用同樣的病房。

他不是一個純正的斯塔克,那當然不能讓任何能證明這點的東西落入別人之手!

希德走神想到這個的時候,他正在床上處理公司事務。他病倒了,而托尼又鑽回了實驗室,所以文件堆成了山。

“這些緊急的處理完,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佩珀把攤開的文件遞到希德面前,一張臉硬邦邦的,“我可以解決。”

希德簽上名,這才擡頭看向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些不滿?”

“沒有的事情。”佩珀回答很快,但她臉上依舊毫無笑意。

“好吧,我知道我這次冒進了。”希德放下筆,無奈道:“這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要再管了。”

聽到這種保證,佩珀的臉色總算好看了點。不是她逾距——她已經為希德工作了五六年,除了上下級關系還是朋友——實在看不下希德最近的冒險。

希德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前臂。“沒關系,”他本想說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想了下又換了詞:“沒有下次,嗯?”

“那聽起來還不錯。”佩珀客觀地說,臉色多雲轉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希德點頭,目送對方的背影。女孩子麽,總是要哄,不管是什麽關系都一樣。

但佩珀在推門出去之前又想到一件事,回頭道:“還有件事。之前那個斯托姆,刮了你車的那個,回去幹老本行了。”

希德依稀回憶起那張酷似美國隊長的臉。“怎麽回事?”

原來,在他卧床期間,裏德·理查德終于拉到了資金,重啓之前的航天項目。約翰尼·斯托姆原本就是團隊一員,所以請了個長假去完成這個項目。

“哦,那就讓他們去吧。”希德不在意佩珀已經替他做了決定。“不過,”他研究性地問,“誰拿了那麽一大筆錢出來?”

“維克托·馮·杜姆。”

希德這回眉毛揚得非常高。“你說是杜姆?認真的?”

這貨不是裏德死敵嗎?從同在紐約州立大學讀書開始,兩人就是競争關系;不論是學業,還是情場,還是職場……嗯,不得不說,精明的杜姆混得比古板的裏德好多了,至少他的公司相當盈利,在家鄉拉托維尼亞也相當有影響力。

佩珀顯然同樣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但她不太關心。“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希德本還沉浸在震驚中,但他還真想起件事。“等等,”他問,“威廉姆斯在哪家醫院?”

一天之後,希德就出現在了紐約大學醫學中心。當然,為了避免被圍觀,他果斷地給自己來了一針自制的小玩意兒。

他要找威廉姆斯的原因很明顯。托尼不願意他知道某些事,可他想知道。身體檢查的結果可以容後再議,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清地底下發生了什麽。而威廉姆斯身上帶了定位儀;如果他運氣好,托尼有可能沒發現那個體積不大的東西(但當然,概率不大)。

顯然希德今天的運氣不怎樣。因為威廉姆斯還在重症室接受觀察,連家屬都只能限時進入。

這就只能換種辦法了……希德想着,偷溜進醫生辦公室,看準值班表後換了套白大褂加寬口罩的打扮,摸進了病房。

裏頭只有儀器滴答作響的聲音,吊瓶裏的輸液慢吞吞地一點一點。一大摞病歷資料放在案頭,最上面疊着腦部CT圖。

希德很快就發現,他不可能在病房裏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那也就意味着,他得冒着更大的風險,去家屬常呆的地方找,搞不好還得跑到威廉姆斯家裏去。

這一來,事情就變得太麻煩了……

正在他如此思考着的時候,觀察窗外多了兩個人影。希德擡頭一看,就暗道不妙——家屬回來了!他不得不立刻拿過案頭的文件,然後再俯身檢查威廉姆斯紗布下的瞳孔。

這本是裝裝樣子,但看了兩眼之後,希德發現有哪裏不對。資料上的病理狀态顯示的是腦幹反射消失、陷入對任何刺激無反應的深昏迷、阿托品試驗陰性、腦電圖等電位……

差一個無法自主呼吸,就可以判定腦死亡了!

希德仔細對比了那幾張腦部CT圖。然後他發現,威廉姆斯的腦部組織根本沒有任何損傷!

那怎麽可能是腦震蕩引起的假性死亡?!其實威廉姆斯根本就沒醒過吧?就算曾經睜過眼睛,但本質上還是昏迷,當然誰也不認識……

托尼不告訴他全部真相,大概是不想要他來找威廉姆斯;而現在問題在于,威廉姆斯為什麽會變成這種樣子?就像是靈魂出竅、只剩空殼……

等等?

希德突然想起了那聲音說的話。靈魂已然沒用,它看中了新的……

難道……

希德瞬時一寒。如果威廉姆斯的靈魂真的被帶走了,那他為什麽還能站在這裏?

到了這種地步,希德再也不想待下去了,也沒有必要待下去。他飛速離開,隐約察覺到自己正在試圖接近某個撲朔迷離的真相,并且完全不知道真相的好壞。

大概事情總是要紮堆地來。希德回到斯塔克工業總部不過五分鐘、還沒把事情全部理順,就又接到一個電話。

對面是托尼避之唯恐不及的弗瑞。賈維斯無法勸動托尼接電話,就直接給轉到了希德這頭。

“你們大概都得再來新墨西哥州一趟。”弗瑞單刀直入。“你哥哥之前問我誰為塌方事件負責,現在負責的人來了。”

希德震驚。“誰?”天上掉下來的錘子還有人負責?

“你們來了就知道了。”弗瑞的語氣透着一股子難以覺察的無力。

“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希德問。因為他覺得,托尼大概不願意看到他插手這件事。

“因為那人一定要親口對你道歉。”弗瑞簡短解釋後,電話就挂了。

剩下希德一臉茫然。親口道歉?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嗎?不過話說回來,錘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負責的人難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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