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于托爾和洛基的整件事,過程大概是這樣的——
作為衆神之父,奧丁掌管九界,包括阿斯加德(神域)、約頓海姆、中庭(地球)等。無論哪邊發生戰争,平叛都在他的權力範圍裏。
他膝下有兩個兒子。大王子托爾,金發藍眼,魁梧爽朗(或者說是缺根筋),在阿斯加德人中十分受歡迎。小王子洛基,黑發綠眼,長相和身材都相對纖細,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實際上他也不太愛說話,還喜歡惡作劇,在大多數人都直來直往的環境裏顯然人緣堪憂。
不管怎麽說,托爾并不介意。實際上,大家都懷疑他單細胞到根本察覺不到洛基的任何不對。因為洛基的惡作劇對象經常是他,而在手下四武士連番提醒之後,托爾依舊我行我素地聽從洛基的意見——
洛基是他弟弟,喜歡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有什麽大不了的?
至于洛基自己,也許覺得自己受到了忽視,也許羨慕哥哥一呼百應的號召力;但問題在于,根本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托爾這樣的粗神經顯然不可能理解洛基,而最關心洛基的仙後弗麗嘉也不能确定洛基到底想要什麽。
阿薩神族的壽命很長,成年期也很長,所以這種情況延續了有上千年。打破它的是托爾的即位典禮——洛基想在典禮上開個玩笑,于是用魔法把冰霜巨人引進了奧丁的寶庫。
這時候就必須解釋下冰霜巨人。他們居住在約頓海姆,是阿斯加德的死敵。一般情況下,他們每個都有五個正常人那麽高,膚色霜藍,遍布紋路,能随意變幻出冰劍作為武器。
不管怎麽樣,這個玩笑都開太大了。因為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之前簽訂過停戰協議,托爾認為冰霜巨人單方面撕毀合約。所以他不顧勸阻,強行通過彩虹橋到達約頓海姆,試圖殺死所有冰霜巨人。
這當然沒有成功。實際上,除了洛基在這次失敗的挑釁裏發現他的皮膚也和冰霜巨人一樣變成霜藍外,剩下的只有奧丁的熊熊怒火。
正因為這件事,奧丁把托爾驅逐出阿斯加德,并剝奪了托爾的神力。而洛基偷溜到寶庫裏、想去碰一下冰封之盒(冰霜巨人最重要的寶物,奧丁在前一次戰争裏贏回來的)時,奧丁突然出現,親口證實洛基其實是冰霜巨人之王勞菲的兒子。
從小在阿斯加德長大的洛基當然沒法接受這種現實。這打擊太大,他質問奧丁,卻沒想到奧丁日趨衰老、抵抗不住壓力,突然陷入了沉睡。托爾已經被驅逐,所以只有他能暫代奧丁成為衆神之王。
然而身世卻成為了洛基心裏的一根刺。他認為他終于明白奧丁偏愛托爾的理由,更加憤懑不平。他想要證明自己不比托爾差,然後為此做了個大膽的計劃——
用血緣關系和冰封之盒說動勞菲帶領冰霜巨人進攻阿斯加德,而他會給勞菲做內應;但實際上,這只是誘敵之計,他想要的其實是勞菲的腦袋!
洛基認為,只要他踏平約頓海姆,阿斯加德就不會再有人認為托爾比他更能勝任王位了。至于托爾……嗯,他這次來中庭,就是為了告訴托爾奧丁已死這個假消息,好讓托爾熄了回阿斯加德的心。
阿斯加德和中庭雙管齊下,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問題,洛基很滿意。至于他在中庭發現的有趣事物,可以等他把王位坐穩以後再來。
當然了,這個計劃只有洛基一個人知道。說句糟糕的話,以托爾的智商,根本想不出其中的彎彎繞;而連人都沒看見的希德等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話再說回來,在洛基真的找上來之前,這件事和希德都沒什麽大幹系。他和托尼從研究基地出來之後,托尼直接飛回紐約,而他也一樣,只不過是坐飛機。
照他的設想,如果沒有意外,就算是弗瑞,也找不到任何可疑證據;而托尼手裏肯定有些他不知道的資料,他大可以慢慢磨到手。東西在托尼手裏,他再放心不過;如果時機合适,說不定他可以和托尼坦白他們不是親兄弟呢……
但事實當然不可能總是如人所願。實際上,希德剛回到紐約,就接到一個消息,說奧斯本企業董事長易主。
“諾曼·奧斯本去世了?”希德頗有些意外。他還記得他在奧斯本企業裏看到的那些裝有翠綠液體的試管……就是說它們沒能來得及挽救老奧斯本的生命?
“沒錯。”佩珀把一份資料攤開放到希德面前,“他把他在國外的兒子找了回來,繼承家業。”
希德看了看資料圖片上的人。淺金褐的短發順而軟,蒼白尖臉上的神情卻有些陰鸷。“哈裏·奧斯本?”他念出了這個名字,“他還是個孩子。”
佩珀點頭。“老奧斯本先生病了那麽久,下頭恐怕……”
她沒說下去,但希德明白她的意思。諾曼·奧斯本卧床太久,權力恐怕已經被下頭架空了;而哈裏·奧斯本年紀輕,還是空降,很可能壓不住底下的人。
“你看着辦就行。”他往椅子上一靠,“奧斯本企業做的是生物醫藥,這和我們公司的交集很少。”他偏了偏頭,想起了自己還在計算中的蜘蛛毒素衰變率公式:“除非他們想要別的……”才會來找他!
這大概算一語成谶。因為希德上午才說過這話,下午佩珀就把人領進了他辦公室。招待咖啡必不可少,然後她退了出去。
希德的副總裁辦公室其實就是總裁辦公室——因為托尼慣常不用——依照托尼的喜好,面積很大。前後兩面都是落地玻璃牆,大蘋果的風景一覽無餘;左面對着助理辦公室和電梯方向,另一面則是個人休息室,入口掩映在高大的綠植之間。
這時候,希德剛從那裏走出來。“不好意思,奧斯本先生,”他客氣道,“讓你久等了。”
也許是因為臉上帶笑的關系,哈裏·奧斯本本人看起來比照片上陽光。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和希德握手:“不,我也才剛到。”
兩人重新坐下,意思性地寒暄了幾句。因為早就猜出對方來的可能目的,所以希德十分鎮定,就等着哈裏先開口。
結果不出希德意料之外。年輕人總是更沉不住氣,哈裏·奧斯本顯然也一樣。尤其他現在真的很着急——他父親諾曼·奧斯本臨死前告訴他,如果康納斯博士的研究不能成功,那他注定死于家族遺傳病;更要緊的是,這種疾病的潛伏期會随着遺傳而越來越短——
他現在才十八歲,已經出現了初期症狀!
“我今天來,是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請教您。”哈裏說,不得不努力壓抑住自己一股腦兒說完的欲望——他得控制自己,因為希德之前根本不認識他,拒絕他的要求非常正常——他至少得讓自己顯得有被幫助的價值。
來了!希德心道。“願聞其詳。”他微笑道。
哈裏發現,康納斯博士對希德的描述基本上全是真的——說話客氣,态度和藹,但誰都不能從那種表象中弄明白希德的真實意思。也就是說,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打動希德。
錢?開玩笑,斯塔克家已經有得是錢了!
人?開玩笑,想爬希德床的人多得要命!
哈裏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嘴唇。随即他就意識到了,不得不趕緊松開,裝作剛才只是不經意。“我通常不這麽直接,”他直白道,“但我發現我之前準備的說法統統都沒有用。”
這不是個長故事,希德很快就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你也想要衰變率公式?”
“康納斯博士說,你比他有希望解開。”哈裏承認,等同于還間接承認了他的消息來源。
希德一時間沒說話,只上下打量哈裏,眼神移動很慢。“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只想要活下去!”哈裏幾乎是立刻就這麽回答。随即他又意識到了什麽,補充道:“我願意拿我擁有的一切來交換它!”
希德小幅度地撓了撓下巴。一個斯塔克工業就夠他操心的了,他還要一個奧斯本企業做什麽?“那得要兩種東西。”
“是什麽?”聽出有戲,哈裏激動得站了起來,差點碰翻他自己的咖啡杯。
“我的時間。”希德指了指自己的臉,“還有,你必須提供一個成功樣本供我核驗公式。不然我可不敢冒那個險,錯誤公式的後果無法計量。”
但哈裏只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部分。“成功樣本?”他重複道,“蜘蛛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