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姑娘！”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秋惠心中壓抑許久的懷疑和猜測在這一瞬間徹底的迸發至極致。明明是日日相見的熟悉面容，偏生令她生出刺骨的冷意。
“姑娘您到底是怎麽了？奴婢跟在您身邊這些年，姑娘的秉性是如何的良善，奴婢一清二楚。可是自打上回姑娘救七姨娘時不小心溺水，再次醒來的姑娘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奴婢是真的有苦衷才不得已而為之的。為何姑娘就不能聽奴婢把被逼不得已的苦衷說完再定奴婢的生死？”之前她也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姑娘才答應去夫人那裏把春雅救了回來。眼下她雖犯了大錯，可……可情有可原不是嗎？
果然是想着原主軟弱好欺，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嗎？季婧茜忽然就覺得可笑無比。虧她還以為秋惠是個能重用的，沒想到竟是看走眼了！
“姑娘給奴婢的打賞，奴婢全都拿出來為娘親抓藥，可還是遠遠不夠。奴婢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生出一念之差。奴婢……求求姑娘放過奴婢這一回，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只當季婧茜的沉默便是給她辯解的機會，秋惠連忙逮着時機哽咽着求情道。
秋惠口中的打賞，指的當然是原主。季婧茜承認，自從她來到這裏，确實不曾給下人打賞。不是小氣吝啬，只因原主屋子裏的那些東西她都瞧不上眼。拿不出手的東西即便是賞賜給下人，季婧茜也沒辦法忍受。而銀錢就更不必說了，原主的私房錢着實不多，完全不夠她散財的。
“姑娘，奴婢真的是……”話到一半望着季婧茜不為所動的神色，秋惠的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一陣絕望。如若四姑娘真把此事捅到夫人那裏，她就真的沒有活路了。想着最壞的結果，秋惠再也忍不住淚意，嗚嗚哭了起來。
“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禁不住蠱惑投靠的大姑娘。求四姑娘放秋惠一條生路，根本不關秋惠的事……”聽着秋惠的啜泣聲，站在一旁早已吓愣的來福心如刀割，鼓足了勇氣沖到季婧茜面前，跪在地上大力磕起頭來。
“我說過，你們究竟為何要這樣做，我一丁點也不關心。”不若意料之中的那般心軟好求情，季婧茜語氣平靜的立在原地，視而不見秋惠和來福爬上眼底的絕望，臉上綻放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大姑娘季婧彤，她記下了！
咦？居然真的不為所動？詫異的看着季婧茜臉上毫不作假的冷酷無情，冷昊拓揚起了嘴角。有趣，有趣極了！這個嫡女即便比起六皇姐，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會令表哥動心看上，卻是不知此事她會如何收場。
神色複雜的看着季婧茜，蕭堯晖心底的擔憂在詭異的沉默中慢慢的沉寂了下來。明明今日的種種異常好似一張天羅地網，死死的将季婧茜困在了下風。但她還是以着他想象不到的敏銳和決斷，扭轉了本該不利的局面。猶如盛開在荊棘中的嬌花，美麗而妖豔。
在秦悠悠的幽深目光中，季箴赫和莫思詩最終還是順利的拜了堂成了親。随後，被歡歡喜喜的送進了洞房。
雨過天晴，于氏高興的合不攏嘴，一時沒注意到季婧茜的缺席。四姨娘倒是發覺了季箴末的離去，卻礙于身份不敢造次。反而是以季婧彤為首的三位庶女，左右張望着開始尋找消失了好一陣子的蕭堯晖的身影。
直到心下不安的三姨娘起身告退，于氏這才忽然想起來季箴安落水一事。四下環顧一周，見季婧茜也不在，于氏的心中霎時生出幾分不喜。為着一個庶子将兄長的成親擱置在了腦後，茜兒怎地如此不分輕重？
“之前聽徐媽媽說，三公子好像落了水。眼下禮已成，三姨娘便過去瞧上一瞧吧！”絕口不提季婧茜亦是不在之事，于氏說完還不忘責怪的看了一眼白了臉的三姨娘，“三公子不同常人，你這個做娘的也該多盡盡心。府上又不缺下人，多指派兩個服侍三公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妾知錯。”多幾人服侍三公子自是好，可她又怎敢保證被指派來的人對三公子沒有害心？府上本就男丁稀少，要不是怨恨她的兒子礙了眼，三公子又怎會變成如今這般癡傻模樣？強忍下心頭的憤恨，三姨娘白着臉站起身，怯弱的告罪道。
“行了，左右還有我這個嫡母在，不會苛待了三公子。”敲打的話當着衆人的面說完，目露得色的于氏自是不介意做回好人，“你且過去看看，若是三公子有何不适，立刻派人過來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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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麽妾就茍膽在此，代三公子謝夫人挂心。”對着于氏的僞善面目，三姨娘從善如流的低頭應下。哪怕心中諸多緊張和擔憂，依然等着于氏訓斥完方邁步離去。
“呵……偏生選在大公子的好日子觸黴頭，也不知是有心還是故意為之！”不就是個無用的傻子嗎？用得着稀奇的跟寶貝似的嗎？五姨娘撇撇嘴，不屑道。
“姐姐這話可不對。今日開宴，三公子始終跟在四姑娘身邊。若是真出了事，四姑娘也難辭其咎的。”雖說是雙子姐妹，六姨娘的神韻卻與五姨娘有着極大的差別。成熟女子所沉澱的妩媚神采，是尚且年幼的三姑娘季婧菡及不上的。
“哎呀呀，好端端的說話怎麽就扯上了四姑娘？四姑娘可是咱們季家的嫡女，怎麽到了六姨娘的嘴裏反倒成了伺候四公子的丫頭？這人啊，還是留點口德的好。”能一手教出大姑娘這樣的女兒，二姨娘當然也是不容小觑的。三言兩語将六姨娘的話給曲解，順道還扣上了一頂摘不掉的大帽子。
三姑娘敢尖酸刻薄的當面諷刺大姑娘，肯定少不了六姨娘在背後的撺掇。訓斥不了三姑娘，怎麽說也得在六姨娘身上讨回來！餘光掃見于氏的臉色沉了下來，二姨娘不再多話，慢悠悠的揭開杯蓋，細細的品起茶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yaya親的支持，麽麽p_pzhu親，群麽麽一直支持偶的親們，小紫親、七月親、左手親~~~~~~~~~╭(╯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