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夠了！都有完沒完？”臉上的喜色再也挂不住，本是悠閑看笑話的于氏一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愠怒的眼神劃過面色微變的五姨娘和六姨娘，最終落在了沾沾自喜的二姨娘身上。
“三公子便是庶子，也是咱們季府極為珍而重之需得細心照顧的。四姑娘如何行事，還輪不到幾位姨娘費心。與其花心思在這裏閑話挑撥，倒不如好生想想如何努力為季家開枝散葉。”五姨娘是個蠢的，不滿嫉妒皆在臉上，不值一提。反而是六姨娘，因着有了秦悠悠這個七姨娘的過門，這才沒幾日便沒了以往的風光，少不得會暗生毒計。至于二姨娘，想拿她這個當家主母當槍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于氏幾句話打壓下來，五姨娘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六姨娘好似想到了什麽般，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秦悠悠。二姨娘則是眼神突變，尴尬中透着些許惱羞成怒，難堪的漲紅了臉。
要不說二姨娘臉皮薄呢！于氏雖然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可話裏話外絕非特指她一人。只是這些年二姨娘苦苦求子卻始終未果，守着一個庶長女沒少在于氏面前吃排頭。便是面對三姨娘和四姨娘，二姨娘也總是覺得矮人一等，生生憋出了心病。眼下被于氏當衆一提，權當是沖着她而說，有些坐不住的起身告退。
似笑非笑的放任二姨娘離席，于氏倒是沒開口留人。大好的日子喜慶的緊，她巴不得這些礙眼的姨娘全都乖乖躲在自己的屋裏，不要跑出來給她添堵！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無論如何，于氏都要将那人給留下來親眼目睹今日季箴赫與莫思詩拜堂成親的。思緒至此，于氏故作不經意的瞥向了安靜的有些過分的秦悠悠，一時間心底深處湧現出說不上來的愉悅痛快。
有了季箴末的親力親為，季箴安的病情終于得到了診治。然而前前後後這一耽誤，以季箴安算不得好的身體底子，着實需得在床上多休養一段時日。對此，猛掉眼淚的三姨娘連連點頭，細細聽着大夫的囑咐，絲毫不敢分神。
見三姨娘已經趕到，季箴末不再多呆，确定季箴安無事之後便向着後院而去。季婧茜那裏需要知會一聲，冷昊拓和蕭堯晖兩人亦是不能怠慢。而喜宴那邊，既然季箴赫已經退讓妥協，自是再無關他的事。
看到徐媽媽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秋惠驚懼的身子一顫，哆嗦着嘴唇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她本以為以四姑娘的心軟，一定會大發善心放她一馬的。沒想到……沒想到她還是想錯了。到了這時這刻，她能指望的，唯有即将嫁入相國府的大姑娘季婧彤了……
“媽媽，來福方才招供，說是受了大姐姐的指使。”季婧茜的話語不帶任何感j□j彩，實事求是的轉述，平淡的聽不出她的用意。
“四姑娘放心，老奴會如實将此事禀報夫人。”先前那個侍主不周的春雅，若不是四姑娘心好為其求情，即便打死也不為過。這次秋惠居然膽敢忘恩負義的背叛她家主子？無需季婧茜交待，徐媽媽心下已經有了決斷。
“那就有勞徐媽媽了。”沒有再看向跪在地上的秋惠，更沒有理會來福聲嘶力竭的求饒，季婧茜背過身子，任由徐媽媽帶來的人将全然沒了生氣的秋惠以及叫喊着掙紮不已的來福拖走。
“表哥，你确定……”指了指背對着他們的季婧茜，冷昊拓無聲的吞下後面的問話。他本來還以為季婧茜面上的冷酷無情，不論真假都是刻意做給跪在地上那兩人看的。要麽小懲大誡的收複人心，抑或将計就計的反擊回去，都不失為明智的上上之策。
只是冷昊拓怎麽也沒想到，季婧茜居然早就暗地裏派人去請了于氏身邊的人來收尾。不問任何緣由的直接将秋惠和來福交出去，無異于定了兩人的死罪。怎麽說也是跟在身邊服侍的丫頭，又的确內有隐情，季婧茜倒真的狠得下這個心。
深宅後院之內，太過心狠當然不失為保命之策。然而心裏知道和親眼見到，個中感受着實全然不同。像季婧茜此等翻臉無情的女子，就跟他家面冷心冷的二哥一般，不但難以招架，而且極易引火上身。談不上厭惡，但也稱不上喜歡。如若換做是他，遠遠的欣賞也就罷了，真要娶回家可就……
冷昊拓一直以為，他家表哥更中意溫婉良善的女子，沒想到居然看走眼了？因着涉及蕭堯晖的終身大事，冷昊拓收了玩鬧的探究心态，不由的開始慎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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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望着季婧茜的背影片刻，蕭堯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朝着另一邊的季箴末迎面走了過去。他知道，這是季婧茜故意做給他看的。可真正看到了，又能如何？大家族裏的勾心鬥角，他見得還少嗎？
聽着背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季婧茜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眼中掠過一抹嘆息。蕭堯晖的眼神太過直白，她又怎會察覺不到？只不過，打一開始投注在蕭堯晖身上的目光就太多，她無心多插一腳。井水不犯河水，更适合他們二人。
于氏是在徐媽媽将秋惠二人帶至她的面前才知曉季婧茜被算計一事。陰沉着臉瞪着吃裏扒外的秋惠，于氏提腳就踢了過去：“作死的賤婢！來人，立刻去把大姑娘請過來！”
徐媽媽親自去請的人，季婧彤自是推脫不得。在見到跪在地上的秋惠和來福那一刻，季婧彤先是詫異的挑起眉頭，随後視而不見的徑自上前向着于氏請安行禮：“娘喚女兒前來，可有何事需得叮囑？”
“大姑娘幹的好事！”人都已經跪在這裏了還裝無辜，于氏冷笑兩聲，飽含怒意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季婧彤喝道。
“娘息怒，不知女兒做錯了何事惹得娘此般生氣？”淡淡的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秋惠，季婧彤的神情絲毫不見慌亂，鎮定的令人心疑。
“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姑娘倒是好氣魄。既然大姑娘不願主動招供，我也就不用廢話了。徐媽媽，明早便派人将大姑娘連同二姨娘一起送去庵堂住上月餘。”靜心庵，坐落于東陵鎮外三十裏的山上。平日裏多得是女子前去求子拜菩薩，确也算香火旺盛。然季婧彤現年十六，正值說親論婚之最佳時機。如若真的就此住進庵堂，別說月餘，三五日都會忍受不住。打蛇打七寸，于氏這一招，有夠震懾。
“娘，女兒不去！”蕭家表哥今日才抵達東陵鎮，她尚來不及籌劃就被送走？不甘心，季婧彤說什麽也不甘心。小姑姑特意為她謀來的良機，絕對不能白白錯過！
“不去？為何不去？在庵堂裏小住一段時日，吃吃齋、念念佛、靜靜心，有哪裏不好的？女兒家嘛，還是娴靜點才好找婆家。”季婧彤心底的小九九，于氏當然心知肚明。只不過她家茜兒日後可是要嫁做正妻的。相國府的門檻太高，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視季婧彤三人壓在茜兒頭上的！故而，府上三位如花似玉的庶女，誰也甭想攀上蕭堯晖這根高枝！
“娘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縱使心裏恨于氏恨的咬牙切齒，面上卻是不能顯示半分。季婧彤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肩膀一抖一抖，小小聲的啜泣起來。七姨娘說的沒錯，于氏果然是見不得她好的，果然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若有思親的支持，╭(╯3╰)╮ 更新更新，求花花求收藏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