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終于送走了于氏，二夫人卻一丁點也不高興。無外乎其他，只因老夫人現今開始成日裏帶着季婧茜和季箴安在身邊。季婧茜勉強還算是理所應當，可是季箴安的話……二夫人的心裏開始各種不舒服了。
單從這一點看，二夫人就比不上大夫人的豁達了。至少表面看來，大夫人對季婧茜幾人的态度還是很和藹的。穿衣吃食，皆有過問。時不時的，也會噓寒問暖，多有照拂。
蕭堯晖便是在于氏離開後的第三日，出現在季婧茜面前的。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多日未見的季箴末。
季婧茜早就知道季箴末最終會站在蕭家那邊，卻是沒想到兩人的關系已經好到來了岳陵城竟會率先約見的地步。然而詫異也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對于季箴末的到來，季婧茜發自內心的歡迎。
“四妹妹。”季箴末亦是前來趕考的。會第一時間找蕭堯晖，當然是為着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尚未解決。
“四表妹。”蕭堯晖自是早就知道季婧茜一行人來了岳陵城。然而因為種種原因，他最終還是沒有及時趕來相見。直到季箴末的到來，他這才有了借口出門相見。
“二哥哥，蕭家表哥。”看出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季婧茜迅速打發了屋子裏的下人離開，留下懵懂的季箴安呆在身邊。
季婧茜的預感沒錯。季箴末和蕭堯晖确實是為着龍佩而來。至于到底哪塊是龍佩，季婧茜心裏其實比誰都清楚。離開季家之時，季箴末悄悄塞到她手裏的那塊暖玉……
“想必四妹妹也認出來那塊暖玉的出處吧！”季婧茜的聰明，季箴末毫不懷疑。嘴角勾起一抹歉意，輕聲說道。
“嗯。”龍佩這東西，之于皇家而言，的确視為瑰寶。但是對于他們尋常人來說，算不得什麽好東西。季婧茜也不推脫，直接把那塊暖玉遞了過去。
“之所以會将龍佩交由三表弟代為保管，實為權宜之計。沒料想會為季家招來二皇子和三皇子，表哥在此向四表妹賠罪。”蕭堯晖本無需跟季婧茜解釋，可仍是架不住心底的愧疚。想着季婧茜因為二皇子和三皇子受到的驚吓，蕭堯晖極有誠意的另外送上一塊上品羊脂玉。
“表哥不必見外。”季婧茜搖搖頭，接過玉佩就戴在了季箴安的身上。驅邪保平安，圖個心安。
看着季婧茜的舉動，季箴末和蕭堯晖相視一眼，不由的現出苦笑。果然還是生氣了呢！也是，怪他們早先沒把話說清楚……
“爺，咱們……”偷偷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冷昊彥，張午甚是摸不透冷昊彥的心思。季箴末進岳陵城的那一刻，他就猜到玉佩極有可能偷龍轉鳳的被季婧茜帶在了身上。可是爺除了點點頭，遲遲未有動靜。現下季箴末與蕭堯晖一道去了于家，更加可以蓋棺定論了！
“算了。”以她的性子，只要她不想給，就算他去要了，她也會寧死不屈。再一次強逼的話，冷昊彥面色微動，握緊了手中的毛筆。說不上來緣由，他就是不想她的眼中又一次的露出厭惡和憎恨……
“算了？爺！”什麽叫算了？這種事能算了嗎？他們耗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走到這一步？好不容易七皇子露出了破綻，好不容易三皇子居于下風……臨到最後這一刻，他家向來英明神武的爺，跟他說算了？算了？張午的神情由詫異到疑惑再到惱怒及最後的悲憤，變幻莫測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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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爺，龍佩這事至關重要。就這樣算了，不大好吧？”不止張午，李允也持不贊同的态度。他們成日裏盯着季婧茜，沒想到龍佩就在眼前晃還不自知，有夠憋屈的！
“你們不要忘了，這裏是岳陵城。父皇的眼線衆多，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連冷昊彥自己都不相信。
“我終于知道爺為何只是派人盯着四姑娘，卻沒有任何下文了。打一開始，爺就知道龍佩在四姑娘的身上！”身為冷昊彥的心腹，張午絕對算不得愚蠢。如若到了現在還沒想出不對勁，自诩智囊的他也就不配跟在冷昊彥身邊了。
“啊？爺知道？那為什麽不讓屬下去搶啊？”文才武略，莽夫李允操着大嗓門不解的望望冷昊彥，又瞅瞅張午。不帶這麽說一半藏一半的，總得給他一個清楚的說法吧！
還能為什麽？愛美人不愛江山呗！張午重重的冷哼一聲，首度無視冷昊彥的威嚴，氣憤的甩袖走人。
“哎張午，你站住！你這是做什麽？居然敢對爺大不敬，找抽是不是？”生怕冷昊彥一個不高興懲治張午，李允匆忙告退，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
目送張午和李允一前一後跑出去，冷昊彥靜靜的站了片刻，面無表情的提腳邁出了門檻。是時候去見她了……
先是三皇子，再是相府公子，眼下又來了二皇子……這季婧茜到底哪來這麽大的能耐跟諸位貴人攀上關系？二夫人怎麽想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索性就歸咎在了季婧茜不安室內的放/浪舉止上：“娘，依兒媳看，咱們這位表小姐似乎特別的有本事呢！”
“閉嘴！”自從于氏一行人住進于家，于老夫人越來越看不慣二夫人的小家子氣。本是想着這家總歸是要交給大夫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的放任了二夫人的蹦跶。孰料二夫人就是個變本加厲的主，當面上眼藥的事也幹出來了！
“娘，您這樣一味的袒護着算什麽事啊？她做了什麽事我這個做舅母的确實管不着。可是娘也得為咱們自家的姑娘想想不是？被她這麽一攪和，咱們于家的姑娘以後還怎麽說親？怎麽嫁人？”二夫人自己也是有女兒的，說這話算是情理之中，也的确在理。只不過有些話，擱在心裏遠遠比大咧咧的嚷出來好。即便真的要說，也該記得稍稍拐個彎……
“怎麽就不能說親了？怎麽就不能嫁人了？你們哪個房的姑娘上門說親被拒了？哪門已經定下的親事被退了？說出來給我這個老太太長長眼界！說！”老夫人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落在了桌子上，足可見氣得不輕。
壁上旁觀的大夫人自然不能繼續置之不理，不痛不癢的幫忙勸道：“娘，您先消消氣。二弟妹有口無心，沒惡意的。”
“沒惡意？我看她就是存着一肚子的壞心眼！”瞪着變了臉色的二夫人，老夫人恨恨的罵道。
“娘，您既然把話說到這裏來了，兒媳也不怕把心裏話跟您說個清楚。是！兒媳就是心裏不舒坦！憑什麽啊？随随便便跑來一位表小姐，比咱們自家的姑娘還金貴？您要疼外孫女，行！兒媳攔不住，也不攔您！可是那季箴安算怎麽回事？何時起咱們于家還得幫旁人養孩子了？一個個的，裝着比誰都金貴的樣，還不全都是吃白食的主！”二夫人的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老夫人此般指着鼻子罵，二夫人的臉面前所未有的難看。反正已經得罪人了，二夫人心下一狠，咬着牙把不滿盡數發洩了出來。啃不動季婧茜還拿不住季箴安？她就不信老夫人能給她個合理的說法！
“沒想到二舅母竟然是這樣想茜兒兄妹三人的。”輕飄飄的一句話自門外傳進來，不知何時到來的季婧茜拉着季箴安站在季箴赫的身旁，滿臉的難過和受傷，“大哥，咱們還是搬出去住吧！于家的白食，咱們吃不起……”
“原本也是來告辭的。”緊握着拳頭立在老夫人的屋子外面，季箴赫的眼中冷冽的吓人。如若不是娘的叮囑，他何至于容忍茜兒受此等羞辱？想着平日裏他去書院，全然不知曉茜兒在于家後宅所受的刁難和委屈，季箴赫的心裏壓抑的難受。
“箴赫，茜兒，這……”說人壞話還被堵了個正着，二夫人神情讪讪的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凡事有一就有二，既然敞開說出來了，她不後悔！
“外婆，大舅母，這些日子我們兄妹三人給您二位添麻煩了。”沒有理會坐在一旁的二夫人，季箴赫帶着季婧茜和季箴安慢慢走到于老夫人和大夫人的面前，語氣平靜的說道。
“箴赫這是什麽話？外婆家就是你們自己的家，用不着見外。再說了，外婆可是答應了你們娘，要好好照顧你們兄妹的。”瞪了一眼不知輕重的二夫人，老夫人努力的擠出笑臉，試圖安撫道。
“箴赫兄妹三人這些日子承蒙外婆和大舅母的照拂，牢牢感激在心。”絕口不提二夫人的存在，季箴赫拱拱手，說話的語氣不容置疑的堅定，“只是如今家中二弟也來了岳陵城趕考，實在不便再叨擾于家。今日我們兄妹三人便會搬出于家。在這裏，跟外婆和大舅母辭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