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耳釘
季衍身陷在柔軟的沙發裏,他被傅斯淵的手法按的很舒服,閉着眼睛聲音含糊地開口:“你休息一會吧。”
從他回來傅斯淵便一直按着,也過去十幾分鐘了。
傅斯淵被剛才季衍說給自己買衣服弄得心情大好,如今又聽季衍說讓他休息,心裏像是被浸了蜜水一樣。
分明一天什麽也沒幹,回來幫這人揉揉穴位就又開始心疼他,一個勁的讓他休息。
哎,太受寵也不好,被人當成嬌花憐惜着。
傅.嬌花.斯淵唇角差點和太陽肩并肩。
季衍由躺着改為坐着,拿出手機打開電商平臺後遞給傅斯淵:“你喜歡什麽自己挑。”
裏面是以前一貫穿的品牌,男裝應有盡有。
傅斯淵興致勃勃接過後指尖輕輕劃幾下,左看右看真是哪哪都滿意,直到看到了圖片下面的一小行字【您以前購買過的店鋪】。
傅斯淵唇角微僵。
他看着季衍,對方手裏握着一玻璃杯,手背上淡青色血管顯露出來,腕骨也微微凸着。
傅斯淵問:“你以前給我在這家買過嗎?”
季衍哪裏記得這個。
他印象中給傅斯淵買過,但這個牌子是他常穿的,至于有沒有在這家他記不清了。
季衍道:“好像買過,但我記不清了。”
傅斯淵手掌下意識的用了幾分力道,卻在一瞬間洩了力,若無其事地關閉後點開另一家店鋪。
很好,這家店沒有标記。
他又愉悅地浏覽,選了幾件後毫不客氣的收藏,接着去拿給季衍看:“你覺得我選的這些怎麽樣?”
季衍視線在手機上微微一頓,眼角幾不可查地一跳。
傅斯淵挑選的一水的亮色,桃紅寶藍加翠綠,高飽和色彩也就算了,上面點綴的不是水鑽就是亮片,左胸上別着幾根羽毛,選了三套每一套都是bulingbuling。
從以前的簡潔的商務風一下子跳躍到這種恍恍惚惚的舞臺風格,季總裁沉默了。
傅斯淵以前也不挑衣服,純一水的灰黑色,頂多加幾套各色的襯衫罷了,怎麽失憶後審美一下子改變了?
他看着底下那幾個放大的字【司儀舞臺劇主持人套裝】,緩慢而又含蓄地開口:“我覺得這個.不太适合日常。”
那胸口羽毛的顏色豐富多彩到令人詫舌。
傅斯淵小聲反駁:“我覺得這個很日常。”
修真界的妖們都是這樣穿的,特別是鳥族的大妖,極其喜歡這種色彩鮮明的服飾。
還要更重要的一點是,原身從不穿這種色彩,衣櫃裏沒有這些,他有了這些一看就是季衍給他買的,很明顯的就能區分開。
季衍沉默幾秒後點開了另一張圖片:“你看這個怎麽樣?”
依舊是純色系,各種色彩都有,但沒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傅斯淵挑了幾個原身沒有的衣服顏色,末了之後說:“可以。”
能一眼看出這不是原身的衣服,這樣就很好。
季衍松了一口氣,緊接着飛快地下單。
要是傅斯淵非要剛才自己選的那些衣服,季衍想了一下那個樣子,覺得實在是挑戰他的審美。
被裝點了一身行頭的傅斯淵心情大好,又去整理卧室的衣櫃。
季衍靠在懶人沙發上看自家愛人一件件的把原本挂的整齊的衣服拿出來,又疊好堆在角落,收納出一大片空閑。
整個過程一直唇角翹着,心情極度愉悅,就差哼個小曲了。
季衍默了默,他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看不懂傅斯淵的行事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傅斯淵把長褲拿出來堆堆擠擠地往一邊塞去,騰出來一大片空間。
季衍生了個懶腰,站在傅斯淵身邊:“那幾套挂在這裏就行。”伸手指了指剛才騰出來的,那裏空蕩蕩的一片。
傅斯淵淡定開口:“以後可能放不下。”
畢竟他那麽有手段,以後季衍會給他買更多的東西,得早點騰出來空地。
季衍:.
他撫了撫額。
算了,這人愛怎樣就怎樣吧。
傅斯淵抽出來一件上衣,也不知多久以前的,兜裏驀地掉出來一個方形的盒子,落在地上摔成兩半,地板與金屬聲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響。
傅斯淵低頭去看,木質地板上的盒子已經因為撞擊被打開,一枚小小的十字架耳釘掉落出來,銀制的,表面帶着一些繁密地黑色花紋,大抵是因為這些年悉心愛護,顏色依舊是亮眼的銀白。
季衍欲彎腰去撿,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只手,飛快地一撈後重新裝到盒子,因為慌張,手指與衣櫃撞在一起。
傅斯淵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他看到這枚耳釘後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凝固在一起,大腦在一瞬一片空白。
原身竟然收藏了耳釘!
還他媽的竟然藏在衣櫃裏!
要是被季衍知道了怎麽解釋的清?
他倒是願意對季衍說出實情,但季衍現在還不知道原身已經死了,萬一以為是他收藏的,那豈不是連累了他?!
傅斯淵匆匆忙忙塞進衣櫃中,對季衍道:“我們出去吧,我去給你泡茶喝。”
該死的原身,把別人的東西還收着。
簡直是令人作嘔。
這種人是怎麽成為季衍道侶的?!
季衍看着眼前人已經明顯慌亂的臉色,他輕輕撚了撚手指,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變:“好”。
一杯茶被沏好,杯中嫩綠的茶葉在水中一點點的舒展開,季衍輕輕晃了晃杯子,裏面霎時出現一個漩渦。
他垂眸吹了吹水面,看着熱氣一點點的向上漂浮,伸手摸上了自己左耳垂。
高中的時候他當過貝斯手,在左耳打了耳洞,如今已經多年過去,耳洞已經長好,早就看不出什麽痕跡。
他想着方才看到的東西,又将目光轉向在廚房中切果盤的傅斯淵。
看起來,傅斯淵瞞着他不少事。
茶水澄澈,香氣撲鼻,季衍抿了一口,喉間都是甘冽。
傅斯淵已經将果盤切好,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季衍唇邊,表面淡定其實內心慌得一批。
要是季衍問起來他怎麽說?
季衍擡眸瞥了他一眼,啓唇咬下,旋即笑道:“好甜,你也吃點。”
他眼睛都眯了起來,眸子裏笑意像是夏日夜空裏燃放的煙火,哪怕是餘燼依舊璀璨奪目。
傅斯淵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問,也就是他眼尖手快反應靈敏,要是別人,準早就露餡。
以後他就不幫原身打掩護了,免得受到牽連,連帶着他失寵。
季衍看着面前人一臉放松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
如果季母在這就能發現,季衍現在的表情跟看自家薩摩耶吃了紅色火龍果又抵死不認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怎麽說呢。
這笑意微妙,看透一切中又夾雜着無奈,裏面還含着對當事人/狗拙劣演技的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季衍:還能怎樣?【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