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痛定思痛
季衍睡眠一向很淺, 和傅斯淵躺一個床上的時候身邊人翻身他都能醒來,然後傅斯淵就麻溜的去另一個房間。
現在雖然有酒精的緣故,但他敏感的神經還是難以變得遲鈍,剛才便覺得頸間窸窸窣窣, 激起了輕微的癢意。
一睜眼就看到自家愛人手裏捏着個墜子, 因為用力指間上都泛起了白色,臉上神情詭異。
季衍好整以暇地問:“你拿我項鏈做什麽?”
鬼鬼祟祟的。
傅斯淵忙收斂好神色, 臉上出現個笑容:“我就拿出來看看。”
“看看?”季衍低低重複一句, 語間意味不明。
那個表情可不像是看看那麽簡單。
他眉目阖着的時候有些懶散, 看起來勾人的緊。
傅斯淵心裏酥酥麻麻的, 低垂着頭去親了親季衍的眉眼,自眉峰處輾轉向下, 一路蜿蜒到唇瓣,他頓了一瞬後低頭含住殷.紅的唇, 用舌尖沿着唇線勾描,像是細流入水, 極盡溫柔纏綿。
季衍也閉上眼睛, 專心致志的去享受這個吻。
等一個漫長而又纏綿的吻結束後,兩人的唇都有些紅。
季衍唇瓣上很熱,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現在覺得整個人都開始發熱,自臉頰上漫上一抹紅。
這個吻倒是很像傅斯淵以前的那種感覺, 溫溫柔柔的。
很久沒有這樣親親了,還挺懷念的。
季衍想着一些有的沒的,一邊調高座位重新系安全帶。
傅斯淵坐在駕駛室, 昏黃的路燈映的他眉眼處半明半暗, 他像是掩飾什麽般手掌用力搓了搓方向盤, 聲音如夜間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我吻你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季衍支着下巴想。
纏纏綿綿了一會,加速了多巴胺的分泌,帶來的愉悅感足以抵消一天的疲憊。
他思索了一會,如實道:“挺舒服。”
傅斯淵人生之中第二次接吻,用盡了目前他擁有的所有技巧,自覺狀态良好,正豎起耳朵聽誇贊時就聽到這敷衍的三個字,一時之間格外不服:“沒別的感受了?”
怎麽能是挺舒服?
好待也得舒服得過分吧。
最好是腿軟腰軟的。
一個對自己吻技特別自信的男人如是想到。
季衍道:“你想聽什麽感受?”
花式誇個一百字?
傅斯淵頓了一會,猶不死心地開口:“那你以前接吻是什麽感受?”
季衍看着傅斯淵這個扭扭捏捏的樣子,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他後知後覺地想:這人現在自稱是傅卿卿,還說自己是副人格,或許是.鬧情緒了?
因為不滿他說‘挺舒服’三個字所以又暗搓搓想一争高下。
真是沉浸式人格分裂!
季衍心裏感嘆一句, 開口便是:“以前接吻沒感覺。”
季衍這人眉目精致,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眼裏都是情意,三分愛意由他口說出來能七分,哪怕說假話都跟真的似的。
傅斯淵心裏一喜,壓着上翹的唇角看似深沉地‘嗯’了一聲。
原來以前接吻就沒感覺啊。
啧啧啧啧啧啧.
不像他,和他接吻就舒服。
季衍一句話讓傅斯淵滿血複活,兩人開着車回到家。
季衍坐在沙發上,寶貝趴在桌子上,雪白大狗把頭放在季衍手邊,手上觸感毛茸茸又熱乎乎的。
傅斯淵沖了點蜂蜜水給季衍端到唇邊,語氣格外溫和:“喝些溫水,能解酒。”
季衍笑了笑,從傅斯淵手裏接過。
他抿了一口後擡眼道:“好甜。”
眼中都是笑意,璀璨又迷人。
唇也是潤潤的,頭頂燈光一照像是抹了層蜜。
傅斯淵說:“我只舀了兩勺蜂蜜。”
應該不是很甜。
季衍臉上出現驚訝的神色,他用手托住杯子輕輕晃了晃,杯中出現了一個水渦:“可我覺得好甜啊。”
傅斯淵正欲說他再重新沖一杯,就看見眼前青年眼裏亮晶晶地看着他:“可能是你親手沖的蜂蜜水吧,我覺得好甜。”
誇誇傅斯淵,不然這人想東想西的。
季.甜言蜜語小能手.如是想到。
傅斯淵心裏暗爽,表面淡定,很是沉穩‘嗯’了一聲。
語調拖得長長。
看起來格外可靠。
實則要是有尾巴他能翹到天上去。
季衍心裏也是暗暗笑。
他發現傅斯淵好像格外喜歡這些話。
那以後他就多說些。
兩人之間冒着濃濃的粉紅泡泡,一直持續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傅斯淵走路都是飄的。
傅斯淵說了晚安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手機上卻傳來一道消息。
【玉石店主:傅先生你好,我們店裏有料了。】
看到這條消息,傅斯淵唇角勾了勾。
自打上次看見過季衍身上的項鏈後,傅斯淵就一直惦記上了。
原身送的東西怎麽還能戴在季衍脖子上,他必然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傅斯淵也曾想直接毀了那個墜子,最好當着季衍的面摔得粉碎,再格外霸道的讓季衍戴上新的,完完全全地抹除原身留下的痕跡。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可這不是.沒有膽子嗎?
要把原身的東西扔了還要讓季衍別讨厭,這需要極大的寵愛加持,他雖然也受寵,但顯然還沒到那個程度。
哎!
到底是位分不夠,一個二房的身份不足以支撐他的蓬勃的野心。
傅斯淵心裏長籲短嘆了一會,心裏暗暗告誡自己要加把勁。
他手上快速打字:【讓我看看料。】
店主發來一張圖片,剛被切好的玉石料,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裏面卻是蒼翠的綠,濃的仿若下一瞬便能滴出水來。
【玉石店主:我們店已經快一百年了,專門做玉石生意,我做不出騙人那事。】
【玉石店主:這個料不好找,自從你聯系我之後便一直托人尋,今天才有了眉目。】
【玉石店主:你要做什麽樣子?】
店主一連三條消息發過來,傅斯淵從手機裏找了張自己偷拍的照片發過去。
【這個樣子。】
店主放大圖片一看,樣式其實不算精巧,不過料真的是好料。
【玉石店主:一模一樣嗎?這塊料挺大的,可以做大一點,還可以重新設計別的樣式。】
傅斯淵看着店主發來的消息,忍着憋屈打字:【就要一模一樣。】
傅斯淵痛心疾首地想,他何曾不想讓自己道侶戴一個別的樣式,可無奈是條件不允許。
罷罷罷,傷心事不提也罷。
傅斯淵就像是被翠果打了臉的甄嬛,痛定思痛,心中激起一股濃濃要像上爬的欲望。
他定當将此事銘記于心,人往高處走,日後他居高位将‘季衍道侶’這個名頭穩穩拿下,到那時他想讓季衍戴什麽季衍就會戴什麽。
此先行事比人強,只得咬牙咽了下去,待他日後再翻盤再收拾也不遲。
心裏開導了自己一會後,傅斯淵強調:【你要認真看看,做出來的東西得一模一樣,不能有絲毫差別。】
他的道侶可不是好糊弄的,萬一發現了他豈不是露餡。
等店主發了‘OK’的手勢後,傅斯淵終于結束了這場對話,此時早已是月挂柳梢。
傅斯淵帶着對新項鏈的無限期待進入夢鄉。
又是晴朗的一天。
季衍今日又親自去了一趟工廠,從工廠出來後正是烈日當頭,随行的人也已經完成了任務。
産品經理是位知性的女性,大約三十來歲,渾身上下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
此時她站在季衍身邊:“季總,辛苦你來我們這裏。”
季衍工作上的事情一向盡心,聞言道:“都辛苦了,你們也辛苦。”
他道:“你們為安美盡心,這些我也是看在眼裏,日後也不會忘記大家的功勞。”
一群人說些漂亮話,等季衍上了車之後才回去。
司機一直等候在路邊,此時緩緩發動車子。
此時正是高峰期,前方不知為何又堵了起來,車輛之間排列密切,車與車間距格外小。
季衍看着這種路況下意識的皺眉。
上次車禍留下的陰影還未完全消除,他現在看到這種車流量密集的地方便下意識的不喜。
季衍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突然感覺車輛一停,像是剮蹭上什麽似的.
他猛地睜眼,就聽見前排司機懊悔的聲音:“季先生,我們的車和前面的車刮上了。”
他向前去看,只見前方一輛銀白色的車和自己的車貼在一起,随着司機将車緩緩後退,銀白色車被撞的部位顯露出來。
車尾一巴掌大的地方凹進去,上面油漆已經剝落。
季衍倒是松了一口氣。
起碼這種程度的剮蹭只是對車的外形造成了影響,送去店裏保養一下就好,不會裏面的人造成傷害。
當然,如果正在喝水的話也有可能被灑一臉.
季衍心思複雜的打開門下車。
還是商量一下賠償的事。
那輛銀灰色的車門也打開,裏面下來一位女性,年齡和季媽媽差不多。
季衍向前走了幾步,禮貌開口:“阿姨你好,我們的車不小心發生了剮蹭,這事我負全責,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商量一下賠償的事。”
這事要不他現在當場出錢讓自己修,要不他去4S店付,兩種差不了多少。
季衍話落後那位女士卻不答話。
她只定定地看着季衍,神情猶豫,仿佛在确認什麽似的。
難道他長得有些像這位女士認識的人?
會不會是認錯了?
季衍輕聲催促:“阿姨?”
女人神情猶疑,試探性道:“你是.季衍?”
季衍微微一怔。
再認真地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能确定自己不認識對方。
“我是季衍,你是?”
女人笑了笑,她笑意有些腼腆:“孩子,你別害怕,我是傅斯淵的媽媽。”
季衍真沒想到眼前人竟然是傅斯淵的媽媽。
不過認真看看就會發現,其實兩人長相有相似的地方。
季衍道:“阿姨您好,真不好意思,我以前沒見過您。”
他和傅斯淵談戀愛的時候就發現傅斯淵和家人關系淡薄,逢年過節大都是一個人。
他問過一次,只知道傅斯淵小時候父親去世母親改嫁。
但是傅斯淵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季衍當時也就沒再問。
今天竟然鬧出了這種烏龍。
女人笑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車沒有事,阿姨能跟你說些話嗎?”許是怕季衍拒絕,她補充道:“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季衍說:“阿姨您太客氣了,我知道這裏有個咖啡店,不如我們坐下聊聊。”
他其實挺好奇傅斯淵媽媽能和他聊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極品親戚,放心吧。
傅斯淵:此番屈辱定記心中,日後登上高位,定要一血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