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思

季衍靠了傅斯淵一會慢慢地坐直身子, 兩人手還黏黏糊糊地牽在一起,傅斯淵用指腹去蹭季衍的手指,蹭一會又從手指根摸到指尖,像個幼稚的小學生。

季衍被他指腹摸的癢, 動了動手指欲抽回來。

傅斯淵握着手指微微用力攔住。

季衍也就作罷, 他對傅斯淵道:“要不我們一會去你公司?”

上次和傅斯淵去了一回,這麽長的時間又沒去。

也算是李北厲害了, 這麽久一直忍着沒打擾。

傅斯淵點了點頭。

他其實什麽都不懂, 但只要是季衍開口便沒什麽意見。

于是這夫夫兩人在時隔許久之後再一次踏進了公司。

李北的辦公室是自西向東, 百葉窗外面就是走廊, 他正端着水欲喝,就從百葉窗的間隔中看到走過來的兩個男人。

俱是形貌出衆, 不是季衍和傅斯淵還有誰?

李北一愣,急忙從辦公室出去, 和季衍打過招呼後對傅斯淵笑道:“你今天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傅斯淵眼神微暗。

他記得眼前的男人,這人是原身的好友, 對原身的事情知道很多, 像上次也是這人無意中說出了初遇的事情。

傅斯淵食指與拇指觸在一起,下意識地撚了撚。

這人知道很多事情.

他眸子飛快地滑過一絲暗芒,轉瞬即逝。

緊接着唇角向上勾了勾,臉上帶着笑意:“今早去醫院做了檢查,時間還早着, 我就和季衍過來看看。”

季衍視線在傅斯淵身上停留一瞬,旋即移開。

現在的傅斯淵身上看不出絲毫沙雕,和那個讓他喊‘傅卿卿’的樣子判若兩人。

李北沒有起疑心,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幾眼傅斯淵, 這人無論是面色還是精神都很好, 和沒出車禍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看不出什麽不同來:“我瞧着你身體好着呢,恢複不錯,可以來公司了。”

傅斯淵唇角笑意意味深長,原身都已經死去很久了,如今他在這個殼子裏,自然是好的。

傅斯淵心裏帶着惡意的愉悅:“我再看看。”

說着,就和季衍去了他的辦公室。

季衍一進門後就聽到‘咔嚓’一聲清響,傅斯淵把門從裏面反鎖了起來。

季衍不解:“為什麽要把門鎖住?”

青天白日的鎖門做什麽?

傅斯淵牽着季衍的手坐在沙發上,他悄咪咪地将自己的腿和季衍的腿挨在一起,無形之中将季衍整個人圈起來。

傅斯淵含笑道:“現在就沒人打擾了。”

早上兩人坐在路邊,他就算想把人摟住也沒有膽子,街上人來人往,傅斯淵顧忌着,也不過拉拉手罷了。

季衍狐疑:“打擾什麽,你想做什麽?”

進了辦公室鎖門,還說避免打擾,這很難不讓人想多。

他們兩人在某些事情上觀念很統一,除了在床.上完全沒有嘗試其他地方的想法。

難道腦子不好使後某些觀念也變了?

傅斯淵看着季衍,他如今的眼神又亮又熱,看着季衍的目光都炙熱幾分,看起來格外有侵略感。

“我能抱着你嗎?”

想了一上午了,想把這人抱個滿懷。

季衍心說抱一下還要這樣鄭重其事地問出來,他心裏好笑,卻是張開雙臂:“來吧,抱。”

這人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兩人身軀挨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熱意,而他正含笑張開雙臂。

下一瞬,季衍便被人摟了個滿懷。

傅斯淵緊緊懷住他,他的下巴搭在自家愛人肩上,整個人都被籠着,只有自家愛人的體溫隔着薄薄的衣料傳來。

擁抱這個動作其實很溫情,像只樹袋熊一般環住彼此,心髒都貼在一起,又溫暖又黏糊,鼻尖盡是兩人交融的氣息。

傅斯淵将季衍摟住,目光卻看着他脖頸上的紅繩,細細的一條,上面還編制着花紋,從頸上一路向下掩去。

他看不清裏面是什麽。

傅斯淵指尖動了動,接着一寸寸的湊近,他的指尖好似一只靈巧的蜘蛛,緩緩又帶着輕巧,屏住呼吸慢慢移動,離季衍脖子上的紅繩越來越近。

季衍只覺得傅斯淵摟他的力度越來越大,像是要揉進骨血中去,身上的溫度熏的他臉熱。

季衍用力一把将人推來。

差一寸便能碰着紅繩的傅斯淵:.

季衍從自家愛人懷裏出來:“你抱的太用力了,我好熱。”

那麽大的一個人,像是個火爐。

傅斯淵不說話。

他還滿腦子都是紅繩,鮮紅的一條細細的繩,就挨着冷白修長的脖頸。

它怎麽能挨着呢?

它哪裏配挨着?!

傅斯淵撓心撓肺的恨,只恨不能把季衍脖子上戴的東西扯出來嚼碎咽下去。

自家愛人垂着眼睛,看着又像是自閉了。

季衍慢慢地将自己因為方才擁抱壓的褶皺的衣衫撫平整,接着微擡起傅斯淵的下巴,輕輕地親了一下。

和前幾次不同,他這次碰了碰傅斯淵的唇。

薄唇貼在一起,不含□□地挨了挨,輕柔的像是親吻一株花或者草,無關風月也沒有挑.逗的意思,就像是此時窗外的陽光,每天日升日落般自然而然的出現。

那是一種不需雕琢的親昵,不用言語的安撫,從點點滴滴之間便流露出來。

傅斯淵喉結滾了滾,眸色如同傾倒的墨水,衍出來的幽暗。

季衍伸手在傅斯淵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傅斯淵霍然起身,季衍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霎之後便覺得嘴唇被人撬開。

激烈的吻似洩洪的水一般湧來。

這個吻毫無章法,只是在口腔中掠奪,像是要抹去什麽似的在裏掃蕩,雜亂又包含着濃烈的情緒,一點都不似以往那些溫柔的吻。

季衍眉頭微蹙欲伸手去把傅斯淵推開,手掌剛觸到傅斯淵胸膛上,這人便猛地離開。

傅斯淵呼吸不穩,胸膛劇烈起伏,整個人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裹挾住,又像是被水流淹沒的溺人,只大口大口地呼吸。

季衍:.

接個吻而已,至于嗎?

季衍淡定地抹了抹嘴,涼涼開口:“肺活量不夠就不要強吻。”

傅斯淵沒有說話。

他只牢牢盯着季衍,注視着那張顏色深了一些的唇,接着既緩慢、又認真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舌尖自唇角細細掠過,又輾轉到上唇,一寸寸浸過,像是唯恐露了哪點一樣,一絲一毫的不放過。

這不像是用于潤.濕自己唇瓣,反倒像是專門為了舔去自己唇上因為方才深吻而留下的、某種亮.晶.晶的液體。

季衍:.

他被傅斯淵盯着,又眼睜睜地看着他做出這一系列的動作。

有、有點變态了啊.

季衍莫名的覺得臉上一熱,然後道:“想喝水就去喝。”

別舔了別舔了,這也太.羞恥了。

傅斯淵從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溫水遞到季衍手裏。

季衍盯着還在晃動的水面,佯裝淡定喝了一口。

他腦子裏還是傅斯淵方才的動作,揮之不去。

正是.受不了。

季衍突然起身把門拉開。

隔音效果消失,外間的說話聲一下子擠了進來,驅散了空間裏那種難以言說氣氛。

兩個人隐私性大大降低。

現在就好多了。

季衍道:“我們說說別的事吧。”

現在必須說點什麽。

不然太古怪了。

真是的,結婚什麽事沒做過,他竟然被傅斯淵一個動作搞得臉一下子熱了。

傅斯淵用眼神詢問談什麽。

他現在倒是正常了,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季衍道:“你想回公司上班嗎?”

傅斯淵問:“你希望我去嗎?”

他又不是原身,現在對于工作這事看的很平淡,如果季衍希望他去那他就去。

季衍說:“我都行,只是比較擔心你一個人在家太無聊。”

傅斯淵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好像就只是等他回來,平時社交少娛樂也少,他總覺得這樣怪心酸的。

其實他也可以去公司的時候把傅斯淵帶着,不過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傅斯淵正要開口,門卻被人輕輕敲響。

秘書站在門口道:“傅總,李總讓我來邀請您去下他的辦公室,說是有要事要商量,不會耽誤您太久的。”

傅斯淵點了點頭。

季衍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傅斯淵卻沒有動身。

季衍眨了眨眼睛。

這是怎麽了?

又要說自己是傅卿卿所以不願去嗎?

傅斯淵盯了季衍一會兒,慢慢開口:“能不能讓我看看項鏈?”

季衍側了側頭勾住紅繩拽了出來:“不好取,你就這樣看吧。”

傅斯淵垂眸,這是一塊被雕琢成水滴狀的翡翠,顏色蒼翠欲滴,綠瑩瑩的,還沾染着肌膚的溫度,觸手細膩。

傅斯淵盯了幾秒,然後放開手。

季衍拉了拉領口重新藏在裏面。

當時傅斯淵拿了根紅繩,配着翡翠,紅配綠的配色實在是不能讓人多看。

他就只藏在衣服裏。

傅斯淵看着這人悉心放好,指尖動了動。

他道:“我出去一會,你等着我。”

傅斯淵去了李北的辦公室,剛進門李北就把門關上。

李北開口:“我琢磨着你休養夠了,什麽時候來上班?”李北抱怨:“最近這一陣子我都要猝死了。”

傅斯淵沒有答話。

原身朋友似乎話很多,他能從他的話語中提取到一些信息。

就比如現在,李北說:“你愛人那個項目快要完工了,你什麽時候來驗收下,不行的話咱們再推翻重來。”

傅斯淵道:“項目?”

“就是安美最近那個科技。”

安美是護膚品出身,但現在範圍也設計很廣,目前推出了VR美妝,顧客嘗試一些美妝産品比如染發效果的話可以嘗試這個,不過因為成本原因目前只是在試用,還未大面積推廣。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技術支持,如今都是數字化生産,他們的人有時會去安美那裏做技術指導,兩家時常有業務往來。

傅斯淵其實不懂這些,但他面色如常:“好,過幾天我就看看。”

他不懂可以直接去問季衍,季衍要是滿意了那也行。

李北終于松了一口氣。

聽這意思是願意來,他終于不用再苦哈哈地加班了。

一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

傅斯淵開始去公司,季衍也忙他的事,兩人晚上一同回家後才交流。

傅斯淵對工作适應還挺良好,大概是這個殼子留下的東西,他看一些文件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這天下午,傅斯淵接到季衍的電話:“傅斯淵,你今天下午不用來接我,我有個飯局。”

傅斯淵應了一聲。

華燈初上,季衍和安美的人出了餐廳。

夜幕已經暗下,季衍身邊的人道:“季總,我們改日再聊。”

季衍方才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還不錯,目前眼神還是清明,笑道:“好,我們安美等着。”

那人顯然已經不清醒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便被人攙扶着離開。

風一吹,季衍有些冷。

他想讓司機送他回去,來到路邊停車的地方一看,卻發現傅斯淵坐在裏面。

季衍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他有些驚喜:“你怎麽來了?”

傅斯淵打開車門扶着季衍進去,伸手撐在季衍頭頂:“我問你助理要你們飯局的地點了。”

季衍道:“這是上游的包裝商,已經合作了很多年,人挺好的就是愛喝酒。”

大抵是那個年齡的通病,過分依賴酒桌文化。

季衍說了幾句後便覺得有些困,他道:“我把座位降下來眯會,等我醒了我們再一起回家行嗎?”

離家不遠,不過在行駛中他睡覺不安全。

他眯一會也就十來分鐘的事。

傅斯淵自然點頭。

季衍笑了笑,放松躺下。

傅斯淵看着在副駕駛上閉眼人,許是酒精的緣故,他臉上帶着一些潤色,淡淡的紅,閉着眼睛時很是乖巧好看。

傅斯淵看了一會,目光落到脖頸上。

還是那個紅繩,許是因為睡姿的原因,松松垮垮地掉出來了,他只需要一勾,就能輕而易舉地取出。

傅斯淵屏住呼吸大着膽子,動作十分輕微。

他一點點地往出拽。

紅繩被一寸寸的帶出來,一抹綠出現了。

傅斯淵舔了舔唇,動作愈發小心翼翼,他幾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

終于,他将那個水滴狀的翡翠捏在了手裏。

傅斯淵用指間捏住陰恻恻地笑了。

然後他聽到季衍的聲音:“你拿這個幹什麽?”

傅斯淵視線上移,就看到季衍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還帶着好奇,不知道看了多久。

來不及收斂笑容的傅斯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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