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賀祁第吃味?

“你還說我忘記, 看來我那句‘這句話應該我說’,沒說錯,是你不記得了。”賀祁第眼睛勾着孟之舟, 唇角也懶洋洋地勾了下, 似有輕嘲,“我來幫你回憶一下。今年元旦, 你是不是在中心大廈的頂樓塔拉花園餐廳吃晚餐?”

孟之舟回想,點頭, 她确實在那裏吃飯了。

“那晚,我也在那裏用餐。你一進門, 我立刻看到了你。我向你走去,可是你轉眸, 看了我一眼, 并沒理我,徑直快步掠過。”

不僅掠過她,還走向了一個男人, 在那男人對面落座,男人還殷勤地起身幫她拉椅子。那個男人叫什麽?peiyan?孟之舟進門時, 服務人員問她預約人,她說了這兩個音。

他們桌子中央點着幾根蠟燭,暖黃色的光,暧昧地搖曳着,搭配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十分浪漫。賀祁第不願呆下去,飯沒吃完,便離開。

想到這些,他眉間皺起深痕, 沉下嗓子道,“所以你說,到底是誰不記得誰,誰又沒理誰?”

孟之舟覺不可置信:“我們第一次重逢,是在塔拉花園餐廳?”

“不然呢?”

“我還從你旁邊走過,沒理你?”孟之舟抿唇,“可是,我沒看到你啊。”

“沒看到我?”換賀祁第震驚。

他為此氣惱了許久,居然孟之舟只是沒看到他?

孟之舟又點頭。

裴言很早就約了她們母女倆,一起過元旦夜,順便為孟之舟慶祝即将到來的生日。可到了那天,孟媽媽的那對小夫妻雇主,參加聚會去,到了該回來的時間也沒回,孟媽媽走不開,讓孟之舟一人先去赴約。

高檔餐廳,采取預約制。

孟之舟一進門,就有妝容精致、體态優雅的服務人員,迎上來,問她是否有預約。

她讷讷地回答有,報上裴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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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人員露出職業微笑,說了句跟我來,引她往裏走。

她第一次到這樣高檔的餐廳來,不免有些緊張,大腦和眼前皆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暇注意,只呆愣愣地跟着服務人員往前走。

坐下後,新環境帶來的緊張,變成單獨面對裴言的緊張。平時和裴言相處時,媽媽都在場,這次變成他們兩人,她不甚習慣,有些局促,全程垂着眼睫,默默地吃,只在他跟她說話時,禮貌地回應幾句。

他們用餐快結束,媽媽才趕來。

她還記得,他們吃完飯,媽媽說想逛一逛樓下的商場,逛商場時,偶遇裴言的朋友。

裴言這個朋友,以前去長河鎮找過他,那時裴言正在幫孟媽媽打官司,他見過孟之舟幾次。雖然多年沒見,也立刻認出她:“這不是長河鎮那個小美女嘛。”還開玩笑地問她現在有沒有男朋友,被裴言給哄走:“別跟小姑娘開玩笑,忙你自己的去。”

她連裴言的朋友都記得,如果真看到了賀祁第,怎麽可能不記得。

回想賀祁第剛才說的話,她一瞬恍然:“所以,當時你看到我了,我卻沒看到你,也沒理你,讓你以為我忘記你。後來,我們在發布會又遇見,你就沒理我,而我又誤以為你忘記我。”

雖然當時很難過,但現在回想,他們這場烏龍多少有些好笑,彼此都以為對方忘記自己,彼此都懷揣着些複雜敏感的小心思,這許是因為長時間分離,而帶來的生疏、忐忑和不确定感。

有種近鄉情怯的意味。

她仰着臉看賀祁第,唇邊浮起淺笑,“我們這算不算,不謀而合?”

賀祁第眉梢跳了下,不謀而合可以這麽用?

“我們是兩個傻瓜。”她又說。

賀祁第挑眉,否認:“我不是。”意思,你說你自己就好,別帶上我。

“那你是什麽時候發覺,我沒忘記你的?”孟之舟好奇地問。

賀祁第若有所思:“應該是第一天拍攝,那晚送你回家,你給我那顆草莓糖的時候。”

“嗯?為什麽?”孟之舟記得,她給完糖就走掉,沒說過多的話,也沒停留太久。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你給我糖時,看我的眼神吧,讓我莫名産生你還記得我的感覺。而且,也讓我想起,我們八歲那年,第一次在通往學校的拐角遇見,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歉然地說着對不起。那時,你也給了我一顆草莓糖。”

孟之舟訝異:“你連我們八歲初遇的情形都記得?你還記得媽媽有耳洞!”

“我說過,我記憶力很好。”賀祁第睨她一眼,悶悶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哪個問題?”

“今天怎麽沒看到那個裴言?”

孟之舟不懂了:“媽媽只請你到我家吃飯,沒請他。”

“你們,不住一起?”

孟之舟驀地張大嘴巴,比聽到他們第一次重遇是在頂樓花園餐廳還驚訝:“我們為什麽要住一起?”

“你們不是……”後面的那兩個字說不出,他改口道,“你叫他哥,他還稱你媽媽為咱媽,為什麽?”聲音不鹹不淡,臉上也無波無瀾的,像是随口一問。

“哦,你是說這個啊。我們認識很多年,媽媽喜歡他,就認了他當幹兒子。”

“你們認識很多年?比我們相識得還久嗎?為什麽我以前沒見過他。”回答完一個問題,一連串問題又向孟之舟襲來。

“當然是我們相識更久。認識他時,你已離開長河鎮,所以沒見過他。”

聽完孟之舟的回答,賀祁第笑了,眼睛凝着她,俯身,湊近,說:“那,晚安,我走了。”那雙桃花眼也含笑,直看進她的眼眸深處。

剎那間,夜風仿若都為之靜止。

又或許是孟之舟被抽走了心神,滞住。

她木然地看着賀祁第朝自己擺了擺手,走向車子,矮身進入,駛離。

又過了許久,她才神魂歸位,并後知後覺地冒出一個連她自己都覺荒謬的念頭:

賀祁第問了那麽多關于裴言的問題,是在……吃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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