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醫院門口的粉絲擠成一堆,被保安攔住,還企圖沖進去,秩序差勁。
左旌從窗臺看下去,眉目冷淡,一副旁觀鬧劇的模樣,直到聽見腳步聲響起,他臉上陡然生出歡喜,親昵地喊一句:“朔哥。”
跟着進來的敘白頓了下,突然明白沈青朔為什麽在電話中改變主意,非要帶他一起來。
沈青朔不傻,左旌那點藏不住的心思他早就清楚,可對方沒有明說,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他實在找不到機會挑明。幹脆就帶着“正宮”來走一圈,表達感激之情的同時,順便宣誓自己已有主的身份。
果不其然,左旌沒料到敘白在場,難得露出一副束手無措的表情,直到沈青朔主動說:“你的傷怎麽樣?”
導演魏天拿着報告單進來,聽見他的話,回答:“醫生說沒什麽大事,但我個人意見,還是讓左旌住院觀察一下吧,畢竟被那麽大的一根柱子壓倒了,看着怪吓人的。”
他目光一轉,發現敘白,頗驚訝道:“哎!小白怎麽……”
“天哥好。我那邊的綜藝錄制結束,這幾天沒什麽事兒,所以過來找朔哥玩。”
魏天了然,隐晦地笑笑。
上次聚會他就覺得這兩人關系不簡單,但畢竟是偶像出身,感情生活保密度自然要高,正主不發話,他也懶得瞎打聽,于是說了句場面話:“你們兄弟感情真不錯。”
別的沒聽見,沈青朔倒是抓住“感情不錯”這句話了,心滿意足地瞧了眼敘白,有股子暗中得意的滋味。
敘白被瞅的發臊,擰了他一把,主動同左旌說話:“謝謝你幫朔哥擋了一下子,住院期間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
聞言,左旌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
魏天幫腔:“還真得麻煩敘白。劇組裏的拍攝不能停,我馬上找幾個陪護,有什麽事情麻煩你照看一下。”
敘白格外好說話:“沒問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輕易把左旌的事兒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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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前門的粉絲聚集衆多,沈青朔帶着他坐電梯直接去車庫。上了車,終于忍不住擰一把敘白的臉頰肉,調侃:“看不出來,平時軟的像綿羊似的,到了宣誓主權的時候,氣勢上一點都不含糊。”
“嗯哼,總不能辜負你帶我來的期望吧。”敘白沒忍住嘟囔:“左旌那點傷比起群演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就是拿着雞毛當令箭,想霸占你照顧。”
當時劇組發生意外的時候,左旌離得不近,哪怕他是反應快沖過來的,有工作人員護着,也只是頭上擦了個皮。倒是左旌的經紀人,一直嚷着左旌是為了救他受傷的,又說一些左旌疼得要暈過去的話,瞬間把沈青朔擡高到某種境界。
哪怕是做表面工作,沈青朔也該來看看左旌,畢竟電光火石間,如果沒有左旌沖過來,現在破相的就該是他了。
紅燈停車,沈青朔拍拍敘白的大腿,欲言又止。
敘白明了,“我還沒有任性到是非不分的地步,這件事一定都要感謝他的,如果你拍戲沒有時間,我可以代替你去。”
沈青朔笑了,抓着敘白的手親了一口,誇:“老婆真好。”
敘白一激靈,猛的抽回手,結結巴巴地怼:“什、什麽老婆,你好好說話,我是男的!”
沈青朔癟嘴,不置可否:“昨晚纏着我的小美人是誰?哭的眼睛都紅了,也不肯松手……”
“沈青朔!”敘白沒想到他會把那種隐晦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說,又羞又惱,“你、你流氓!”
“嗯。”沈青朔臉皮極厚,透過後視鏡看見後排丢的幾個衣服袋子,漫不經心地問:“去逛街了?”
敘白才想起來,經過他剛剛一調。戲,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嗫嚅道:“按照你的喜好買的。”
他的,喜好?沈青朔恍然大悟,克制不住激動,剛回酒店就催着敘白換給他看。
不料遭到敘白拒絕,他有些無措,又帶着一種哀求,希冀地看着沈青朔,詢問:“等你拍完戲,回家再看,行嗎?”
沈青朔沒有別的話,同意。
—
見沈青朔不上鈎,左旌總歸沒心思在醫院待,期間更是一直沒聯系過敘白幫忙,倒是敘白以沈青朔的名義去過幾趟,提着一些禮物,什麽話沒說就把左旌氣的夠嗆。
劇組裏的人都知道敘白來找沈青朔,感嘆他們兄弟感情好,同時,關于兩個人關系不正當的說法逐漸流傳開。
其餘人就當湊個熱鬧,畢竟在圈裏,什麽事、什麽人見不到,同性戀雖然不被大衆接受,但也不是什麽罕見的現象了。
沈青朔有所耳聞,但并不搭理。
季岳沉不住氣,當天收工以後就殺到沈青朔房間,來勢洶洶地質問:“你們怎麽回事?工作分開才多久就忍不住了?非要在衆目睽睽之下秀恩愛,讓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關系,巴不得明天就登上熱搜頭條是嗎?”
敘白局促不安,小聲辯解:“我們沒秀恩愛啊……”他來這幾天,房門都沒邁出過幾步。
季岳翻了個白眼,道:“當外面那些人都是瞎的嗎?一個個人精兒似的,什麽八卦的味道能躲過他們的鼻子,以防萬一,我還是先準備公關方案。另外,戲拍完了,你們倆都回一趟公司。”
沈青朔好整以暇地問:“接受審判?”
季岳被他這幅風輕雲淡的姿态刺激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沒好氣地說:“…對!”
待季岳離開,敘白有些惶恐地問:“公司該不會要雪藏我們吧?”
“不會。”
沈青朔撩一把他略長的劉海兒,轉移話題:“該剪頭發了。”
敘白成功被吸引走注意力,跑進衛生間,對着鏡子在腦袋上比劃,附議:“确實太長了,等回去找發型師弄一下。”
沈青朔随口一提,沒想到他就放在了心上,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以前經常合作的發型師燙了個小卷毛,顏色是溫柔的板栗色,敘白本就生的漂亮,這樣更像洋娃娃了。
沈青朔無心收拾行李,大咧咧地坐在一堆衣服裏,招呼他過來。敘白回到熟悉的環境,頓時有了安全感,舒服地伸個懶腰,抱怨:“別揉,發型都亂了。”
“亂了也漂亮。”
沈青朔親親他的眼睛,一觸即離。敘白扭着腰蹭上來,撅着粉嫩的嘴巴讨吻,“你快點……”
“不要。”
沈青朔蔫壞兒地捧着他的屁。股,故意磨他,嘴上不緊不慢地說:“去試試新衣服。”
過了這麽多天,沈青朔竟然還惦記這個。敘白從他懷裏膩歪,試圖用撒嬌賣萌糊弄過去,可惜沈青朔不吃這套,一直不為所動,反倒把敘白撩的火急火燎,一咬牙,光着腳跑到客廳拿來紙袋子,掏出衣服。
“想看哪套?”
沈青朔托着下巴,認真的研究一會兒,果斷指向包臀裙。
“……”很好,選了條最短的。
敘白抱着衣服要去洗手間,沈青朔喊住他,“就在這兒。”
“……啊?”
敘白還在猶豫,沈青朔已經拉上窗簾,微擡下巴,“換吧。”
敘白長睫毛顫了顫,下定決心似的,開始解襯衫的紐扣,心想:算了,早晚都是給他看的……
屋裏光線昏暗,沒開燈,敘白穿的很不方便,摸索幾下都沒找到拉鏈,納悶地哼唧:“難道尺碼買小了?”
沈青朔狠狠地閉了下眼,快步走過去,扣住他的手,嗓音嘶啞:“這樣就行了,不用拉鏈。”
——反正一會兒都要脫掉。
敘白明白他的意思,無所适從地抓住沈青朔的胳膊,輕道:“哦。”
沈青朔不得不承認,他非常貪戀敘白給予的一切,窩在不見光的小屋裏,同他做盡一切壞事,簡直快活的發瘋。
沒有人能想象的到,曾經在鏡頭前不茍言笑的兩個舞擔,現在竟然攪和在一起。
沈青朔重重地喘着,喟嘆:“你的腿真漂亮,又白又長,肌肉也緊實,一點都不累贅。”
敘白那些自尊心早就被沈青朔變着花樣折騰沒了,認真和他讨論自己的腿,說:“跳舞的原因吧。”
或許。
沈青朔想,敘白藝考學的是古典舞,對身體的柔韌度要求很高,每天團隊高強度的訓練結束之後,他還要拎着舞鞋去上小課。
某次,沈青朔返回教室拿東西,聽見走廊裏回蕩着敘白的慘叫,随即傳來老師的呵斥:“忍着!”
他的聲音立馬減弱,嗚咽中透着痛苦。沈青朔不知怎的,等回過神,已經站在了舞蹈教室的窗前。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初生的身體聳起,脊背上一對漂亮的骨猶如振翅的蝴蝶,白皙的脖頸拉長,沾滿汗珠。
敘白實在忍不住撕腿的疼,不管髒不髒的,抓過毛巾咬在嘴裏,擡眸間,瞧見窗前站立的沈青朔,滿眼的淚順着臉頰滑落,睫毛浸濕——凄慘的洋娃娃——像現在一樣。
沈青朔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下,敘白察覺,以為他沒了興趣,惶恐不安地伸手要抱,小心翼翼地問:“怎麽啦?”
“下次,能穿古典舞的練功服嗎?”沈青朔問的真誠。
敘白不敢反駁,忙不疊點頭:“可以的。”
——你想看什麽,我都滿足。
沈青朔心疼地吻他汗津津的額頭,呢喃:“哥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敘白,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你,不會再讓人随意再把你關進密不通風、不見天日的練習室。
敘白不知道他突然感傷什麽,乖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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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兩人休息的時間不多,荒唐一陣,晚上要到公司接受“審判”。
敘白慌不擇已,反觀沈青朔,悠閑自得的像來超市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