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烙印(一)

紀雲川覺得紀羽這個人就是有病,為什麽總是在紀雲川好不容易有一些感動的時候來這樣一句話潑他冷水。

可他又想,也許紀羽就是這樣想的,只是做的事情讓他生出一些誤會罷了。

若是如此,那紀羽說的這些話倒也陰差陽錯叫他不要誤會。

紀雲川自嘲地笑了一聲,才轉頭看向站在床邊穿衣的紀羽,掃了一眼伺候洗漱穿衣的宮女,眉頭一皺,問“今日明環怎的不在?”

紀羽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也沒去看他,只是說:“被紀雲翰殺了,孤會處置紀雲翰的。”

紀雲川愣了一下,想起昨日紀雲翰說的話,臉上終于露出震驚與痛苦來。

他低下頭去回憶着昨日的細節,回憶到紀雲翰說死了個來尋他的宮女時,猛地擡頭去看旁邊的紀羽,掀開被子朝紀羽跑去。

紀羽眼中又是添上幾分驚訝,伸手接住因為跑得急有些跌跌撞撞的紀雲川,皺着眉剛想問他一大清早的做什麽,便聽見他用力深吸一口氣說:“是我害死她,怎麽又是這樣……”

紀羽神色間多了幾分猶豫,抿了抿唇後将人往懷裏扯了扯,也沒去管自己的衣袍被對方弄亂了,只說:“不是你的錯,是紀雲翰犯賤,知道嗎?別再讓孤聽到這種話了,若非紀雲翰這厮膽大包天動孤床上的人,明環根本就不會死。”

紀雲川有些繞不過這個彎,若只有一次那還能這般安慰自己說是因為別人,可這次又是……紀雲川實在是沒辦法一點愧疚都沒有。

他喘着氣靠在紀羽身上,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不想這般靠着對方的。而紀羽看着他的模樣也猜到此時依舊在想什麽,眉頭一皺又說:“雲川,這一切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不要再在孤面前擺出這副模樣來。且若是說與你有關,豈不是還與孤有關,若非孤把你困在身邊,你便你不會被他們看輕到能随意綁走,你如此想,是不是心裏還是怪孤?”

紀雲川擡眼看向紀羽,雙手抓着他的領子,突然就笑了起來。

笑得紀羽都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紀雲川這樣笑,一時間看得移不開眼。

可惜紀雲川後邊的話卻如冷水一般将紀羽潑醒,叫他不再被美貌迷惑了雙眼。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若你早早殺了我,便沒有這之後的許多事。”紀雲川看着紀羽笑,不知是在嘲笑紀羽,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看來孤還是對你太好了。”紀羽眯起眼看他,眼神逐漸變得危險,抱着他的手突然轉而扣住他的手腕,随後将人重重朝地上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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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鋪了毯子,叫紀雲川這般被摔到地上去也不覺得疼,更沒有什麽聲音。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見紀羽上前來,蹲在他的身旁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只能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紀羽看着紀雲川狼狽的模樣,笑了起來,他說:“你求求孤,孤往後還是對你好。”

紀雲川看向紀羽的眼神多了幾分譏諷,他冷着臉說:“太子殿下還是做夢快一些。”

這話成功激怒了紀羽,但紀羽鐵了心不讓他死,自然只是叫人将他關了起來,自己則是轉身徑直出了東宮。

紀雲川倒也不在意如從前那般被紀羽對待,經歷過之後也并不覺得那樣有什麽。

只是他沒想到紀羽會連當初那些衣裙都找回來,還将那銀絲內衫去了,叫人來扒了他身上中衣,強叫他穿上那身豔麗石榴裙。

瞧着眼前那大宮女模樣的陌生女子,紀雲川一張臉白了白,別過頭去說:“你跟太子說,就說我不願意穿,問他打算拿誰的命來逼我就範。”

那新來的大宮女卻不肯聽他這些話,輕蔑地看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一個有罪之人也配跟殿下扯這些有的沒的,殿下叫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說這些多的到時候平白惹殿下生氣還要連累我們。何況你以為你說了殿下就不讓你穿了嗎?你不會以為自己被殿下睡了幾回便能在東宮拿太子妃的架子吧?”

紀雲川張了張嘴,被對方這樣長長的話說下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更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這樣發散出一些根本沒有的事。

他掙紮着想站起身再說些什麽,卻被大宮女帶來的宮女與太監直接按到了地上去。

按到地上去還不夠,那大宮女繞着紀雲川走了一圈,啧啧兩聲過後揚聲道:“是你不肯聽殿下的話,我們才這般對你的,你到時候可千萬別到殿下面前哭哭啼啼告我們狀哦。”

紀雲川咬着牙瞪她,心中不禁想念起明珠和明環來。可這二人都因紀羽,因自己而死,紀雲川多想無非就是增添幾分愧疚罷了。

那時候紀羽給紀雲川的石榴裙都是夏衫,如今是冬日,紀雲川卻也只能穿着夏衫在東宮裏行走。

好在紀羽不許他出東宮,也沒叫他搬出正殿去,只将他的男子裝束全數收走,只剩下同樣的石榴裙留在原先放衣衫的地兒。

沒有擋風的鬥篷,也沒有暖手的手爐,紀雲川這日也沒有出門去,只縮在紀羽的床上等紀羽回來,看看紀羽還有什麽樣的招數想用在自己身上。

約莫等到了夜裏,紀羽終于出現在了紀雲川的面前,帶着滿臉的怒氣,倒不知道今日又是誰惹他不高興了。

紀雲川只看他一眼,便垂下眼不說話。

紀羽許是被這模樣氣到了,大步上前扣着紀雲川的手腕将他拽出來,惡狠狠地盯着他,又是冷笑一聲,說:“孤明明警告過霍文遠,為何今日他又為了你與孤過不去,是不是你偷偷溜出去見他了?”

紀雲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紀羽,反問:“我有沒有偷溜出去,有沒有見別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是嘲諷紀羽派人盯着紀雲川,所以紀雲川的什麽事兒他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動向是紀羽不知道的。

至于方才問的那些話,便更是紀羽胡亂揣測了。

被紀雲川這般噎了一下,紀羽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別過頭去不知想了什麽,又是看向他,眯起眼打量了小一會才轉身出去不知吩咐了什麽。

紀雲川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擡眼看向紀羽的時候那不好的預感更是強烈,叫他不禁往床的內側縮了縮。

随後外邊走來一名太監,規規矩矩朝紀羽行了禮,不知說了什麽便退到一旁去候着。而紀羽則是轉頭深深看了紀雲川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一步步朝他走來,又俯身抓住他,粗暴地将他拽了出來,絲毫不管他的掙紮。

就這樣,他被紀羽連拖帶拽,最後扛到了肩上往外走去。

不知要去哪裏,可他心中卻是有那麽幾分沒來由的恐懼的。

直到紀羽将紀雲川帶到一處偏殿,帶着他進到裏邊去看到那燒紅了印時,他忽的就想起當初紀羽按着自己的腰說要将自己的私印烙上去。

紀雲川終于真真切切感覺到那股恐懼,慌忙間大力掙紮起來,咬着牙不想求饒,卻仍舊是不願意被烙上那樣的東西。

那是紀羽的私印,烙上那東西,他豈不是真的成了紀羽的所有物。

且不說他想不想被紀羽擁有,他是個人,他不想像個物件一樣。

紀雲川被按到臨時搭的木板床上時還在劇烈掙紮,掙紮到紀羽的手臂都被他抓了幾道紅痕來。

而這樣的掙紮根本就不能讓紀羽改變主意,那眼角在着急之下沁出的眼淚也只是讓紀羽心底那點暴虐心思稍稍被涼水潑了一下罷了。

在紀羽執意想要做這件事的時候,什麽都很難讓紀羽改變主意,即便是皇上并沒有病重到卧床不起。

紀雲川死死抓着紀羽的手臂,掙紮中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雙腿被繩子綁住,連雙手也被綁到兩邊去。而這些都被綁住之後,紀羽并沒有下令要他們割開紀雲川的衣裙,而是叫他們掀開他那豔紅的石榴裙,将那裙子塞到他的嘴裏不叫他叫太大聲驚擾了紀羽這個太子。

之後,他聽見紀羽指着他大腿內側的小痣說:“就這兒吧,這小痣旁邊。”

疼痛感來得比滾燙烙鐵貼到身上來的時候要晚一些,紀雲川還愣了一下才感覺到那難以忍受的痛感與灼燒感自大腿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識想要掙紮,卻在掙紮之前被人按住腰身,在這個時候徹徹底底變為根本無法動彈。

他與抱住自己腰身的紀羽對視着,因為疼痛而流下的眼淚根本就控制不住,嘴裏邊的衣裙也被他咬得緊緊的,幾乎就要這樣咬碎在了嘴裏。

看紀雲川這樣的痛苦,不知道紀羽是不是心中會有快感,不然為什麽要這樣折磨他呢?

紀雲川心底想着,閉了閉眼,別過頭去不再願意看紀羽。

看着對方這樣別過頭不願再看自己,紀羽心頭突然抽痛了一下,看向紀雲川的眼神不禁帶上幾分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雲川在這件事之前對他其實是有一點點點點反正很少的感情,但被他親手磨掉了

稍微修了一下古耽接檔文的文案,還是那個梗。接檔文應該是甜文,也可能是狗血甜,這裏放一下文案,喜歡的話可以點進專欄收藏一下

古耽接檔文《仙尊他不想》文案:

楚雲鶴穿進一本古早狗血文,成了文中受盡折辱、衆叛親離的主角受。

起初,主角受有感情深厚的竹馬師弟,有并肩同行的好友,有惺惺相惜的宿敵,有敬仰尊重的師祖,和三個以為最尊師重道的徒弟。

後來師弟折了他的劍,好友廢了他的修為,宿敵碾碎他的元嬰,師祖斷了他全身筋脈,三個徒弟裏有兩個徒弟助纣為虐甚至殺了一心救下師尊的小師弟,只為當那欺師滅祖第一人。

主角受在這些人手上受盡折辱,逃離數次皆是失敗,最後淪為一個幾乎沒有自我的娃娃。

剛穿書的楚雲鶴看着身旁的竹馬和好友,不遠處的師祖和眼前正行拜師禮的三個徒弟。

他心中吶喊:你們不要過來啊!

***

虞珏自小便是封印聖火珠的容器,後來拜入修真界第一人楚雲鶴門下,忽然發現對方是能夠壓制聖火珠的體質。

只要靠近師尊便能緩解聖火珠對靈魂的灼燒,且對方又是修真界頭一份的美貌,他在發現當晚便生出了接近對方的心思。

于是,他處心積慮靠近,原以為會被嫌棄推開,卻一次次看見對方眼底柔軟,一次次被護在身後。

他本在日夜折磨中寒了心,卻在師尊的陪伴與回護下漸漸燃起幾分希望。

虞珏動了心,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他不再只是想待在對方身邊壓制聖火珠,而是想要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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