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六回

展昭收回自己的手,轉身一笑。

“既然閣下問了,那我便直說了。在下有位朋友,途徑于此,上來小坐,不巧趕上了命案,被衙門扣押,在下是來接他回去的。”

“這事好說。”捕頭爽快道,“敢問展大人那位朋友叫什麽名字?”

展昭:“白玉堂。”

話音才落,展昭身後的那扇窗子忽然被人踹開,白玉堂旋身而入,腳才落地,馬上一拽展昭的手:“走!”

兩人如同兩道煙霧,頃刻間便又從那扇窗子飄了出去。

捕頭馬上反應過來,大手一揮,招呼自己的一衆手下:“給我追!”

留下柳青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看窗口,又望望門口,到底還是快行了兩步,唉聲嘆氣的爬窗追了出去。

一邊追一邊咬牙切齒:“這個展昭,可真是太讨厭了!”

展昭被白玉堂拽着,在疾風中穿行。幾個起落間,已經将身後的追兵甩開,落在一個沒人的小巷中。

雙腳才剛落了地,展昭忽然一轉身,将白玉堂摁在牆壁上,從上到下的一通亂摸。

白玉堂呼吸一窒,喉結滾動的忙去抓他的手:“你幹什……”

“還好,沒受傷。”展昭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随即一彈他額頭,“你是怎麽回事?一聲不吭的離開也就算了,怎麽還跑到那種地方去了?”

白玉堂幾天沒有見他,此時再見,居然挪不開眼,一雙眼睛像是粘在他的身上一樣,火熱的幾乎要把展昭烤化。

“我去那種地方,你不開心麽?”

展昭一噎,一時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按理來說,正像柳青先前說的,一個正常男人,跑去花街柳巷閑逛消遣并無什麽不妥。

可他一想到這人是白玉堂,就總覺得不太對。

“你大哥讓我照顧你,可沒說讓我把你照顧到青樓裏去。”展昭背着手,挺直腰背,努力崩出一副兄長的模樣來,“況且你還年輕,怎麽能隔三差五就往那種地方紮?身體不要了?”

白玉堂氣結:“……你以為我去那裏是去做什麽?”

展昭眨眨眼:“逛青樓還能做什麽?”

白玉堂氣的不太想跟他說話,但又不想讓他這麽誤會自己,于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解釋道:“‘溫柔鄉’的闌珊是我暗莊的人,我去找她只是為了問點事情。”

“然後呢?”

白玉堂問:“什麽然後?”

展昭:“問到什麽了?”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沒問到——我去的時候,闌珊不在,我便在她房中等。結果人沒等來,倒有一夥官差闖了進來。”

展昭問道:“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麽會被卷進命案裏?”

白玉堂道:“屍體是在闌珊房中發現的,官差收到舉報前來查看,剛好撞見我在房中。”

“只是剛好在房中,頂多算有嫌疑。”展昭道,“你犯不着要跑,等着報案人指認或者我去提你,也好過現在被滿城追緝。”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展昭:“怎麽?難不成你是被報案人指認的?”

“嗯。”白玉堂道,“而且他們像是商量好的,一人指認,另外那些官差當即就要将我捉拿。”

展昭皺眉道:“不應該吧,此地的地方我認識——馮錦年,當年是包大人的學生。聽聞他出身寒門,性格古板有點較真兒,最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有他坐鎮,手下人即便不是個個恪盡職守,也不至于官民勾結,胡亂抓人。”

“那只是你以為。”白玉堂道,“天底下的官,不是個個都像包大人一樣廉潔。”頓了頓,他看向展昭,“也不是所有人都叫展昭。”

展昭原本還在糾結這起案子,猛地聽他這麽說,忽然揚唇一笑,繼而手臂一勾,攬住他的肩膀,“嘴巴抹蜜了?怎麽突然這麽甜?”

白玉堂撩起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我還可以更甜,你想試試嗎?

展昭望着他,忍不住呼吸一窒。

心說:他這是逛青樓逛出後遺症了嗎,怎麽亂撩人。

所幸,白玉堂沒有失去理智,他見好就收,忽然話鋒一轉道:“你那邊什麽情況了?怎麽從潼關趕來速度這樣快?”

“收到你消息,連夜就出來了——‘通天耳’已經找到了,不過木槿失蹤了,沒來得及問出更多線索。”展昭被他撩了一下,頭皮還有點隐隐發麻,話也都是憑着本能順着去說。

白玉堂皺眉:“東西找到了?真在木槿手裏?”

“沒有。”展昭道,“我原本找人翻遍了客棧也沒找到,東西是別人給我的。”

他說到這裏,從懷中摸出個匣子出來,卻沒打開。

展昭:“東西我檢查過了,确實就是當年那個。”

白玉堂猶豫的接過,指腹輕輕的在匣子上摩挲。

良久,他才問道:“東西是誰給你的?”

“說來你可能不信。”展昭摸了摸鼻子道,“還記得先前在鄭州,我們遇到的那個小郡主嗎?”

白玉堂:“她?”

展昭道:“給我這樣東西的人,和她面貌幾乎一樣,又……不是太一樣。”

白玉堂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們的臉幾乎一樣,但是我遇到的那個人,年歲顯然要比那個糟心的郡主要年長許多。”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先前給我玉牌的人,我好像知道她身上的香是在哪裏聞過的了。”

“小郡主身上。”展昭毫不意外的替他回答,“而且那香,還是皇家特供的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會拿到。”

白玉堂看着他,雖未張口,但他此刻心裏想什麽,展昭已經通過他的眼神清晰的接收到。

“一樣的面孔,一樣的用香習慣,甚至這香還是平常人望塵莫及的極珍貴的香——如果按照按照邏輯順着推下去,這個給你玉牌又給我玉耳的人,必定就是那位讓人頭疼的郡主殿下無疑了。”展昭說道,“可她一夜之間,瞬間成長,又從一個只會惹是生非的活祖宗變得功夫可以與你我抗衡……這又該怎麽去解釋?”

“總不可能她是長大學武之後,不甘寂寞,又從數年以後飛回來的吧?”

展昭說完這句話,空氣中忽然詭異的安靜了片刻。

展昭:“……做什麽這麽看我?”

白玉堂沒說什麽,自然的拉起他的手:“走吧。”

“哪兒去?”展昭任由他牽着,道,“那些人追我們沒追到,這會兒應該增派了不少人手到處巡邏——你們先前是在哪裏落腳?估計已經不安全了,我先同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換別的地方……”

他話沒說完,白玉堂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展昭摸摸鼻子:“又怎麽了?”

白玉堂:“你對誰都這麽唠叨嗎?”

“……”展昭:“我還不是關心你!”

白玉堂揚了揚嘴角,難得的沒有吝啬自己的笑:“嗯,那你以後再多唠叨一點。”

展昭略微有些訝然,他緊走進步,追上白玉堂:“怎麽又不嫌我了?”

“我從來也沒嫌過你。”白玉堂眼睫輕顫,飛快的看了他一眼,“你對我的那些好,我也都知道。”

展昭覺得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從來看誰都不順眼的白五爺,有朝一日居然領了他的所有情。

“你知道便好,”展昭欣然道,“不枉費為兄這麽多年來追在你屁股後邊對你噓寒問暖。”

“過去是我不識好歹。”白玉堂道,“今後不會了。”

“……五弟言重了。”

展昭心裏覺得奇怪,怎麽短短幾天,白玉堂忽然變得通透懂事這麽多?

他這是路上受什麽刺激了?

還是那“溫柔鄉”真有令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魔力?如果是,那也未免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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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火把節。

大家今天剁手了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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