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劫匪
裴惜惜走在山野間,視線在地面逡巡,左手時不時撫過右手指甲上的珍珠,臉上挂着開心的笑。
縱然天上太陽暴曬,讓她行走間熱汗如雨,她的快樂也不減少半分。
瞧見一朵漂亮的花,她摘下來放入儲物珠,又見一株枝繁葉茂的柳樹,她走到柳樹下邊,摘了幾根枝條,盤腿坐下。
她取出玉簡,一邊翻看,一邊将柳樹枝條編織成環。
編好後,她往儲物珠裏探去,見摘取的花不見絲毫枯萎,連上邊的水滴都沒蒸發半點,眼底盡是驚奇。
儲物器具居然真的有保鮮效果,修真小說不是騙她的。
莫非她那個時代也有修真者,只是不為人所知?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裴惜惜沒有深究,前世已不可追,真假都不可考。
她取出漂亮的花,将它插在環上。
她摘取的這朵花也很神奇,只有七瓣,每一瓣顏色都不一樣,像太陽光分色,均勻塗抹在花瓣上一樣。
“三哥,你看,那是不是七色堇?”
不遠處,一行三人正往裴惜惜這個方向走來,其中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尖腮少年指着裴惜惜,激動地嚷道。
七色堇,築基丹主藥之一,至少值十塊中品靈石。
另外兩人也都擡眸,順着少年的手指瞧向裴惜惜。
待認出裴惜惜的品種,被稱作三哥的絡腮胡激動地一拍大.腿,“別看什麽七色堇了,看,心魔幼崽!”
“合該我們發財,居然遇見了心魔幼崽。”另一個刀疤臉也興奮地開口,說話間,大步流星地趕向裴惜惜,三哥、少年同步跟上,朝裴惜惜包抄而去。
若是遇見成年心魔,或者裴惜惜已經築基,他們自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但裴惜惜只練氣一層,在他們眼裏,幾乎同等于毫無反抗之力。
就好比看到一只神獸幼崽,不抓是傻子。
誰敢說自己一輩子不起心魔?誰敢說自己一輩子不會受心魔所困?
心魔幼崽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他們兄弟三人的實力不足以擁有心魔幼崽,但抓了轉手賣出去,獲得的靈石,夠他們修到元嬰。
一本萬利的買賣,讓人瘋狂。
裴惜惜察覺到動靜,偏頭望向那兄弟三人。
感知到三人身上濃稠得讓人作嘔的惡意,裴惜惜謹慎起身,将花環放到儲物珠裏。
“你們是誰?想做什麽?”裴惜惜率先問。
那三人形成三角形,縮小包圍圈,聽到裴惜惜相問,最小的年輕人興奮地答道:“抓了你,賣大錢。”
人販子?
裴惜惜憤怒,居然是人販子。
她衡量了下自己和對方的力量,轉身就跑。
絡腮胡看着健壯,身子卻靈巧,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似鹞鷹般度過虛空,右手張開成鷹爪,落地時似老鷹俯沖狩獵,獵物就在鷹爪之下。
裴惜惜聽到後邊風聲,往旁一撲,在地上翻滾幾圈,躲過那一抓。
不過,也因這一撲,她徹底被那三兄弟包圍,失去逃跑機會。
刀疤男三兩步趕過來,伸手去抓裴惜惜的肩膀。
裴惜惜杏眼微張,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左右轉動,不等刀疤男靠近,她似狡兔般撲向三人中的少年,同時張開心魔幻境。
那少年在三人中實力最低,意志最不堅定,幾乎是心魔幻境加身的瞬間,他便攔在裴惜惜身前,對刀疤男出手。
他取出大刀,嘿嘿笑道:“心魔幼崽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
刀疤男也受心魔幻境影響,神色恍惚,對這一刀不閃不避。
大刀砍中刀疤男胸口,瞬間鮮血順着刀尖流了下來,不過,這一刀并沒有砍死刀疤男。
裴惜惜有些可惜,轉身繼續往外跑。
少年拔刀,再次砍向刀疤男,這時絡腮胡從心魔幻境中掙脫,瞧見這一幕,直接一道術法打在少年的刀上。
他見自己兩位兄弟,一人無知無覺,一人癫狂砍人,望着逃跑的裴惜惜,眼底閃過忌憚。
心魔不愧是傳說中的種族,哪怕是幼崽,也不容小觑。
他一巴掌拍暈少年和刀疤男,又給刀疤男喂了丹藥止血,召出飛行法器,朝裴惜惜飛去。
飛行法器速度很快,呼吸間便追上裴惜惜,他長刀一橫,斬向裴惜惜後背。
絡腮胡是築基期,若被劈實,哪怕這一刀有所收斂,裴惜惜依舊得廢掉半條命。
裴惜惜扭頭,明晃晃的刀背反光映入她的眼睛,晃得她雙眼生疼,然更生疼的,是她渾身血肉,它們都在喧嚣、警告她,危險危險。
她本能地往旁躲去。
只是她的速度相較絡腮胡的刀,慢得猶如樹獺,而絡腮胡戒備她的心魔幻境,出手毫不猶豫,呼吸間長刀斬向裴惜惜肩頭。
眼見裴惜惜就要被斬中,裴惜惜眼底閃過深深的駭然與狠意,她正欲硬挨這一擊,撲他一臉心魔幻境,絡腮胡卻在關鍵時刻身形往後一仰,從飛行法器上摔落。
長刀擊空,裴惜惜毫發無損。
裴惜惜站穩身子,見絡腮胡即将掉落在地,眸光微動。
她右腳一動,狠狠地踢向絡腮胡丹田。
絡腮胡試圖躲避,卻像是被什麽捆住身形,只徒勞掙紮,被裴惜惜踢個瓷實。
絡腮胡倒飛了出去,他手中的長刀和天上的飛行法器跟着掉落在地。
瞧見這一幕,裴惜惜又高興了。
看來便宜師父一直在關注自己,才會在關鍵時刻将她救下。
她從地上撿起長刀,朝絡腮胡斬去。
絡腮胡在地上翻滾一圈,避過刀刃并順勢起身。
丹田隐隐作痛,而之前被禁锢的感覺清晰無比,絡腮胡頓時意識到,眼前心魔幼崽有人圈養。
他歇了抓裴惜惜的心思,賠笑道:“誤會誤會。”
裴惜惜嗤笑,哪有什麽誤會,若不是她師父出手,此時的她已經被抓了。
她再次持刀劈向絡腮胡。
絡腮胡忌憚那不知名的前輩,對裴惜惜多有忍讓,只以躲避為主,并道:“我不知你已有主人,冒犯了前輩,是我之錯,我願獻上賠罪禮。”
裴惜惜冷笑愈甚,合着她就不是個獨立的人呗。
她仗着藥浴練出來的蠻力,與絡腮胡過了幾招。
見長刀靠不近絡腮胡半寸,裴惜惜冷靜了下來。
她與絡腮胡武力值相差太大,便算絡腮胡站在那兒任她砍,她也無法砍破他肉.身皮防,她拎刀站立,深深地瞧向絡腮胡,将長刀丢過去,道:“滾。”
遲早有一天,她會替自己找回場子。
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沒走兩步,她聽到刀刃破空聲,以及絡腮胡急切的叫聲,“五弟,不可!”
裴惜惜驀地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正欲躲避,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擦過她的臉頰往後。
長箭刺破虛空帶起風刃,揚起她青絲亂飛,也割得她臉頰生疼。
她摸摸臉,聽到長箭刺破肉.體的撕裂聲、悶哼聲,以及絡腮胡痛苦的喊“五弟”聲,勾出個譏诮的笑。
她內心大喊“師父賽高”,冷笑着轉身。
想偷襲?自食苦果了吧,姐可是有師父罩着的人。
她昂着下巴睨視,只見刀疤男胸口貫穿一只羽箭,羽箭翎羽,正震越作響,他的身前,掉落一柄長刀,長刀附近的草地,鮮血一滴滴地落下。
絡腮胡扶住刀疤男,給他喂了顆丹藥,擡頭望向天際。
裴惜惜見了刀疤男慘狀,心下十分痛快,又見絡腮胡望空,以為叢天落到了,跟着瞧過去,詫異地發現來的不是她師父,而是一個陌生修士。
那陌生修士約莫十七八歲,唇紅齒白,長相俊俏,雖無欲魔和叢天落那般讓人驚豔,卻也有動人之處。
他着青色長衫,外罩素色鶴氅,腰玄雙魚玉佩,手提玉色長弓,踩一朵雪色雲朵,這般騰雲駕霧而來,好似翩然下凡的仙人。
眨眼間,雪雲停在裴惜惜身前,之後雲上少年飄然而落,将裴惜惜攔在身後。
他舉起長弓,羽箭對準絡腮胡,罵道:“無恥敗類,仗着一身修為,盡幹偷雞摸狗之事,真是白費了這身清淨順道功法。不修道心,妄為仙修,今日小爺便廢了你們這身功法。”
裴惜惜好奇地望着這少年,心道,還挺有正義感。
仗着有叢天落撐腰,裴惜惜大膽開麥,“廢了他們的丹田,讓他們沒法再修煉害人。”
刀疤男惡狠狠地望向裴惜惜,罵道:“你這無心無情的異族,果真狠辣沒有人性,天生為人奴隸的玩意兒,也敢開口?”
裴惜惜氣得叉腰,嗨呀,要不是她人小力微,她要讓他知道,怎樣才是沒人性。
少年長箭對準刀疤男的丹田,羽箭再次離弦而出,他罵道:“不通教化的玩意兒,狹隘成這樣,難怪不當人子。修道路上只有道友,何曾有過人族異族,根底高低?”
裴惜惜拍手稱贊,“大哥哥,你說得真對。”
羽箭被絡腮胡持刀擋住,他扶着刀疤男往後退,道:“都是誤會誤會。”
前有不知深淺的暗中前輩,後有一看便是大宗門弟子的少年,他不欲起矛盾,只想脫身。
刀疤男将胸口長箭拔.出,重重地往地上一扔,道:“三哥,哪有什麽誤會,咱們就是要抓這心魔幼崽。幹了這一票,咱們往後幾百年,修煉物資都不必再發愁。”
“至于這小白臉,殺了他,再将幼崽往外一賣,拿着賣幼崽的靈石離開齊雲山脈,往北地藏個幾百年,誰能逮得住咱們?大宗門大世家弟子,也不必怕,咱們殺的世家宗門弟子,還少嗎?”
刀疤男為斬絡腮胡後路,這話是直接說出來的,快得絡腮胡攔都攔不住。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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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