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城東

中年男子這一嚎,引起旁邊人的注意力,頓時所有人目光都落到裴惜惜身上。

有人掏出一塊留影石,輸入靈氣後,裴惜惜的3D畫像飄在空中,所有人望望3D畫像,又望望裴惜惜,大喊道:“是她!”

“抓她,換靈石。”又有人大吼一聲,沖向裴惜惜。

裴惜惜早在那中年男人指着她時,便尋找逃生之路,在那人沖過來時,她腳尖用力,身子似鹞鷹起飛,躍到最高點,用力一蹬酒樓牆壁,借這一蹬之力,裴惜惜落到隔巷茶樓樓頂。

她低頭,俯視抓她的城民。

“快快快,抓住她。”

下邊城民找□□的找□□,爬牆的爬牆,丢繩索的丢繩索,也要往屋頂爬。

這時,城內衙役持着刀跑過來,問:“幹什麽幹什麽?”

有城民指着在屋頂上似狡兔般逃跑的裴惜惜,道:“大人,那是妖魔,快抓她!”

衙役身形一動,踏着牆壁躍上屋頂,追向裴惜惜,“妖魔,別跑!”

裴惜惜瞥了那衙役一眼,往城外方向逃去。

她的速度很快,似獵豹般在屋頂疾馳而動,如履平地,後邊衙役見了,忙朝下方喊道:“快快快,去那邊攔截。”

裴惜惜躍到另一處屋頂,見前邊衙役揮舞着刀鞘朝自己擊來,她面色不變,前行腳步也沒停,在刀鞘即将拍中她時不慌不忙地彎腰,左手掌心用力,擊中衙役腹部。

裴惜惜的攻擊與躲避速度是與妖獸練出來的,衙役只看到眼前裴惜惜靠近,之後便腹部一疼,整個人天旋地轉,從屋頂上咕嚕嚕地掉了下去。

見狀,其他衙役愈發謹慎,喊道:“妖魔強大,大家小心。”

躍上屋頂的衙役越來越多,對裴惜惜前後夾擊,左右包抄,力圖以人海戰術取得勝利。見狀裴惜惜無所畏懼,她雖沒法使用靈氣與法器,但她練過體,肉身力量并不弱。

她在群蛇、群狼間都能從容而退,更何況是這些還沒碧鱗蛇武力值的衙役?

她輕輕松松穿過這些衙役的包圍圈,身形騰空起躍,于空中飛出三四米,似蒼鷹般穿過巷子,落到隔巷屋頂。

衙役望着那斷塹,沒敢跳。

裴惜惜扭頭瞧了那群衙役一眼,踩着屋頂繼續前行,見城門就在前邊,裴惜惜加快腳步。

這時,下邊有城民扭着一人要送去官服,裴惜惜打眼撇過,認出那人站在她前邊面容清秀、瘦若竹竿的少年。

裴惜惜腳步一頓,這少年被抓了,那九九呢?

她跳轉方向,朝城東而去。

居高望遠,整個城池都在裴惜惜眼中,城南是城內權貴區,前街後巷,寬敞安靜,除了往來仆人,幾乎沒什麽平民;城西是富人區,庭院比權貴區的小,院子裝飾更是花團錦繡,富麗堂皇,審美沒那般高雅,這個區域的商鋪精致大氣,雍容華貴,進出客人穿綢着緞,非富即貴;

城北是平民區,也便是裴惜惜現在所處的地方,這個地方靠近城門,外郊百姓進來擺地攤,買賣東西,都在這個區域,酒樓茶樓客棧等裝潢得也一般,價格不算太貴;城東則是暗區,三教九流,貧苦窮困之人住在此處,為生存苦苦掙紮。

裴惜惜瞅中的,就是暗區的人員混雜。

若是弱小,去這個區便是找死,但若是強大,去這個區反而能藏住身形。

不過,裴惜惜沒有直奔目的地,而是還在城北區域時,便跳下屋頂,鑽入小巷,甩脫衙役和人群後,再奔向城東。

到了城東,裴惜惜專往偏僻小巷走,在穿過一個小巷時,前邊有小孩低頭躬身,踉跄着往這邊跑,他的身後,還有兩名肌肉虬結的壯漢在追。

裴惜惜側身避讓,那小孩卻在經過裴惜惜時,手往裴惜惜面上一揚。

不過,他手還沒靠近裴惜惜的臉,便被裴惜惜扭住手腕,之後裴惜惜另一只手拖住這小孩的腰,兩手用力,小孩倒飛出去,撞上後邊那兩個壯漢。

三人倒地滾做一團,而那小孩手裏攥着的白色粉末紛紛揚揚,盡灑在三人身上,呼吸間三人臉一歪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原來這白色粉末,是功效極強的迷藥。

裴惜惜站了片刻,等粉末散去,脫下其中一個壯漢的腰帶将這三人的手反手捆在一起,又見圍牆不是很高,縱身一躍跳到牆上。

牆後是一個院子,有兩個老婦人在洗衣服,晾衣繩上,還晾着不少花花綠綠的衣服。

瞧見這些布料輕薄顏色豔麗的衣服,裴惜惜知道這是哪兒了。

這是青樓後院。

裴惜惜繞過老婦人,從水缸裏取瓢舀了一瓢水,又回到小巷子裏。這一上一下,她瓢裏的水穩穩,沒有半滴濺落。

她走到被捆的三人面前,瓢裏的水輪流澆在三人臉上。

“誰,誰敢潑老子水。”其中長了絡腮胡的壯漢一個激靈清醒,面露惡相,眼帶兇光。

不過,他剛想起身揍人,卻發現自己被綁,沒法動彈,反手掙紮,越掙紮手腕磨得越痛,而他這番動作,也弄醒了另一個壯漢和小孩。

“大哥,怎麽回事?”另一個壯漢懵懵地醒來,仰頭瞧見裴惜惜,立馬怒道,“你是誰?還不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也不打聽打聽,那些得罪我徐氏兄弟的人,都落得什麽下場?”

裴惜惜端着瓢,和善一笑,溫柔地問:“是什麽下場呢?”

壯漢以為她被吓到,心道小娘皮就是膽小,他随口道:“也就男的斷手斷腳,女的賣入娼門吧。還愣着幹什麽,快放開我,不想在宜城混了?”

裴惜惜走過來,手腕一動,木瓢敲在壯漢肩上,頓時他的肩膀脫臼,兩條手臂軟綿綿的垂着。

壯漢連連慘叫,望着裴惜惜的眼底閃過驚懼。

這個小娘皮是個狠人!

裴惜惜蹲下,手中瓢往壯漢膝蓋落下,壯漢吓得閉眼,連連讨饒:“好漢饒命,我騙你的,騙你的。”

裴惜惜手下動作沒停,一左一右擊中壯漢膝蓋,瞬間壯漢膝蓋也脫臼,兩條小腿非正常折疊在地。

“我不信哦。”裴惜惜露出個溫柔的笑,慢聲細語地開口,“你們三人,之前是準備迷暈我,賣入娼門吧。”

裴惜惜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一雙杏眼成月牙兒,很有感染力,讓人瞧了,不自覺心情很好,也跟着笑,然而此時她這甜美的笑容,在壯漢眼底,無啻于奪命修羅。

他心底陣陣發寒。

裴惜惜沒有絲毫猶豫的,将絡腮胡壯漢也卸了四肢。

絡腮胡有心理準備,遭遇卸肢疼痛沒有慘叫,不過面色發白,額冒冷汗,他鎮定地問:“你要什麽?我徐氏兄弟在城東地區還算有兩分面子,只要你放過我們,在城東地區,你就是我徐氏兄弟的貴客。”

裴惜惜将他肩膀小腿接起。

絡腮胡悶哼一聲,察覺到又有感知肩膀小腿,面色露出個志得意滿的微笑,“這才對,都是道上的,互相給個面子。”

裴惜惜再次用瓢将他四肢敲斷。

她歪歪頭,笑道:“你覺得,我需要你們的庇佑?”

絡腮胡面色愈發蒼白,額心冷汗涔涔,他顫抖着唇改口,“不不不,女俠,我們願追随您,您要做什麽,只消吩咐我們一聲,我們徐氏兄弟,在城東還算有兩分薄面,肯定能替您将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絡腮胡在城東生活多年,自然知道他唯有自救,才能活命。城東的人,活下去已費盡全力,沒有任何善心能施于他人,他們最常做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他們聽到慘叫聲,不僅不會過來,還會小心避讓。

沒有人能救他,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他立即放下自己的身段,把自己地位擺得很低。

他低下頭,藏住眼底陰狠。

等他脫身,他自會教會這小娘皮,在別人地盤,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趴着。

另一個壯漢立即點頭,求饒道:“對對對,小姑奶奶,小仙女,只要放了我們,你說東,我們絕不往西。”

小孩自醒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低眉順眼,小心觀察裴惜惜。

見裴惜惜眉宇間皆是笑意,身子也微微前傾,像是對徐氏兄弟的話很感興趣,但眸底冷光不減,還藏着一抹譏诮,心知她不會放過徐氏兄弟,他當即道:“您別信他倆的,您前腳将他倆放了,後腳他倆就會将您賣到紅俏閣去。紅俏閣老板勢力很大,城主都不敢得罪。”

壯漢扭頭罵道:“娘賣的狗崽子,你再渾說,我打死你,再将你那娼門的娘送給鬥場那些人,信不信?”

小孩肩膀瑟縮,對壯漢這話顯然駭怕。

裴惜惜偏頭,望向那小孩,問:“鬥場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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