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計

臺下賀聲陣陣，叫好連天。

大家都不斷的誇獎大将軍收了個天仙般的義女。拓跋淩雲居高臨下，觀其容貌，看的目不轉睛，只覺得這樣的女子絕非凡間之物，這舞姿真是舉世無雙。步非煙這一舞，不僅舞動了天下，還舞進了皇子的心裏。

大皇子向來不喜愛聲樂舞蹈，這次卻多看了她幾眼，覺得此舞氣勢非凡，從舞中看出起舞之人本性剛強，堅韌不拔，卻柔柔弱弱，隐忍不發，與自己倒有幾分相似。這是銘淵第一次對女子起惺惺相惜之情。銘淵外表雖依然冷峻，心裏卻泛起絲絲漣漪。

軒轅撚墨上到清和軒，  抱拳鞠禮：“二位皇子對剛才的表演可還滿意？”

淩雲道：“何止是滿意，本宮與皇兄正羨慕撚墨好福氣，有這樣天仙一般的妹妹。”

軒轅撚墨說：“二皇子說笑了，長樂公主聽到可要不高興了。”

拓跋淩雲悻悻道：“你可別提我那混世魔王妹妹，成天到晚跟我過不去。她上次偷偷跑出來宮找你，現在還被父王禁足在長樂殿，天天被教習麽麽督促着學習女紅。你若想她，等父王給她解了禁我帶她過來看你？

軒轅撚墨知道結葵難纏，一臉茫然，說道：“豈敢勞煩長樂公主親自來看望。”

拓跋淩雲白了他一眼：“你小子還裝的這麽客氣，我妹妹從小就喜歡你，本宮什麽都看在眼裏，撚墨，大梁國公主驸馬這一名號，非你莫屬”

軒轅撚墨把頭轉向了窗外，裝做沒有聽見，淩雲見他半天不說話，用扇子拍了他一下，挑眉道：“我把你當兄弟，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許配給你了，快把你這個妹妹跟我好好說一下。”。

軒轅撚墨扯開話題：“我倒是有一個表妹，倒是您喜歡的類型”

淩雲道：“我喜歡什麽類型？你知道？我說的是你這位義妹，當然你不介意的話，介紹完義妹順便再介紹你表妹也無不妥。

軒轅撚墨道：“大皇子這……大梁國第一浪子的名號真是當之無愧呀，那在下就說說我這義妹”

淩雲迫不及待，便挪凳子挨近了撚墨，一旁的大皇子用指尖輕輕敲擊了一下酒杯，這一細小動作被撚墨看在了眼裏。

軒轅撚墨道：“方才我說過，我義妹此前是醉煙樓中舞姬，因變故而被我父親好心收留。她單姓步，名叫飛煙，小字琯鳶。”

“琯鳶”二字是撚墨優勢為她所取，只因那時她喜歡放風筝。他說：“你這麽喜歡放風筝，我叫你琯鳶好了。”只是現在，他要将他最喜愛的風筝拱手讓人。

拓跋淩雲點了點頭：“嗯，琯鳶到是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只是這步非煙，灰飛煙滅，過于凄慘，”

軒轅撚墨笑道：“二皇子又說笑了，你且想想，煙花三月，草長莺飛，忙趁東風放紙鳶，義妹生于陽春三月，飛煙一名由此得來。”

拓跋淩雲恍然道：“步姑娘好名字，本王卻解錯了意，慚愧慚愧。” 說着舉起酒杯自罰一杯酒。

就在此時，大皇子的侍從來報，在大皇子耳邊低語了幾句。大皇子“嗯”了一聲，擡手命侍從退下，侍從退下後，拓跋銘淵起身，拍了拍右手衣袖，道：“小王臨時有事，恕不能奉陪，請墨兄代本王向老将軍問候幾句。告辭。”

拓跋淩雲迅速站起，拉住皇兄衣袖：“皇兄，有甚急事？這才喝了幾杯酒，筷子都沒動你就要告辭 ，父王要是見了我回宮沒與你同行，又得罰我了。”

銘淵眼睛轉向淩雲的手，皺了皺眉頭，道：“那你是要現在跟我一起走？”淩雲一臉無奈，與軒轅撚墨道了個別，便跟随皇兄起轎回了王宮。

将軍府壽宴之後，步飛煙的名字開始在京城中傳開，将軍府上門求親者也踏破了門檻。

軒轅氏二人收其做義女，原本是怕兒子做出什麽傻事，突然娶一個風塵女子回家，又不忍傷害父子之情，司馬禾便提議收其為義女，一來彰顯将軍府親仁愛民，有個好名聲。二來名正言順，讓她住進錦繡閣，免去流言。

外頭傳言，軒轅氏一直以來想要個女兒，可天不遂人願。自從看到了步飛煙，便一見如故，一來可憐她身世，二來也聊解膝下無女之傷。但衆口一致的是，将軍府收了個一本萬利的義女。先是刑部尚書親自登門為其兒子求親，後又是宰相為其第三子求親，一時朝中大臣紛紛來到将軍府送禮，都希望能為兒子求一門好親事。可一一都被軒轅傲婉言謝絕。

當初軒轅氏二人在收步飛煙做義女是純粹是為了兒子軒轅撚墨，現在就不同了，軒轅傲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顆棋子還可以這樣下，以步飛煙這樣絕世容貌，何不把她做一枚暗棋，保軒轅家從此平步青雲？要下好這一盤期，首先得将她送進宮，送到王上的身邊。

自将軍府壽宴後，步飛煙的飲食起居全都與官家小姐別無二致，出門丫鬟随從排成一列，無論待遇排場都能叫人頭昏目眩。

城中人都誇，軒轅将軍高義，待這個半路來的義女比親生的還要好。

父親收步非煙為義女這事是事先征得了撚墨的同意，但父親想讓步飛煙送進宮裏一事，撚墨是不知道的，但這正與他所謀之事所異曲同工。因為，他承諾過步飛煙，要送她入宮。

轉眼已是一載，據義莊太後守喪期剛好三年，王宮裏開始在民間大規模的選秀。

第二年春天，新栽種的桃樹紛紛開了花兒，他奏樂，她跳舞，他寫字，她碾墨，二人明裏以兄妹相稱，但兩人的神态舉止又不如兄妹那般自然。一些多事的下人們開始小聲議論他們二人有私情。因為将軍府裏的仆役們都知道這位小姐是被公子爺從坊中帶回來安置在錦繡閣裏的。

随着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二人表面上像往常一樣，心中卻心照不宣。

一日軒轅母親送燕窩至錦繡閣，步飛煙正坐在階上看這園子裏盛開的桃花。

軒轅母走過來，“煙兒呀，來趁熱将這燕窩粥喝了，剛叫廚房熬好的，麗姨，快去扶小姐起來，臺階上涼。”

步非煙抿唇笑道：“謝謝母親”。

她從小便失去母親了，雖然她在江南孩提時經常見到軒轅氏，但印象不深，現在看着這碗熱氣騰騰的燕窩，心裏不禁湧起了一股暖意。步飛煙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羅衣，裏面穿着一件銀色小白衣，臉上粉黛不施，一對桃花眼嬌媚動人。

司馬禾上下将她打量一番，說道：“喲，我這個女兒可真是個美人胚子，別說是哪些達官貴人的公子們，就是為娘這個做女人的都看的心動呢。”

步非煙聽她誇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道：“哪裏，娘親過獎了。您這樣誇贊煙兒，煙兒可要不好意思了。”

司馬禾點點頭，說道：“煙兒，陪娘在園子裏逛逛吧。”忽的轉身瞥見步飛煙胸前的翡翠平安扣，心頭不由得一震。她思量着，這平安扣好生熟悉，啊呀，這不是十年前撚墨送了人的東西嗎？難道......

此刻司馬禾又看了幾眼步飛煙，步飛煙立在她的左側，溫順乖巧。司馬禾一陣心悸，若此時身邊沒有丫鬟扶着，她恐怕要眩暈在地。雖說過了十年，步飛煙眉宇間依稀有當年步兮舞的樣子。十年前的步兮舞是步姓，這位女子也是步姓。按理說十年前那樁滅族慘案步家是沒有一個活口留下來的。司馬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當年與自家孩兒定下親事的步兮舞。可是越看越像，這女子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像極了當年的步兮舞。若她不是步兮舞，兒子何以突然搬回來将軍府？若她不是步兮舞，兒子又何以突然将她帶回府中，對她迷戀如斯。思來想去，司馬禾覺得此事蹊跷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猛地一更，吓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