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個人還好嗎？

面是那種刀削面，削得挺寬挺厚，量也給得實惠。因為是冬天，看不着什麽綠菜，只能看着紅紅的辣椒，除此以外就全是面。

林雪感覺到有點多，自己吃不了，又去要了個小碗過來，拔出來一部分放到邊上，想着他們吃完可以添加一點。

陳斌端起了醋壺，問她要不要加醋？

林雪說了少來一點，他就給林雪的碗裏撒了一點，然後自己的碗裏撒了好多，林雪疑惑地問他，很愛吃醋嗎？

說完了這話又感覺到有點不妥當，問一個大男人愛吃醋，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

陳斌好像沒想那麽多，說是開車出來不活動，多吃點醋有助于消化。

哦，還有這樣的講究，這樣的學問，這都怪自己才疏學淺。

呂偉剝了幾瓣蒜，問兩個人要不要？

林雪是不吃那些腥辣味的東西，陳斌拿了兩瓣過來，還給林雪解釋說在外面吃飯吃蒜可以消毒殺菌。

呵呵，看樣子這一路可學的東西還挺多，以前沒人跟她說這些。

林雪挑出來的那一小碗面，最後陳斌倒在自己的碗裏吃掉了，拿錢買的東西不能浪費。

因為冬天的天短，三個人吃完面，喝了一碗面湯就匆忙上路了。

上車之前呂偉問陳斌，是他開車還是自己開車？

陳斌看了一眼林雪，說：“還是我來開吧，你繼續休息。”

呂偉不再說什麽，露出一副我什麽都懂的神色，爬上了車繼續睡他的覺。

車子一路向北，越走越荒涼，一眼望去道路兩旁都是一望無際的土疙瘩和沙丘，根本看不到房子和建築，路上也很少能遇到車輛，更不用說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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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是一片荒涼，也沒什麽可看的，時間長了難免有點疲憊。

林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哈欠，意識到身旁的陳斌，她趕緊伸手捂住了嘴巴。

陳斌笑了，看了她一眼，輕聲說：“累了就閉眼眯一會，還早得很呢。”

林雪搖搖頭說不累，純粹是為了找個話題，她又問陳斌，他最長的時間開過幾個小時的車？

陳斌想了想，告訴她最長的記錄是跑了一天，中途只是吃了一次飯。

幹他們這行蠻辛苦的，林雪是深有體會。

她将視線轉向車外，外面依然是一片蕭條。

陳斌給她解釋，冬天的時候都是這樣，光禿禿的，沒什麽看頭，夏天的時候好一點，有花有草。

忽然，林雪指着左邊問，“那是什麽？”

陳斌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遠處有幾個黑色的東西，但是不是很清晰。

常年跑車的經驗告訴他，那應該是牧民養的馬或者是騾子之類的。

聽他這麽一說，好像也不是很稀奇的，畢竟林雪在農村呆過，這些都見過。

随着距離的拉近，那些黑點越來越清晰，還真的是幾匹馬，只是看不着人。

林雪好奇的問陳斌，那些家畜都是散養的嗎？不用人看護嗎？

陳斌笑着解釋說不用，這裏天大地大，只有到了晚上還不見回去的時候，人家才會出來尋找。

那些家畜都是從小飼養的，有靈性的，到了晚上它們自己會回去，而且生人根本無法靠近，想逮也逮不住。

林雪觀察着兩側，發現偶爾有幾匹駱駝，但是那個毛色很長的，不像電視裏看的那麽雄偉。

一路上陳斌時不時地側頭看看林雪，問她累不累，擔心她不習慣。

林雪倒不是那麽嬌貴，只是沒有了最初的那股新鮮勁。

剛上車的那會特別興奮，坐在車裏不停地四處張望，一臉的好奇。

此刻的她乖巧多了，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注視着前方。

她偶爾側過臉看看陳斌，兩個人心有默契，陳斌也會扭頭看她，然後會心的一笑。

陳斌依舊開他的車，林雪還是看她的風景。

這一段是國道，路上路況不是很好，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遇到彙車或者路口，卡車就得減速或者停下來，等着可以行走再慢慢啓動。

一路上就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再着急也沒有用。

這片路段不像之前那麽荒涼，沿途能看見田野以及村莊，偶爾還能看到那麽幾個騎着自行車的行人在路邊晃悠。

林雪見陳斌伸手揉眉心，問他是不是很累？需不需要停車休息？

陳斌微微一笑說不用，這不算什麽，白天還好了，就是有些視覺疲勞。

最累的是晚上，視線也不好，最容易犯困，尤其是夜裏開車。

林雪想想也是，幹他們這一行的，有時候為了趕時間，還真的是人歇車不歇，兩人輪流開。

睡在後排的呂偉應該是被他們的說話吵醒了，打了一聲哈欠，坐了起來。

陳斌往後看了一眼，征詢林雪的意見，“要不你去後面歇歇，還遠着呢，還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呢。”

林雪調整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沒事，還好啦，瞌睡的時候我再去睡。”

後排的呂偉遞給林雪一瓶水，然後又将一瓶水打開瓶蓋，遞給陳斌，問他需不需要自己替他開一陣？

陳斌說了一句「不用，不困」，接過水來喝了兩口又遞回去，呂偉将瓶蓋擰上去放在他的身邊。

林雪抿了兩口，想想上衛生間不是很方便，就沒敢多喝。

呂偉從後面的儲物箱裏翻出了一點零食，是一小袋瓜子，還有幾顆糖。他自己留了一顆糖，将剩下的這些一股腦都給了林雪。

林雪沒有扭捏，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剝出一顆水果糖遞給了陳斌，開車的時候含塊糖可以有效地緩解疲勞。

陳斌沒有拒絕，直接接過來，喂在了自己的口中。

林雪自己也吃了一顆，是水果味道，一股甜香充斥在齒邊。

坐在後排的呂偉應該是睡足了精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林雪家是哪裏的？父母又是幹什麽的？

對于原生家庭，林雪不想過多地談及，畢竟都是傷心的往事，沒有什麽值得分享的東西。

只是這一顆水果糖讓她想起了年幼的時候，在酒店門口霍子軒給她的那一顆糖，好像跟這個還有點不一樣，那顆糖包裝很精美，味道也特別香甜。

吃着糖，想到他的腿，眼前浮現出一個憂郁的少年，還有他那張蒼白的臉。

如今的他過得還好嗎？回到父母身邊，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吧！

陳斌感覺到了她的異樣，看了她一眼，“怎麽了？想什麽呢？”

林雪回過神來，沖他微微一笑，搖搖頭說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