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為你對我好

不出意料,兩個人被趕了出來。

不出意料,兩個人被趕了出來。

考試結束鈴聲打響,言儒害怕回教室。

不用想,自己都知道回去面對的将是什麽,鄙視和嘲諷。

在考場上戳穿自己的人,名叫于瑞,對方對言儒本就有不滿,估計一回教室就立即跟全班同學說了。

而且,從自己兜裏抽出那張 “小抄” 時,對方眼神是興奮的。

言儒苦笑了兩聲。

“怎麽了?” 簡安憶問道。

“不想回教室,也不想考試。” 言儒應道,他現在只想躲起來,躲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那樣他就可以不用被迫接受世界的惡意。

身邊的人突然止住了腳步。

“言儒。”

“怎麽了?”

言儒看着他,他的頭發又全部灑了下來,恢複到之前的樣子。

“不想回去的話,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說。

“去… 去哪?” 言儒問。

“先別問去哪?就說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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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儒沒有逃過課,內心還是有些恐懼的,但此刻…

他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咬咬牙說道,“我去。”

話音剛落,簡安憶就拽起他的手,說道,“跟我走。”

學校大門不能走,簡安憶便帶着言儒從操場後牆翻了出去,出來後簡安憶打了輛車,車子向安康縣的邊界駛去。

“我們去哪?” 車上言儒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走了半個小時,言儒感覺身邊的景象越來越破敗。

過了許久,車在一片田地面前停了下來。

“下車吧,就是這。”

言儒一臉疑惑地跟着簡安憶下車,周圍除了荒地就是荒地,除了零散幾處種了花生和玉米。

“這是哪?” 言儒不解地看向簡安憶。

“閉上眼。” 簡安憶低聲說。

言儒照做,下一秒,只覺一雙溫暖的手掌蒙住自己雙眼,簡安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慢慢走,不用怕,我在。”

走了有好長一段路程後,簡安憶撤掉雙手,貼着言儒耳朵輕聲說道,“可以睜開眼了?”

言儒緩緩睜開雙眼,光亮有些強,視線被耀得有些模糊,待他漸漸适應過來,才發現眼前的景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自己來到了一片松樹林,這裏好像是一個山破,坡底下是一潭清水,碧水藍天,湖面飄着一艘小船,遠處屋舍俨然,坡頂偶爾有風吹過。

真的很難不讓人放松。

這裏更像一種緊被大自然雕刻人類還未經參與的景色。

身臨其境,真有一種回歸自然的感覺。

寧靜,舒适,放松。

“好美啊。” 言儒由衷說道,他張開雙手,享受這片刻歡愉。

一會兒後,言儒轉身看向簡安憶,“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你經常來嗎?”

坡頂時而風比較大,簡安憶的頭發被風吹動,“偶爾發現的,以後心情不好,就會經常來。”

“你為什麽要遮住眼睛呢?” 言儒還是将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

“因為這樣會讓我更有安全感。”

這個答案讓言儒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繼續問下去,就要牽扯到人家的私事。

“心情好點了沒?” 簡安憶問。

言儒點點頭,誠懇地說道,“謝謝你。”

兩人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簡安憶從旁邊撿過一根樹枝說道,“心情好了,那我們分析一下吧。”

“分析什麽?”

“紙條。”

簡安憶說完,便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中間寫了個大寫八,後面跟了個小寫五。

“這是什麽意思?” 言儒看不懂他在畫什麽。

“這個圓圈是我們的位置。” 簡安憶邊畫邊解釋,“八點是我開始幫你搬書的時間,八點之前我在背你寫給我的知識點,這個時候,我直接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因為我知道我只出去一會兒,就是旁邊這個五,我一去一回,剛好五分鐘左右,而這個時間段,你也不在位置上。”

“你說有人拿了紙條?” 言儒順着他的話說。

“是的,言儒,你忽略了一個點,當時你的外套是在位置上的,你放之前兜裏有東西嗎?”

言儒搖搖頭。

當時就是害怕兜裏有東西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言儒還特意掏了掏,非常确定裏面什麽都沒有。

“那你回來後又掏口袋了嗎?”

言儒依舊搖搖頭,別說已經掏過一次了,更何況當時言儒到考場,已經遲到了一分鐘,他哪還顧得上這個。

“這不就行了。” 簡安憶将手裏的木棍一扔,說道,“就是這五分鐘裏,有人拿走了我放在了桌子上的知識點,順勢塞到了你的口袋裏,你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言儒立即想到了于瑞。

“我不确定。” 言儒将兩人之間的恩怨說了說,包括今天于瑞從他兜裏掏出小抄這件事。

“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他。” 簡安憶說道。

“為什麽?” 言儒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你想,你自己口袋裏有東西,你都沒發現,他是怎麽發現的,肯定是提前有準備,而且他為什麽看到那張紙就那麽确定是小抄,你沒覺得很可疑嗎?他就像是有準備一樣。”

言儒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

自己給簡安憶寫的知識點,用得最好的紙,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面寫了東西,即使看到也得猶豫一下,但是當時于瑞似乎是真的很确定,才會直接在考場上就 “揭發了” 他。

“你覺得呢?” 簡安憶又問。

言儒緩緩嘆了一口氣,“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簡安憶聳聳肩,“這我也不知道,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他,不過問問就知道了。”

“直接問?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簡安憶低笑出聲,“誰說直接問,不是有監控嗎?你的位置是監控死角,我的不是,看看那五五分鐘之內誰去了我的位置不就知道了,我去找老師,就說自己東西丢了,看一下監控。”

言儒很感激地看着他。

對方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

送自己禮物,送自己糖,幫自己搬書,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現在還為了自己逃了考試,幫自己出謀劃策。

“簡安憶。” 言儒輕輕喊他,在他看向自己時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你對我好。” 簡安憶幾乎是想了不想便說了出來,特別是最後一個字,簡安憶還特意加重了一下字音。

“我對你好?” 聽他說完,言儒仔細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麽事情,“我也沒做什麽吧。”

“哪有,你做了很多,你是第一個跟我主動打招呼,幫我選教材,還幫我整理知識點,你為我做了很多。”

“那些都是應該的,我們是同桌嘛。”

而且你長得又那麽美,不過這一句言儒沒有說出來。

“可是之前從來沒有人為我做過這些,我很感激。”

簡安憶起身,如言儒剛才一樣展開雙臂,任憑來自山間的風吹打在自己身上,良久,簡安憶低頭看向言儒,“言儒起來。”

“怎麽了?” 言儒問。

“看向身後。”

言儒循聲看去,發現身後是自己來時看到的那片荒地,穿過那片荒地,便是這裏,也可以說,這裏從不同方位看,看到的景象也不一樣。

“好神奇。” 言儒感嘆道。

簡安憶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其實有時候換個思路想想,事情也沒那麽糟,不是嗎?”

“嗯。” 言儒笑着點點頭。

“那現在可以回去了嗎?去找美好的風景。”

“好。” 言儒突然安下心來。

當天下午兩人剛回到縣裏,就又聽說了一件大事,前幾天安康縣一中的殺人案破了。

兇手另所有人都沒想到。

正是張忠從小好到大的兄弟秋卓,那個曾為秋卓斷過一根肋骨的人,安康縣文科班的高材生,好幾篇作文到現在還被各大高中當做範文來背。

據說在警察查出端倪之時,秋卓也主動投案了,警察最終給出說法,是一場情殺。

至此,沸沸揚揚的安康縣一中殺人案落下帷幕。

所有人都在唏噓。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看着表面是天使,內心住着的,卻是一頭惡魔。

言儒回到學校時,不出意外,班裏同學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不乏有人在身邊陰陽怪氣,加上今天秋卓的事一出,全班都在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是再說秋卓,還是在說他。

言儒蜷縮在位置上,自己逃了考試估計一會班主任還會來找,簡安憶又去了教務處。

他現在有些着急。

簡安憶去教務處無非就是為了看監控,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怎麽樣。

言儒極力低着頭,逼自己去忽略班裏那些嘲諷的眼神,但眼睛看不到,而耳朵卻好用得狠。

言儒感覺,現在班裏每說得一句嘲諷的話,都像是在說他。

教室後門突然被打開,言儒扭頭,就看到簡安憶單手插兜走了進來,待他坐下時,言儒看到了他上揚的嘴角。

言儒心裏一喜,繃緊的神經緩緩放松下來,問道,“怎麽樣?”

簡安憶掏出手機,手機正在視頻播放頁面,監控畫面的錄屏。

畫面上清清楚楚顯示,今天早上八點前後的五分鐘裏,只有于瑞一個人來過簡安憶的位置,并且從他桌子上拿起了那張寫滿知識點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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