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
言儒仔細看了一下視頻拍攝的角度，隔着玻璃，應該是在對面，他扶着旁邊的桌子站起來，好不容易挪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對面漆黑一片，兩家之間還是隔着一段距離，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攝像頭，能拍得如此清楚。
言儒仔細看了一下視頻拍攝的角度，隔着玻璃，應該是在對面，他扶着旁邊的桌子站起來，好不容易挪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對面漆黑一片，兩家之間還是隔着一段距離，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攝像頭，能拍得如此清楚。
“怎麽會？” 言儒全身止不住發抖，視線也漸漸被淚水模糊，他用袖子使勁擦了擦眼淚，再次點開這段視頻。
就像是怼在自己臉上拍得一樣，幾乎全裸的身體加上臉上如醉如癡的神情，旁人看來，跟出來賣的鴨子沒什麽兩樣。
即使他們是情侶。
而簡安億，他的臉依舊被頭發擋住，看不清正臉，反而他時不時按在自己頭頂的手，真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為什麽大佬服務一樣。
但是認識簡安億的人一定會知道，這是簡安億。
但即使知道，又能怎樣，只不過是一起唾罵罷了，而且他們兩個，對于這個還不算特別發達的小縣城來說，就是一個特別甚至有些難以被公開接受的群體。
這段時間，網上剛好有熱議到學生出來幹不正經勾當的話題，而這段視頻又在這個時間出現，剛好把言儒推到了那個風口浪尖上。
言儒不斷給簡安億撥過去電話，對方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
“簡安億，你去哪裏了？” 言儒泣不成聲，他躺在簡安億家的地板上，燈光越來越恍惚，眼淚流了又幹，将睫毛黏在了一起。
突然，空曠的房間裏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言儒失神地捂着自己的左臉頰，還是能感受到疼痛。
這不是夢。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他拿起手機，繼續給簡安億撥電話，還是聯系不上他。
他到底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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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發布的時間剛好是自己幫簡安億解決完十分鐘後，他或許是早就看到了視頻，被他爸爸叫走了？
言儒将自己蜷縮起來，他不敢看視頻下面的評論，用腳趾頭想一想，就知道有多麽的不堪。
那些看熱鬧的人說來說去無非就那麽幾句話…
———現在的學生啊，一言難盡。
———這麽亂搞，不會得病？
———真的，一點也不自重，這樣的學生學校還不開除留着幹什麽。
———家裏沒養好，學校沒教好，進入社會便是社會的毒瘤。
———這種人活着都是浪費空氣，惡心的基佬，還怎麽好意思活着，去死算了。
去死算了…
這四個字，像是被下了魔咒一樣，在言儒腦海裏來回盤旋。
以前他看到這些新聞時，也會是這樣的想法，說起來總是侃侃而談，像是自己有高貴的樣子，對故事中的主人公評頭論足。
只是這些新聞中，有些是真的有罪，爛到骨子裏，活該被人唾棄，只是或許有些人，像他一樣，被爆出來的只是片面…
言儒躺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不停地搖頭，整個人像是癡呆了一般。
“我沒有亂搞。” 他嘴裏不停地嘀咕這句話。
他和簡安億，是名正言順的情侶，難道情侶之間做這些事很難讓人理解嗎？
難道他們是在大街上做這樣的事情嗎？
難道喜歡男生，就有罪嗎？
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而是有人将自己的私事私自拍下來，并搬到了公共的地方，為什麽看客不去唾罵行兇者，而是将那些不堪的評論，強加在受害者身上。
他們真的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實嗎？
言儒越來越不理解這個世界，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自己本該平平無奇的高三，從被誣陷作弊那一刻，就徹底不同了，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越往前走，刀越鋒利，等帶着滿身的傷痕走到最後，剛好也迎來最致命的一擊。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告訴他：他活不過高三，他就應該早點去死，起碼死的時候，身上的傷疤還少一些。
被言儒扔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言儒急忙撈過來，看到來電人是誰後，心裏剛有的一點希望又漸漸滅了下去。
是羅珂…
言儒此刻除了簡安億的電話，誰的都不想接，更何況羅珂…
言儒還保留自己對她的猜疑。
只是這個電話異常倔強，言儒挂了一次又一次，對方依舊堅持不懈地往這邊打，就當言儒打算關機時，羅珂剛好發來了信息。
羅珂：【接電話啊，言儒，我知道這一切是誰做的，接電話好不好。】
言儒一愣，他還是有些猶豫，經歷過這麽些事後，他害怕這會是陷阱，萬一自己又跳了進去，接下來的事情自己真的不能掌控。
言儒又想起今下午于瑞對自己說得那句話：言儒你現在很危險…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又或許說，這一切，根本就又是他們策劃的。
“我不能退縮。”
言儒擡起頭，給羅珂撥過去電話。
電話剛接通，羅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言儒，言儒，你現在在哪，有沒有和我在一起，你聽我說，簡安億就是個惡魔，你趕緊走，我今天月經肚子疼自習請假去醫務室，回來時中途去了哥廁所，我聽到于瑞打電話，一開始我沒在意，直到我聽到他說出簡安億這個名字，我留意了一下，于瑞似乎有把柄在簡安億手裏，簡安億似乎讓他去他家對面拍視頻，我一開始還納悶拍什麽視頻，直到今晚，言儒你在聽嗎？”
言儒的手機早就滑落到地上，他開了免提，聽聲音不斷從手機裏傳出來，好像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連起來這一大段話，對他來說，好像是一段奇聞異事，既聽不懂又覺得離譜。
簡安億會害自己？
況且這段視頻并沒有将簡安億保護起來，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論壇上有多少人罵自己，就會有多少人罵他。
現在告訴言儒，這是簡安億做得，他怎麽可能信。
言儒苦笑兩聲，看來簡安億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确的：羅珂和于瑞是一夥的，現在他們是要挑撥離間了…
言儒沒說什麽，任憑電話那邊羅珂一遍又一遍重複着這句話，他自己則是扶着客廳的牆面，想讓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只是 “牆” 動了，成了一扇門，門被言儒一推開了。
言儒這才記起來，這是之前那道設計成和周圍牆紙一樣的門，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言儒向裏面望去，室內漆黑一片。
他從地面上爬起來，撐着牆邊走了進去，在牆上摸了好久，才摸到點燈的開關。
只不過這間屋子裏的燈光，比外面的還要陰暗。
牆面的布置更是磕碜，純黑色中間摻了鮮豔的紅，就像是鮮血濺到了牆上，中間那面牆上還用紅墨水寫了一串英文字母。
燈光太暗，言儒走近，才看清那串英文字母：Sympathy for Mr.Vengeance。
中文意思：我要複仇…
言儒往後踉跄一步，“複仇。” 他嘴裏嘀咕着這兩個字。
簡安億要複什麽醜？
言儒轉身，朝僅剩的那一面牆上看去。
那面牆旁邊，有一個很窄的單人床，床上有很多雜碎的東西，言儒從那些雜碎的東西中，發下了一把刀，以及一張被鮮血浸染的手帕。
而那面牆上，有三張照片，分別用釘子釘在牆上，照片上畫了用很粗的紅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言儒取下來，三張照片有兩張是死去的張忠和秋卓，而最後一張，是自己，叉號的墨水比較新，應該是剛畫上的。
言儒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刻的打擊對他來說才是毀滅性的。
“我要複仇。” 而複仇的對象，簡安億也給出了答案，就是牆面上這三個人。
原來簡安億接近自己只是為了複仇。
只是言儒不明白，自己何曾得罪過他，言儒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到自己曾認識叫 “簡安億” 的人。
“不會是…” 言儒突然想到某個人。只不過對方姓安，兩人的交集僅限初中，盡管那時都處于容貌還沒張開的年齡段，但也不至于變化到讓人認不出來。
言儒将手裏的照片翻過來，想看看還有什麽線索，卻發現在每張照片上都寫着四個字母：SFMV。
簡安億送自己那本書的作者。
論壇上那位 UP 主。
以及言儒現在才反應過來的英文我要複仇的首字母縮寫…
原來一切都有預示。
論壇 up 主每次更新自己都會看，都是一些很正常不過的同人文，只是那本書？
言儒爬起來，跑出這間藏着秘密的屋子。
他得回去看那本書，那本書裏絕對藏着什麽。
言儒出了門打好車，也不知司機是不是也看了那段視頻，全程都在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着言儒。
到了地方言儒立即往家跑。
事實證明這個時間點特別是這件事發生之後，家裏肯定是有人的，言儒顧不上客廳裏聚集的那些親戚，一口氣跑到自己卧室，反鎖上房門，從枕頭底下抽出來那本書，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是空白的。
而前一頁就是标題：輪到你了。
什麽意思？
不行，言儒又翻到第一頁，打算從頭到尾浏覽一遍。
前幾章像他一開始看得那樣，說了某個被全班孤立的男生，突然轉來了一位男同學，與他做了朋友，在這之後，這位男生被誣陷，而只有這位男同學相信他，還幫他慢慢融入這個班集體。
而言儒之前就是停在這個地方，沒有看下去，他繼續往後翻閱，書中又說道，男生好不容易融入到這個班集體，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又被人誣陷了，再一次陷入囹圄，被所有人讨伐，而這位轉來的男同學依舊和他站在一起，甚至幫他分析誰陷害他，只是事情總數太突然，上一波還未平，這位男同學又被誣陷約炮，亂搞，而此時那位男同學以兩人是情侶為這個男生開脫。
“好像。” 言儒呢喃道，“跟我的經歷好像。”
像是他把書裏的男生的人生複刻了一遍。
言儒繼續看下去，那位那同學這麽說，果然起到了一點效果，而男生也對男同學動了心思，兩人很快發生了關系，而就在發生關系的第二天，兩人之間的視頻又被暴露出來，在那之後，男同學失蹤了，留給男生一句話：你掉入了我的計劃裏，你走入了我給你安排的結局，第一天見面我已經告訴過你：輪到你了。
這時言儒才發現，最後一頁不是空白，只是在右下角有一串很小的字，不仔細看看不出內容是什麽，言儒靠近一看，那句話是：言儒，恭喜你，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而此時，兜裏的手機響了。
言儒掏出來，發現竟是簡安億聯系自己，他給自己發了一個定位：我在這裏等你，這裏有你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