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會的

簡安億話一出,就如同給言儒當頭澆了一桶冷水。

簡安億話一出,就如同給言儒當頭澆了一桶冷水。

這是他們倆中間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溝,即使之前的所有都可以清算,但這件事…

自古以來,殺人償命,簡安億的母親的離去雖說不是自己直接造成,但也與自己有一定的關系。

言儒又想起了死去的張忠和秋卓,不知道那倆人的死和簡安億到底有多少關系,只是除了他倆之外的那個女生…

不該死的人死了,該死的自己還活着,想來竟有些可笑。

“你想啥呢?言言?” 簡安億挑起言儒的下巴,“你不是說要跟我談談嗎?”

“簡安億我該做些什麽?你才會沒有那麽恨我。”

言儒說完,只見對方微微皺了皺眉,好似在思考,“你能做什麽?” 他問。

言儒一聽他這意思似乎有戲,他又往前挪了挪,“我什麽都可以做得。”

只要有挽回的餘地就好。

簡安億沒說話,伸手将捆綁着言儒雙手的繩子解開,扶言儒起來,替他将褲子提了上去,做完這一切,簡安億背對着言儒站起來,“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談吧。” 說着他推開門離去。

房間裏又只剩下言儒一個人,房間裏的味道有些羞恥,言儒從床旁邊的衣櫥裏翻了半天,翻出一件看起來比較破舊的衣服,他細心的将地板擦好,所有的窗戶打開透透風。

“這到底是哪裏呢?” 言儒站在窗戶邊。

看起來像是一個開發區,只能說言儒這些年活的太宅了,從自己學校到自己家兩點一線,其餘地方皆不熟悉。

自己現在該幹點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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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儒在房間裏打轉,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被簡安億收了起來,他現在是根本無法聯系到外界。

言儒走到門口,本想抱着試試的心态,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運氣太好,門竟然沒鎖,言儒小心翼翼走出去。

這間房子似乎好久沒有住人了,空氣裏充斥着一股發黴的味道,聞起來讓人很不舒服,言儒走到客廳的桌子旁邊,伸手輕輕一摸,上面滿是灰塵。

“要不先打掃一下衛生?”

說幹就幹,言儒從廚房找到清潔工具,準備先從客廳開始打掃,将地面拖了兩遍,桌子擦出來之後,言儒累的微微喘氣,他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

剛才他去廚房拿東西時,發現廚房裏擺的還算板正,就是上面生了不少灰塵,特別是那些碗裏,還是要好好清洗一番,言儒揉了揉雙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朝廚房走去。

他先将所有的碗從下面的櫃子裏搬了出來,放到洗碗盆裏,然後伸手去旁邊的抹布。

“啊!” 言儒一個不小心,原先在抹布旁邊的刀被自己蹭了下去,刀尖朝地,掉到了自己的腳上,腳面頓時被鮮血浸染。

言儒急忙蹲下身子,他用手擦了擦,發現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口子,而且血根本止不住,不停往外冒。

言儒單腳跳回卧室,想找一些可以處理傷口的東西,只是什麽都沒有。

這裏真的太久沒有住人了。

言儒準備再出去,只是剛出卧室門口,就撞上了一堵肉牆,他擡頭一看,簡安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只見他眉頭皺在一起,看着自己的腳。

言儒急忙将腳藏在了另一條腿後面。

突然,他聽對方笑着說道,“怎麽了?開始用苦肉計?”

“不是的。” 言儒急忙擺手,解釋道,“我只是想收拾一下屋子,不小心蹭掉了刀,刀掉到了腳面上,就這樣了。” 言儒越說聲音越小,本來是想着做點什麽,結果搞成這樣,自己也真是沒用。

“你沒覺得你這個借口很假嗎?這個刀是得有多懂事?”

“真的不是有意的。” 言儒小聲辯駁着。

他說完,只聽對方冷哼一聲,轉身離去,說實話,言儒心裏有一點不舒服,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打算跟着出去,剛探出一個腦袋,便看到簡安億開了門,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他。

“樓下有家診所,你是打算醫藥費也得我給你報銷?”

言儒心裏一喜,立即單腳蹦了出去,只是目前比較尴尬的是,他身上一分錢沒有,手機也不知去了哪裏,可能醫藥費真的需要簡安億報銷。

言儒猶豫了好久,才開口說了出來,“那個… 簡安億,我可以借你一點醫藥費嗎?你直接從我手機裏轉就行。”

“你手機我怎麽知道。”

看着對方那樣子,言儒暗地裏白了他一眼,被你弄暈的時候不見得,不是你拿的還能有誰?言儒心裏吐槽道,他也不管對方承不承認,直接了當說道,“我手機解鎖密碼是我和你的生日,農歷生日,你的生日在前,我的生日在後,微信支付的密碼也是,還有支付寶,也是這個密碼,還有…”

“夠了!”

言儒話還沒說完,便被簡安億一聲呵斥制止住,他擡頭看着簡安億,覺得對方的表情有些說不出來,有些生氣,又有些別的東西在裏面。

“你全都說了出來,不怕我拿着你手機幹壞事?”

言儒正對上了他的眼神,斬釘截鐵說道,“不怕,出了事大不了我擔着,有什麽好怕的。”

別看言儒這句話說得霸氣,實則內心害怕的不行,他下垂的手不停揉搓着,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

“趕緊去。” 簡安億錯開言儒眼神,扔給言儒一百塊錢現金,轉身朝卧室走去。

言儒拿着那一百塊錢現金,緩緩呼出一口氣。

古人說伴君如伴虎,現在他伴簡安億也差不多,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伸出爪子,狠狠地撓你一下。

言儒單腳蹦了下去,好在是二樓,診所就在二樓不遠處,言儒過去時,看了眼診所牆上的時鐘,現在是下午三點。

診所裏人不多,只有幾個再挂水的老大爺,躺在床上打着鼾。

診所的醫生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文靜的中年男性,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着應該有一米八的樣子,坐在桌子邊,專心致志地看着一本書。

看見言儒進來,對方摘下眼睛,趕緊迎了上來。

“腳受傷了?” 他問。

言儒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剛才還不覺得,現在腳背酥酥麻麻地疼,“我打掃衛生時不小心把刀蹭掉了,刀尖掉到了腳面上,就這樣了。”

醫生蹲在言儒面前,握起言儒那只手上的腳,一會兒,他起身,從醫藥櫃裏哪裏消毒棉簽和幾瓶藥。

“有點疼,忍着點。”

言儒點點頭,消毒水碰到傷口時,言儒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緊咬着牙根,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你不是住在這裏的人吧。” 醫生突然問。

“嗯。” 言儒也沒他隐瞞,“我來找我朋友。”

“簡安億?” 醫生說。

“你…” 言儒很驚訝,他竟然認識簡安億。

看言儒的樣子,醫生沒忍住笑了兩聲,解釋道,“估計也是他回來了,他姥姥的忌日在三天後,他每年都會回來,所以我有印象。”

言儒一愣,這事他怎麽不知道?

也罷,簡安億的事,他知道的又有多少…

只是前些天似乎是簡安億母親的忌日,二人相隔那麽近,言儒心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那個醫生。” 言儒小心翼翼地開口,“您能具體和我說說嗎?”

醫生拿着東西的手一愣,他在言儒身上打量了好久,才緩緩開了口,“我知道的不多,那時候我剛畢業被分到這裏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樓上有位老人對我很照顧,就是簡安億的姥姥,她有一個嫁的很好的女兒,只是我來一年後,聽說她女兒孩子剛出生,就得知自己老公孕期出軌,一氣之下便離了婚,老人家那次也受了打擊,身子本就不好,直接住進了醫院。”

“之後呢?” 言儒問。

“之後,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老人家出院後,把外甥也帶了回來,那時候他不叫簡安億,只聽那位老奶奶一直小诩,小诩的稱呼他,簡安億在這住了三四年吧,就被接走了,每年回回來幾次,造化弄人,他十幾歲那年,母親出了車禍直接死去了,留下簡安億一個人,他父親更是個人渣,那個繼母更不必說,恨不得他們一家人死了才好,本來簡安億還有姥姥可以依靠,結果一周後,姥姥突發心梗,沒搶救過來,去了。”

言儒撲騰一聲貼坐在地上,眼神愣愣地看着前方。

“怎麽了?” 醫生問。

“沒事。” 言儒搖搖頭,他扶着凳子站了起來,雙目無神,“那個醫生,我先走了。” 說完,言儒便快速推門離開了。

他在樓下站了好久,才将剛才那些話消化進去,突發心梗,因為什麽原因突發心梗,不言而喻。

因為自己當時的懦弱,害的一個人孤苦無依,言儒只覺得心裏好痛,他還天真的以為,或許真的可以挽救,只是目前看來,還能挽救的回來嗎?

言儒貼着牆面,緩緩蹲下來,他小聲哭了起來。

他現在到底該怎麽做,有誰能告訴他。

“言儒哥哥。”

聽到有人喊他,言儒擡起頭來,就看到安羽站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地朝這邊望着。

言儒單腳蹦過去,“怎麽了?安羽。” 他蹲下身來問道。

“我就是來看看,言儒你的腳是哥哥弄得嗎?”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你來了怎麽不上去,走吧,跟我一起上去。”

沒想到安羽甩開了言儒的手,“我上去哥哥會生氣的,言儒哥哥不要告訴哥哥我來過。”

也是,言儒忽然想起來,這估計就是當時那個小三的兒子,上面是簡安億的姥姥家,就算簡安億在寬容,也不可能讓他繼母那家人來。

“那你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言儒又蹲下來。

“家裏沒人,媽媽還在住院,我就偷偷來看看,言儒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小男孩聲音軟軟的,讓人很是喜歡。

“你說。” 言儒笑着應他。

“你能看着哥哥好好吃飯嗎,不要讓他喝酒,他一喝酒肚子就疼,那次直接疼暈了過去。還好我發現了,哥哥有煩心事的時候,就會抽煙,他其實不好抽煙的,抽多了就會咳嗽。” 安诩說着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言儒要貼的很近,才能聽清他說什麽。

“哥哥剛來的家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那時候我小。只知道他總是和爸爸吵架,一吵架爸爸就把他關起來,連着好幾頓飯不給他吃,我媽媽對哥哥也不好,讓他吃壞掉的東西,動不動打他,天天在我面前說哥哥壞話,但哥哥每次都是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言儒只感覺心裏就像是有萬根針紮過,其實不用想也會知道,一個恨不得他們死的繼母,又怎麽可能好好對他們。

可見簡安億被他爸爸接走那幾年,過得并不舒服,可以說,自從簡安億來到這個人間,有過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記事開始自己的人生裏就不停的伴随着校園暴力,最後甚至連自己能依靠的人都沒了。

越想言儒越發心疼,他将眼淚憋了回去,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放心,我會的。”

“那謝謝言儒哥哥!我先走了!”

安羽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言儒才抽身樓區,小區裏面有賣蔬菜水果的便利店,言儒想起今天收拾廚房時 空空如也的冰箱,看了看自己手裏還剩下的幾十塊錢,便想着買點東西回去。

他買了東西提着好不容易爬上了二樓,手還沒落到門上門就被從裏面打開,言儒被一股力量拽了進去。

緊接着,他被簡安億按在了沙發上。

已經是黃昏,屋裏并沒有開燈,有些暗。

簡安億将他壓在身下,對方呼吸有些粗重,他右手粗暴的捏起言儒的下巴,兇狠地說道,“我們言言和梁醫生聊得很投機啊,去了這麽久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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