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除了江溫端禾曾經江貴妃的身份,其他的部分陸宜春一一告訴了白碩,也讓白碩如實的轉告陸老将軍和夫人,白碩一一記下,帶着幾名親衛,快馬加鞭的趕往京城。

而陸家軍也同樣炸了,不過陸家軍衆人是高興的,太好了将軍終于成親了,陸家軍小少主有望了,時間緊任務重,沒關系陸家軍随意調配,哪有辦不好的事,對了應該好好想想給将軍送份什麽禮,金銀玉石還是珍珠瑪瑙,這可是陸家軍的大事,不亞于打了場勝仗,于是陸家軍衆人開始各處淘換禮物。

倒是冷準愣了一下,“一直覺得将軍有些心冷,對這種事一直比較淡漠,還以為他一輩子不會成親呢,還真是驚喜呀,是該送份大禮”

而李先铎笑的賊兮兮的,已經想好送什麽禮物了,陸宜春這段時間去了軍營一趟,被衆人以軍營一切正常,還是成親比較重要的理由攆了回去,而陸管家則嫌着陸宜春占地方,影響了下人的活動,“将軍,這院子得好好修修,如今翻修是來來不及了,只能簡單的休整一番,我還有好些事呢,你就自己找點事幹吧”

弄得陸宜春哭笑不得,卻也承了衆人的情,心裏暖暖的,而這個消息對京城陸家也是一個驚雷,陸母首先只覺得有驚無喜,只覺得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什麽,宜春要成親了,這是怎麽回事?白碩,你仔細說來”

陸夫人被這個消息沖擊的有些站不穩,只覺得氣血上湧,有些喘不過氣來,陸老将軍連忙扶着陸夫人坐着,白碩向着陸老将軍和夫人把救了江端禾又把江端禾送到溫家,這些事一一說了,陸老将軍則鎮定一些,“白碩,你先帶人歇下來,過兩天可能還有事派給你”

“是,将軍”

白碩帶着親衛下去休息。

陸老将軍扶着陸夫人,準備回去好好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夫人,咱們回房間說”

陸夫人也知道事情重大,忍着頭暈點點頭,“走,回去”

陸夫人回到房間就摔了桌上的茶杯茶壺,捂着自己的胸口,被刺激的心口疼,神情激動,又潸然淚下,哭的一點形象也不顧了,聲嘶力竭的聲音裏透着無奈,悔恨種種心情,“老爺,以後就讓宜春當一輩子男人了嗎?這也太苦了,我可憐的孩子啊,這到底是為什麽呀”

陸老将軍紅了眼眶,“夫人,你該知道的,這就是她的命,她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沒有辦法了嗎?真的沒有了嗎?為什麽?為什麽?”

陸老将軍回過頭擦拭着自己的淚水,聽着陸老夫人一聲聲的質問只覺得心被人狠狠地擰着,兩人卻都知道這就是定局了。

陸夫人淚如雨下,哭的撕心裂肺,她已經好久沒這麽哭過了,聲音近乎哀嚎,“該死的李家,我可憐的兩個孩子”

陸夫人哭的是死去長子活着的長女,陸老将軍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夫人在哭這一回吧,明日好好商量商量與溫家的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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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真的不能改回來了嗎?”

陸老将軍低聲說道,“夫人啊,二十年了,就算是能改過來你讓宜春以後如何自處,況且時局混亂朝廷動蕩,承夏還撐不起陸家軍呀”

陸老将軍想的明白,一個在軍營裏長大的女将軍,她以後離開了軍營又能做什麽?嫁人還是不嫁?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到時候只會是滿天的流言蜚語,況且還有其他的原因,一旦宜春恢複女人身,對陸家軍的也是一個沉痛的打擊,不說陸承夏能不能撐起陸家軍,就說政敵就有了攻堅陸家和陸家軍的把柄,還有皇家的意思,往大了說就是欺君之罪,到時候朝廷裏再有人拱拱火,勢必是陸家軍的一個難關。

就算是改名換姓重新來過,陸宜春真的願意嗎?用着另一個人的名字和身世,這又是何其殘忍,這就幾乎是否定了自己的前半生,那前半生這些堅持和努力的意義有在哪呢?不是太荒謬了嗎!

陸夫人任由淚水打濕了衣裳,陸将軍又說道,“這也許是對宜春最好的結果了,也是宜春自己選的路,咱們應該對她有信心”

他陸珂的孩子就沒有弱的,只是陸宜春吃了太多不屬于她的苦。

說完兩人久久不能平靜,當年那日的情景歷歷在目,當日是陸宜春祖母的生辰,陸宜春兄妹被歹人扔下了荷花池,天寒地凍池水冰涼,等家裏人發現救出兩個孩子已經太晚了。

小宜春已經不行了,祖母也因為這件事打擊太大病了一場,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當時的時局并不比現在好,甚至更差,皇上年幼親信李家,猜忌陸家,而邊關的陸家軍又和樟州的守衛軍起了沖突,陸家軍一向只認陸家人為主,是陸家經歷上百年年才歷練出來的虎狼之師,陸家軍需要一個少主,而朝廷上陸家也需要一個立得住的信號,于是夫妻兩人瞞天過海,男做女兒女做男,陸喜春變成了陸宜春,陸喜春的命運從那天開始天翻地覆。

陸老将軍也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陸家軍不能倒在自己手裏,那可是幾十萬将士,若是真的被打散就只有被吞的命,一個人還是幾十萬人,似乎很好選,卻也要了陸老将軍的半條命。

第二日,陸老将軍和陸夫人收拾好了心情,趕緊把陸家為陸宜春準備的聘禮收拾出來,不好的就在換成別的等價的,雖然兩人都知道陸宜春成親的可能幾乎沒有,可是兩人為了掩人耳目還是準備了齊全,陸夫人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還真的有用上的一天,幸好準備了,要不這麽突然上哪去準備一份聘禮出來。

陸老将軍幹脆讓白碩帶着自家的家将一起去送聘禮,因為趕時間,白碩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趕路,把路程硬生生的縮短了一半,只用了五天的時間就到了裕州,也着實把人累的夠嗆,與此同時,冀州府陸管家準備的另一份聘禮也到了裕州溫家,溫家家主溫湛清笑呵呵的看着送來的聘禮,兩波聘禮還聲勢浩大,不錯不錯。

溫家是出了名的耕讀之家,只是時局動蕩,家裏已經沒有在任的官員了,起碼溫湛清他們這一支沒有在任的官員,溫家的家世雖然不如各大世家可也不差,尤其是溫家家主溫湛清。

他和陸老将軍是老朋友了,雖然上次提過溫家和陸家的聯姻沒成,可這沒過多久溫家就有了一個義女,還是嫁給陸宜春,溫湛清可不管陸宜春和溫端禾是怎麽一回事,他只知道溫端禾也是溫家的女兒,那麽陸宜春就是他的女婿,溫湛清可是非常看好陸宜春的。

陸家給足了面子,溫湛清也不差,何況溫家也不差那點東西,溫湛清正和自己夫人商量,“夫人,我想着把聘禮都放在嫁妝裏給帶回去,咱們給的嫁妝就正常給就行”

溫夫人笑着給溫老爺倒了茶,“放心吧,老爺,都已經弄好了,我是那不知輕重的嗎?嫁妝就先用着熙兒的,左右熙兒還小,在辦置就好”

“呵呵,夫人辦事我放心,其他幾房沒有亂說別的吧”

“老爺放心吧,我已經吩咐過他們了,都是知道好歹的”

“哼”溫湛清不知想到了什麽,“要是都知道好歹就好了,一個個才氣沒有幾分,上蹿下跳倒是厲害的很,若是二房鬧騰你就給我好好的教訓教訓,若是娘親問起來你就說我說的,讓她來問我”

溫夫人嘴角帶着淺笑,“知道了,老爺”

溫家二房一向和大房不和,覺得大房掌權權力太大,想要分權,偏偏又不是能幹的,總是在家攪和,溫家老夫人也有些糊塗,還向着二房,如今溫湛清已經放話了,溫夫人正好趁着這把的事好好的教訓二房一下,心裏暗暗的有了計較,溫夫人想着事情。

溫湛清又問道,“那位小姐如何?,相處的怎麽樣?”

溫湛清畢竟是男子,就是女兒也不好經常在一起玩笑,何況溫湛清平日裏也挺忙的,說起溫端禾,溫夫人露出了真心的笑臉,“這端禾可真是個妙人,端莊大方溫柔有禮,我簡直恨不得她就是我的女兒,也好多疼疼她”

溫湛清來了興趣,“很少聽你這麽誇獎這個人,沒想到你們倒是投緣”

就聽見外面傳開了聲音,“娘親如今心裏只有端禾姐姐了,可在沒有熙兒的位子了”

說話是溫家的小女兒溫熙,說話間溫熙就扯着溫端禾走了進來,一副吃醋的樣子,活潑又可愛,惹得幾人都笑了起來,溫夫人點點她的小腦瓜,“你呀,還偷聽大人說話,可不就沒有端禾有禮,我自然是得多疼疼她了”

溫端禾溫柔的施禮,“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溫夫人笑着招呼她,“瞧瞧,又多禮了不是,快來這邊坐”

溫熙就是之前想和陸宜春議親的姑娘,不過兩人沒成,溫熙也無所謂,反正連面都沒見過,說是在意未免有些假,而且溫熙作為溫家的小女兒一直是嬌養着長大的,單純活潑又開朗大方,平時在家最是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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