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範雲墨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蟲子,臉色陰沉的吓人,越臨近撫州情況就越不好,已經看到了好幾個破敗的鎮子,嚴重的被燒殺的不像樣子,有的是整個鎮子都被燒了,最好的情況是死傷并不多,還能剩下一些殘骸,撫州前些年也備受北蒙的困擾,老百姓跑的倒是挺快,死人是不多,可是家沒了也是一樣的慘,不停地能看到好些老百姓哭暈在路邊。
“嗚嗚,燒了,全燒了”
“我的家呀,天殺的北蒙軍”
“唉,這可怎麽辦啊?沒了,都沒了”
……
撫州的地域比冀州空曠一些,範雲墨坐在高馬上看着有些破敗的鎮子,哭涕的行人氣血上湧,就應該血債血償,讓北蒙族償命。
不過竟然沒碰到北蒙軍,範雲墨心裏暗自思量,心裏莫名的擔心冀州,別是中了調虎離山的計謀,“周野,傳令加快行軍速度”
“是,将軍”
“加快行軍速度……”
“加快行軍速度……”
傳令的将士一路從前跑到後,一時間只聽得見馬蹄聲和行軍的腳步聲,整整齊齊聲音悶響振耳,範雲墨等人到了撫州福源府,被福源府的府尹迎了進去,範雲墨心中有事和府尹随意的敷衍了兩句,就問到了正事,“具體什麽情況?怎麽都沒看到北蒙軍的影子”
福源府的府尹也姓範,名叫範令時,估計能有四十多歲,為官很是不錯,有幾分清官的樣子,也沒什麽背景,否則去的也就是江州那樣的好地方,而不是撫州這個最為偏遠的地方。
範大人也是心中憂慮,這段時候又是着急上火的,感覺整個人都要瘦成竹竿了,“說起來這事也是挺奇怪了,北蒙軍偷襲了幾個鎮子,搶完東西又來攻城,我們的守軍死守了好幾天,就在兩天前又突然撤兵了,走的也是十分的果斷,我懷疑別是有什麽陰謀”
範雲墨一聽就知道了,陸家軍和北蒙軍就是你死我活的死對頭,就沒有碰面不見血的,一定是打算集中兵力偷襲冀州已報血仇,冀州有黃老将軍守着,又每年都修護城牆易守難攻還算讓人放心,就是不知道将軍那怎麽樣了?有沒有碰到北蒙軍的主力。
而且自己帶出來七萬的兵力,還是早早的回去支援着為好,不過回去之前自己還是應該去趟撫州的駐軍軍營,見一見韓少将軍,探一探究竟是什麽口風,範雲墨和韓金韓老将軍也算是熟人,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就不知道軍營的局勢如何了。
軍營的氣氛并不好,韓少祯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才走沒幾天,金義就突然發難,這時候北蒙軍突然進犯撫州,金義竟然不顧大局和自己翻臉,餘下的将士有的是韓家的親信,有的選擇了金義,韓少祯一面和金義鬥來鬥去,争搶話語權,一面又擔心韓父的安全,韓少祯畢竟才二十歲,才來了軍營兩年,不能獨當一面,因此格外的心累,只能硬撐着,否則韓家的兵就會被吞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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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少祯正在自己的營帳裏和親衛說話,擔憂自己進了京就一點消息也沒有的父親,韓少祯的副将韓磊急匆匆的進了韓少祯的帳子,小聲又急促的說道,“将軍,陸家軍來人了,正在營外要叫你”
韓少祯心中一喜,“是誰?”
“聽說是叫範雲墨”
韓少祯一驚站了起來,随後又驚喜不已,“是範将軍,我聽父親說過他,非常厲害的一個人,在陸家軍也是能做主的人,和父親是舊時的同僚,走,馬上去見他”
說着韓少祯帶着自己的親衛往出走,快到軍營的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範雲墨帶着一些将士正在和撫州的将士在對峙,範雲墨已經來了有一會了,金義和韓少祯都沒看到。
範雲墨琢磨,難道韓少祯已經被軟禁了?應該不能吧,好歹韓金才是這的大将軍,怎麽也得有些心腹才對,不可能連自家的少主也保不住!自己又不能硬闖,若是硬闖自己就不占理了,畢竟這可不是敵軍,而是撫州的駐軍。
正想着就看到軍營裏一前一後來了兩波人,金義在前韓少祯在後,兩波人一左一右,範雲墨看着兩波人打了招呼,韓少祯上前打了招呼,“見過範将軍”
範雲墨點着頭,“金将軍好,韓少将軍好”
金義看着守營門的士兵,大聲喝到,“還不請範将軍進來”
金義說完守門的士兵低着頭大開營門,氣的韓少祯臉色陰沉,範雲墨有些好笑,這是給誰看呢,韓少祯還是自己?不過是背主之人,想給自己臉色看,他還不夠格,範雲墨最看不上這樣的小人,範雲墨臉上帶着笑,“好說好說,你們這士兵也是恪守軍規,不錯,該給點獎勵才對”
說完範雲墨帶着将士走了進去,步履不停的往裏走,威武霸氣走路帶風,像是走在陸家軍的大營,一點也沒有在別人家地牌的客氣,金義噎的臉色發青,也不知來人寓意為何,莫名的讓人不安。
金義是韓金的副手,現在已經投靠了李家,在金義看來李家勢大又是皇後娘娘的娘家,韓金不識時務拒了李家的招攬,自己投靠了李家也是順勢而為,為了自己前途有什麽錯。
至于範雲墨,這還真是個意外,金義也沒想到北蒙軍突然攻打撫州,更沒想到陸家軍來的如此之快,範雲墨做足了嚣張的樣子,看着韓少祯,“賢侄近來如何?韓将軍什麽時候回來?”
範雲墨三十多歲,和韓金又是舊相識,叫一聲賢侄不算過分,韓少祯也挺知道好歹的,知道這是給自己面子,給自己依仗呢,上前答話,“世叔安好,我還好,就是父親應召回京,還不知歸期”
範雲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以後若是有事就來找我,我在陸家軍還是能說的上話的”
韓少祯點點頭,範雲墨何止是說上話那麽簡單,範雲墨可是陸家軍陸宜春麾下第一大将,韓少祯有些感動,金義在一旁看着,“不知範将軍到我們駐軍軍營有何貴幹?”
這話說的挺諷刺的,陸家軍為什麽來還不知道嗎,再不來府城都要讓人給破了,大幾萬的駐軍被人家打的不敢出手也叫駐軍,範雲墨沒想着和他硬鋼,覺得沒必要,留着力氣還不如多殺幾個北蒙軍呢,“陸家軍支援撫州,我順便看看舊相識,可是打擾金将軍了?”
“不敢,陸家軍的威名一向威震邊疆”
“那就好,賢侄不帶我去你帳中看看,我也和賢侄說兩句家常閑話”
“好,世叔這邊請”
說完兩人也不看金義,自說自話的就走了,金義臉色不好,随行的手下上前說道,“将軍,就讓他們這麽走了”
金義怒道,“還能怎麽樣?撫州守軍才有四萬,陸家軍七萬大軍就在福源府外駐紮着,你敢動手嗎?”
說的手下又縮了回去,誰動手誰傻子,要是金義敢動手,就正好給陸家軍一個借口,金義也不傻,幹不出那些傻事,只能自己生着悶氣。
韓少祯帶着範雲墨兩人走出了大帳,到了自己的帳子,親衛機靈的送上茶點,韓少祯親自給端了一杯茶,“世叔喝茶”
範雲墨點點頭,“別忙了,我坐坐就走,冀州還有事呢,你這沒事吧”
韓少祯嘆着氣,“現在還好,軍營中有很多我爹的心腹,金義一時半會兒還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對我下手“
“那你自己小心,金義和李家這回估計就是沖着韓家的兵權來的”
韓少祯有些沮喪,“我爹爹一心為國,已經在撫州駐守了十幾年了,如今就因為李家就鬧成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寒心,還有金義,也跟着我父親好多年了,也不知李家給他什麽好處了,竟然背主,還拉攏了好些人,我爹一走他就立馬對我發難,還好爹爹的心腹也很多,否則還真不知是什麽樣的結果”
範雲墨沒說太多,“冀州還有很多事要我回去做,我也不能在這多待,你記得首先要保護好自己,保存自己的實力,等着你爹爹平安歸來,若是有個什麽為難的事你就和心腹商量着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你和金義一人領着一半的人,若是打起來大概就是兩敗俱傷的情況,金義那人看着有詭異多端,小心吃虧”
韓少祯點點頭,“謝謝世叔,我知道,好些心腹也都勸我忍着,可是我得忍到什麽時候到頭?”
“忍到你父親回來”
範雲墨又沉思了一會,摘下自己的佩劍,“若是金義狗急跳牆對你下手,這是我的随身佩劍,你拿着佩劍帶着人去陸家軍,到時候世叔定能護你周全”範雲墨只希望韓少祯用不上這把佩劍,若有一天用上了就是大事。
韓少祯接過佩劍,仿佛重若千斤,心裏暖暖的,這是韓少祯這段時間得到的最好的禮物,看着他範雲墨欣慰的笑笑,都有這天,慢慢的就好了,想當年自己也是十八歲就跟着陸老将軍進了軍營,之後又在陸将軍身邊,轉眼間自己已經三十多了,範雲墨又和韓少祯聊了一會,打算在福源府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打馬回冀州。